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仝方
晉江市西峰區(qū)世紀花園的高檔小區(qū)。 “喲!藍多來了??!又來找小君玩呢?”小區(qū)傳達室的門衛(wèi)大爺,放下手中的報紙,扶了扶老花鏡透過窗戶,朝正往這兒走近的藍多和方碩打招呼道。 “是啊,孫老!您老最近身體還好?。俊彼{多微笑著朝門衛(wèi)大爺親切問好道,親熱地好像看見了自己的親爺爺一樣。 “好??!好??!”孫老笑呵呵的,臉上歲月深刻的皺紋隨著笑容瞬間舒展開來,向藍多答應(yīng)道。 “來!孫老!趙老四包子鋪的雪菜香菇包!孝敬給您的!”藍多一邊說著,一邊透過傳達室的窗戶把手里的包子給遞了進去。 孫老倒也不推辭,語氣里有點埋怨地呵呵笑道:“你看你這孩子!來我這兒還老帶東西!你還是個孩子,也沒多少錢,以后不準了啊!再要這樣我會生氣的!……你也沒吃呢吧?來,一起進來吃點?” 藍多擺了擺手推辭道:“瞧孫老你說的!我還能讓自己餓著不成?不多說了,我還要去找小君呢!下次有空,再在您這兒坐坐!咱爺倆好好殺兩盤!今天就實在對不住了哈!”藍多說著,便拽上方碩就往小區(qū)里走。 方碩跟著藍多走了幾步,見傳達室慢慢淡出了視線,便好笑道:“你都跟這門衛(wèi)混熟了?。??不過,這老頭真市儈啊!看見別人給他送包子,樂得跟朵花似的!” 藍多聽了方碩的話,突然停下了腳步,一臉古怪地朝方碩輕嗤一聲,道:“不準你這么說他!孫老其實很可憐的!他老伴死的早,兒女又常年在外,偌大的城市里只留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如果沒有我送的包子,他或許早上這頓飯就直接省了!在這個冷漠的城市里或許只有我和阿君能和他聊到一塊了!我和他是朋友,也是爺孫!嗯,這就是所謂的忘年交吧?!?/br> 藍多說完,便沉默不語,往前走去。方碩也不好意思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藍多的身后。 “到了!就是這兒!”藍多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棟復(fù)式二層小洋樓朝方碩說道。 “乖乖!”方碩看著不遠處的那座花團錦簇、外觀典雅的小洋樓禁不住贊嘆道,“司令家干什么的?。?!這么有錢?都能在世紀花園里買小洋樓了?要知道能在這里住小洋樓的可不是一般人?。∑綍r在學(xué)校里怎么沒看出來司令家這么有錢??!” 方碩一路走來,整個小區(qū)內(nèi)如同花園式的布置,讓他驚嘆不已,而小區(qū)內(nèi)不時開進開出的豪車,又讓他不禁對司空君的身份懷疑起來。 “他家就是賣房子的!呶!這整個小區(qū)就是他家賣的!”藍多很是隨意地說著,便抬腿朝其中一棟小洋樓走去,前去叫門。 “叮咚!叮咚!~”清脆的門鈴響了起來。 “誰呀!”從門后傳來一陣讓人甜膩入骨的女童音問道。 “查水表的!看看你家有沒有偷電漏電的情況!”藍多嬉皮笑臉地朝里面的女童回應(yīng)道。 “咯咯咯!是藍多哥哥來了!”門后再次傳來那個酥酥的女童音來。 “吱呀!”一聲,門開了。 一股少女獨有的清香從屋里面?zhèn)髁顺鰜?,開門的是個女孩。 只見那個女孩扎著兩條長長的雙馬尾,梳著萌萌地齊劉海;嬌小的身體上套著一個超大的卡通體恤顯得又誘惑又可愛;圓嘟嘟的小臉上,鑲著一雙黑珍珠般的大眼睛,微微上翹的長睫毛像羽扇一般;小巧秀氣的鼻子下是一張粉嫩的小嘴。 