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傅子琛笑容依舊:“請繼續(xù)。” 又有記者問:“那么霍小姐何時方便接受采訪呢?” 傅子琛回答道:“這要看她……” 他話音未落,后臺通道方向一人穿著曳地長裙從容走來。 傅子琛看了眼助理,助理一臉驚訝,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此事,藿冰告訴他生病了,可能無法出席,他便這樣對傅子琛說的。 藿冰的出現(xiàn)立刻引起一陣sao動,閃光燈對準(zhǔn)她一陣瘋狂大拍,全場的記者幾乎全都把目光投向她,摩肩擦掌,躍躍欲試。 藿冰嘴角含笑,走到傅子琛身邊。 傅子琛微微蹙眉,正欲問她來得為什么這么晚,藿冰便直接無視了他,主動拿過話筒,平靜道:“我藿冰的確是傅子琛的戀人,但是他從不肯承認(rèn)。” 電光火石之間。 傅子?。骸啊?/br> 他的助理滿頭大汗,兩股戰(zhàn)戰(zhàn)。 全場的氣氛瞬間繃緊起來,藿冰刻意化了精致的妝,又特意讓這妝容中透出些許憔悴來——我見猶憐。 一瞬間所有的鏡頭集中在她身上,以及她旁邊的傅子琛身上。 傅子琛隱忍的怒氣被鏡頭盡收眼底。 閃光燈將藿冰的臉照得慘白,將傅子琛的臉照得青白。 “你在干什么!”傅子琛壓低了聲音問。 藿冰刻意將話筒移到他嘴邊,慘笑道:“有什么話你也不用再壓低了聲音說?!?/br> 傅子琛:“……”然而他現(xiàn)在想要將這瘋女人拖下去已經(jīng)遲了! 藿冰對著數(shù)百支鏡頭,清凄一笑,慘慘戚戚道:“不過,現(xiàn)在我們不再是戀人了?!?/br> 果然一出好戲! 藿冰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她做出傷心至極的模樣,媒體記者也不忍多加追問,只留下傅子琛一個人焦頭爛額地面對接下來記者的連番轟炸。 藿冰總是被叫花瓶,但是演技倒真有幾分真貨,簡單幾句言辭模糊的話,幾個欲語還休的眼神和神情,便狠狠地給傅子琛扣上了負(fù)心漢、欺騙媒體的屎盆子,自己則一身輕松地退局,博得所有人的同情。 藿冰上了車,神色冷淡下來,將眼底那一抹楚楚可憐的傷懷收去。 她接近傅子琛,便是等待著一擊即中的機會。 傅子琛從記者招待會上下來,火冒三丈,偏偏打藿冰的電話,她又不接。 藿冰是女神,粉絲本來就多,在微博論壇各處聲討,一時之間,傅子琛的名聲徹底被這些人給弄臭了。 眼見股價一跌再跌,傅子琛怒氣沖天。 他駕車從現(xiàn)場離開,車子被記者圍堵,這下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給他扣的帽子一個比一個嚴(yán)重。 與此同時,沈旬和方柏樹打架的事情上了第二頭條。 緊接著,沈旬與yin解約—— 這兩天重磅炸彈一顆又一顆砸過來,網(wǎng)友們被砸得七暈八素,連扒都不知道先扒哪一個了,只能連呼比看電視劇還精彩。 但是網(wǎng)友接觸到的絕對只是表面,無論他們?nèi)绾侮幹\論,打賭傅子琛的人品如何,猜沈旬是否找好了下家才想跳槽,討論謝拾和傅子琛究竟有什么恩怨—— 他們都猜不到,實際上推動這一切發(fā)生的幕后那根線。 傅子琛抱頭坐在沙發(fā)上,稍稍冷靜下來,眼睛盯著沈旬與yin解約的新聞。 他突然明白了方柏天為何會突然來找自己,要求合作——恐怕不僅僅是想要從自己這里獲得利益那么簡單。 而是因為,方柏天現(xiàn)在也自身難保,需要尋找新的合作伙伴的支撐。 沈旬參股yin的事情他多少有所耳聞,沈旬和yin鬧翻了,所以方柏天才會來找自己,一開始他并沒有說明來意,只怕是想掩蓋yin目前的財務(wù)情況,只是沒想到方柏樹又惡意找沈旬挑釁,yin脫軌比他想象中來得更快。 傅子琛細(xì)細(xì)分析,只怕現(xiàn)在不是他有求于方柏天,而是方柏天有求于他了,那么,何不給方柏天這個求人的機會? 原本他擔(dān)心方柏天趁人之危,現(xiàn)在他倒覺得,或許自己才是方柏天的救命稻草。 ——這種優(yōu)越感很好地取悅了傅子琛。 傅子琛嘴角一挑,決定和方柏天合作。 方柏天聽聞這個消息,嘴角一抹深沉笑意,在電話里對他道:“合作愉快?!?/br> 第二日新聞上便登出了方氏與傅氏合作的消息,這種時候,在外界看來,收購傅氏對于方柏天絕對是不利的,傅子琛缺少可以運轉(zhuǎn)的現(xiàn)金,也缺少讓他股東安分的定心劑,而這些方氏財大力大,都可以給他。相反的,傅氏現(xiàn)在負(fù)面新聞纏身,股東紛紛拋售股票,股價已經(jīng)被一壓再壓,對于方氏而言,似乎就是收下了一個爛攤子。 而這些,方柏天和傅子琛都不以為意。 傅子琛一向自負(fù),現(xiàn)在掛靠方氏,只覺得是方柏天占了便宜,度過了這次危機,最后自己是一定要奪回來的。 