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藍楓
隔天的清晨,正值星期六。 太陽慵懶地爬上山頭,從東方天際露出了火紅的一角,把它的溫暖和光亮無私地灑在了這片大地上。 已經快是清晨六點半,暖暖的陽光順著窗臺撒進了藍多的臥室里,照在了坐在床頭的藍多那張被痛苦折磨地疲憊不堪的臉上。 藍多雙手扶著膝蓋,頭高高仰起著靠在了床頭,那雙布滿血絲的雙眼不時掃視著床頭柜上那堆凌亂成一團的衛(wèi)生紙。 突然,藍多的臉上一陣痛苦的扭曲!他捂著肚子跳下床,飛快地抓起手邊早已經蓄勢待發(fā)的衛(wèi)生紙,兩步化作一步般地竄進了廁所,隨之而來的是藍多痛苦的低吼和一瀉千里的“嘩”的一聲。 昨天從中心公園出來后,藍多直奔王老二麻辣燙,就著二中“我和嫦娥有一腿”戰(zhàn)隊隊員們沮喪萬分的臉,藍多眾人們覺得是相當下飯,那是一陣胡吃海喝,吃的老板王老二是喜笑顏開! 藍多這個牲口還恬不知恥地提出要帶點回去當夜宵和早飯,“我和嫦娥有一腿”戰(zhàn)隊隊長當時看向藍多的目光,恨不得將這個超級大胃王挫骨揚灰! 正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藍多這個一點力都沒出,還窮兇極惡地吃了人家一百多塊錢的大惡人,終于被無良商販活生生坑進了廁所。 “二中的那伙狗日的掃把星!還有王老二那個jian商!我要向工商局舉報他!哦~咦!額!噓!~”藍多坐在馬桶上痛苦地呻吟著,不時發(fā)出一陣陣怪聲。 “滴~滴~滴!”藍多床頭的電子表在這時響了起來。 上完廁所,抖著兩條快抖成篩子般的腿藍多扶著墻慢慢蹭回了自己的房間,藍多疲憊的按下了報時開關。 “媽蛋,這就六點半了?。。俊彼{多從新躺回床上慢慢舒展下了四肢,緩和了下疲憊的情緒。 當感覺到肚子沒有之前那般痛苦,藍多便起身簡單的收拾了下,輕輕關上門出去了。 清晨的路上,有許多晨練的老年人,當他們看到在路旁慢跑的藍多時,不禁露出贊許的笑容來!畢竟現在的年輕人是越來越懶越來越缺乏鍛煉了,每天電腦手機的玩到夜深人靜,然后一覺就睡到中午才起床,像這樣紊亂的作息時間讓很多年輕人身體素質相當之差。而像藍多這樣能一早出來晨跑的已經是實屬少見了。 藍多感覺到老人們友好的目光,同樣友好的沖他們回笑到。 跑到熟悉的公園,藍多覺得自己的脫力的腿已經慢慢充實了起來,不禁自言自語地笑道:“看吧,人就是欠,不好好cao練幾下,就不知道自己的極限是多少?!闭f完,藍多就近找了個高低杠做起引體向上來。 “嘭,嘭!” 離高低杠不遠處的籃球場上,有一伙年過半百的中年人正健步如飛的奔跑著,不時還發(fā)出一陣陣進球后的叫好聲。 藍多停下動作,籃球擊打在地上的聲音,慢慢平靜了他的心跳,藍多不由感慨到:又是籃球?真是冤魂不散??!哎,當初我要學打球的初衷,到底是因為為了接近慕容初雪,還是因為這奇妙的聲音牽引著我,讓我一時沖動呢?... 城市里錯綜復雜的建筑物中,穿梭著一個身手矯捷的身影,城市里布落的電話亭、垃圾桶、花壇、綠化帶、護欄、公園椅等等城市設施此刻都變成了那個身影表演的舞臺,身影雜耍般的穿越過一個個的障礙物,就像在這個現代鋼鐵叢林間嬉戲玩耍的靈長類動物,或者說是像一只體型優(yōu)雅的貓科動物。 這是這個城市里為數不多的跑酷愛好者,而這個身影,正是剛在公園里剛熱完身的藍多。 藍多用一個貓撲動作輕輕躍上了一個墻頭后,接一個轉體后空翻向墻下跳去! 當他落地時,只覺雙腳一軟,身體栽倒在墻下厚實的草地上。 “我他媽以后再吃王老二家的麻辣燙我就是他家孫子!”這是藍多在落下去后的第一個想法。 落地后,藍多感覺疲憊感慢慢蔓延至全身,雙腳倒也并無大礙,外面的氣溫也不太冷,藍多就順便躺在草地上想小憩一會兒。 