開門的女孩看見藍多站在門口,咧嘴一笑,兩頰露出兩個深深地小酒窩,呲著兩顆小虎牙甚是可愛! “呀!我們家韻韻又漂亮了??!來!讓藍哥哥抱抱看看你最近胖了沒?!”藍多看見女孩,嬉笑著伸開了雙臂,朝女孩抱去。 “我不要!”女孩咯咯咯地笑著躲過藍多的熊抱,一邊向里屋跑去一邊喊道,“mama!藍多哥哥來了!一會多加雙筷子!” “哎!好!”從里屋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回應(yīng)道。 “藍多!你也太流氓了吧!那么小的女孩子你也下得去手!?”方碩拉回盯著女孩的眼睛,朝藍多抱怨道,好像就是因為藍多的流氓行徑才把女孩嚇跑的,“那個女孩是?司空君的meimei?長的真可愛?。∮悬c司令的樣子!” “對!阿君的meimei,司空韻!”藍多輕車熟路地從門口的木制鞋柜里拿出兩雙拖鞋來,遞給方碩一雙時同時補充了一句,“一個小惡魔!不這樣把她嚇跑!說不準咱們連進這個門都難!” 方碩懷疑地哦了一聲,換上鞋跟著藍多走進了屋子,同時打量著司空君家的擺設(shè)。 司空君整個家的主色調(diào)是素藍色,看起來很是干凈典雅,擺設(shè)也很簡單只有幾件很溫馨雅致的家具陳設(shè)在屋里,一點也不像他想象當中的那樣金碧輝煌。 “喝什么?奶茶還是可樂?”藍多手舉著兩瓶飲料向有點拘束的方碩問道,自在的好像跟在自己家一樣。 “奶茶吧!我最近減肥!呵呵!”方碩隨口說道。 “坐吧!別拘束!就跟在自己家一樣!”藍多說著,把奶茶遞給方碩后,便一屁股窩在了沙發(fā)上。 “好啊你!姓藍的!你是不是又調(diào)戲我meimei了?喲!‘秀才’也在??!”這時司空君一身舒適的居家便裝,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多難聽?。∈裁唇姓{(diào)戲???和自己家meimei逗著玩呢,能叫調(diào)戲?”藍多坐在沙發(fā)上悠閑地翹起腿,很是不屑地說道。 “那我meimei上樓時,怎么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司空君拔著嗓子叫道。 “我傷心吶!你怎么能說咱們meimei的臉是猴屁股?。∶髅魇切√O果才對!”藍多也拔著嗓子和他對喊道。 這時,司空君才感覺到背后有兩股實質(zhì)性的目光,透著凄厲,正千刀萬剮著他! 司空君臉色一變,回過身朝背后站著的司空韻道歉道:“小主饒命??!小的剛才口無遮攔!罪該萬死啊!” 司空韻撅著小嘴,冷哼一聲,越過正在那哀求著的司空君,一屁股坐在藍多身旁,拽著他的一只胳膊朝藍多甜甜地撒嬌道:“藍哥哥!你們是不是又要出去玩啊?帶上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來!親一個!親一個,藍哥哥就帶你出去!”藍多說著,很不要臉地把臉湊了過去。 司空韻小臉一紅,一跺腳嬌聲道:“這么多人看著呢!” “姓藍的!你太目中無人了!竟然當著我的面調(diào)戲我meimei!我今天跟你拼了!”司空君咆哮一聲,就朝藍多撲去。 藍多起身靈活地閃過司空君的熊撲,說道:“好了!好了!不鬧了!給你說正事呢!” “嗯?什么事?。俊睋涞缴嘲l(fā)上的司空君坐起身,問道。 “呶!跟著‘秀才’去看他們的老大!咱們今年可能在聯(lián)賽上碰到的對手!”藍多指著方碩說道,然后藍多又補充了一句,“他們老大可是自稱l市的‘豌豆’勞依德.丹尼爾斯??!” “會跳投的魔術(shù)師?”司空君秀氣的眼睛里閃過一道寒光,“挺狂的嗎!