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謝拾還沒來得及出來澄清,幾小時后,事情便再一次發(fā)生轉(zhuǎn)折。 兩天之內(nèi),這件事轉(zhuǎn)折轉(zhuǎn)折再轉(zhuǎn)折,無疑,第三次比前兩次哪次都來得更引人議論。 ☆、42|42 娛樂圈哪天不是大炸彈小炸彈連環(huán)轟炸,新鮮的事情多了去了,這次的事情張非文雖然沒過多關注,但是yin公司方面能這么迅速地解決,他感到十分驚訝。 yin公司一向致力于將旗下藝人打造成清白積極向上的形象,自然不會任由沈旬就這樣被抹黑,但是yin公關團隊能力并不行,之前它旗下也有幾個藝人被黑,都沒有能處理得這樣迅速這樣干凈的。 好一招禍水東引,張非文對楊息堯沒有好感,也并不關心他今后的前途,只不過,他很感興趣,這些裸.照的來源,那日在酒店里他并沒有照片流傳出去,然而還是有人手里有,也就是說,那日在酒店里害楊息堯的,和這次是同一個人。 張非文眼光鎖定在娛樂報紙上的謝拾的臉龐,感興趣地挑了挑眉。他本以為謝拾至少是個清白的角色,看來是他想錯了,張非文倒是有些失望。 傅子琛那日因為身處國外,并沒有來參加他的生日宴,但娛樂圈口風不緊,他多少知道一些情況,張非文想到的這些,他自然想得到。 他一向心思深,比張非文還多想了一層,然而表面卻什么也不顯山露水。 楊安在電梯里與謝拾一番話,算是解開了這次的矛盾。 聰明的人會懂得識時務,楊安也不例外,沈旬與謝拾在微博上發(fā)了合照,解開了誤會后,他便開始著手為他們處理后面的事情。 借著這次的勢頭,謝拾剛好可以推出新專輯,算算日子,到時候電視劇也差不多快出爐了,兩者互相帶動,會是一個很好的宣傳,楊安一邊馬不停蹄地聯(lián)系唱片公司與制片方,一邊打電話給謝拾。 沈旬與謝拾從飯店回來,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 謝拾跟在沈旬后頭,從電梯里出來,舉著手機與楊安講話。 楊安在電話那頭道:“劇組估計要換演員,新的演員我還沒打聽到,有了消息告訴你。楊息堯已經(jīng)進了警察局,蘇成濟剛?cè)タ催^他,事情有點棘手,公司這邊你不用擔心,他出來后估計也只能回家種田了……” 謝拾應了聲,道:“謝謝你。” 楊安沉默半晌,又說:“我不希望我們以后有隔閡,所以我鄭重道歉,以后我會尊重你的意見。” 謝拾笑了笑,說:“你的道歉聽起來很真誠,所以我接受?!?/br> 楊安在電話那頭笑著搖搖頭,語氣也輕松起來,調(diào)侃道:“你和沈旬出去吃飯啦?我看到了微博,但你要記住,賣腐適當,不可過度……對了,我賣命這么久,你什么時候請我吃飯?” 謝拾道:“等你和沈旬一樣帥的時候?!?/br> 楊安:“…………” 沈旬走在前面,聽到自己的名字,回頭瞪了謝拾一眼。 掛斷電話之前,謝拾又對楊安道:“如果你心里有什么事,沒人可以說,我或許可以做個聽眾,當然,如果你把我當朋友的話?!?/br> 楊安沉默,謝拾沒有等到他的回答,便掛了電話。 謝拾進門前,沈旬瞥了眼他的背影,又忍不住問:“你不問我為什么要將楊息堯送進監(jiān)獄么?你什么都不問,就把照片傳給我了……” 謝拾扭過頭看他,認真道:“為什么要問?你無論做什么,都不會害我?!?/br> 沈旬被他這一句話噎住,十分不爽地揚眉,道:“哦,你又知道了?誰說我就活該一直幫著你……” 謝拾笑了,道:“不是你活該,而是我相信你?!?/br> 沈旬:“……滾!” 謝拾咧著嘴角道:“晚安?!?/br> 沈旬已經(jīng)轉(zhuǎn)身進門,“砰”地將門關上。 —— 第二日謝拾便回歸劇組,他們這部戲已經(jīng)耽擱了太久,唐瀟整個人無論何時臉色都是青的,看誰都不給好臉色。 因為拖得太久,制作方也開始惱火起來,劇組的便當越來越簡單隨便,謝拾回來時,早上劇組里的一群人正蹲在地上吃著白米粥就咸菜。當然,這里面并不包括方柏樹。 然而最棘手的問題并不在這里,楊息堯進了局子,他飾演的那個角色就算戲份不重,也絕不能再用他了,任憑哪部電視劇,都不想和一個與毒品情.色照的演員扯上絲毫關系。就算要賠上違約金,投資方也毅然決然地換掉了楊息堯,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新人。 