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別鬧了】 明棲隔著屏幕給他翻個白眼。 因為單方面決定和聞駱吵架,明棲跟除了聞駱外的全部家人都報了句平安,就直接轉(zhuǎn)場時裝周。 在豪門世家里,明棲很早就接觸時尚圈,十七歲開始就收集高定禮服,一些明星出席活動求爺爺告奶奶借來的高定禮服,可能都是她放在衣帽間落灰的款式;女明星去個大時裝周蹭秀連內(nèi)場都進(jìn)不去,而她早就是藍(lán)血品牌的座上賓。 如今江城的時裝周,不少小明星求到一張門票進(jìn)內(nèi)場刷一刷時尚度,可明棲去看完全是在給主辦方面子。 主辦方anni姐也人精似的,早就派了下屬在外面迎接。 明棲沒帶司機,只好頂著迎接小哥略帶矜持的目光,把車子七扭八歪地停好。 外場這會兒正熱鬧,數(shù)不清的網(wǎng)紅和明星正在街拍,攝影師扛著大炮,姿態(tài)怪異地穿梭在人群中央。 衣衫鬢影,脂粉氣橫流,人聲喧囂。 明棲從來沒在外場排過隊,因為她一到場就會被請進(jìn)后臺。 “明小姐,這邊請?!惫ぷ魅藛T畢恭畢敬地說。 明棲淡淡“嗯”了聲,攬著關(guān)佳意的手臂往后臺方走。 剛走到門口,她突然若有所思地“啊”了一聲。 關(guān)佳意看過來:“怎么了?” 明棲眨了眨眼睛:“我包忘拿了,陪我回去拿一下?!?/br> 這一回去,明棲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車子已經(jīng)被圍得水泄不通。 有不少人在旁邊拍照,還有不少人在旁邊帶著艷羨地指指點點:“這誰車啊,怎么是囂張的櫻花粉色大g,車牌號都是666!” “好像是一個小明星?” “盛時煙的吧,人家可是當(dāng)紅小花。” 乍一聽到這個名字,明棲和關(guān)佳意很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久別重逢,這不巧了。 “時煙,這車子挺貴吧?”又有人問。 隔著重重人影,明棲聽到一聲柔柔弱弱的聲音:“嗯?!?/br> “嗯”是什么意思?是承認(rèn)還是不承認(rèn)? 明棲懶得想她的心思,偏了偏頭,按了下車鑰匙解鎖,車子“咔嚓”響了一聲,給車前的人都嚇了一跳。 大家紛紛回頭,看到明棲的一瞬間,又紛紛一愣。 傍晚光景,明棲逆光而立。 她穿了一件抹胸黑色及膝長裙,一頭秀發(fā)慵懶的盤在腦后,帶珍珠耳環(huán),腳上踩了一雙綴著一圈珍珠的絲絨鞋子。 雪白的頸間帶著一條珍珠項鏈,用了銀黑相間的絲綢絲巾圍起來,只露出一點瑩潤的光澤,在黑裙的襯托下,和白皙的膚色相應(yīng),美得不可方物。 這本就是很有心思的小設(shè)計,可此時…… 居然和盛時煙撞衫了。 說是撞衫也不準(zhǔn)確,因為盛時煙穿的是zuhairmurad的高級定制系列的黑裙,但她頸間也是絲綢裹著珍珠項鏈的點綴。 這些細(xì)節(jié)也能撞,就很微妙。 “這人誰啊,怎么和盛時煙穿的一樣?” 有位小明星嘀咕一句,卻立馬被人打斷:“這可是明家大小姐,明棲?!?/br> “明家?哪個明家?” “江河集團不知道嗎?” 一瞬間,有點兒見識的小明星都抽了口涼氣。 江城首富十幾年來都是兩家輪流坐,其一是聞氏的華尚集團,其二則是明氏的江河集團。 撞衫這件事,本來應(yīng)該是誰穿的便宜誰尷尬,可是明棲有家族加持,就算是套了麻袋出來大家也得猜測是不是在哪個藍(lán)血品牌的私人定制。 空氣里飄著微妙的氣氛,眾人面面相覷,很自動地在人群中央分開一道縫隙。 視線空曠起來,明棲一眼就看到了盛時煙。 她正咬著嘴唇,眼眶紅通通的。 和記憶力如出一轍的楚楚可憐的表情,像是做了半永久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人欺負(fù)了她。 明棲微微偏頭看她,嘴角勾著點笑容,沒說話,只有車鑰匙勾在小拇指上一轉(zhuǎn)一轉(zhuǎn)的。 不用她講,關(guān)佳意走過去從車?yán)锬贸鍪职诖蠹夷抗庾⒁曄逻f給了明棲。 大家的恍然大悟—— 這車是明棲的,盛時煙只不過是來蹭車拍照罷了! 