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不,不,你騙我。諗諗,你騙我?!彼龘u著頭,不肯相信。 “文錦,別這樣,你別這樣?!?/br> “不是,一定不是的,昨晚他還和我商量去度假,怎么可能是真的。諗諗,我一定做夢了對不對?他們沒任何關(guān)系對不對?” 秦諗心疼她,心想這都什么事啊。 文錦哭累了,秦諗送她回家。回到家,文錦嚷著要喝酒,秦諗勸不住,只好由著她。她酒量不好,喝了半瓶就醉倒了。秦諗不放心她一個人,又擔(dān)心自己無故缺席藍(lán)時不高興。這么晚,打他電話也不妥,只好求助管家。 管家聽后讓她照顧好自己。 藍(lán)時快著快車穿梭,池森緊緊摟著鄔俐,低聲安慰:“別擔(dān)心,不要怕,有我在,不會有事?!?/br> 鄔俐痛得一張臉扭曲著:“池森,我好痛?!?/br> “我知道,對不起?!?/br> “我好恨。” “恨吧,快到醫(yī)院了,忍一忍?!?/br> “池森,我們結(jié)婚吧。” 池森抿著唇,臉上表情也很痛苦。是的,他們之間沒有愛情,又或者說他們的愛情早被揮霍,如今捆綁著他們的僅僅是強(qiáng)大的利益團(tuán)體,分不開,也不會靠的更近。 鄔俐慘然一笑,喃喃低語:“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愛我,一點也不。可你愛她嗎,也不愛,我知道,不然也不會對她的哀傷視而不見。池森,其實你比誰都清楚,我們沒有愛情,卻無法分開。而她,永遠(yuǎn)只能做個見不得光的三兒?!?/br> 池森抿唇不語。 “我說錯了嗎,別不高興,我只是好恨啊,為什么你就不愛我。” 送到醫(yī)院,醫(yī)生說鄔俐懷孕了,但胎兒保不住。 聽到這個消息,池森像是做夢一樣。 鄔俐懷孕了?他一點兒也不知情。他們在一起,從來都采取措施,不會有遺漏,她怎么會懷孕? 鄔俐得知孩子保不住,哭暈了過去。 池森守她一宿,第二天一早,又在醫(yī)院碰上文錦。他把怨氣都撒在文錦身上,怪她不懂事,怪她不理解他的難處。文錦看著他,目光哀傷又絕望,像是問他又像問自己:“我不懂事?呵呵,是啊,懂事的話怎么會愛你呢,明知沒有前路還一頭栽進(jìn)去。” 看著她這樣,池森痛苦又不忍,還不能告訴她,就在昨天晚上,他失去了一個孩子,哪怕他不愛孩子的母親,他的難過不是虛情假意。 秦諗忍不住,護(hù)著文錦瞪池森冷笑:“是啊,懂事也就不會在你這棵樹上吊死了。池森,原還想著你不一樣,其實哪有什么不一樣的,都是人?!?/br> 池森心累身也累,他不想說話,尤其是文錦還這樣鬧他。 文錦不說話,目光呆呆的,拉著秦諗,聲音嘶?。骸拔覀冏甙?。” 離開醫(yī)院,秦諗問:“為什么不告訴他?” 文錦笑得凄涼,她問秦諗:“告訴他什么,諗諗,那是他未婚妻,他們是親梅竹馬,他們也是名正言順。我呢,就是那個破壞他們和諧的第三者?!?/br> 秦諗說不出話來。文錦是三,她又算什么? “你打算怎么辦?” 文錦輕撫小腹,怔怔地想,怎么辦?“我也不知道。” 文錦說想喝奶茶,秦諗去買,又擔(dān)心孕婦不能吃,待上網(wǎng)查詢,文錦一把奪過去說:“又不生,吃什么無所謂了。” “文錦,你想清楚了?” 文錦反復(fù)不定,秦諗擔(dān)心她就嘴上說說,萬一有意外,后悔痛苦的又是她自己。文錦說:“想什么,還有什么好想的。我總不能仗著一個好肚子上位對不對?別說能不能上,上了我也就變成一粒大米飯粒,而那個他此刻不愛甚至有些厭煩的女人則會成為他胸前的朱砂痣,是永遠(yuǎn)的痛,永遠(yuǎn)的記號?!?/br> “你要告訴他嗎?” “我沒想好?!?/br> “文錦,堅強(qiáng)?!?/br> 文錦沖著她笑得勉強(qiáng):“我會的,有你做榜樣,我總不能落后于你?!?/br> 秦諗回到西山,管家說藍(lán)時這幾天忙,等忙完就來看她。 秦諗笑了下。她不知道自己算什么,等著被他臨幸的女人?她又是他的第幾分之幾?她喃喃問:“他有很多伴吧?!?/br> 管家緘口不言。這種事他是不好插嘴的。 “對不起,我逾越了?!?/br> “你是不是……” “我沒事,我有點困,去休息?!?/br> “諗諗……” “管叔,我真沒事。哦,忘了?!彼奉^,“去三江的計劃我往后延了?!?/br> “好。” 這個晚上,秦諗幾乎是迷迷糊糊睡著,一有動靜就驚醒。第二天一早,她匆匆出門。管家問她,她說和朋友有約,大概會很晚才回來。她先去了一趟醫(yī)院,鄔俐還在醫(yī)院住著,聽醫(yī)生說病人情緒不穩(wěn)。 她是來見池森的,她得找他談一談。 等了一個小時也沒等到池森,有兩個護(hù)士從鄔莉病房出來,從她跟前走過去,憤憤地批判:“里面那位真可憐,剛才有個女的找上門來,人家好歹也是名正言順的。現(xiàn)在的女人……” 尾音拖得很長,秦諗小臉煞白,心臟的地方劇烈跳動,像是要蹦出來。 