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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符修當自強[重生]在線閱讀 - 第57節(jié)

第57節(jié)

    “比如?”許鴻跟在于秋身后問。

    于秋邊往匯合處走,邊回答道,“平心靜氣符,我以前給過他一些,很有效。”

    “穩(wěn)定情緒嗎……”許鴻皺起了眉。這種手段治標不治本,總歸不是長久之道。但是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這樣。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可能不只是情緒的問題。”許鴻躊躇了一下,“我的意思是說,情緒變化可能是入魔時的表象,但未必就真的是因為情緒變化才入魔?!?/br>
    于秋緩了緩腳步,“你有什么新想法?”

    “*?!痹S鴻道,“或者說是——沖動。*引發(fā)的沖動?!?/br>
    于秋頓住腳步,看著他。

    “我問過他,每次入魔究竟是在一種什么樣的情況下。”許鴻繼續(xù)道,“他之前在入門試煉的時候,想要……”說到這里他看了于秋一眼,“但是你的反應很打擊他?!痹S鴻沉思片刻,說得很謹慎,“而之前我遇到的那次,他說他想要殺人。自從那次從心路出來之后就一直想要殺人,他廢了很大的力氣忍著,想要攔住自己,但是……攔不住?!?/br>
    于秋沉思。

    情緒不穩(wěn)定只是表象?不被滿足的*引發(fā)了這種情緒變動,實際上*本身才是根源?

    于秋按住自己的下巴,“好像有點道理。”

    當*在一個人的心中滋生的時候,如果得不到滿足,這種*自然會更加強烈,進而攪亂情緒。在這種情況下,*沖破理智成為了沖動。為了打破攔在*之前的阻隔,所以才入魔?

    兩個關鍵被提取了出來:*的滋生,以及*得不到滿足。

    “但是就算真的是*,我們知道了這一點,好像也沒有什么用?!庇谇锇粗行┨鄣哪X袋道,“難道我們要為了讓他不入魔,而滿足他的所有*嗎?還是想辦法讓他不要產生任何*?”

    許鴻望天。

    于秋無奈聳肩。

    而后他們總算結束了這個深奧的話題,開始談論各自的趣事。

    當他們達到匯合點的時候,于秋正好在說他是如何利用高從寒送的那顆筑基丹成功讓自己維持住了低調,“當時我就端著那個盒子,在百物閣門口這樣蹲著,就這樣……”他雙手虛捧在身前,眼簾一垂,將那種糾結無比的抉擇心態(tài)扮演得惟妙惟肖,“然后再一筑基,他們就以為我肯定吃了。”

    許鴻被逗得大笑。

    于秋也笑著抬起了眼,看向已經早到一步的高從寒和曉春眠。

    就在這一抬眼間,于秋臉上的笑卻忽然僵住。

    高從寒已經迎了過來,曉春眠則正背靠著一塊大石頭,滿臉的心神不寧。

    自從高從寒和于秋都筑基后,曉春眠就常常會有這種心神不寧的表情。于秋知道他是在煩惱著什么,無奈之余也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在于秋看來這只是一條必經之路。

    但此時此刻,這么一眼望去,于秋赫然發(fā)現(xiàn),曉春眠此時的模樣和他剛才所扮演的神情,竟然如此相像。帶著一點心灰意冷,又帶著一些強烈的不甘,神情在抉擇中不斷搖擺。

    于秋也不知道這種不安的預感從何而來,回過神時他已經沖到了曉春眠的眼前,看到了曉春眠按在手中的儲物袋,并且一把將那儲物袋奪了過來。

    “小秋?”曉春眠這才注意到他的歸來,愕然地伸出手,追著那個被奪去的儲物袋,“你在做什么?”

    “應該是我問你,”于秋咬牙,“你想做什么?”

