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赫饒是完成當天的訓練看過筆錄才知道邢唐剎車失靈事件的具體情況,“車肯定是在地下停車場被人動了手腳。對方很專業(yè),能把爆彈和手機關聯(lián)起來?!?/br> 馮晉驍不置可否:“又不是非要置他于死地。否則不會發(fā)了短信提醒他,接打電話能夠引爆炸彈。” 即便如此:“車禍也能引爆炸彈?!?/br> “作為朋友,提醒他注意出行安全?!瘪T晉驍忽然想到:“會不會和他升任副總有關?大唐董事會那些老家伙有和他關系不睦的嗎?” 有嗎?赫饒神色肅然,認真考慮之后才淡淡地說:“沒聽說他和誰關系和睦。” 這人緣,馮晉驍服了。 赫饒離開警隊時臨近八點,蕭熠的車停在街對面。原本沒有打算和柴宇一起走,這種情況下,她轉身朝柴宇的長城而去。 蕭語珩在這時從蕭熠的車里下來,身上穿著未及換下的空姐制服:“赫饒?!?/br> 還怎么上柴宇的車?也好,利用人的行為,她也實在不屑。 柴宇當然是不甘心的,一個被維護的邢唐還不夠,又多一個契而不舍的蕭熠,前者是大唐的副總,后者是蕭氏總裁,對手實力強勁,他怎可松懈?思及此,柴宇笑著和蕭語珩打招呼:“接頭兒下班啊,嫂子?” 蕭語珩認識警隊里每一位成員,而柴宇對赫饒的心思,身為局外人的她看得一清二楚,可惜,她只能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哦。”毫不避諱地戳人家的痛處。 心事被看穿,柴宇反倒不好意思了,小伙子撓撓頭,按了下喇叭算是回應,開車走了。 到底還年輕。蕭熠無聲笑起來。 馮晉驍?shù)某鰣鰰r間總是那么的恰到好處,他就在這個時候從警隊走了出來。和蕭語珩的默契是隨時都有的,見女朋友遞眼色過來,他看向赫饒:“一起吃飯,正好和你說下案子?!?/br> 一捶定音的語氣,商量的余地都沒有。況且馮晉驍公私結合得那么自然,像是完全沒有居心。如果不是提前和蕭語珩有過交流,蕭熠都信以為真了。相比之下,自己讓人家“回頭”的舉動實在欠妥。有了這樣的想法,蕭熠看向赫饒的眼神,有了深深的歉意。 但無論怎樣的注視,都得不到赫饒的回應。整頓晚飯下來,赫饒沒有主動和他說一句,甚至是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予。她只是安靜地用餐,偶爾和蕭語珩交流。席間她接了一個電話,起初蕭熠并未在意,直到聽見她說:“我在外面還沒回去,不用了,好吧,我在——”他的臉色倏地轉沉。 和馮晉驍對視一眼,蕭語珩狀似無意地問:“驕陽要過來?正好和我們一起?!?/br> “不是驕陽?!焙震埰^看她,眸子是令人心動的琥珀之色:“是邢唐?!?/br> 蕭語珩看向蕭熠,瞬間明白了他的不悅從何而來,她連忙眨眨眼睛:“那位邢先生多年如一日地關照你,反被你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帶去了警隊,結果你連個電話都沒主動打給人家吧?!?/br> 她語氣輕松,神情俏皮,但言語之中已經(jīng)明確地透露出一個訊息:邢唐在赫饒身邊多年,依然只是朋友而已。 蕭熠還是沒辦法釋然,因為他等了一個下午的送她回家的機會,因為這通電話沒有了。蕭語珩也很不甘心,她聯(lián)合馮晉驍給蕭熠和赫饒制造獨自的機會,結果卻成全了別人。 一時間,氣氛有些低落。 馮晉驍像是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繼續(xù)先前的話題:“你今天怎么會在省廳附近?”明明是朋友間的閑聊,他的語氣像是審訊犯人。 