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怎么不好打擾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打擾!”張冬瓜急了:再這樣下去,大腿都要被別人抱走了! 于秋咬著牙,想要將自己的衣袖從張冬瓜手中掙脫。 兩人拉拉扯扯,扯扯拉拉,整得四周的竹子都一片亂晃。 沈千蘭起初還只是紅著臉發(fā)著愣,片刻后終于臉色一變,站起身來喝到,“誰在那里!” 曉春眠拉住她的手,搖頭輕笑,“興許只是山中的野兔……” 沈千蘭低下頭來,將目光落在被握住的手上,臉頰越發(fā)透紅。 竹林的晃動猛地更加激烈,然后一個人踉踉蹌蹌地從里面摔了出來,直接栽了個狗啃泥。 于秋邊起身邊暗罵:這張冬瓜簡直兩天不打上房揭瓦!居然敢踹他! 一抬頭,就見對面兩個人都正盯著他看。 于秋尷尬啊,特尷尬。他勉強(qiáng)想起自己的目的,朝曉春眠露出一個討好的笑,目光卻不由得落在那兩人相握的手上。 沈千蘭嗖地將手收了回去,喝罵道,“你是誰!來這里做什么!” 曉春眠則是淡然一笑,“于道友,有事嗎?” 于、于道友?于秋不禁一愣。 “如果無事,還是請回吧。”見他這副呆愣的模樣,曉春眠忍不住擰起了眉頭,顯出了一絲不滿,“畢竟我身體有恙,不便招待,還請諒解?!?/br> 于秋細(xì)細(xì)思量這不滿……果然還是對好事被打擾的不滿吧…… “我……我看到你受了傷……”于秋磕磕絆絆地道。 “所以?”曉春眠又是一個輕笑,“與你何干?” “這位于道友。”沈千蘭跟在曉春眠身旁,同樣不滿地挑起了眉,“曉師弟的傷有我照顧,不需要你來憂心。如果你只是為了這種事情,還是請快些回去吧!” 聽到她這樣說,曉春眠非但沒有出言反對,還抬起頭來,含笑看了她一眼。 沈千蘭低下頭來,對上曉春眠的視線,同樣也是一笑。 兩人間,目光流轉(zhuǎn),怎么看怎么都是含情脈脈。 于秋咬了咬牙,一只手握成拳頭,緊了又松,心中只有一句話:果然是不該來的。他分明早就知道曉春眠已經(jīng)不再需要他,何必一再糾纏不休?更何況眼下還是這么一個糟糕的時機(jī)。 “抱歉打擾了……”于秋極快地說完一句,逃也似的躲回了那片竹林。 曉春眠在后面猛地一起身,但畢竟重傷未愈,一個沒站穩(wěn),便往旁倒去。還好有沈千蘭在身旁一直看顧著,連忙伸手一扶,再次將曉春眠牢牢接在了自己懷里。 于秋聽到聲響,在林中回過頭,卻透著樹影看到了他們兩人這副緊緊依偎的模樣。曉春眠笑著在沈千蘭耳邊說了句什么,沈千蘭咯咯笑著回應(yīng)了,而后摟著曉春眠,一起回到了前面的那間房中。 于秋愣愣地看了半晌,直到兩人都已經(jīng)進(jìn)到房中,將房門緊緊關(guān)上了,才挫敗地蹲下身來,神色落寞。 “唉……”張冬瓜在一旁唉聲嘆氣,“你真是……有什么怕的?和她爭啊,和她好好爭啊,這么快回來做什么?你還怕爭不過那女人嗎!” 于秋又盯著那木板愣愣看了許久,忽然問道,“你覺得,他們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張冬瓜急地跳腳,“那女人在勾引曉公子,顯然就是在勾引啊,瞎子都看得出來,你還不加把勁!” “可是……”于秋卻還是一副沒從打擊中緩過來的樣子,“她和許鴻有婚約的……” “那位許道友嗎?”張冬瓜砸吧砸吧嘴,“早聽說這沈姑娘對這門親事不滿意,看來是確有其事。唉,說起那許道友,前些年也算風(fēng)頭無兩,讓沈家迫不及待地定了這門親,結(jié)果在煉氣巔峰卡了這么多年了,至今還是沒卡過去,也難怪沈姑娘要起別的心思?。 ?/br> 但是……就算不論沈千蘭和許鴻的這門親事,“春眠不是斷袖嗎?難道也會對女人……” 張冬瓜無語,“他不是被你掰彎的嗎?” “掰彎?”于秋怔怔地抬起頭來:這又是一個他曾經(jīng)沒接觸過的概念。 “你莫非以為他天生喜歡男人嗎?他只是喜歡你啊。”