第98節(jié)
隱約中他仿佛回到了這些日子時常夢到的一個場景: 一個絕色的少女正撫著一個清俊書生的臉,忽然間就象平靜的水面被一石擊開濺起千百滴水花一樣,那女子身形竟然變得寡淡四散直到完全消失了,而這時空中一滴淚落了下來,正好落在書生伸著的手中。 那滴淚似乎燒灼了書生的心,他呆呆地盯著眼前空無一物之處,聞著空氣中還留著淡淡的幽香,卻發(fā)現(xiàn)伊人卻早已魂飛。 他呆坐床上,直到夜幕深深,周圍鬼哭狼嚎起來,猛得睜開空洞的眼睛恨恨哭道:“娘子,以后每世我都要娶你為妻,每世都要讓你嘗盡相思之苦。” 說完猛然推門而出,跌跌撞撞下山而去,整個山中只聽一男聲悲涼如鬼啼:“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br> “太子……太子……” “呃……”宗政澈猛得回過神來,鳳眸死死地盯著左蕓萱,似乎要把她刻入心魂深處。 “太子怎么了?”左蕓萱皺了皺眉,不解道。 “噢,沒什么!”宗政澈搖了搖頭,左蕓萱與夢中的少女長得完全不一樣,左蕓萱是冷冷清清的氣質(zhì),那夢中的少女卻是妖嬈嫵媚的風(fēng)韻,而且他與夢里書生也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人,想來是他夢魘著了。 他長吸一口氣道:“本宮這次來是奉了太后之命,讓你進(jìn)宮的?!?/br> 左蕓萱勾了勾唇道:“好,什么時候?” “即刻!” ------題外話------ 祝親們五一快樂,允許我勞動節(jié)偷個懶,少碼些字吧,哈哈。 ☆、第六十八章 太后的心思 左蕓萱輕笑一聲,那容顏綠了芭蕉,紅的櫻桃,美得讓人炫目,聲如天籟,又冷似冰泉,當(dāng)著宗政澈的面道:“玉潔冰清,大肆宣傳左千鸞最貼身的丫環(huán)是怡紅院的花魁!” “是!”玉潔冰清興奮不已,挑釁地看著宗政澈。 小姐這計真是妙,毒! 酒樓之事就毀了左千鸞一半,現(xiàn)在再傳出左千鸞最貼身的丫環(huán)是花魁,估計這天下的人都會相信,左千鸞真是水性揚花之人! 為了控制男人瘋狂習(xí)練房中之術(shù),不但自己練,為了固寵還讓自己最親近的丫環(huán)也練,并在妓院奪得了花魁的桂冠!試問,還有什么比這更勁暴的? 只要這個消息一傳出去,左千鸞就是人皆可夫的yin娃了,那些來參加封封大典的武林人士估計不僅僅是為了看熱鬧了,更想做的恐怕是想與左千鸞春宵一度了,到那時一對對yin穢的眼睛盯著左千鸞……嘿嘿,這封封大典就熱鬧了! 哈哈,看太子還敢不敢娶左千鸞,當(dāng)那個千夫所指的活王八! 瞧太子一臉陰沉仿佛要滴出水來的樣子,她們就心情愉快! 哼,從小姐這得了民心,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 玉潔明眸掃過宗政澈,傲然道:“奴婢這就讓人去保護(hù)雪玉雪環(huán),至少在封封大典前不能讓有心人殺了她們滅口!” 宗政澈的臉更是黑得跟墨一樣,這把他的后招直接堵了。 他目光復(fù)雜的看向了左蕓萱:“一定要這么做么?” “與太子有關(guān)么?” 宗政澈苦笑了笑,是啊,與他無關(guān)!他有什么立場要求左蕓萱放棄抹黑左千鸞呢? 以左千鸞未婚夫的身份么?那左蕓萱根本不在乎! 以左蕓萱朋友的身份么?那更是笑話,這天下哪有朋友拖后腿的? 良久才嘆了口氣道:“走吧,四小姐?!?/br> 左蕓萱點了點頭,面無表情道:“太子請?!?/br> 看著她裊娜的背景,漸行漸遠(yuǎn),他笑得更清冷了。 皇宮,左蕓萱前世也好,這世也罷,是經(jīng)常來的,所以對于風(fēng)景她早就看得不想再看了。 有宗政澈的陪伴,再加上她是太后的姨外甥女,她很快的就穿過了前三道門。 到了通往太后慈寧宮的岔路,宗政澈并沒有跟上去,而是對左蕓萱道:“四小姐,本宮還有些事,就不陪你進(jìn)去了?!?/br> “太子有事先行即可,謝謝太子送本郡主至此?!弊笫|萱知道宗政澈與太后并不對付,太后喜歡的是四皇子宗政琉,一直支持的也是宗政琉,所以太子與太后只是明面上的相處融洽而已。 而太后讓宗政澈來請她去,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講,就是為了讓她也恨上太子,從而把她從太子陣容里拉出去。 