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哦?!鼻卣斖兄掳?,慢慢攪著杯中乳白色的牛奶,心不在焉:“他……最近應酬很多吧?!?/br> “這些年都這樣過來著,習慣也就好了。” “有錢人也挺累的?!?/br> “諗諗,你昨天去了哪里?!?/br> 秦諗眸光閃了閃:“去看朋友,她最近不太好。后來又去了書店,忘了時間,手機也沒電了?!?/br> 管家沒追問,也沒告訴她自己已經(jīng)向藍時報告。他也摸不準藍時的態(tài)度,說他只要一個孩子,最佳的選擇絕對不是秦諗。如果單純的只為一個孩子,他也不會隔三差五甚至有時半夜了喝醉了還過來。管家不禁擔憂,怕藍時不分輕重的舉動惹惱他爺爺。他雖沒見過老太爺幾次,但那位老爺子手段雷厲風行。他也聽老胡提起年少意氣風發(fā)的藍時喜歡過一個姑娘,后來愣是被拆散。 所以,管家閑著沒事就瞎捉摸,有一次老胡還意味深長地說這事兒不是他們能瞎琢磨的。 秦諗喝完牛奶,期期艾艾地問:“他有沒有說今天會過來?” 管家回憶了一下,心想他哪敢過問藍時的行蹤。他問:“你今天要出門?” “嗯,去看文錦。就是我朋友?!钡谝淮卧谶@位慈祥的大叔眼皮底下撒謊,心虛和罪惡感逼得她低著頭掩飾心慌。 “去吧,早去早回?!?/br> 她打車去裴紹元說的地方,這是一家休閑書吧。裴紹元和她在一起時,兩個人經(jīng)常來這。她喜歡吃各式甜點,他喜歡看書,這里成了他們戀愛基地。秦諗有點鄙視自己,這種鄙視有著自我唾棄和厭惡。時隔幾年,她居然還能清晰地記得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她站在書吧前,冬日的太陽還是很刺眼。她就這樣站著,幾個學生模樣的男孩子從身邊路過,走過了忍不住回頭瞧她。 透過玻璃窗,她看到裴紹元,他穿著一件淺灰色的毛衣,一杯咖啡還冒著熱氣。他抵著頭,專注著手上的書,偶爾會翻一頁。 那個時候,她很喜歡一邊吃著甜點,一邊看他干凈的手指。那年,她滿心歡喜,以為只要愛了,就能天長地久。所以當他說我們分手吧,她還以為他給她開的玩笑。 有人撞了她一下,一個小男孩。對方向她道歉,秦諗搖了搖頭,推門,往裴紹元所在的位置而去。 近了,看到他略帶青色的下巴。忽然間,她不知道開口的第一句話該說什么。他約她,她就這樣巴巴跑來。如果說沒有期待了,她還會來?秦諗感到茫然,為自己的行為不恥。 裴紹元抬頭,看到她愣了一下。 秦諗拉開位置坐下,抬頭向他笑了:“回國還習慣嗎。” “工作哪里都一樣。我……見到唐文錦了,她是我同事的病人?!?/br> 秦諗點頭。她能想象得出來,不然也拿不到她的手機號碼。 “聽她說你原本有機會出國的。” 秦諗要了一杯綠茶,才回答他的問題:“我這個專業(yè)出國也沒多大出息,我也沒想有太大的出息,你知道的我這人挺隨遇而安的。” “工作找好了嗎?” “暫時沒這個計劃,七月份拿了畢業(yè)證也不遲?!鼻卣旑┝怂谎?,扯開話題:“你很不錯啊,這么快就回國了?!?/br> “國外也沒意思?!?/br> 秦諗不去深思他約她見面是想再續(xù)前緣還是道歉。如果僅僅道歉,她不需要。再續(xù)前緣更不可能。 她不說話,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此刻她有些后悔,不該來。 裴紹元問:“你一直沒交男朋友?” 秦諗不確定文錦對他都說了什么,她才不相信有什么念念不忘的情懷。她說:“沒遇到合適的。” 裴紹元想著心事,秦諗也沒傻乎乎去問你有沒有交女朋友。她不敢說了解他,也還算曉得寂寞男女的心思。他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而且他優(yōu)秀,長得也好,家庭條件不錯。這樣的男人,就算不主動也有人貼上來。 裴紹元從未想過回國后會遇到她,更沒想她會單身。昨天到現(xiàn)在,他一直煎熬著。好不容易聯(lián)絡(luò)上她,約她在這里見面,沒敢奢望她會來,來了他們說什么。他只想見見她以獲得解脫。她來了,于是他又想,她對自己是不是也還有一點感情。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希望她對自己余情未了還是徹底忘記。打她電話時他對自己說就當是老朋友敘舊,這個借口很好,她也應約而來。 ☆、第六章 :青春是用來懷念的(二) 今天是杜沉的生日,他邀請朋友在海上藍天慶生。海上藍天在書吧對面,藍時來車過書吧門口,側(cè)頭就看到秦諗,她微笑看著對坐的男子。 他忽然有些煩躁,也沒多想,拿起手機撥那個極少撥打的號碼。 響了兩聲,他看到秦諗驚慌的表情,也沒錯過那個男人對她的關(guān)注。 看著她接起來,支支吾吾地問他最近是不是很忙。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想象不出自己會不會因她一句話而心情愉悅一整宿,又或者散了飯局大半夜去西山。 他淡淡地問:“你在哪?” 她說:“我去看文錦?!?/br> 藍時想,很好,敢在他眼皮底下撒謊,她是第一個。 他不說話,秦諗慌張地望了望,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你最近很忙嗎?!?