心下了然他的用意,蕭熠坦言:“送我媽回家,回來時路過。難得你車拋錨,我就見義勇為了一把?!?/br> 難怪他會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赫饒垂下目光,繼續(xù)用餐。直到晚餐結束,她和蕭熠都沒有交流,無論是眼神,還是語言。 到底還是沒辦法像普通朋友那樣相處。這樣的認知,讓赫饒更加堅定了心內(nèi)的想法。 以為這一天就這樣收場,結果她從洗手間出來,蕭熠卻站在外面:“他們先走了,我陪你,等邢唐?!辈唤o赫饒拒絕的機會,他補充了一句:“放心,不會讓他有所誤會。” 赫饒比他想像的固執(zhí):“我接受過特殊訓練,即便是晚上,我也具備自保的能力?!?/br> 幾乎是料到一樣,蕭熠并不詫異她的拒絕,他表現(xiàn)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冷靜:“我沒把你當作一般的女孩子看待。留下,只是不愿辜負了馮晉驍和語珩的好意。想必你也看出來了,這頓飯是他們?yōu)榇旰衔覀兛桃獍才诺摹!?/br> 他這么直接,赫饒也不兜圈子,直言不諱:“我不知道語珩和你說什么,但我確信你的判斷力,無論過去怎樣,也不管現(xiàn)在如何,我的所想決定了我們的結局。蕭熠,做朋友或是陌生人,對我們來說,都比更近一步要好?!?/br> 過去九年,我們?nèi)缒吧艘粯?,在兩個世界里,無相欠,不相擾。如今,我們其實依然可以兩相忘,各自安。此生,再無交集。 換作是別人,或許可以。但是你,對不起,我做不到。 蕭熠不允許她這樣優(yōu)雅落幕。 有那么片刻,蕭熠的目光一瞬不離地停駐在赫饒臉上,像是在尋找什么蛛絲馬跡。然后,他一步就跨近她,“你的提議,顯然不是我所想?!?/br> 赫饒被逼至走廊死角。 此時,蕭熠微低頭,一手撐在她耳邊的墻壁上,眉眼真摯:“想知道為什么?明天酒會告訴你答案?!痹捯粑绰?,他抬起的手輕輕地覆在她肩膀上:“赫饒,我是認真的。” 他掌心干燥,指尖有力,隔著薄薄的衣料,似乎都讓人感覺到他身體的熱度。 赫饒的臉倏地就紅了。理智提醒她該避開這種liao人的碰觸,而憑她的身手也是輕而易舉,可是在那個瞬間,她忘了反應,甚至反應不過來他所謂的“認真”是指什么。 但還是隱隱覺得太放任自己了。因為不敢正視,赫饒沒有看見那一刻蕭熠的表情,那么的,專注認真。 作者有話要說: 公布獲獎名單: 前三章:靜然、薇風正化冰、淺藍阡陌、陌上墨涼、萱的興鹿、流水載落花 后七章:沐沐黨、歌先生家的燕姑娘、小瓶蓋、milliee 、魚魚要奮斗、lynne、漠漠、寧辭鏡、柚子是小存、方程式、你明知我故問、豆寶、tienwan、木愔繇 以上20位姑娘請于15日前微博私信我地址,格式為:晉江獲獎名字、收件人姓名、詳細地址、電話。過時未收到私信視為放棄獎品,預計本月內(nèi)寄出。樣書分別為:《所有深愛的,都是秘密》《春風十里,不如你》《念你情深意長》隨機送。 每每這個時候,總會有雨滴失望,可惜,名額有限,希望大家能夠體諒和理解。你們每一條留言的支持,清雨都銘記在心。待《求饒》網(wǎng)絡連載結束后,清雨還會選出10位幸運讀者,贈送《求饒》實體書,活動規(guī)則:沒有規(guī)則,全憑眼緣(混個臉熟很重要哦) 上章留言比起上上章居然驟減了一半,這是鬧哪樣???讓你家作者哭死的節(jié)奏么?希望大家依然支持清雨,關愛赫饒和蕭先森,愛你們o(≧v≦)o你們愛我不?用大紅花回答吧,人家就好那口~\(≧▽≦)/~ 最后,祝福母親們康健長壽。 ☆、兩相忘,各自安04 四周明亮,路燈劃過頭頂?shù)奶炜眨掛诳刂撇蛔〉匕衍囁偬岬煤芸?,風聲,夜色,偶爾經(jīng)過的汽車鳴響,都被遠遠拋開。 剛進家門,蕭語珩的電話就來了,“我猜你親眼看著赫饒被邢唐接走,而一言不發(fā)?!?/br> 誰家的親表妹會這樣落井下石?蕭熠幾乎被氣笑了:“猜點好的?!?/br> 覺察到他心情不錯,蕭語珩誤以為有轉機,“你得逞了,送赫饒回的家?” 得逞?什么話。蕭熠揉揉眉心,聲音有種柔和的戲謔之感,“你的話歧義太大,哥哥理解不了。不過可以告訴你,我們正漸漸進入情況?!?/br> 漸漸進入情況?僅憑晚餐里兩人零交流的表現(xiàn),蕭語珩忍不住打擊他:“不像?!?/br> 蕭熠站在落地窗前,英俊的側臉掩在夜色的光影之中:“你這么會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馮晉驍?shù)母狻!?/br> 清脆的笑聲肆無忌憚,等她笑夠了,才說:“不愧是我表哥,越挫越勇啊?!?/br> 蕭熠沒有因為表妹的安慰感到欣慰,他表情未變,眼里亦看不出任何波瀾微動,“赫饒有沒有和你提過警校期間休過學的事?” “休學?”蕭語珩顯然很意外:“赫饒休過學嗎?”憑突然變小的音量判斷,她應該是轉頭去問馮晉驍。 下一秒,馮晉驍?shù)穆曇敉高^聽筒傳過來:“她的檔案里確實有過一年的休學經(jīng)歷。怎么,有什么問題?” 可以試探性地向馮晉驍了解的,但是,他親手組建的警隊的人員資料,不可能因為私人關系,對外泄露。 是兄弟,就不該讓他為難。 休學的時間如果是在多年前他們那一夜之后,那么——劇烈跳動的是自己波動的心,蕭熠微微笑起來,“隨便問問。”然后迫不及待掛了電話打給邵東寧:“去查一查,赫饒二十一歲那年都經(jīng)歷了什么。盡快給我結果?!?/br> 我只是助理啊,拿我當私家偵探嗎?況且,那位是特警啊老板,被馮隊發(fā)現(xiàn)我以非法手段調(diào)查他的愛徒,我的結果會慘目忍睹吧。邵東寧苦惱了。 因為邢業(yè)一通電話,邢唐沒能如約去接赫饒。他回到邢家別墅,一樓客廳燈火通明,父親端坐在沙發(fā)上,顯然是在等他。 先是緋聞,再是車禍,沒有合理解釋的話,很難過關??墒牵咸圃谏嘲l(fā)上坐下來,與邢業(yè)面對面:“如果我說是意外,你能接受嗎?”多少有些避重就輕的嫌疑。 邢業(yè)抬眼看他,暗沉的視線似有壓力,“那個小女孩是怎么回事?” 父親關注的重點出乎邢唐的意外,“你答應過,只要我從基層做起,不過問我的婚姻?!?/br> 邢業(yè)放下手中的雜志,靠在沙發(fā)背上望定他:“你的意思是,你們,牽扯到了婚姻?” 連愛情都不是,談婚姻為時過早了。邢唐低下頭,神態(tài)有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意思:“你知道,這很難?!?/br> “但你還是固執(zhí)地堅持了這么久?!?nbsp;邢業(yè)意態(tài)疲倦,他抬手揉了揉太陽xue:“既然已經(jīng)這樣了,選個時間,把孩子帶回來我看看?!?/br> 已經(jīng),怎樣?邢唐閉了閉眼,不愿回答,更無從解釋。 邢業(yè)像是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徑自繼續(xù)下一個話題:“你在大唐多年,對于董事會的情況應該看得很清楚,即便身為副總,也要注意謹言慎行?!?/br> 原來,對于下午的炸彈事件,他是這樣理解的。邢唐看著面前這個神色平靜的男人,心底深處像是被寒意凍住了,整晚都沒溫暖起來。 次日清晨,許久未見的邢家兄弟在餐桌上相見。 