其實不用太后這么做,她在回到左家堡的那時,就已經(jīng)決定不會再幫助太子了,但也不代表她會幫宗政琉。 宗政琉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不謝!”宗政澈見左蕓萱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總是感覺空落落的。 他轉(zhuǎn)身往東宮而去,她則往西邊慈寧宮而去,兩人相向而去,終是越來越遠(yuǎn)…… 慈寧宮的守門太監(jiān)看到了左蕓萱后,立刻諂媚的迎了上來,笑瞇瞇的請了個安就道:“郡主您可來了,太后娘娘可是盼了半天了?!?/br> 左蕓萱淡淡一笑,兀自往里而去。 才到二門,管事姑姑就迎了出來,看到左蕓萱后親切道:“郡主,太后等候多時了。” 左蕓萱笑道:“那真是本郡主的不孝,讓太后久等了?!?/br> 管事姑姑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她,見她神色無異,才安心道:“太后疼郡主入骨,這等多久都是心甘情愿的。” “姑姑這么說,倒讓本郡主更慚愧了。” 兩人說著,就到了慈寧內(nèi)宮,看到正坐在主坐上的太后,左蕓萱就要行禮。 那禮還沒來得及行,太后左韻就一個箭步從座位上沖了下來,流著淚道:“哀家的親親寶貝噢,這兩年真是苦了你了,快,快讓哀家好好看看?!?/br> 不由分說就把左蕓萱扶了起來,上下打量著她,看了一會,又流起了淚來:“長大了,變好看了,就是瘦了,真是讓哀家心疼死了?!?/br> 左蕓萱亦打量著太后,說實話,對于這個她外婆的親meimei,這千年的時間已讓她基本忘了是長什么模樣了。 今日一見,發(fā)現(xiàn)太后長得跟自己還真是挺象的,而且因著太后保養(yǎng)得宜,雖然四十多歲的人,看著倒是三十的模樣,說是她的娘,都是有人信的。 左家堡的歷代女主人都是美人一個,所以遺傳基因的強(qiáng)大讓每代出生孩子都是男人俊美無雙,女的美貌絕倫。 所以太后亦是風(fēng)華絕代,美貌異常,雖然與左蕓萱長相相似,但太后長年宮中生活,自然而然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所以顯得有些不容易親近。 雖然太后沒有讓左蕓萱行禮,但左蕓萱卻知道宮里的規(guī)矩不可廢,所以她還是推開了太后,盈盈地給太后行了個禮。 太后見她這般的堅持,只是心疼道:“好了好了,免禮了,這宮里沒有外人,不必講這些虛禮?!?/br> 左蕓萱行完了禮,才扶著太后往主座而去。 待兩人坐定了,太后問了些左蕓萱這兩年發(fā)生的事,左蕓萱只說殺手暗殺,東躲西藏的事,別的并未告知。 太后一面聽一面又流淚不已,氣憤交加,疾言厲色地要讓皇上捉拿兇手,替左蕓萱報仇。 左蕓萱微微一笑道:“這倒不必麻煩皇上了,那些兇手都被玉潔冰清殺了?!?/br> 太后愣了愣道“玉潔冰清不是你的丫環(huán)么?怎么就能跟那些殺手抗?fàn)幜???/br> 左蕓萱眼閃了閃,道“說來是她們運氣好,得了藥王谷谷主的青睞,就教了幾手,雖然只是皮毛,但也夠她們學(xué)上一輩子的了?!?/br> 太后欣慰道“阿彌陀佛,多虧了佛主保佑。不過萱丫頭,為什么谷主沒有教你呢?什么有不如自己有,要是你學(xué)好了不是更方便么?” “谷主說我幼年曾中過劇毒,雖然后來解了,但終是傷了體質(zhì),這一輩子是不能碰毒了,要是不巧的話就藥石無醫(yī)了?!?/br> “那不知道是什么毒不能碰呢?” 左蕓萱眼瞼微垂,唇間勾想似譏似嘲地笑“這個很難說,谷主也說了,也許一種小小的毒都可以引起我瞬間殞命,也許再毒的毒也奈何不了我,端得就看我命大不命大了?!?/br> “是這樣啊”太后輕嘆一聲道“哀家還想著要是知道是什么毒不能碰,以后就昭告天下把這種毒絕了跡了呢。唉,哪知道卻是這樣的效果,這樣你豈不是如頭上懸了把刀,隨時要掉下來么?哎呀,哀家的寶貝兒啊,你怎么就這么命苦?。∧闶前Ъ疫@世上唯一的親人,你要是出了事,你讓哀家怎么活?。 ?/br> 太后說了這么半天,不管別的話是真是假,但有一句是真的,那就是左蕓萱還真是太后這世上唯一的骨血。 