    不等曉春眠回答,于秋已經將他儲物袋強行打開。

    曉春眠臉色猛地一變。

    儲物袋本不該這么容易被旁人打開,于秋是仗著自己高一境界的修為壓制做出了這種事。

    曉春眠猛地激動起來,拼命想要奪回自己的儲物袋,但境界上的壓制,于秋一旦有意釋放,并不是那么容易抗衡。雖然曉春眠很快運起靈氣,這一點時間中,于秋卻已經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樣東西。

    一個方形的錦盒。

    打開之后,里面是一顆飽滿圓潤的紅色丹藥。

    筑基丹。

    不是之前高從寒的那顆了,那一顆早就被于秋處理了。曉春眠竟然不知何時,默默地也為自己弄到了一顆筑基丹!

    于秋深吸了一口氣,“你要筑基丹做什么?”

    曉春眠僵在原地,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維持住平靜,“我想要筑基?!?/br>
    “你……”于秋的頭又開始疼了,“你覺得你需要筑基丹?”

    曉春眠抿了抿嘴唇,然后靜靜拉開嘴角,露出一個看似清淡的微笑,“為什么不?”

    “你、你……”于秋一下子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他真是做夢也想不到,曉春眠竟然也會打筑基丹的主意!

    筑基丹是什么人的吃的?總之不該是曉春眠來吃。于秋一直堅定地認為,曉春眠是個天才,曉春眠前途無量,眼下這個天才只是在某個路口跌倒了,他需要的是靠自己的力量爬起來,并且絕對遲早有一會爬起來,但筑基丹會徹底毀了他!

    于秋將手中的錦盒倒置,盒中圓潤的紅色丹藥脫盒而出,往地上掉去。

    曉春眠想要接住。

    于秋將他推開,抬腳將那顆丹藥碾成碎末。

    “于秋……”曉春眠臉頰漲紅,終于也開始顯得怒不可遏,“你憑什么這么做!”

    “春眠,我們回去?!庇谇锷焓秩プニ母觳?,“忘掉什么筑基丹,回去好好開始,一步一步踏踏實實的……”

    曉春眠一把將他掙開,后退了兩步。

    在這一刻,于秋聽到耳邊有人發(fā)出了一聲嗤笑。是高從寒。

    于秋猛地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因為在這聲嗤笑之下,曉春眠雙肩都微微抖了一下,整個人顯得脆弱不堪。

    這是什么?少年脆弱的自尊心?

    于秋的頭疼本來就沒能緩解,現(xiàn)在更是疼得想要裂開。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反應不夠完美,他應該更和緩一些,至少應該先壓下這件事,不要讓旁人看到那顆筑基丹,等到沒有旁人的時候再和曉春眠好好說道,盡量減少曉春眠可能受到的打擊。

    但是于秋受夠了!

    他一直在努力照顧曉春眠的情緒,已經很久了!自從他們在玄陽山中鬧過那一場之后,因為愧疚也好,因為不舍也好,于秋一直在妥協(xié),不斷地妥協(xié)!只要是和曉春眠相處的時候,他一直努力為對方考慮,但是無論他們相處得如何蜜里調油,于秋總能隱隱感覺到,曉春眠始終對兩人的關系深埋著一種不滿,曉春眠永遠在別扭,完全不知道都在別扭些什么東西!

    而且曉春眠他還不說!怎么都不說!一直這樣扮演一對毫無問題的甜蜜小情侶,于秋也累啊,累得慌,簡直快要累死了!

    還有曉春眠的心障,于秋始終看不透……這個年紀的少年,究竟得纖細脆弱到什么地步!

    “春眠!”于秋伸出手,喝了一聲,“過來,我們回去?!?/br>
    曉春眠看著他。

    “你跟不跟我回去?”于秋咬著牙質問。

    曉春眠輕輕笑了一聲。

    然后曉春眠轉身,御劍,當著于秋的面,朝著某一個遠方,閃電般疾馳而去。

    于秋氣得差點背過氣去,在心中破口大罵:你他媽的!

    他一下子真想就這么算了,他真的已經受夠了,愛咋咋地吧,誰離了誰還活不下去了不成?誰也不是誰的媽,誰樂意成天照顧少年纖細的心!

    因此于秋在原地站著,站了好久。

    曉春眠還真一去不回頭了。

    然后于秋又罵了一聲:真是你他媽的。

    于秋按著疼得要命的腦袋,給額頭上貼了張魂符,火急火燎地沿著曉春眠飛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66|學會舍棄?