腦袋里回放著現(xiàn)在這些女人…… 這些女人…… 她也是這些女人之一吧,哪怕她和藍(lán)時各取所需,本質(zhì)也是相同的啊,他有太太,她清楚,也一而再警告自己動什么都別動感情。她不是個意志力堅強(qiáng)的人,那么多心知肚明還是忍不住對他心動。 她猛地站起來,起得太急了,有些頭暈。 池森微瞇著眼走過來,紳士地扶住她。 秦諗抬頭看了看,不動聲色避開他的手,“謝謝。” “你……” “我來找你?!?/br> “有事嗎?!?/br> “現(xiàn)在又沒事了,我該走了?!?/br> “秦小姐?!彼伦∷娜ヂ?。 秦諗微微一怔,抬頭望他:“你會和你未婚妻結(jié)婚的對吧?!?/br> 池森沒有猶豫,點頭:“對?!?/br> 還真坦白,秦諗不知該恨還是慶幸。想起文錦,秦諗吸氣:“那么文錦她算什么。” 池森拒絕回答她的問題。 “池先生,如果我朋友她有了孩子,她的可能性有多少?” “不會,我不會讓這個意外發(fā)生?!彼卮饠蒯斍需F。 秦諗想,再多的防范也有疏漏的時候??粗矍暗哪腥?,他的冷然冷靜,她為文錦不值。她笑了下:“我就打個比方,對不起,打擾了?!?/br> “你什么意思。”聰明的人也有轉(zhuǎn)不過彎的時候,秦諗?shù)膯栴},他也是這會兒才有所反應(yīng)。他和鄔莉偶爾的幾次也都有采取措施,也還是有了意外。他和文錦關(guān)系,也不難排除這個可能。 “她……” “池先生,我挺感謝你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br> 秦諗來了也走了,打碎了他所謂的寧靜。她,也有可能懷孕不是嗎。 池森再也克制不住,掏出電話撥過去。那邊提示關(guān)機(jī),他心慌了,第一次這樣不知所措。他急著趕過去,鄔莉的朋友在他身后叫也沒理會。 他去他們的公寓,沒找到人。她的東西都還在,他不安的心才稍定。坐在他們的床上抽了一支煙,滿腦子都想著她去了哪里,又能去哪里。在他眼里,文錦只是一個會撒嬌撒潑的小女人,在外面,膽小怯懦。就這樣一個小女人,他竟有把握不住的無力感。 在公寓等了半天,隔了一小會就撥她的號碼,回答他的是冰冷的機(jī)械女聲。 醫(yī)院打來電話問他什么時候過去,池森沒給明確答復(fù)。 到了下午,他沉不住氣,幾番轉(zhuǎn)輾找來秦諗?shù)奶柎a。 秦諗很客氣,禮貌地問他:“池先生有事嗎?!?/br> 這個時候他心急如焚,只想知道唐文錦的下落,絲毫不在意秦諗?shù)睦涞约奥詭С爸S的口氣。他問:“文錦在你那嗎。” “她不見了?” 秦諗吃驚的口氣不似作假,池森的心冷了幾分,“嗯,不在家,電話也沒人接?!?/br> “找過了嗎?!?/br> “我不知道她會去什么地方?!?/br> “你們不是在一起四年了嗎,她能去什么地方你會不知道?”秦諗有些急,也有些恨。 池森問不到,說打擾了。掛了電話,回頭看到文錦緊抿著唇要哭不哭地出現(xiàn)在門口。秦諗站起來:“對不起文錦,我……” “謝謝你收留我,我困了,想去睡覺。” “文錦……” “沒什么大不了,沒有誰離不開誰。你那個時候那么喜歡裴紹元,你們分手,你也就難過了一個月。所以我想,我不能被你比下去。” 文錦像個幽靈一個,秦諗想說你就睡主臥,可想起藍(lán)時,她沉默。 她從醫(yī)院回來,在門口看到失魂落魄的文錦,她嚇壞了。她見過她的癡,見過她的癲,她的哭她的笑,就是沒見過沒了靈魂的唐文錦。 那一瞬間,她仿佛把文錦錯看成了自己。如果在這次錯亂的關(guān)系中,她還把心也交出去,也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文錦說諗諗我沒地方去了,讓我在這里避一避可以嗎。 秦諗說好。 管家看到她帶著一個失魂落魄的女人回來,非常震驚的。她用請求的眼神望著管家介紹說這是我朋友唐文錦。 文錦就這樣住進(jìn)來,秦諗認(rèn)為這件事得和藍(lán)時吱一聲,她不確定自己方不方便聯(lián)系,只好請管家出面。 文錦也明白秦諗?shù)奶幘常皇菬o處可去,擔(dān)心池森來找她,又擔(dān)心他不來找她。這樣備受煎熬,她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她不是秦諗,面對困境不會被打倒。兩難選擇,她逃避了,哪怕清楚地知道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該解決的遲早都得面對。 她紅著眼,聲音沙啞顫抖:“諗諗,對不起?!?/br> “你沒有對不起我。” 文錦哭著搖頭,嘶聲道:“如果沒有我,你也不會,不會走進(jìn)這里。諗諗,你一定一定不要愛上他,他太復(fù)雜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