邢唐一如既往地寡言,邢政則因徐驕陽讓他打聽“私生女”的事情顯得格外緊張,確切地說,盡管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甚至是語言也組織過了,卻還是不知如何切入主題。 連邢母鄭雪君都發(fā)現(xiàn)了兒子的不自然:“干嘛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工作不順心?放著大唐的經(jīng)理不做,偏偏要當什么醫(yī)生,也不知道你是哪根神經(jīng)搭錯了。趁著現(xiàn)在還來得及,你趕緊給我辭職回來,免得以后沒機會?!?/br> 邢政心思簡單,沒聽出母親所謂的“以后沒機會”的話外之音,唯有讓他辭職的話聽多了,難得地有了脾氣:“我拿手術刀是救人,拿筆簽字的話對大唐未必是好事。媽,我說過多少遍了,我不想進大唐,爸也是同意的。況且,大唐有大哥啊。” 就因為你大哥在大唐。一語戳中了鄭雪君的心事,她火氣突升,語氣里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怨氣:“還好意思說,你一個大男人以死相逼,你爸跟你丟得起人嗎?” 邢政絲毫不覺“以死相逼”的經(jīng)歷有多不光彩,“我只是為我熱愛的職業(yè)能屈能伸了一把?!?/br> 聞言,低頭用餐的邢唐唇邊有隱隱笑意。 “能屈能伸是這么用的嗎?”鄭雪君險些沒控制住把粥碗砸在他頭上,看看里面裝的都是什么:“你是想氣死我吧?” 還是邢業(yè)的出現(xiàn)制止了這場爭吵:“大早上的,又怎么了?” 鄭雪君的眼淚說來就來,見到丈夫的瞬間,她委屈地哭了起來:“做醫(yī)生那么辛苦,總是要熬夜做手術,我勸他趁現(xiàn)在年輕好好和邢唐學習,以后也好為你分擔公司事務,他就是不肯?!?/br> 對于鄭雪君收放自如的表演,邢唐佩服。他低頭繼續(xù)用餐,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態(tài)。 “回公司就不辛苦嗎?”邢業(yè)在餐桌主位上坐下,保持中立的態(tài)度:“邢唐大學期間就在公司實習,直到現(xiàn)在才坐上副總的位置,你覺得阿政會比他哥輕松?” 鄭雪君抹眼淚,以帶著哭腔的聲音說:“既然這樣,就更應該早回來嘛。” 邢業(yè)的情緒不是很好,“好了。他愛做醫(yī)生就讓他做,等他什么時候想回大唐了,我會安排。” 鄭雪君要的似乎就是丈夫這句“我會安排”,聞言眼淚立馬就沒了:“還不快謝謝你爸。” 邢政埋頭吃早餐,邢唐依舊沉默。 鄭雪君在桌下掐了邢政一把,邢業(yè)則習慣了兒子的反應,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早餐過后,邢政和邢唐一起出門,對于弟弟棄自己的車不開反要坐他車的請求,邢唐直言不諱:“有什么事就說,別吞吞吐吐的?!?/br> 大哥這么直切主題,邢政既松了口氣又更加緊張了,“我,沒什么事啊,就是好多天沒見你了,想,聊兩句嘛。” 邢唐神色淡淡地掃他一眼:“你確定是想和我聊天?” “我就是,看了那個周末期刊的雜志,”邢政邊說邊注意邢唐的反應,見大哥眸色微微一沉,緊張得語無倫次了:“看了那個雜志,赫饒姐她,小女孩——誰???”最后兩個字輕得連自己都聽不清。 又是雜志!邢唐的神色瞬間冷了幾分。 邢政看著他沉下來的臉色,不敢再繼續(xù)下去:“我,還是自己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