拍到一半突然換人,唐瀟差點發(fā)了火!甚至萌生出甩手不干的念頭,他這個劇組從開拍開始,就多災多難,一開始是謝拾和方柏樹不和,好不容易兩個人矛盾緩解,又是劇組藝人陷入各式緋聞,緋聞就算了,居然還有人進了局子! 好在電視劇開機時陣仗弄得并不大,演員名單并沒有引起多少人關注,唐瀟只能寄希望于,電視劇播出來時,眾人已經(jīng)忘了楊息堯這個人,千萬不要將自己的劇和這個人扯上半毛錢關系! 方柏樹雖然脾氣差,把誰都不放在眼里,卻是個有職業(yè)素養(yǎng)的人,謝拾去時,他已經(jīng)連拍了好幾場戲,眼皮都是浮腫的。 見到謝拾來的時候,他抬了抬眼皮,扯著嘴角嘲笑道:“你這幾天炸了!居然蓋過了小爺我的風頭,怎樣,一朝得道的感覺怎么樣?” 謝拾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問:“你又不是隨著我升天的雞犬,你激動什么?” 方柏樹:“……” 謝拾頂著一頭金發(fā),走進劇組,成為了所有的焦點。他向唐瀟打了個招呼,便去化妝師找造型師將頭發(fā)做回來。 唐瀟看著他頂著一頭金發(fā)走開,心里的怒氣卻漸漸平息,如果說這部劇開拍時,比較有名氣的就只有演過好幾部偶像劇已經(jīng)有固定粉絲人群的方柏樹,那么現(xiàn)在,形勢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 過年這兩天,唐瀟也是有了解娛樂圈事態(tài)的,這兩日謝拾頻繁登上熱搜榜,無論有沒有漲多少人氣,但至少在網(wǎng)友眼里混了個臉熟,這對這部戲的宣傳,是一個很有利的助力。 這么想著,唐瀟對于謝拾之前和方柏樹不和鬧出來一大堆爛攤子的不滿也消散了許多。 為了拍戲,謝拾不得不將頭發(fā)染回來,到時候錄制新專輯時,又必須再染一次,這對頭發(fā)有很大的損傷,然而做這一行,這些犧牲是最基本的。 劇組里的工作人員和謝拾并不怎么熟,謝拾雖然待人溫和禮貌,卻給人一種疏離感,雖然他長得帥,氣質(zhì)出眾,劇組里的一干妹子也只能遠觀而不敢褻玩。 然而私底下還是少不了許多議論。 晚上沈旬過來探班時,便聽到了這些人議論。 “真的很帥啊,我覺得他金色頭發(fā)更帥啊!為什么編劇你不能改一下劇本,就說徐風白得了個病,頭發(fā)全變成金色了……” 編劇是個二十來歲的姑娘,聞言一口酸奶噴了出來,笑道:“你的常識呢,哪里有那種病啦!” “其實他黑頭發(fā)也很好看啦,給人一種眉眼很溫柔的感覺……”一個妹子雙手握拳,抵在下巴下頭。 另一個妹子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唐瀟那邊一眼,道:“你們圍過來,小心點兒,不要讓唐老鴨看到了,謝拾把頭發(fā)染回來前我有偷拍他金發(fā)的樣子誒……” “哇!我要看!快快快!” “別擠我!讓我看看!” 沈旬聽了一會兒,心頭有種莫名的不爽。李哥跟在他后面,見他停下來,問:“不走了么?” 沈旬蹙眉,從她們旁邊經(jīng)過。 有個妹子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忽然面紅耳赤地小聲叫起來:“喂喂,那邊好大一只帥哥!快看!” 另外幾個人抬起頭來,其中一個人認出了是沈旬,激動地道:“什么帥哥啦!是拍風傳的沈旬誒!我看電視劇的時候,里面最喜歡的就是他了,演的真的好好哦!我要不要厚著臉皮去要個簽名什么的?” 年輕的編劇摸著下巴,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道:“這兩天在微博上和謝拾傳緋聞的就是他?感覺我又有新的腦洞了?!?/br> …… 謝拾正在拍戲,他正在拍一場哭戲。故事里,徐風白撞見女主角與男主角待在一起時笑得無比開懷的場面,終于明白自己并不能給她帶來幸福,他回憶著小時候的場景,忍不住情緒終于崩潰。 沈旬去看時,正好撞見方柏樹穿上外套準備離開,方柏樹見到他,愣了愣,臉上表情有些不太好看,但什么也沒說,低頭匆匆離去。 沈旬朝拍攝中心望去,謝拾眼睛已經(jīng)是紅的,顯然這場戲已經(jīng)拍過幾遍。