張冬瓜又忍不住搖頭嘆氣,“所以你看看你……本來你們多好的……偏偏被你弄成了這樣?!?/br> 并非天生喜歡男人,只是喜歡那一個?于秋猛然一個激靈,新大門隱隱又有了松動。 他回憶著之前曉春眠和沈千蘭兩人,回憶著那兩人相握的手,回憶著那兩人依偎的身體,細(xì)細(xì)體會著在自己心中不斷翻涌的某種不快。 是的,他很不快,但是他不是很確定的不快是來源于什么,真的只是因為曉春眠現(xiàn)在對他這副冷淡至極的態(tài)度嗎? 不,于秋很快發(fā)現(xiàn),這種不快,其實是來源于曉春眠與沈千蘭這種親密的關(guān)系本身。 于秋抬起頭,再次看向那緊閉的門扉,忽然感到一陣靈氣波動。 是有人在那房內(nèi)下了一道隔音術(shù)。 布下這道隔音術(shù)后,沈千蘭頓時便收起了臉上那些羞澀之情。 曉春眠坐在床邊,臉上那些含情脈脈地神情同樣也已經(jīng)消失無蹤,眉頭微擰地問道,“這樣你就滿意了嗎?” 沈千蘭傲然一笑,“你不是不愿意配合我嗎?怎么剛剛演得那么好。” “因為原本只是你想要利用我……剛剛我忽然發(fā)現(xiàn),其實我也可以試試能不能利用你?!睍源好叩馈?/br> “是為了那個什么于道友嗎?”沈千蘭眉尖一挑,“看來我們能有一個愉快的合作?!?/br> 曉春眠卻微微搖了搖頭,低聲道了一句,“其實我并不想這樣……” “為什么?”沈千蘭笑道,“你我都有想要的,所以你我互相利用,這必然會是個愉快的合作,不是嗎?” “我是有想要的。”曉春眠道,“但是我并不太想要用這種方式得到?!?/br> “矯情!”沈千蘭毫不客氣地評價了兩個字。 曉春眠苦笑,也不爭辯,又問道,“不過只要這樣……真的就可以達(dá)成你的目的了?” “放心吧,這玄陽山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必然都是會傳入他們姓許的耳中的。”沈千蘭笑。 “所以你的目的究竟是……” “退婚!”沈千蘭斬釘截鐵地說了兩個字,然后收回隔音術(shù),趾高氣昂地走了出去。 被獨自留下的曉春眠默然倒在床上,半晌暗嘆了一口氣。 原本好好的兩情相悅,鬧到現(xiàn)在居然還得來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也真是可笑。其實曉春眠不想這樣,真不想,這種事情一點都不符合他一貫的原則。他當(dāng)初干脆利落地與于秋決裂,是真的想要就那么一刀兩斷的,畢竟那樣對誰都好,對于秋也更好。但是……在生死之間走過之后,他不得不承認(rèn),他還是想要。 “于秋……”曉春眠呢喃出了這兩個字。 他卻是不知,于秋居然一直在外面蹲到了沈千蘭走,然后又悄無生息地磨蹭到了他的房門之外。 于是于秋清楚地聽到了這低啞的一聲,“于秋……” 于秋一愣。 而房內(nèi)曉春眠,已經(jīng)邊呢喃著這個名字,邊將手伸到了自己的腹下三寸處,打算手動宣泄一下自己的*。 ☆、36|35|1.1 “于秋……嗯……于秋……” 于秋在外面,就聽到里面曉春眠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不斷傳出,還有一兩聲喘息夾雜其中。于秋很茫然,完全不知道對方為什么就忽然喊起自己的名字了。 “??!”曉春眠忽然短促地叫了一聲,而后喘得越來越急。 不知為何,于秋只覺得自己的頭皮猛地麻了一下。 “于秋……” 喘了好一會后,曉春眠再次呢喃出了這么一聲。明明還是這么兩個字,此時從他口中這么帶著顫地吐出,竟感覺說不出的甜膩酥麻,同時又仿佛帶了一種慵懶魅惑的魅力。 于秋聽著,頭皮那點麻癢竟也朝著其他地方蔓延過去,汗毛一根接一根地立著,似乎整個人都麻癢起來。 于秋頓時坐立不安了。 他努力將自己身上這種陌生而奇怪的感覺拋諸腦后,心中不由得為曉春眠擔(dān)心了起來。在這種時候,曉春眠究竟為什么會不斷喊自己的名字?