走!咱們一起去!”說著,拽上藍多便走。 “那你不吃早飯了???”一旁的方碩問道。 這時,一個雍容雅致,保養(yǎng)的很好的漂亮中年婦女攜著一股焦糊味匆匆忙忙地從廚房里走了出來,中年婦女額頭上趟著細汗,急急忙忙問藍多道:“小多啊!紅燒rou的醬油要倒多少?。俊?/br> “加一勺就行!如果有老抽的話更好!”藍多想也不想的隨口說道。 中年婦女哦了一聲,便急忙轉(zhuǎn)身又走進了廚房。 司空君怪笑一聲,看向了方碩:“這還有吃的必要嗎?”說著,司空君扭頭朝廚房喊道,“媽!你別忙活了,我們?nèi)ネ饷娉裕 ?/br> 說完,司空君不等里面答應(yīng),拽起藍多和方碩便往外走。 “我也去!”司空韻嘟著嘴,擋住了司空君的去路。 “我偏不帶你去!”司空君貌似有點不耐煩地拒絕道。 “你剛才背著我喊我什么來著?”司空韻小手一插腰,頗為蠻橫地說道。 “哎呦!韻娘娘擺駕出宮!眾奴才趕緊夾道恭送??!”司空君看見形勢不對,立馬擺出了一副奴才相尖著聲音吆喝道。 “哼!等本宮回去換身衣服!”司空韻輕嗤一聲,向樓上走去,末了還補充了一句,“如果我下來不見你們,你就等著給你的電腦收尸吧!” 司空韻后面略帶威脅的話徹底打消了司空君剛才想調(diào)虎離山的念想。 四人磨磨蹭蹭地出了門,藍多想在路邊的一個早點攤買兩套雞蛋灌餅充當司空君兄妹倆的早餐。 一旁的方碩本想否定這個建議,因為拋開一向在學(xué)校和藍多一樣流里流氣的司空君不說,但是讓司空韻這個漂亮可愛的女孩吃這種路邊攤的東西,他實在是有點接受不了那樣的畫風(fēng)。 但是司空韻輕車熟路地朝灌餅老板喊著少香菜多辣子,讓方碩不禁感慨原來有錢家的大小姐也吃的慣這種路邊的東西。 “藍哥哥!咱們?nèi)ツ耐姘。俊彼究枕嵰皇肿е{多的衣角生怕他跑了似的,一手捧著雞蛋灌餅很不淑女的大口吃著。 “把你賣到山溝溝里當別人家的小老婆!你怕不怕!”藍多嘿嘿笑著逗司空韻道。 “不怕!你根本不可能把我賣了的!因為你舍不得!”司空韻說著,呲出了她那兩顆招牌式的小虎牙。 “那不就對了!跟著藍哥哥走就是!”藍多拍了拍司空韻的小腦袋說道。 “呸!家里的老父母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結(jié)果跑到別人家當別人的meimei!羞不羞啊你?”司空君看到和藍多甚是親密的meimei,在一旁有點憤憤不平地吃味道。 “你說什么呢?”司空韻轉(zhuǎn)過頭,大眼睛瞇成了月牙狀,語含威脅地朝司空君問道。 “哦!我說今天天氣真好啊!我meimei又漂亮了!呵呵!哦!車來了!”司空君有如解脫一般指著緩緩駛來的公交車道。 四個人坐著晃晃悠悠的公交車晃悠到慶云街站。 方碩在前面打著頭,帶著三人來到了一個由一圈塑料網(wǎng)給圈起來的籃球場。 籃球場里分布坐落著幾個鐵皮為板鐵鏈為網(wǎng)街頭味十足的籃球架,球場里面正有幾個穿著嘻哈風(fēng)味十足的男生在打著斗牛賽,旁邊還有許多穿著火辣性感的時尚女孩在旁邊大喊大叫著助威鼓勁著,還有幾個男孩懶洋洋地翹著腿坐在場邊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場地里正在進行的斗牛賽。 球場邊上的一座水泥臺上擺放著兩個落地式大號音響,但并沒有放音樂,一個頭上扎著白頭巾,穿著寬大的牛仔滑板褲和大t恤的男孩正坐在臺子上搖頭晃腦地聽著什么,他估計是這個場地的dj吧。 藍多幾人的到來,引起了那幾個懶洋洋的男孩的注意,其中還有幾個男孩看到藍多身后可愛的司空韻,不由放肆地朝司空韻打起了流氓哨。 