旁邊工作人員替他補了妝,他又滴了兩滴眼藥水,緩解眼中的紅血絲。 唐瀟舉起ok的手勢。 謝拾坐在沙發(fā)上,將頭埋在手里,過了五秒,他紅著眼圈抬起頭來,突然站起來,將相冊里的照片一張一張扔進垃圾桶,一邊扔,手一邊抖。 他沉默著,卻讓別人都能看得出他的心酸。 他低頭盯了垃圾桶足足有一分鐘,又發(fā)瘋似的將那些回憶一張張撿起來,仔細撫摸。 李哥微微驚訝,站在沈旬旁邊道:“他不是第一次演戲吧?演得很不錯啊!” 沈旬沒說話。 唐瀟卻不滿意,喊了聲“咔”,走過去吼道:“表現(xiàn)力度不夠!說了幾遍了,要哭出來!別跟我說什么男兒有淚不輕彈,人情緒崩潰到了極致,一定得有眼淚流出來才會讓觀眾感同身受!” 謝拾抹了把臉,專心地聽著他講解。 唐瀟緩了緩道:“這是最能表現(xiàn)徐風白這個人物的一場戲,你要把隱忍、不舍和愛都表現(xiàn)出來。不是說你做得不夠好,而是觀眾接受度有限!你表現(xiàn)了十分,通過畫面展現(xiàn)出來,觀眾便只能產(chǎn)生八分的共情,更何況你只表現(xiàn)了七分,到了觀眾那里便只有五分!” “我不需要五分的電視?。∧忝靼琢藳]有,一定要哭出來!只有你哭,才能讓觀眾哭!” 唐瀟回到攝像頭后,道,“再來一遍!”他對別人都能放松要求,但是卻偏偏對謝拾要求高,他始終希望,謝拾能發(fā)揮出那天試鏡的水平。 謝拾閉了閉眼,再次醞釀情緒,這次比上次發(fā)揮得更好些,可是,仍舊沒有一滴眼淚流下來。 雖然這表現(xiàn)已經(jīng)不錯,但遠沒有達到唐瀟對謝拾的預期值,他有些不滿,但謝拾眼睛已經(jīng)通紅,這拍了許多遍都不能哭出來,再拍一遍,也不見得就能流下眼淚來。 唐瀟無奈地揮揮手,道:“算了,就這樣吧,下一場!” 下一場是徐風白忍不住拼死一搏,去找女主表達愛意的戲,為了營造氣氛,劇組弄了人工降雨。 冬天很冷,謝拾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襯衣,站在草地上,人工雨水灑在他頭上,將他黑發(fā)浸濕,雨水從下巴淌進衣領,后背勾勒出精瘦的肌rou來。 李笑同樣穿得很單薄,站在他對面。 謝拾盯著她幾秒,忽然狠狠將她拉進懷里,李笑猛烈掙扎起來。 沈旬在一旁看著兩人抱在一起,眼皮跳了跳,他面無表情地抱起手臂,換了個姿勢站著。 李笑比謝拾矮一個頭,顯得十分嬌弱,她從謝拾懷里掙扎出來,揚起手,想要給他一巴掌,卻并沒有下手。 “風白,你瘋了嗎?”李笑楚楚可憐道。 謝拾盯著她,眼里滿是固執(zhí),沉默片刻,薄唇輕啟,道:“我是來告訴你,我愛你……” “咔!”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唐瀟打斷。 唐瀟不悅道:“哭不出來算了,你瞧瞧你什么表情,你說著我愛你怎么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李笑長得不漂亮嗎?你就不能深情一點!” 李笑站在一旁,扯了扯自己濕透的裙子,頓時十分尷尬。 謝拾道歉道:“對不起,導演,再來一遍?” 唐瀟也意識到自己的話過分了,他緩了緩臉色,讓兩人再拍了兩遍,然而還是不滿意。 剛才的哭戲哭不出來也就算了,畢竟謝拾演得還算可以,肢體語言都十分到位,但是現(xiàn)在這場告白的戲份,他嘴里說著“我愛你”,臉上的表情卻像是在說“我要吃飯了”一樣平淡。 這樣演,唐瀟很懷疑劇出來以后,自己會不會被觀眾用亂轉(zhuǎn)拍死。 “謝拾,你今天先結(jié)束拍攝,晚上回去找找感覺,晚上沒有你的戲份。”唐瀟嘆了口氣,看了看腕表,道:“下一場,李笑你過來……” 謝拾知道自己演得不夠好,他在原地迷惘地站了幾秒,向李笑道了聲不好意思,便拿著劇本走到休息室,靠著桌子,研究起劇本來。 沈旬讓李哥留在原地,自己繞過一大撥忙碌的工作人員,走過去,他原先在游泳池和方柏樹干了一架,這劇組里已經(jīng)有很多人認識他,此刻紛紛將目光投到他身上,沈旬卻只當沒看見似的。 一個工作人員見沈旬朝這邊走過來,便對休息室里的謝拾喊:“謝拾,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