    于秋沿著曉春眠離去的方向徑直追了過去,但曉春眠御劍的速度很快,于秋又并沒有什么稱手的飛行法器,被耽擱了那么一下子之后竟然就死活無法再拉近距離了。

    于秋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沉下心來。曉春眠的身影早就已經離開了他的視野,他現(xiàn)在必須靜下心來,才能勉力捕捉到一些對方所遺留下的氣息。

    他們就這樣追逐了約莫小半盞茶的時間,于秋感到曉春眠忽然停了下來。

    于秋振奮精神,正欲一鼓作氣。

    曉春眠的氣息卻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于秋愕然。

    他連忙向曉春眠消失的地方沖去,當他趕到時,卻果真無論如何也尋不到對方的身影。他終于連曉春眠究竟往哪個方向跑都不知道了。

    于秋在空中緩緩停下,落到地面上。

    他并沒有感覺到任何打斗的氣息,也絲毫沒有感覺到危險,應該是曉春眠發(fā)現(xiàn)他在后面追,自己掩去了自己的氣息。

    掩得這么干凈,應該是特地準備過斂息的法器或法術吧?對了,符箓也可以做到,但是符箓的時效有限,煉氣筑基階段的斂氣符至多能完美維持一個半時辰。

    于秋按著自己還在疼的腦門,找到一個樹樁,讓自己坐下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因為心神不寧,那些已近干涸的魂力恢復起來實在是毫無效率。

    于秋坐著坐著,漸漸彎下背脊,用雙手揪住了自己的頭發(fā)。

    他說不清自己現(xiàn)在究竟是一種什么心情,挫?。繎嵟??悲哀?還是失望?就在這些極端負面的情感下,于秋安安靜靜地等過了這一個半時辰,然后一無所獲。

    或許曉春眠所用的并不是斂氣符,或許曉春眠已經在這一個多時辰里跑到了很遠的地方,總之于秋找不到他了,怎樣也找不到。

    于秋從樹樁上站起身,狠狠踢開腳邊的一塊石頭,想要破口大罵,卻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該罵些什么東西。

    “就這樣嗎?”他咬著牙,指著天質問,“你想好了?就要這樣?你要這種結果?”

    自然無人回應。

    好半響,于秋垂下了手指,“好?!彼贿B說了幾次,“好,好,好?!碑斶@幾個字一個音節(jié)一個音節(jié)的落下時,于秋滿臉的咬牙切齒終于漸漸平靜,最終平靜得仿佛沒有起過一絲波瀾。

    他收到了許鴻的傳訊,許鴻已經拉著高從寒先一步回返玄陽宗。

    然后于秋又在原地靜了一會,終于微微搖了搖頭,也朝著玄陽宗的方向飛去。

    臨走之前,他看著那個木樁,露出一個苦笑,自言自語地問道:結束了?

    什么結束了?

    于秋卻說不出來。

    正如當他終于趕到了玄陽宗,聽聞曉春眠并沒有回來,他也說不出為什么明明早就知道會這樣,自己心中竟然還是這么悵然若失。

    于秋在玄陽宗內又等了好些天,終于忍不住拜托許鴻幫忙引見了許鴻的曉春眠共同的師父——劍修趙鐮。

    “你沒有他的音訊?”趙鐮卻是一副吊兒郎當毫不在乎的模樣,歪著個脖子,“這很正常,我也沒有他的音訊?!?/br>
    “趙師叔?!庇谇镆а?,“他沒有和您聯(lián)系過嗎?擅自離開宗門這么久,他未免也……太讓師門擔心了?!?/br>
    “這個階段的弟子,下山多歷練歷練,也是應有之理?!壁w鐮笑道,“有什么可擔心的?每個修士都應該自己為自己負責,只要是他自己做的決定,別人管那么多做什么?就算死在外面了,也是他自己自找的?!?/br>
    哪怕于秋早知道趙鐮養(yǎng)徒弟就跟放羊一樣,此時見到他果真如此放羊,也覺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