借著窸窸窣窣的討論聲,明棲伸出蔥白的手指拂了下額角碎發(fā),大大方方打招呼:“好久不見啊,老同學(xué)。” 盛時煙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捏著裙擺的手指都微微泛白,往前走兩步給明棲道歉:“不好意思,我小助理不知道是您的車,所以才拉著我來拍照的?!?/br> 說著就給小助理拉出來給明棲道歉。 倒是把責(zé)任都推給了小助理,明棲擺了擺手:“沒事兒,隨便拍?!?/br> 風(fēng)輕云淡的一句話,充分體現(xiàn)了明棲的不在乎和坦坦蕩蕩,更顯得盛時煙的扭扭捏捏。 一瞬間,云泥立現(xiàn)。 盛時煙咬著嘴唇,眼底含淚地鞠躬道歉:“明小姐,真的對不起,對不起?!?/br> 明棲早就見識過她這套綠茶功夫,連接招的興趣都沒有,看都不看一眼就從她身邊路過。 走了兩步,她突然又回頭,眼神輕飄飄地看了她的禮服兩眼,斬釘截鐵道:“你這禮服,假的?!?/br> 話音一落,眾人紛紛震驚。 要知道,穿假高定在時尚圈不是一件小事。 這下盛時煙的經(jīng)紀(jì)人王芳總算看不下去了,站在盛時煙前面:“你說假的就是假的,總要拿出證據(jù)吧?” “哦,”明棲聳了聳肩,悠悠道:“因為真的在我衣帽間?!?/br> 說罷,她轉(zhuǎn)身離開。 * 晚風(fēng)吹過,空氣干凈起來。 明棲身姿挺拔,但眉頭蹙起的弧度昭示著她的不悅。 手機不合時宜地“叮咚”一響。 是聞駱。 他發(fā)了一段視頻:偌大的客廳里擺滿了從歐洲寄回的禮盒,雜亂到無處下腳。 隨后又是一段語音,明棲點開播放,將手機貼在耳朵上,低啞平緩的聲音從聽筒里滑過:“七七,回頭?!?/br> 那聲音分外平緩,又像是在她耳邊低喃似的,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蠱惑。 明棲鬼使神猜地轉(zhuǎn)過身,一瞬間,心頭一顫。 江城的黃昏,從江面吹來微涼的風(fēng),空氣平添一絲潮意。 會場外網(wǎng)紅明星名媛都在擺造型,攝像機不斷閃著白光,昏暗的環(huán)境一瞬間亮如白晝。 聞駱立在白晝的中央,一身貼和線條黑色西裝,襯衫紐扣一絲不茍地系到喉結(jié)處。 臉型輪廓流暢立體,濃眉收斂地下壓,眼角勾深,眼尾微揚,本是一雙桃花眼,可勝在眸色漆黑深邃,不顯柔媚,多了分不可探尋的深沉嚴(yán)肅。 人頭攢動里,隔著光影,他們四目相對。 半晌,聞駱朝明棲走來。 “七七,”聞駱淡淡開口:“我來,請你回家。” 第2章 抄襲 他叫她的名字,聲音溫柔繾綣,卻也帶著在漫長歲月里沉淀的機械感。 又故意咬重“請”這個字,讓明棲地想起來和邵明陽的對話。 她冷哼一聲,重復(fù)了一遍:“那你助理有沒有告訴你,我是讓你三跪九叩來請我的?” “嗯?”聞駱反問一聲,抬手將手背貼在她的額頭上。 他這一動,身上清冽的雪松氣味給人團團包圍住,明棲幾乎不會呼吸,只好用漂亮的眼睛瞪他:“你干嘛?” “還有力氣兇我,沒傻。” 聞駱將手掌轉(zhuǎn)了方向,曲指,在她額頭上一彈:“那怎么還說傻話了?” 他沒用什么力氣,可明棲卻慣性的肩胛骨一縮,又條件反射一般精準(zhǔn)地拉住他的手腕。 按照預(yù)定的程序,明棲應(yīng)該一口咬上去。 可她動作做到一半,又猛然松手。 眼前站著的男人,已經(jīng)不是幼時隨意打鬧的伙伴,而是要日日夜夜battel的塑料老公。 明棲往后退了兩步,在兩人中間空出一些距離,提醒聞駱注意分寸。 “隨你的便,”她懶散應(yīng)道,語氣帶著一點天然的嬌憨,但說出的內(nèi)容卻讓人不太舒服:“反正我是不會回去的?!?/br> “明棲。”聞駱沉聲叫她,翻墨似的眸子緊緊落在她的身上,里面情緒洶涌。 “怎么?”明棲挑眉,不甘示弱地看回去:“聞總這就不耐煩了?” 兩人四目相對,誰也不服輸。 站在一旁充當(dāng)背景板的關(guān)佳意感覺到嗖嗖的寒意。 黃昏的光斜照在明棲的身上,裁剪出半明半暗光影結(jié)構(gò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