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在維持人設(shè)和活命之間,她當然選擇活命了! 褚珀靜靜等了一會兒,沒有等來旁白的聲音,她才憑著原主記憶里的方式,放出神識,悄悄偷看外面的人到底走了沒。 這種不靠rou眼就能窺探周圍的體驗,對活了十來年都是rou眼凡胎的褚珀來說,實在太過新奇,她整個人都不由地有些興奮。 她的神識就像流淌的光一樣,穿透墻面,淌過院中的花花草草,只要她想,她的神識甚至能沉入地面,發(fā)現(xiàn)隱藏在土壤里扭動的蚯蚓。 神識翻過院墻,擴散到外面,西墜的霞光中,外面空無一人,宴月亭已經(jīng)走了。 褚珀當即穿好鞋襪,蹭蹭跑出屋外,既然穿來了這個可以上天入地的修仙世界,她當然要好好體驗一把啦! 至于未來命運如何,走一步算一步吧。 反正想要扭轉(zhuǎn)男主對她的印象,也不是這一時半會兒急得來的。 褚珀消化了原身的記憶,熟練地抬手掐出一個訣。 隨著她手指翻飛,一聲凜冽的呼嘯劃破長空,褚珀抬手勾出虛空中的一縷微光,用力一拔,從中抽出一把…… 絕世大砍刀。 饒是褚珀有心理準備,還是被這柄沉重的斬丨馬刀拖得一個踉蹌。 它通體玄黑,刃寬三指,從刀柄到刃尖呈現(xiàn)一道鋒利的弧度。 單單只是刀刃的長度,就幾乎比她半個人還要高,再加上與她胳膊差不多長的刀柄,她竟然被一把刀襯得格外嬌小。 也不知是用的什么材質(zhì)鍛造,竟重得猶如千斤,如果不用靈力,可能兩個肌rou大漢都提不起來。 褚珀:真是非常適合妙齡女子的一把好武器呢,痛苦面具。 她深吸口氣,在雙手上呵一口氣,匯聚靈力,吆喝一聲,一把將刀提了起來,頓時覺得自己心中充滿了梁山好漢的英雄氣概。 靈力一入刀身,霎時縈繞出薄薄煙云,刀身內(nèi)部隱隱有星月之光流動,名喚勾星刀。 褚珀并指御起沉重的勾星刀,一個縱身跳上刀刃,左搖右晃了好半天才堪堪維持住平衡。 她小心翼翼地站定,并指前舉,本來只想在院子飛一飛,先適應(yīng)一下,沒想到勾星刀竟野得離譜,直接帶著她,嗖地一聲沖向暮色沉沉的天際。 “啊——” 褚珀大叫著撲下身,死死抱住勾星刀刀柄,勾星刀被她一按,猛地往下急墜而去,撞入山腰的密林里。 天還未完全黑透,但樹林里卻暗得伸手不見五指,繁茂的樹冠層層疊疊,褚珀被無情的樹枝抽得暈頭轉(zhuǎn)向,嗷嗷直叫,根本看不清路。 被樹枝暴揍了好一頓,前方終于透出燈光,勾星刀帶著她呼嘯著沖出密林,褚珀一口氣還沒松完,悶頭便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唔!”吃痛的悶哼從頭頂傳來,褚珀整張臉拍入對方胸膛上,頂著那個倒霉蛋又飛出去好遠,才因為撞上了什么東西而停下來。 一連串噼里啪啦的響動后,兩個人終于滾落到地。 褚珀抬起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小師姐,你沒事吧?” 【宴月亭忍著胸口劇痛,擦去溢出嘴角的口口,眼瞳深處的寒芒被纖長的睫毛掩住?!?/br> 褚珀眼睜睜看著他擦去嘴角鮮血。 get到旁白和諧詞庫之一:鮮血 【他就知道,這個惡毒的女人絕不會那么輕易放過他?!?/br> 褚珀:...... 悔恨的眼淚不爭氣地從眼角滑落。 第2章 我們可不敢議論小師姐,我…… “這是……小師姐?!” “天啊,小師姐你滿臉都是血啊!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當頭那人說完,不分青紅皂白地瞪向宴月亭,眼露不忿,斥責道:“宴師弟,你別太過分了!” 褚珀看向那位兄弟,這怎么看過分的人都好像是她吧? 宴月亭毫無反應(yīng),臉白得像鬼,唇上一抹刺眼的朱色,死氣沉沉地看著這一切,褚珀小心臟狠狠一顫,“這不關(guān)他的事,是我不小心……” 圍觀弟子吵吵嚷嚷的,“今天是不是穿風谷溫師兄當值?” “正是?!?/br> 有人恍然大悟道:“難怪!” “小師姐你也太努力了,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送小師姐去明醫(yī)堂……” 褚珀一頭霧水,腦子里嗡嗡作響,身邊嘩啦啦圍來一大群人,手忙腳亂地將她扶起來,宴月亭就像一抹沉入夜色無人注意的暗影,很快就不知道被擠去了何處。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后,她坐在了明醫(yī)堂中。 明醫(yī)堂算是巽風派里的綜合大醫(yī)院,是穿風谷的醫(yī)修同門在這里開辦的。 褚珀身為長老親傳弟子,自然有一些特殊優(yōu)待。 她坐在明醫(yī)堂后方的醫(yī)舍內(nèi),這里清風雅致,飄著淡淡藥香,不宜人多,不能喧嘩,送她過來的弟子們對她一通默不作聲的擠眉弄眼,魚貫退出醫(yī)舍。 