/br> “比不過你?!?/br> 進了包廂,他整張臉沉沉的。杜沉瞧了一眼,還以為他和童可可吵架了。 杜沉還邀請了幾個剛出道的模特,據(jù)說走清純路線。 杜沉示意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去哄哄藍公子,把他哄高興了,我這里什么都好說?!?/br> 那個女孩磨磨蹭蹭地,不甘不愿挪向藍時。藍時臉色太難看了,她也不敢放肆,而且是第一次出來,又沒見過這種場面。她緊張地問:“藍少,你想怎么玩?” “你會玩什么?” 女孩子忽然就紅了臉,低著頭支支吾吾:“全套我能學得來的?!?/br> 藍時輕佻玩味:“全套?” “就……是……” “戲劇院的?” “是?!?/br> “想演戲?你找錯人了,我不搞這一行。”他抬下巴示意:“那位杜總才是專業(yè)人士?!?/br> 女孩子快要哭了:“杜總說把你哄高興了,他的廣告讓我上。” 藍時這才去打量這個要哭不哭的女孩,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多看幾眼。 杜沉過來,拍拍他的肩,笑著問:“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裝吧。杜沉歪著頭看了女孩子一眼,示意她騰地方。女孩子也識趣,乖乖退回她的舞臺。杜沉才說:“這個比你找的那個像不是?” 藍時冷冷地看著杜沉:“你無聊吧?!?/br> “可以這么說?!倍懦列Φ溃骸斑@不是幫你解相思愁苦嗎?!?/br> “你不是還勸我和童可可好好過嗎,今天怎么干起拉皮條的活兒?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杜沉搖頭,毫無愧色:“反正你藍公子也沒打算迷途知返,與其看你苦苦掙扎不如幫你解決問題實際,萬一你一高興了,也能援助我的囊中羞澀?!?/br> “謝了你的好意?!?/br> “這個剛?cè)胄校壑?,保證原裝版?!?/br> 藍時嗤笑:“你好這一口別把我也拉下水?!?/br> “我說你今天吃火藥了?” “你少學我爺爺他們,見天兒給我塞女人,真以為我饑不擇食是女人就要?” 杜沉也不敢玩火,舉起酒和他碰杯。喝了一小口,皺眉:“丫,玩兒我呢,這叫酒嗎?” “你應該喝伏特加。” 杜沉品味他的話,罵了句才說:“話說你西山別墅的酒窖,還真叫我念念不忘?!?/br> “等我手頭事情處理告一段落,你可以盡情喝。” 杜沉蠢蠢欲動,奉承道:“要說起藏酒,也就你和池森是行家。池森別墅那一窖,我做夢也想去砸上兩瓶?!?/br> “你試著砸砸看。” 想起最近池森水深火熱,聽說他小情人也住進醫(yī)院了,家里又逼著他和鄔莉結(jié)婚。借他兩個膽也不敢去招惹。杜沉摸摸鼻子:“得,我還想多活幾年,多泡幾個妞。” 杜沉又去應付其他人,許久沒來參加活動的陳霆風風火火進來,一屁股坐到藍時鄰座上,也不管桌上誰的杯子,拿起來就灌,然后說:“剛換的車在樓下給人刮了,真夠霉的?!?/br> 藍時淡淡撇他:“那個人比較倒霉吧。” “得了吧,今天碰上母老虎了,看樣子和周至還有點關(guān)系,眼神兒都是橫的?!?/br> 藍時微微皺了皺眉。 “周至那個孫子,找的女人跟他一個德行。”陳霆火氣蹭蹭往腦門兒冒:“聽說前段時間你和他干過一架?你怎么沒把他廢了?” “你有能耐自己去廢?!?/br> 陳霆說:“我要真有那個能耐,我能不廢他?我就沒那個能耐,這不被他膈應了?!?/br> 那個小嫩模坐過來,期期艾艾地說:“出來混遲早要還的?!?/br> 陳霆看了一眼,眉清目秀。心想還沒□□吧,又見她羞滴滴的,頓時起來捉弄她的心思,輕浮地和她調(diào)笑。小女孩又沒見過這種場面,完全應付不來。一時被陳霆鬧得嬌羞,偶爾又向藍時投來求助的目光。那雙眼睛水汪汪的,在迷幻的燈光里,藍時想起秦諗。她也總用她那雙迷霧的瞳眸看著他,欲語還休的落寞。 想起秦諗,就想起下午她的欺騙。面見一個男人,她何至于欺騙。依他的經(jīng)驗他敢肯定她和那個人關(guān)系匪淺。 他也并非要她為自己守住什么,但看到她為另一個男人欺騙他,有種被背叛的憤怒。 憤怒? 太久沒這種兇悍的情緒了。得知童可可吸毒聚眾yin/亂他都沒產(chǎn)生過這種情緒。 他說:“我出去透口氣?!?/br> 陳霆還莫名,心想著老婆不是回來了?還給他甩哪門子臉啊。 那個模特也起來,吶吶地說:“我去打個電話?!?/br> 陳霆后知后覺地問:“我有錯過什么了嗎?!?/br> 杜沉要笑不笑看著他,反問:“你說你錯過什么?沒看到他心情不好?” 陳霆就罵開了:“他心情什么時候好過?女人有更年期,他結(jié)婚后就沒見好過,莫不也和女人一個德行提早更年期?” “你還真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去他面前提一聲試試看,看他捏不捏死你?!?/br> 陳霆感到委屈,他也就闡述了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他抱怨:“他和那個誰分手又不是我的錯,給我甩臉子干嘛?再說了,他要還想著人家直接去找人不就得了,一個人在這里裝深沉給誰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