突然,藍多剛準備閉眼時,在他眼前晃動過幾個塑料袋裝的包子,隔過包子的后面,是司空君那張嬉笑顏開的臉。 “喲?這一大早的,你怎么也在這呢?也晨練呢?”藍多坐起身來朝司空君說道。 “晨練?把早晨這么好的睡眠時間拿來晨練?這是我的風格嗎?要說這原因說起來可就曲折了。首先得從人類正確定義了狗是最聰明的動物開始...”司空君搖頭晃腦地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 “停!就此打??!一大早就這么唧唧歪歪的!不能讓人安靜一會??!”藍多打斷了司空君新一波的長篇大論,“我性子又直,而且年輕氣盛,人又血氣方剛,再加上現在滿肚子壞水!你不要逼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簡單點給我說!” “好啦,好啦!是我家附近的幾只狗大清早的可勁兒叫喚把我吵醒的!家里的那老兩口子倒是一大早帶著我妹出去晨練了。我肚子餓,所以出來打打食?!彼究站f著晃了晃手中提著的包子,繼續(xù)說道,“哎?你說那狗是不是聰明的有點過了?怎么連公雞打鳴的事它們也參與?。壳蓊惡瞳F類不是一個系統(tǒng)的呀...”司空君好像對那幾只擾他好夢的狗頗有微詞。 “誰說狗聰明了?你給它一塊rou骨頭和一張百元大鈔,它會選擇哪樣?”藍多不悅地翻了翻白眼。 “得得,不討論狗了,倒是你呢?晨練?怎么還練到坐地上了?”司空君問著,也盤腿坐了下來。 “都是昨天那麻辣燙!拉的我整個人是軟的跟衛(wèi)生紙一樣!”說著,藍多搶過司空君手里的包子,掏出一個便咬了口,“靠!白菜豆腐餡!你這伙食不怎么滴??!咱們人類好不容易爬到食物鏈的頂端就是為了吃菜?。磕阏娼o全人類丟人!” “少得了便宜還賣乖啊!青少年長身體的時候要注意營養(yǎng)均衡!”司空君一邊辯解著一邊急忙攔著藍多道,“哎!你給我留幾個,我一口都還沒吃呢!” “靠!那包子不是你給我的嗎?”藍多停下手中的吃包子動作,反問道。 “誰說要給你了???”司空君從藍多手里拿出兩個包子,一個咬了一口宣誓它的所有權。 “不給我,那你在我眼前晃個幾毛錢?”藍多說著把剩下的包子往自己的懷里掖了掖。 “我就饞饞你,誰知道你...哎?你別全拿走??!不行,你得賠我!”司空君看到藍多的動作,不干了。 “小心眼!不就幾個包子嗎!可我沒帶錢?。「奶彀寻渝X給你唄?”藍多耍無賴道。 “有錢了不起???這包子可是很難買到的!不行!我要去你家吃你的早飯!~”... 最后,藍多執(zhí)拗不過司空君,只好把他帶回了家。 “喲!多哥,這小家庭收拾的挺腐敗???”司空君是第一次來藍多家,站在裝潢成歐式風格的客廳里,不時四處打量著。 “換鞋!換鞋!”藍多從門口的鞋架里,隨手丟給了司空君一雙拖鞋。 “瞧你那小市民的德性!”司空君一邊換著鞋,一邊輕嗤道。 聽到有人進門,一個與藍多面部輪廓神似,但是卻很是陽光帥氣像一個鄰家大哥一般,個頭比藍多高出一頭的男生系著圍裙,不停地用手中的抹布擦拭著雙手,從廚房里迎了出來:“小多回來啦?喲?還帶了個朋友?快坐,快坐!別拘謹,就當在自己家一樣!還沒吃早飯呢吧?稍等下,飯馬上就好!”男生見到藍多領來個客人,顯的格外熱情。 “楓哥好!我常聽藍多提起過你呢!遠聞不如一見?。”救斯皇怯⒖t灑,儀表堂堂??!”司空君上下打量著圍裙男生,滿臉極其認真地說道。 “這小子,你凈說真話!呵呵!”藍楓很不要臉的呵呵答應著,“你們先吃點水果!我廚房里還做著菜呢!”說完,轉身又鉆進了廚房。 司空君回頭沖沙發(fā)上叼著一顆蘋果直啃的藍多說道:“嗨,沒想到你哥比你帥多了???!嘿,你該不會是你爸媽從外面撿回來的吧?!” 