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也沒有取消,所以師飛鸞現(xiàn)在還是她的未婚夫…… 不過兩人好多年沒見過了, 大家都長變了樣,應(yīng)該認不出來,從他以前對原主的態(tài)度來說,就算認出來,估計也是師飛鸞更想躲她遠一點。 為保險起見,褚珀還是喊住宴月亭和羅不息,往人群后面躲去。 師飛鸞站在高臺上,所有落在他身上的視線,他都能分辨得出來自哪里,所以自褚珀望來的第一眼時,他便察覺她了。 他主持這次涿鹿封靈,自然要過目所有報名的修士名單,巽風(fēng)派褚珀的報名帖,現(xiàn)在都還在他袖子里裝著。 多年不見,褚家meimei不再是那個跟在他身后哭鼻子的跟屁蟲了。 她身邊那人額心的紋路是,魔紋? 最終,褚珀三人在一個相當隱蔽的地方站定,前面是兩名高大魁梧的體修,能將他們擋得嚴嚴實實。 “褚?guī)熃?,你這找的什么位置啊?”羅不息無語了,“我們專門來看人后腦勺嗎?” “別挑三揀四了,這么多人,有個地方站著就不錯了?!?/br> 宴月亭一直觀察著她的舉動,不動聲色道:“我聽聞褚家和師家是世交,小師姐,你應(yīng)該認識師飛鸞?!?/br> 褚珀詫異地看向他,“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是修真界里的包打聽嗎? “還有這層關(guān)系?”羅不息疑惑,他趕緊神識傳音,“褚?guī)熃悖驮骱苁靻??你是怕被認出來?” 褚珀尷尬地用神識回復(fù),“是原主的未婚夫?!?/br> “未婚……”羅不息止住話音,干笑道,“這不就巧了嗎不是。” 宴月亭聽了他半句話,兀自思忖片刻,皺起眉頭,“她該不會是和他定了親?” 褚珀:“……”她不得不開口解釋,“只是定的娃娃親,并沒有舉辦過正式的定親儀式,因為師飛鸞入的無情道,這門親事一直擱置著,再也沒提起過,想來是不會作數(shù)的,我們也多年沒見過了,恐怕就是站到他面前,他也認不出我來?!?/br> 羅不息睜大眼睛,暗暗扯褚珀一下,神識傳音道:“她?宴月亭說的是‘她’,指的是原主吧?你們已經(jīng)說開了?” “他不是很早就猜到我不是原主了嘛,有一回直接挑明了,只不過我沒承認,現(xiàn)在我們就是心知肚明彼此都知道了。” 羅不息沉默片刻,“那也挺好?!?/br> 宴月亭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們的悄悄話,大約能猜到他們在說什么,反正不會是他曾經(jīng)誤會過的什么甜言蜜語,如今羅不息在他眼里,已經(jīng)構(gòu)不上威脅。 他錯開一步,從前方體修臂膀間的夾縫里望出去,臺上的人靈感敏銳,立即回視過來,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交匯,片刻后,互相一頷首,同時轉(zhuǎn)開。 確實如宴月亭所說,玄陽宗今日召集大家來,也就是說一說比試的規(guī)則。 修士之間斗法,不能在這清風(fēng)鎮(zhèn)里,所有人都必須在明日午時到達玄陽宗南峰的練武場,只有按時到達的人,才能繼續(xù)進行下一輪的比試。 臺下諸人議論紛紛,有人問道:“敢問師道友,這是第一重考驗嗎?” 師飛鸞頷首,“的確如此,南峰設(shè)有千機陣法,千機陣變幻莫測,隨機出現(xiàn),只要諸位帶好身上的玉牌,便無性命之憂,如何上山,諸位各憑本事?!?/br> 千機陣,可涵蓋天下所有陣法,千機陣究竟套入多少環(huán)陣法,只有設(shè)陣之人以及入陣之人才知曉。 又有人晃著玉牌開口道:“你只說了到達時刻,未明說何時可以出發(fā),那我豈不是現(xiàn)在就可以出發(fā)?” 師飛鸞:“請便?!?/br> 他話音落定,霎時便有無數(shù)身影化作白光激射而出,褚珀三人前方的體修跑得飛快,人一下去了一多半,周遭陡然空曠起來。 師飛鸞從高臺飛下,目不斜視地朝他們走來。 褚珀眼里閃過一絲驚訝,啊這……他認出我了?早知道他們也跑快點了! 此時再走就顯得欲蓋彌彰,褚珀只能硬著頭皮留下來。 “褚meimei?!睅燂w鸞走過來,主動出聲。 褚珀只好回應(yīng),“飛鸞哥哥。” 兩個人打完招呼,就這么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沒有了話題。片刻后,師飛鸞開口道,“沒想到你會來參加涿鹿封靈。” “這是個歷練的好機會。” 師飛鸞點頭,“確實?!比缓笤掝}又中斷了。 宴月亭走過去,伸手將她耳邊的碎發(fā)勾到耳后,說道:“小師姐,我們最好也盡快往南峰去?!?