太后與左蕓萱是外祖母左華是孿生姐妹,左華早就死了,而太后卻無子嗣,所以左蕓萱確實是太后這世上唯一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 這也是司馬風(fēng)一直對左蕓萱表面寵愛的原因之一。 不過前世左蕓萱一直認(rèn)為太后是疼愛她的,一直到死都是這么認(rèn)為的。可是今世,也許是她千年的見識,死后重生后的敏感,當(dāng)她再見到太后時,總覺得太后的疼愛與司馬風(fēng)對她的疼愛如出一轍,讓她根本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暖。 “太后快別哭了,能見到郡主是高興的事,您要是這么哭下去傷著眼睛可怎么辦??!” 管事姑姑的話看似勸太后,實則是指責(zé)她不懂事惹得太后生氣了。 左蕓萱只當(dāng)沒聽懂,倒是勸了勸太后別哭了。 太后一面擦著淚,一面卻道“唉,哭哭怎么能傷了眼睛?哀家那老毛病才是真正的讓哀家毫無辦法呢?!?/br> 左蕓萱關(guān)切道:“怎么?太后鳳體有恙么?” 管事姑姑搶著道“可不是怎么的!這逢到刮風(fēng)下雨,太后娘娘腰就疼得不得了,嚴(yán)重的時候翻個身都困難,那些個御醫(yī)也都是吃了飯不頂事了,看了半天只說太后年輕時落胎害的,除了調(diào)理養(yǎng)身,沒有一點的辦法,可是調(diào)理了都幾十年了,卻一點也不見效??ぶ鞑皇钦J(rèn)識藥王谷的谷主么?谷主醫(yī)術(shù)無雙,不知道郡主有沒有辦法請他一看?” 左蕓萱為難道:“不是我不答應(yīng),實在是我也找不到谷主,說來有些難為情,其實那谷主就見了我一回,其余時間都是玉潔冰清上門求學(xué)的?!?/br> 管事姑姑與太后對望了一眼,管事姑姑有些遺憾道:“難道谷主一點醫(yī)術(shù)也沒有教你?這毒術(shù)不能學(xué),醫(yī)術(shù)總是可以學(xué)的吧?” 左蕓萱臉一紅,低聲道:“不瞞太后與姑姑,實在是我天姿欠聰,不是那塊料,本來我還以為依著我平日所學(xué)的那些醫(yī)訂能得谷主的青睞,哪知道在谷里眼里不過是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根本不足一提。 谷主直接讓我以后別學(xué)醫(yī)了,免得丟了醫(yī)者的臉面?!?/br> 說罷,佯裝抹了抹眼淚,露出失望的樣子。 太后以管事姑姑使了個眼色,管事姑姑遂憤憤不平道:“那谷主倒是麻煩,我們郡主學(xué)吧,左一個不行右一個不行的,可是兩個丫頭卻教得盡心盡力的,這是什么毛病???” 這話左蕓萱是聽出來了,這是挑拔她與冰清玉潔的關(guān)系呢。 左蕓萱露出委屈不已的神情道:“誰說不是啊,不過還好玉潔冰清是我的奴婢,她們好了也能保護(hù)我的?!?/br> “這女在不中留,還能一直照顧著你?。磕惆?,眼見著就十四了,也該議婚了,不知道你心中可以人選?你說出來哀家替你參詳參詳,要是那人人品好,才貌佳,家世出眾,哀家便為你們作主賜婚如何?” 左蕓萱忸怩道:“太后說什么呢,我哪有什么心中人選?太后也知道,身為左家堡的繼承人便是要選也只能選些江湖中人,哪有什么高門大戶可選的!” “哀家要跟你說的便是這些,萱丫頭,你覺得哀家日子過得怎么樣?” “太后的日子自然是富貴之極,舒服之極?!?/br> “呵呵,誰說不是啊!你看哀家也是左家堡的人,可是卻嫁入了皇家,先皇對哀家情有獨鐘,雖然哀家無子,但皇上卻不是親子勝似親子,這下面的幾個孫兒也是孝順有加,日子過得逍遙自在,舒心不已,所以啊女人這輩子不需要什么財富,什么是財富?一個好夫君,幾個好孩子,將來含飴弄孫,這才是財富!萱丫頭,你說是不是?” “太后說得極是,這世上的女人能活著如太后這般,定然是前世的福份,可是天下又有幾人能活得如太后這般呢?” 太后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試探道:“其實只要你想,也未必不能做到?!?/br> 左蕓萱作出訝然之色,明亮的眸子怔怔地看著太后。 太后抿唇一笑道:“你嫁給皇子不就得了?” “不行,這絕對不行!”左蕓萱連忙搖頭道:“太后又不是不知道祖訓(xùn)就是左家堡的女繼承人是不能外嫁的,難道太后要我破了祖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