藍多撇了撇嘴沒有理會他,起身打開了電視后,一屁股又窩進了沙發(fā)里,百無聊賴的換著臺。 “比賽時間還剩0.5秒!熱火107:105領先湖人兩分!湖人的球權!看看湖人接下來如何處理這個球!...球發(fā)出來了!給科比!韋德防了出來!科比迎著韋德的防守蠻不講理地左側三分出手!...有了!??!球進了!?。】票让鎸扇说姆朗?,一個超高難度的漂移跳投!絕殺熱火!恭喜洛杉磯湖人獲得了比賽的最終勝利!...” “哪呢?哪呢?”藍楓聽見電視里的聲音急忙從廚房里又鉆了出來,急切地追問道。 “我們都用婦炎潔,細細更健康!”藍多看到藍楓出來,故意地把臺給調了過去,電視上幾個老外手捧著婦炎jie陰陽怪氣地念著那句老套的廣告詞。 “特么你小子找事啊!”藍楓拿出做哥哥的威嚴,一把搶過了遙控器把臺調了回去。 看到電視上正重放著科比絕殺熱火的那球,藍楓享受般的咂了咂嘴說道:“嘖嘖!大心臟!科比真牛逼!” “喲?哥,你還看籃球?。俊彼{多納悶地沖藍楓問道。 藍楓一臉“悲憤”地說道:“哥傷心??!哥難過?。「绯畹靡话岩话淹碌纛^發(fā)??!作為親兄弟,你知不知道哥還是學?;@球隊隊長???!” 藍多雙手枕頭,把自己窩在沙發(fā)里,同時嘲笑道:“籃球啦啦隊也招男生?。俊?/br> “你個臭小子找死是不是?”藍楓擼起袖子,沖藍多揮拳威脅到。 “好吧,籃球隊長,怎么證明一下???”藍多坐直身子,翹起二郎腿繼續(xù)啃著手里的蘋果吊兒郎當地沖藍楓問道。 “剛好!飯后,哥給你漏兩手,我要讓你當著我的面唱征服!”藍楓指著沙發(fā)上趾高氣揚的藍多說到。 “那個,楓哥,你的菜好像有點焦了!”在一旁看熱鬧的司空君抽了抽鼻子,當確定自己發(fā)現的焦糊味是從廚房里穿出來時,便急忙沖藍楓提醒道。 “哎呦喂!我的糖醋里脊!”藍楓怪叫著又鉆進了廚房。 “切,我就不信一個整天只知道和我分配家務的人,打球的手段能高到哪去!”藍多看著在廚房里忙上忙下的嫻熟的身影,不由輕嗤道。 飯后,藍楓簡單的收拾了下,換上了一身耐克黑色運動裝沖藍多和司空君招呼道:“flow me!boys!哥哥我?guī)銈內€地方!” “喲!看這人模人樣的還真像一回事???”藍多看著一身運動裝的藍楓散發(fā)出一股英氣逼人的氣質,不由酸酸地出言調侃道。 三人結伴出了門,來到了離他們家不遠處的一座小山的半山腰。 在小山的半山腰上,有一座水泥硬化的簡陋籃球場,籃球場邊零散地布落著幾個已經生銹的便民健身設施,籃球場中兩座銹跡斑斑的籃架和表皮已經微微翹起的木質籃板,在向三人訴說著這個地方已經被遺棄有些年頭了。 在離藍多三人不遠處的籃架下,一個背對他們而坐的男生正低頭把玩著手中的什么東西,在男生的身邊還靜靜放著一顆籃球,那蕭瑟的場景,讓整個畫面給人一副很悲涼的感覺。 “喲!你小子來的夠早???!”藍楓看清在坐的那個人,微笑著沖那個男生喊道。 男生聽見喊聲,如卸重擔般回過頭地沖藍楓燦爛地笑了笑,便站起身來,搖頭晃腦地朝他們走來。 男生身穿一套很肥大的黑色套頭衛(wèi)衣和直筒黑色運動褲,頭上帶著一幅夸張的大耳機,留著干凈利落的板寸頭,一雙黑白紫三色相間的籃球鞋,這身裝扮讓男生看起來就像美國街頭的說唱歌手一般,嘻哈勁十足,分分鐘給你來上一段“喲喲!切克鬧!”。 男生跟著耳機里音樂的節(jié)奏,搖頭晃腦的著朝三人走近,藍多隱約可以聽見從耳機里傳出歐美黑人那節(jié)奏感超強的rap聲。 寸頭男走到三人面前,摘下耳機,裝作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沖藍楓打趣道:“哎呦!藍隊,你可讓我好等?。∧隳峭嫌推康艿馨差D好啦?” “沒呢,呶!