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同時于秋也期待著,等待著曉春眠從那種打擊中走出來,看清他們之間那些無關(guān)于戀情的感情,從而收回那些過于沖動的決裂宣言。 一夜就這樣過去,曉春眠一直在山林中不停往前走著,走到天空都泛起了亮光,于秋跟在后面都有些累了,他卻還沒有停下來休息過哪怕一會兒。 太陽并沒有從陰沉沉的云層后出現(xiàn),天上飄下了淋漓的小雨。 一道驚雷忽然炸響。 就緊跟在這道雷光之后,一頭妖獸從林中撲了出來。 九階上品,大家伙! 于秋連忙握緊了符箓。玄陽山不比方北山,九階上品的妖獸在方北山中就已經(jīng)是山霸王了,而在玄陽山中,雖然不能說是隨處可見,但碰到的幾率總歸還是挺大的。是以,這一路上,于秋就等著這一刻。他期望在共同對敵之后,他和曉春眠的關(guān)系能稍微緩和上一點。 但是實際上……于秋并沒有撈到這個共同退敵的機會。 面對撲來的妖獸,曉春眠只是瞇起了眼,輕輕用右手撫上了腰上的劍柄。 利刃出鞘,勢若迅雷。 一劍。 僅僅一劍。 那妖獸在半空中一滯,而后身上漸漸顯現(xiàn)出一條筆直的紅線。剎那之后,紅線猛然炸裂,紅色的血液四射而出,濺得遍天都是。 妖獸從空中跌下,摔落地面,發(fā)出一聲悶響。血液從傷口處淌出,合著雨水在林間積出一個淺紅色的水洼。 妖獸的四肢都已經(jīng)僵軟,一如于秋現(xiàn)在正握在符箓上的手。 他覺得不對,哪里都不對。 曉春眠的劍法……什么時候竟然變得這樣厲害? 眼下這一招,若想使出,不僅已經(jīng)得整套寒歌劍訣都修煉到極致,還得經(jīng)歷千錘百煉。曉春眠這樣舉重若輕地使了出來,只能說明他早就具有了這樣的實力。 但是這樣的實力,曉春眠此前從未在于秋面前表現(xiàn)過。 換做以往,曉春眠此時必定會在妖獸的尸體上搜刮一番,現(xiàn)在卻只是自嘲一笑,將劍身收回腰間,繼續(xù)向前走去。其實曉春眠本就不太在意這種身外之物,以往每次都細細搜刮,無非是因為于秋在意,他知道于秋喜歡看他那樣搜刮。 一如他知道,于秋喜歡護在他的身前,而討厭被他護在身后。 雨越下越大了。 曉春眠依舊不停歇地往前走著,于秋也依舊不停歇地在后面跟著。 偶有妖獸跳出,全被曉春眠一劍解決,于秋完全找不到一點用武之地。但他依舊跟著。 于秋知道曉春眠想去哪里,腦中的印記告訴他,曉春眠一直筆直地朝著望云臺的方向而去,那是這玄陽宗入門測試第一關(guān)的終點。曉春眠并沒有因為那樣的變故而忘記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什么。 但是一直這樣是不行的,玄陽山太復(fù)雜,一個煉氣期小修士想要筆直走到終點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于秋幾次想要開口,卻都被曉春眠冷硬的背影堵了回去。 明明應(yīng)該是一個溫柔和順的濫好人,生起氣來竟然也會如此決絕。 曉春眠甚至沒有回過頭來,多看他一眼。 直到現(xiàn)在。 雨水還在淋漓地下著,一個白日卻已經(jīng)過去,原本只是陰沉的天空又一次黑了下來。曉春眠終于回過頭,在雨幕中露出一種晦暗不明的神情,“你還要跟到什么時候?” 于秋精神一振,連忙加快腳步,趕到他的身旁,“你這樣走下去不行。” 曉春眠眉梢微挑。 “你應(yīng)該往左邊繞,剛才那條岔路就應(yīng)該往左邊繞了?!庇谇锏?,“現(xiàn)在也不晚,記得再遇到岔路就往左繞,不然你走不過去的,這條路太危險……” “于秋?!睍源好叽驍嗔怂?,“這與你何干?” 于秋張了張嘴,一下子沒了詞。 “你覺得這條路太危險,那就自己去找安全的路?!睍源好咭蛔忠活D地緩緩說著,“沒人逼你跟著我。” 于秋搖了搖頭,“這路上有……” “這與你無關(guān)!”曉春眠忽然再度暴怒起來,“你究竟還跟著我做什么?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我們結(jié)束了什么!”于秋也怒了,一下子拔高了聲音,“說破了天,不就是結(jié)束了一段因誤會而起的感情嗎?就算沒有那種感情,我們難道就沒有其他關(guān)系了嗎!我難道就能放著你不管了嗎!” “……其他關(guān)系?”曉春眠冷笑,“你還想要什么其他的關(guān)系?” “朋友,兄弟,隊友,修真路上相互扶持的人?!庇谇锘卮穑澳臉佣伎梢?。我們的感情最開始就只是這樣,現(xiàn)在當然也可以回答這樣,不是嗎?” “不是。”曉春眠果斷道,“就算我們最開始是朋友,是兄弟,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回不去了?!?/br> 于秋睜大了眼。 “我們已經(jīng)再也做不了朋友了?!睍源好咄嶂^,露出一種說不出是落寞,是苦澀,還是自嘲的神情,“如果我們之間一定要維持著什么關(guān)系,已經(jīng)只剩下那一種了——但那也已經(jīng)不可能了。所以我們……結(jié)束了,就是什么都結(jié)束了?!?/br> 半晌,于秋才勉強問道,“……為什么?” 