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他突然轉(zhuǎn)過了身,目光如注地看向了左蕓萱,淡淡的聲音毫無起伏,眼卻深鎖住了左蕓萱。 左蕓萱心頭一驚,他依然如前世般敏銳而犀利。 她狠狠的將指甲刺入了掌心,疼痛逼得她眼底又升騰起了氤氳之氣,準(zhǔn)備再次裝傻充愣。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仿佛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了她那只用力刺著的手,唇間勾起了莫名的笑。 “裝傻很好玩么?” 他唇微微一動,卻是用的傳音入密,只有她能聽到,別人聽不到。 她傻傻的看著他,極盡所能在眾千金面前演好自己的本份。 看到她這樣子,與平日的精明冷靜叛若兩人,宗政澈不禁放下了往日的肅然,亦配合起她起了玩鬧之心。 笑道:“你知道本宮是誰么?” 左蕓萱翻了個白眼,好象她才是傻子吧?怎么宗政澈也傻了? 她雖然裝傻,可也沒裝成傻到極點(diǎn)好么? 明明他都說自己是太子哥哥了,難道她還能不知道他是誰?! 當(dāng)下露出驚詫的神情:“咦,你不是說你是太子哥哥么?那你自然就是太子了!難道你也傻了么?” 眾千金頓時臉色都變了,這傻子真是太大膽了,居然敢罵太子是傻子! 一個個都心驚膽戰(zhàn)的看著宗政澈,生怕他會殃及他人。 沒想到宗政澈竟然毫不在意,笑意更明顯了,連聲音也變得溫柔了:“本宮當(dāng)然不是傻子,本宮想告訴你的是,本宮不但是太子,還是你指腹為婚的夫君!” 尼瑪! 左蕓萱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這算不算欺侮傻子! 明明皇家為了控制左家堡,才欲讓左千鸞以左大小姐的名譽(yù)嫁給宗政澈的,宗政澈這是想做什么?臨時換人么? 可也得問她愿意不愿意!真準(zhǔn)備把她當(dāng)傻子了么? 她冷笑了笑。 不過她不急有人急,只聽左千鸞尖叫道:“不,太子哥哥,跟您訂婚的是我!” 宗政澈的眼微凝,笑,彌散開來,如陽光般的明媚,似繁花般的冶艷,卻充斥著罌栗的暗沉。 他,眸光閃爍,薄唇輕啟:“你,確定?” 看著他燦爛星辰般耀眼的光芒,讓人只覺遙遠(yuǎn)而不可觸及,左千鸞的眼迷離而迷惘,癡迷而癡戀。 可是當(dāng)她從他的眼底看到了冷酷,疏離,淡漠,她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 為什么?為什么突然她與他之間會產(chǎn)生這么大的距離? 明明她曾與他那般的親近,親近到她以為她觸手可及,就要心想事成! 可是為什么只一夜之間卻全變了? 到底是什么讓他變得這么徹底? 眼慢慢地看向了站在宗政澈身后的左蕓萱…… 左蕓萱還是那么的傻里傻氣的站在那里,仿佛天地間最不合諧的一抹風(fēng)景,敗壞了這整園的美麗…… 而站在太子哥哥身邊,更是最大的敗筆!讓她的眼刺痛不已! 一定是她!是左蕓萱,這個賤人! 是她,這個罪魁禍?zhǔn)祝∽屘痈绺缗c自已離心離情! 是她,這個早該死了的傻子!搶走了她的太子哥哥! 她就知道兩年前這個小賤人就不停地勾引太子哥哥,現(xiàn)在終于露出了狐貍尾巴了! 她絕不允許! 眼中放射出惡毒的光芒,左千鸞豁得站了起來,對著左蕓萱叫囂道:“左蕓萱,我要跟你比試!” 左蕓萱微眨了眨眼,怯怯地看向了宗政澈。 宗政澈微微一笑,竟然沒有反對,卻問左千鸞道:“你想跟她比什么?琴棋書畫么?” 語氣中不乏譏嘲,這左千鸞還是夠蠢的,她都把左蕓萱宣揚(yáng)成了世人皆知的傻子了,還跟人比什么?試問一個被稱為天下第一才女的人要跟傻子比琴棋書畫,這不是貽笑大方么? 勝之不武,不勝為笑! 不過被嫉妒沖昏了頭腦的左千鸞已然全然顧不上了,她歇斯底里道:“是的,我就是要跟她比琴棋書畫!怎么?左蕓萱你不敢么?” 后面半句自然是對左蕓萱說的。 可惜,她注定了丟媚眼給瞎子看,表錯了情,也挑戰(zhàn)錯了人! 誰讓左蕓萱是傻子呢?! 傻子怎么可能以常理來論之呢? 左蕓萱歪了歪腦袋,看著左千鸞,就在左千鸞又要發(fā)火時,只聽她露出純真之色道:“傻大姐你要表演給我看么?” “撲哧!”眾千金掩唇而笑,笑得不懷好意。 誰讓這里左千鸞是對她們最有威脅的呢?此時不落井下石又待何時呢? 左千鸞美麗精致的小臉?biāo)查g扭曲,咆哮道:“什么表演給你看?