但是當他們看見緊隨其后的方碩時,均都面色不善地站了起來,朝藍多他們走了過來。 “喲!這不是咱們的‘秀才’哥嗎?今天來著回味過去來了?。俊睘槭椎囊粋€染著一頭黃發(fā),兩耳朵甚至是下嘴唇還打著閃亮的耳釘和唇釘?shù)男∑ψ映酱T陰陽怪氣地叫道,當他看見藍多身后的司空韻時,又很沒禮貌地尖道,“喲!還帶了個水嫩嫩的小蜜tao?準備讓哥們磨磨槍?。≌嫣蜌饬四悖 ?/br> 如此下流的話一出口,惹得司空韻一陣害怕,不禁往藍多身后縮了縮身體。 方碩拽住了隨時準備上前去給那個小痞子蓋一個滿臉花但依然笑盈盈的藍多和一臉陰沉的司空君,勸解道:“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他們就只是逞逞嘴上的功夫。” 藍多笑瞇瞇地一把打掉了方碩的手,然后一邊指著那個小痞子,一邊回頭朝司空君用很大的聲音說道:“我說怎么老遠就問道一股屎味??!原來那丫的早上吃屎把屎糊在腦袋上了!哈哈!真夠惡心的!” 司空君陰沉著的臉也慢慢放松了下來,朝藍多回應(yīng)道:“哎!像這種傻逼!當初他爸媽把用來造他的功夫用來散步多好??!不過也不錯啊,生出來個吃屎的貨,能給他們家減少不少負擔(dān)呢!” 那個小痞子聽到藍多和司空君的一唱一和侮辱性極強的話,不由勃然大怒道:“孫子!你他媽說什么呢?!” 藍多故作茫然地掏了掏耳朵,奇怪道:“孫子說誰呢?!” 小痞子下意識地脫口說道:“孫子說你呢!” 藍多聞言,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不屑道:“哦?孫子說我呢!呸!我還沒有你這種把屎糊在腦袋上的傻逼孫子!” “你!”小痞子氣急,往前急走幾步便想要上去揍藍多。 藍多一個側(cè)身躲過了小痞子的一直拳,利落地用一招小擒拿把他的手扭到了背后,然后一抬腳踢在小痞子的小腿上,小痞子腿一軟便單膝跪了下來,小痞子手臂吃痛,不由“哎呦!哎呦!”叫了起來。 “都干什么呢?放手!”突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剛才那個坐在音響旁邊的頭巾男孩帶著兩個身材高大的男孩走了過來。 “仝隊!”方碩看到頭巾男孩,不由朝頭巾男孩客氣道。 “表哥!”小痞子看到頭巾男孩,一把掙脫了藍多的手,眼里一喜興奮地叫了一聲,跑了過去。 “哦!‘秀才’你來啦!我等你等了好長時間呢!”原來那個男孩就是“tf戰(zhàn)隊”的隊長仝方! “仝隊,對不住了!路上有點事耽擱了一下!”方碩有點歉意地說道。 仝方呵呵笑著沒有責(zé)怪他,抬眼看了看方碩旁邊的藍多三人,問道:“你朋友?” “嗯!我們一個學(xué)校的!星期天沒事,我?guī)н^來見識見識。” 方碩如實說道。 仝方嗯了一下,走到正瞇著眼睛打量著他的藍多面前,友好地伸出了手。 當仝方走近藍多時,藍多才發(fā)現(xiàn)仝方給人的感覺很陽光很親和,慈眉善目的跟網(wǎng)上常說的鄰家男孩一樣,身高上仝方與他相比只稍低了一點。 藍多隨意地把手方子了仝方伸出的手里,從掌心當中傳出的粗糙感,藍多知道那一定是仝方長年累月打球所留下的印記。 仝方松開了握著藍多的手,笑著說道:“很高興認識你!我是益陽中學(xué)的仝方!‘秀才’在學(xué)校里承蒙你們多照顧了!” 益陽中學(xué)?西峰雙塔!藍多一愣,在腦袋里轟然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