這實在是太不正常了,難道是正在做夢說夢話?糟糕,不會是走火入魔吧? “啊啊——!于秋!于秋!”曉春眠的聲音猛地變得高亢,同時房中一些其他的聲音也比之前更明顯了一些,似乎有什么正進(jìn)行到最激烈處,“于秋……于秋!你過來、過來!讓我好好的、好好的……啊!于秋!” 隨著這一聲聲的,于秋只覺得那點酥麻猛地涌到了尾椎處,又沿著背脊一路迅速地炸了上去,炸得整個人都不知怎么地由內(nèi)而外燥熱起來。 他聽到曉春眠喊他過去。 然后于秋憂心著“哪怕不是走火入魔也絕對是噩夢啊”,便當(dāng)真一把將門推開,猛地闖了進(jìn)去,“春眠!你沒事吧!” “……” 此時此刻,在這一瞬間,整個世界都一片寂靜。 于秋看到曉春眠正側(cè)躺在那張床上,雙唇微張著,胸口隨著呼吸急促起伏著,雙眼迷離地睜開著,眼角是那樣的泛著紅,雙眸又是那樣的濕潤。于秋看得目不轉(zhuǎn)睛,腦中遲鈍地想:原來既沒有睡覺也沒有修行啊……那么自然既不是做夢也不是走火入魔了。 而曉春眠自打于秋進(jìn)來之后,動作都沒變過,像是整個人都僵了。 床上有一床被子,但是很不幸,曉春眠并沒有蓋在自己身上。 于是,當(dāng)于秋終于回過神來,將目光從那張單看著就讓人心中一酥的臉上移開,沿著曉春眠的身體往下看了之后,很自然便看到曉春眠的手中正握著的……嗯…… 其實于秋覺得這也沒什么,他自己身上又不是沒有這種東西。 但曉春眠顯然不這么想。 于秋看到曉春眠的臉色由原本的微紅透粉一點點變得蒼白如紙,然后又漸漸漲紅起來,紅得簡直發(fā)了黑。 于秋咳嗽了一聲,覺得自己或許應(yīng)該說點什么,“春眠……我在外面聽到你叫我過來……” 然后他就被砸出去了。 “滾!”曉春眠的聲音充滿了掩飾不住的驚慌失措,“你給我滾!” 在頂著額頭上的大包往回走的時候,于秋竟然不覺得委屈憤怒,而是有一種……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非常奇妙的心情。他走在路上,感覺自己的腳都是飄的。 ……所以那個時候,他就是準(zhǔn)備將那樣的這個放進(jìn)自己的那個里嗎? 于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忽然冒出這么一個念頭,只順著這個念頭繼續(xù)想到:果然不科學(xué),果然一看就會很疼?。?/br> 于秋伸出左手,虛虛握著,比出一個形狀。 雖然那個時候曉春眠已經(jīng)被嚇軟了,但于秋在經(jīng)過了嚴(yán)謹(jǐn)而科學(xué)地計算之后,還是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其實應(yīng)該逆過來比較好吧?畢竟自己的好像比較小一點,哪怕塞進(jìn)去應(yīng)該也不會那么疼…… 于秋伸出右手,正準(zhǔn)備也虛握出一個形狀來嚴(yán)謹(jǐn)而科學(xué)地比較一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手中已經(jīng)握了一個東西。 是張冬瓜給他的那個小瓶。說是只要倒在手心偷偷朝眼睛一抹,就會收到奇效的好東西。 可惜,接連兩個糟糕至極的時機(jī),讓于秋還沒有來得及體會一下這究竟是個怎樣神奇的好東西,就已經(jīng)將一切都搞砸了。想到終究還是沒能讓曉春眠和自己的關(guān)系緩和一點,于秋心中還是很有些傷心的。 但手中的這個小瓶,此時已經(jīng)完全轉(zhuǎn)移了他的好奇心。 于秋打開瓶蓋,看到是一瓶清澈透明的液體。他先是倒出一點滴在路邊的花草上,確定不是什么劇毒,然后輕輕嗅了嗅,又小心翼翼地倒在手心,沒有感覺到太大不適,這才合上雙眼,出于對張冬瓜的信任,輕輕往眼皮上面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