我是要向你挑戰(zhàn)!” “什么是挑戰(zhàn)?”左蕓萱露出好奇的神色。 左千鸞只覺一股逆血涌上喉頭,碰上這個jian詐的賤人,她真是快被氣死了! 可是為了引左蕓萱入轂,她按捺住了心頭的恨意,冷冷道:“挑戰(zhàn)就是跟你比才藝,懂了么?” 左蕓萱眨了眨眼,仿佛陷入了思考,想了半天才點(diǎn)頭道:“懂了!” 左千鸞神情一松,還好這傻子沒傻到家,終于懂了!那就好辦了! 沒等她松口氣,就聽左蕓萱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她,用最天真的聲音問道:“才藝不就是表演么?你還說不是要表演給我看?不行,我不能看你自甘墮落,二姨娘說過,只有戲子才表演給別人看的,你不能正經(jīng)的大小姐不當(dāng)去當(dāng)戲子!” “誰說我要當(dāng)戲子了!你腦袋有問題么?”左千鸞暴跳如雷幾乎用吼將這句話吼了出來,毫無半點(diǎn)形象! 左蕓萱嚇得倒退了數(shù)步,拉了拉宗政澈的衣袖,瑟縮道:“太子哥哥,我害怕……” 她小嘴一癟仿佛就要哭了出來。 明知道她是裝的,可是那欲雨的雙眸卻還是撞擊到了宗政澈心底最柔軟處…… 眼微微地瞇起,夢里,那泫然欲泣的雙眸又與這對眸子重疊了。 他神情復(fù)雜的看向了左蕓萱,不知道心頭是什么滋味。 沒想到夢回索繞的人,竟然在左蕓萱身上找到了相似的影子。 這算不算造化弄人? 他輕嘆了聲,拍了拍左蕓萱的肩,柔聲安慰道:“不要怕,有我在?!?/br> 左蕓萱低下了頭,掩住了唇角自嘲的弧度。 他的溫柔是前世她求之而不得的,可是今世卻來得如此容易,可是她的心卻波瀾不興了…… 錯過! 他的輕言細(xì)語對左蕓萱來說是風(fēng)吹過絮,水過無痕。 可是在左千鸞的耳里卻仿佛九天焦雷,震得左千鸞心神俱碎! 她沒想到她的太子哥哥竟然會用這么溫柔的聲音對待左蕓萱! 她痛不欲生! 她求之而不得的東西竟然被左蕓萱輕易得到了! 嫉妒,怨恨,憤怒,讓她再也不能忍受了。 她聲嘶力竭道:“左蕓萱,你比是不比?” 左蕓萱仿佛受了極大的驚嚇般,脫口而出:“比,我比!” 此言一出,左千鸞如釋重負(fù),心情頓時開朗,驅(qū)散了心底所有的陰霾。她知道左蕓萱雖然狡詐,可是在堡里時,她娘從來沒有給她請過西席,別說是琴棋書畫了,就連字也是勉強(qiáng)識得的。 她看向了宗政澈,那張剛才還扭曲惡毒的臉?biāo)查g變得溫柔似水,嬌滴滴道:“太子哥哥,你可看到了,是meimei愿意跟我比的,可不是我逼她的?!?/br> 眾千金見她如此無恥,不禁鄙夷不已,不過都齊刷刷地看向了宗政澈。 宗政澈勾唇一笑,眼微閃了閃,點(diǎn)頭道:“既然左大小姐愿意跟你比,你們就比吧。” 聽到宗政澈同意比試,左千鸞心頭一喜。 可是聽到宗政澈竟然稱左蕓萱為左大小姐,她的心卻刺痛了下,這是承認(rèn)左蕓萱左家堡繼承人的身份了么?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他不想承認(rèn)自己了么? 她目光哀怨地看向了宗政澈。 她心底盤旋著疑慮,可是卻還自欺欺人不相信宗政澈會不支持她。 看向左蕓萱傻乎乎的樣子后,她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就算太子哥哥叫左蕓萱大小姐又怎么樣?只要今日比試后,就讓左蕓萱永遠(yuǎn)成為人人鄙視的妾! 惡毒的她又開心了起來,她對左蕓萱道:“jiejie,既然要比試,咱們總得有些彩頭吧。” “什么彩頭?” 左千鸞本還以為她問什么叫彩頭呢,沒想到她還知道什么是彩頭,當(dāng)下倒心中一定,免得自己又費(fèi)半天口舌了。 于是喜形于色道:“如果輸了,輸?shù)娜水?dāng)妾!” 一干千金小姐都露出鄙夷之色,不憤左千鸞竟然欺負(fù)一個傻子,設(shè)計(jì)傻子當(dāng)妾! 左家堡的大小姐當(dāng)妾,這傳出去定然會轟動整個武林的!從此左蕓萱就不要做人了。 宗政澈聽了眉頭一動,似笑非笑起來。 左蕓萱微斂著眉,心中冷笑,這才是真正的宗政澈! 宗政澈從來不是什么慈悲之人,即使左千鸞這么癡情于他,他也能毫不留情的看著她出丑。 不過,左千鸞…… 竟然敢設(shè)計(jì)她當(dāng)妾,那么就等著自取其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