褚珀滿腦袋問號,巽風派的同門們熱情是真熱情,但就是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 趁著無人的間隙,褚珀給自己施展了一個清潔術(shù),清理干凈渾身的污泥血跡。 她這一身門派法衣比她的人結(jié)實得多,半點破損都沒有,導致她身上沒什么事,傷痕全刮在臉上了。 臉上一碰就痛,褚珀齜牙咧嘴地叼著發(fā)帶,用手挽起長發(fā)重新束發(fā)。 一個人從屋內(nèi)走出來,從上到下掃她一眼,“褚?guī)熋?,你這又是鬧的哪出?” 褚珀聞聲抬眸,來人一身白衣,行走之間白衣料子明光流動,袍裾和袖擺上都繡著百草暗紋,這是穿風谷的親傳弟子服飾。 巽風派分三峰四谷五岳,共計十二個長老堂。 褚珀的師父塬清是屹峰長老。 所有長老的親傳弟子中,褚珀是最晚入門,也是年齡最小的,所以除了親傳弟子外,門中弟子大多稱呼她為小師姐。 她毫不費力地從記憶中找出了這個人的信息,穿風谷久盛長老的親傳弟子,溫竹影,原身的明戀對象。 難怪那些家伙要沖她擠眉弄眼了! 原身為了接近溫竹影,沒少折騰,經(jīng)常故意給自己弄點小傷小痛,跑來占用醫(yī)療資源。這一回大家肯定又以為,她是為了接近溫竹影,才故意受傷。 溫竹影蹙眉走近她,“抬起頭我看看?!?/br> 褚珀正雙手攏著頭發(fā),被他一催促,下意識松了手,先抬頭給他看傷。 濃郁的黑發(fā)如垂落的錦緞,披散在身后,更襯得膚如白雪,那臉上的刮傷就更刺眼了。小姑娘咬著發(fā)帶,滿臉無辜地望著他。 溫竹影看著她清澈的雙眸,不由愣了愣,心底那點不耐煩稍微消散些許。 對于喜歡自己的人,溫竹影其實并不排斥。 只不過這位塬清師叔家的的小師妹,實在是纏人得厲害。不分場合,不顧他的想法,時刻都用一種熱烈的、渴求他回應(yīng)的目光望著他,蠻橫地往他身邊撞,這就有點招人厭煩了。 今日,今日似乎有點不一樣。 褚珀被他盯得不大自在,生怕他看出來這具軀殼里已經(jīng)換了芯子。她吐出發(fā)帶,帶著點逃避的意味,從椅子上跳起來,“我這點小傷,很快就好了,就不勞動溫師兄了?!?/br> 她說完就想跑,被溫竹影一把拽回去,“給我安生坐著?!?/br> 褚珀聽出他語氣里的不耐煩,只好乖乖坐回去。 溫竹影露出滿意的神色,轉(zhuǎn)身去配藥膏。 “你臉上有聶桑樹枝刮出來的傷,傷口上沾著聶桑葉的汁,如果不好好清理干凈,不出三天,你的臉就會潰爛得面目全非。” 褚珀隨著他的話音慢慢睜大眼睛。 溫竹影抬頭看她一眼,見她竟被嚇得像只鵪鶉,不由失笑道:“放心吧,這點傷,我還是能給你治好的,不會留疤。” “謝謝溫師兄?!?/br> 溫竹影調(diào)配好藥膏,走過來抬起她的下頜,用一根薄竹片將藥膏往她臉上敷。 冰冰涼涼的藥膏剛敷到臉上,就立竿見影地緩解了她臉上的刺痛,褚珀不敢亂動,只小幅度動嘴,“溫師兄真厲害?!?/br> 溫竹影又笑了一聲,涂好藥膏,手掌覆在她臉龐上方,用靈力催動藥性,說道:“褚?guī)熋茫阆禄叵胍娢遥苯觼肀闶?,不用再這樣自傷?!?/br> “這是意外。”褚珀連忙否認。 “你每回都這樣說?!?/br> 褚珀在心里嘀咕道,但這回真的是意外。不知道宴月亭怎么樣了,他受的傷比她還重,應(yīng)該也被熱心的同門送過來了吧? 只不過宴月亭現(xiàn)在只是屹峰內(nèi)一名普通的內(nèi)門弟子,還請不動溫竹影親自出面給他療傷。 “褚?guī)熋谩?/br> 溫竹影開口的同時,旁白音突兀插進來,褚珀注意力一下都被旁白吸引過去。 【宴月亭回到弟子居所時,胸口的鮮血已經(jīng)干涸了,衣衫和傷口黏在一起,口口來時,再度撕裂了傷口。門外傳來細微的響動,看來今夜又會遭到一番口口?!?/br> 又會遭到一番什么?? 這到底是什么垃圾旁白啊,為什么和諧詞這么多? 褚珀不安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宴月亭怎么沒有來明醫(yī)堂,那他那身傷怎么辦? 她這樣一驚一乍,差點撞進溫竹影懷里。溫竹影匆忙退后幾步,避了開去,神色間有些不悅,她果然還是老樣子。 “褚?guī)熋茫委熞呀?jīng)結(jié)束,臉上的藥膏你自行洗去就行?!睖刂裼袄渎暤馈?/br> 褚珀點點頭,想到宴月亭身上的傷還沒有處理,開口問道:“溫師兄,能給我一些傷藥嗎?” 溫竹影停住腳步,上下打量她,“你還有哪里有傷?” “不是我,是個朋友?!?/br> 溫竹影也無意追問是什么朋友,問道:“什么樣的傷?” 褚珀也說不上來,“流血的傷口,可能還有點被很大力氣撞出來的內(nèi)傷。” 溫竹影從藥柜里取出一瓶藥膏和一瓶丹藥,“這是止血生肌的秋玉膏,不論什么外傷敷一次基本就能愈合,這是還清丹,內(nèi)服,治療內(nèi)傷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