而方柏天,則另有自己的算盤。 他去醫(yī)院看方柏樹,打了電話給沈旬,似笑非笑:“你下手好重?!?/br> 沈旬道:“我看你弟弟不順眼很久了?!?/br> 方柏天贊同地點點頭,說:“這一點我們十分默契?!?/br> 外面腥風(fēng)血雨,謝拾依舊在片場拍著戲,他也上網(wǎng)了解了目前進(jìn)展如何,只是卻不清楚為什么藿冰和沈旬、方柏天突然摻和進(jìn)他和傅子琛的事情里。 一時之間有些懵。 不過現(xiàn)在想來,沈旬似乎早就做好了和yin解約的準(zhǔn)備,回國以來,工作一直是處理出國之前沒有完成的代言廣告和節(jié)目通告,不僅沒有接新的戲,也沒有再帶yin的新人跑宣傳。 他早就打算解約了。 沈旬等著謝拾拍完戲,將外套給他披上,這讓小郭這個助理倒沒有用武之地了。 冬天極冷,呵氣成冰。 謝拾摸了摸沈旬掛彩的眼角,他和方柏樹打架絕對不是因為私人恩怨,他倆私人恩怨早就在兩人有意識化解之下,通過互相避開解決了,更不至于明知有媒體在,還當(dāng)著媒體打一架,肯定有別的原因。 但是謝拾又不愿意在外面和沈旬討論這件事情,以免隔墻有耳,只有蹙起眉頭道:“回家談。” “好,媳婦兒說什么就是什么?!鄙蜓α诵?,替他將衣服拉鏈一下子拉到頭頂。 “……你才是。”謝拾費力地鉆出來。 沈旬?dāng)堉送约很囘呑摺?/br> 謝拾一邊不放心地問:“你什么時候打算和yin解約的?解約后你打算怎么辦?” “再說吧?!鄙蜓唤?jīng)心道,手放在謝拾頭頂揉了揉。 謝拾停住腳步,微微蹙眉。 沈旬打開車門,見他停在原地,問:“怎么了?” “你不打算拍戲了?”謝拾問。 沈旬想了想,趴在打開的車門上,對他勾勾手指。 謝拾走近。 沈旬說:“不想拍戲,原本我的夢想就不是做這個?!?/br> 謝拾仔細(xì)地看著他,確認(rèn)他的表情不似作偽,于是問:“那你一開始選這個專業(yè)……” “你說你想成為演員的。”沈旬盯著他,認(rèn)真道:“那時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也不知道該去哪里找你,便想,和你唯一的聯(lián)系可能就是,你說過你想當(dāng)演員……” 謝拾哭笑不得道:“中學(xué)填志向時,我看你一直盯著電視畫冊上的大胸女演員瞧,以為你想當(dāng)演員,才填這個專業(yè)的!” “……有沒有搞錯?”沈旬怒道:“我都是照著你的志愿填的!” 兩人對視片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沈旬罵道:“神經(jīng)病,你耽誤我小半輩子了!” 謝拾回?fù)舻溃骸懊髅魇俏冶荒愕⒄`了!” 沈旬將他的頭壓低,往懷里按:“作為賠償,晚上你做飯。” “小心有人看見了?!敝x拾被他帶得東倒西歪,不小心將他領(lǐng)口一拉,溫?zé)岬谋窍⒙湓谒i骨上,在寒冷的冬日里尤其感覺分明。 沈旬先是脖頸一紅,緊接著耳根慢慢紅透,對謝拾怒目而視,放開了他。 兩人驅(qū)車去菜市場,除了包裹嚴(yán)實的臉和刻意多穿幾層偽造成中年大叔的羽絨襖,一切都像平凡的情侶一樣。 謝拾邊撿著菜邊道:“即使不是賠償,平時也是我做飯,簡直太不公平了……” 旁邊有人推著車過來。 沈旬將他往懷里拉了幾分,避開別人,鼻子里輕哼一聲:“你還不滿意了,以前我讓你給我倒一杯水,你都感動得哭天搶地……” “……”謝拾忍不住黑了臉,憤恨道:“現(xiàn)在明明應(yīng)該是你賠小心來討好我!輪到你了!” 沈旬道:“晚上回去就討好你,讓你舒服。” 謝拾:“…………” 謝拾挑了幾個光滑的茄子,一邊道:“顏色深的好,學(xué)著點?!?/br> “不學(xué),我再不要進(jìn)廚房了?!鄙蜓碇睔鈮训?。 謝拾氣不打一處來,抄起茄子往他頭上敲:“我也不做飯!” “乖?!鄙蜓畵ё∷难?,英俊的臉上滿是笑意,眼睛可以將空氣中的寒意融化。 謝拾就沒轍了。 他一邊挑著菜一邊心想,夫復(fù)何求。 即使發(fā)生再多的事情,也比不過這雙笑著的眼睛了。 沈旬像只大熊,黏黏糊糊地掛在謝拾身上,如今的謝拾,總算回到了當(dāng)年的活潑,只在他面前,他很開心。 兩人買完菜,朝車子走去。 沈旬道:“你記不記得當(dāng)年寫作文,老班總是出些酸掉牙的題目,其中有一道是‘我的夢想’?” 謝拾道:“只要是人大概都寫過這個題目?!?/br> 沈旬說:“你那時站起來說,你的夢想是要做科學(xué)家,為人類出力——” “……”謝拾捂住他的嘴,難為情道:“快別說了?!?/br> 沈旬調(diào)戲地咬了下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