曉春眠挑起眉梢,輕柔地笑,“因為當你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里時,我已經(jīng)只想要對你做一件事情了?!?/br> 于秋本來感覺曉春眠好像已經(jīng)比先前冷靜了些,聽到這話卻又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什么事?莫不是揍他一頓? “本來這種感覺還不是那么強烈……大概是因為我原本以為,我是遲早有這個機會的,所以不需要急于一時?!睍源好卟[起了眼,將他從頭到腳,一寸一寸地打量過去,反復(fù)描摹,“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br> 于秋被他說得有些緊張,卻還是站在那兒看著他。 “你再不滾遠一點,我就要忍不住了。”曉春眠道。 “究竟是什……” 一句話還沒問完,曉春眠已經(jīng)猛地撲了過來,雙手摁在他的肩膀上,一下子將他摁倒在地上,濺開一地的雨水。 于秋還沒從這忽然的變故中反應(yīng)過來,曉春眠已經(jīng)拉開了衣領(lǐng),一口狠狠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 庇谇锾鄣皿@叫了一聲。 這聲驚呼甚至只喊了一半,另一半便被曉春眠的雙唇堵在了喉中。 這又是個一個吻,卻和之前那個輕柔羞澀的吻完全不同,充滿了暴虐之感。曉春眠根本就是連著牙齒一起撞上來的,撞得于秋唇齒都在疼。 一吻上去,便不放開,只不停地在于秋嘴里肆虐。于秋被對方這強烈地氣息堵得呼吸都要不暢,甚至還嘗到了一絲腥味,也不知道是哪里撞出來的血。 于秋想要掙扎,曉春眠的力氣卻很大。 就在將于秋吻得喘不過氣來的同時,他已經(jīng)將于秋的外衣狠狠地撕開。 一只手探了進去,用力撫摸上那些肖想已久的地方。 于秋被摸得雞皮都起了一身,腦袋已經(jīng)因為缺氧而嗡嗡作響,那只手卻還沒有消停,還在繼續(xù)往更要命的地方摸去。 于秋終于怕了,怕得渾身都在發(fā)抖。 換做以前,如果有人告訴他曉春眠竟然是個也會做出這樣事情的人,于秋說什么也不會相信。但眼下,曉春眠竟然真的就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為什么會這樣,這真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少年嗎? 就在于秋的頭腦還一團混亂之時,曉春眠已經(jīng)用膝蓋分開了他的雙腿。 于秋終于嗚咽一聲,知道不能再繼續(xù)了。 在曉春眠終于放開了他的雙唇,開始親吻那些因為拉扯而從衣物下方袒露出來的皮膚的時候,于秋的指尖終于碰到了一樣?xùn)|西。 符箓。 一道風(fēng)刃猛地從于秋指間飛出。 曉春眠躲避不及,被這一風(fēng)刃劃出了好大一條口子。 于秋將一把符箓都緊緊攥在手中,防備著曉春眠接下來的動作。 曉春眠卻再沒有什么接下來的動作。 他只是抬起頭來,看著于秋,而后扯出了一抹笑。 那道口子就劃在他的臉上,從右臉的顴骨開始,經(jīng)過眼瞼下方,一路劃到了鬢角。鮮血從那口子里滲出,淌下來染紅了半張臉,看起來可怖至極。 于秋的手發(fā)抖了。他并沒有想要將曉春眠傷成這樣,他只是想要自?!,F(xiàn)在看到曉春眠這幅模樣,于秋心中只有后悔。 曉春眠卻并不在意這傷。 “……你現(xiàn)在總該明白了嗎?我們已經(jīng)回不去了,真的不可能再回去了?!彼樕弦恢绷糁且荒ㄐΓ蛔忠活D地,緩緩地道,“滾遠一點,不要再隨便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這對我們兩個都好?!?/br> 于秋動了動嘴唇,半晌吐出一個字,“不……” 曉春眠輕呵了一聲,用手背抹掉傷口的血,卻只將那血抹得到處都是。 他松開了于秋,從于秋身上站了起來,再次轉(zhuǎn)身離去。 “春眠,等等……”于秋想要抓住他,“如果一定要這樣的話……如果只能這樣的話……我……” “閉嘴!”曉春眠怒吼道,“我不需要你的委曲求全!” 于秋安靜下來,無措地看著他。 曉春眠將雙目緊緊閉了閉,而后又睜開。 他不愿意逼迫于秋……真是可笑,他做出這種事情,緣由卻是他不愿意逼迫于秋。他很清楚,如果真的要和于秋發(fā)生關(guān)系,比起這種強迫,那些于秋心中還殘留著的對他的感情,才是更好的武器。 但他不愿意逼迫于秋,所以他不會真的讓于秋去選。 可是他真的已經(jīng)回不去了…… 曉春眠握著那柄于秋曾送他的劍,背對于秋,再次毅然決然地邁開了步伐。 于秋在原處僵了一會,然后從地上爬起,再次追了上去。 鏘地一聲,是利刃出鞘之聲。 “滾!”曉春眠用那柄劍指著于秋的脖頸,那柄于秋送他的劍,“你給我滾!” 于秋步伐一頓,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大雨仍舊不斷點地落著。 這處林間,卻終于只剩下于秋,茫茫然看著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前方。 ☆、31|1.1并非防盜章 ,請放心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