我專程把他帶過來瞻仰一下您老的風采??!”藍楓對這個“拖油瓶”的稱呼覺得十分好笑,朝身后跟著的藍多和司空君二人努了努嘴。 “嘿,兄弟你好啊!我就是你口中那瓶!”藍多怪笑著沖寸頭男伸手示意握手道。 “我是那拖油瓶的朋友!”司空君也在一旁接嘴道。 “呵呵?!贝珙^男尷尬地笑了笑,伸出右手朝藍多遞出的手握去,“看在咱倆發(fā)型一樣的份上,剛才的話別放心上??!都這么大的人了,小心眼不好!對吧,藍隊!呵呵!” 藍多握住寸頭男的手后,慢慢朝他的手上施加力道,口里同時道:“你這近乎套偏了??!我這是圓寸,你那是板寸!不一樣的!” “這不都是花十塊錢在理發(fā)店理的嗎!你這偏見還挺重啊?!嘶~”寸頭男感覺到握著藍多的右手,一陣劇痛襲來,不由低抽冷氣到:看著藍多一副jian笑的表情,就知道他在使壞,不過他的手勁也太大了吧! “別貧了!”藍楓插嘴道,拽開二人緊握的雙手,介紹道,“小多,放禮貌點!要知道這位可是我們校隊的主力控衛(wèi)!尹恩浩!如果你把他的手捏壞了,那你哥可是要成為學校的千古罪人了!浩子,別放在心上哈!這圓寸頭的是我弟藍多,那個是他朋友...” “司空君!過來見識見識!嘿嘿!”司空君還沒等藍楓說完,便急忙出聲笑著道。 “見識什么?是過來蹭飯的才對?!彼{多在一旁補充道。 尹恩浩甩了甩被捏的有點發(fā)白的手,扭頭沖二人笑了笑,然后低聲問藍楓:“藍隊,咱今天過來是商量高中聯(lián)賽的事吧?你帶著他們的用意,不會是要當全職保姆,整天帶著他們吧?”尹恩浩見藍多面色不善,知道藍多這個家伙的耳朵也不差,急忙歉意道,“哦!嘴欠,別見怪!嘿嘿!別見怪!” “呵呵,他倆不信我會打球,我很傷心,所以帶他倆來見識一下,嗯!一會傳球給我。讓這倆農民開開眼!”藍楓不停活動著手腕和腳腕,笑著朝尹恩浩說道。 “藍隊,你和你弟弟的關系不咋滴啊?同樣在一個家生活的,他會不知道你興趣特長?”尹恩浩咂了咂嘴感嘆道。 “我知道楓哥做的菜好吃!”司空君像小學生一般舉手示意道。 “我知道他在家里特別婆媽!”藍多雙手抱著胸,在一旁補充道。 “我說你倆差不多行了??!這一唱一和的,趕明兒說相聲???行了,你倆讓讓!哥讓你們今天開開眼界!”藍楓一把把二人拽到了自己身后。 藍楓在活動完手腳后,徑直走到三分線外站定,然后沖一旁的尹恩浩比了個ok的手勢,在得到尹恩浩點頭回應可以的時候,藍楓便提速朝籃下沖去! 空手往籃下跑?沒見過這樣打球的??!在一旁觀望的藍多和司空君二人面面相覷。 當藍楓剛踏過罰球線的時候,一旁等候多時的尹恩浩把手中的籃球重重地扔向了籃板! 他要干什么?藍多和司空君在心里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二人望著尹恩浩的目光里滿是狐疑,而尹恩浩則是一副輕松自然、習以為常的表情。 只見藍楓在尹恩浩扔出球的那一剎那,便高高躍起! 他的身體在空中慢慢上升到最頂點的時候,突然腰部一挺之下讓身形在空中一頓! 滯空! 藍多感覺時間仿佛在那一剎那定格! 藍楓在空中用左手接住了反彈回來的籃球后沒有絲毫停頓!他把球從跨下交換至右手!右手持球在空中掄了一個圓弧后,重重地向和眼睛即將持平的籃框砸去! “嘭!”籃框經受著藍楓的重擊,發(fā)出了一聲巨響! 藍楓一個飄逸而又霸道的打板空中胯下?lián)Q手劈扣徹底震懾住了藍多和司空君二人! 藍楓扣籃后,單手吊在籃框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驚訝地張大了嘴的藍多和司空君二人!雙眼中爆射出一種令人臣服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