/br> 這個舉動的親昵意味溢于言表,師飛鸞的目光立即轉(zhuǎn)到宴月亭臉上,“這位是?” 褚珀目光復(fù)雜地看了宴月亭一眼,介紹道:“他是我同門師弟,宴月亭,這位是羅不息?!?/br> 幾人互相拱手見禮,師飛鸞很善解人意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耽誤你們了,褚meimei,陣法奇詭,請務(wù)必當心?!?/br> 褚珀對他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有些拿不準,回道:“謝謝飛鸞哥哥。” 三人從玄陽宗外門離開,與眾修士一起,往玄陽宗南峰趕。 “小師姐,你的未婚夫不僅認出了你,似乎也并沒有那么無情?!毖缭峦ず鋈徽f道。 褚珀莫名聞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這不至于吧。 她解釋道:“應(yīng)該只是客套,畢竟褚?guī)焹杉沂鞘澜?,又有姻親關(guān)系?!?/br> 宴月亭沒有再說話。從他的直覺來看,對方可不止單單只是客套。 羅不息一直在努力回憶原著,也實在沒能想起什么。 從清風(fēng)鎮(zhèn)到玄陽宗南峰,不到一個時辰,大家都聚集在山腳下,倒也沒有貿(mào)然踏進去,這個時候陣修就比較吃香了,有些人竟為了爭著和陣修組隊,差點打起來。 也有比較直接的修士,如之前站他們前方的兩名體修,搞不來這些彎彎繞繞的,一人揮著九耳大環(huán)刀,一人雙手捂著大錘,兩人虎背熊腰,肌rou蚺結(jié),虎虎生風(fēng),讓旁人都不敢靠近。 看這架勢,是準備一力降十會,直接一路硬破陣。 夏夭夭嫌棄地躲開他們,蓮步搖曳地走過來,身后跟著那一位拋棄了青梅的大渣男,陸言生。 好巧不巧,這位陸言生便是一位金丹陣修。 “三位道友,我們又見面了,可見緣分不淺,不如,我們組隊如何?”夏夭夭款款地一欠身,“我是合歡宗夏夭夭,這位是琉璃山莊的陸言生,陸公子。” 琉璃山莊,赫赫有名,專修陣法的門派。難怪周遭許多修士火熱的目光都直圍著陸言生轉(zhuǎn)。 褚珀和羅不息的目光下意識都投向宴月亭。 宴月亭很有禮貌地一拱手,“可能要辜負兩位道友的好意了,我們修習(xí)的都是直來直去的刀劍,不懂陣法的精巧,和旁邊兩位道友那般蠻力破陣,或許會更好一些?!?/br> 他說完看向褚珀,征求她的同意,“小師姐,你意下如何?” 褚珀當然點頭同意,“也行。” 另外兩位體修聽見他們的對話,豪邁地走過來,“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妨組隊,直接一鼓作氣沖上山去。” “如此甚好?!?/br> 夏夭夭吃了一回癟,也不惱,眼中反倒熠熠生光,目光在眾人臉上轉(zhuǎn)一圈,定在宴月亭身上,“就算是蠻力破陣,有陣修的陸公子在,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陣眼,豈不是事半功倍?!?/br> 陸言生一臉陰郁。 “夏姑娘說得對。”褚珀笑道,“只不過,我看陸公子似乎不大情愿,我們還是不便強人所難?!?/br> 宴月亭嘴角一彎,高興地轉(zhuǎn)頭看向她。 褚珀滿腦袋問號,她這句話,有哪里值得他高興嗎? 破陣是精巧細膩的活,陸言生最看不上的就是他們這種蠻力破陣的武夫,他本打算趁此機會在夏夭夭面前好好展示一番,沒想到她非要拉自己同別人組隊。 夏夭夭回眸看了陸言生一眼,眼中閃過一道妖艷的紅光,宛如她臂間紅紗。 陸言生握緊的拳頭驀地松開,臉上露出幾分癡態(tài),斂下不情愿的神色,拱手道:“道友多慮了,陸某方才只是在思考千機陣,一時有些走神,并沒有不情愿?!?/br> “那好!”另外兩個體修實在不想繼續(xù)墨跡下去,一錘定音,“我們便一同進去。” 陸言生在夏夭夭的注視下,猶豫片刻,從儲物袋里掏出七枚琥珀,一人給他們分發(fā)了一枚。 琥珀之中封著指甲蓋大小的一段東西,細看下,似乎還在蠕動,令人毛骨悚然。 “千機陣變幻莫測,若是毫無準備,一入陣我們極有可能就會被分開。這里面裝著的是一條百年引無的截肢?!?/br> “進去千機陣之時,請諸位全數(shù)收斂自己的氣息,激活琥珀里的引無,引無的氣息蓋過我們,千機陣會將我們當做一體?!?/br> 周圍修士見他們似乎已經(jīng)達成合意,都失望地轉(zhuǎn)回視線。 陸言生表情扭曲,跟著一群蠻子進了千機陣中。 第68章 她來撲我,你就不管了嗎…… 千機陣確實陣法奇詭, 讓人防不勝防。 幾人行走在南峰腳下的密林,此時正陷在一座御靈陣中,靈力在陣中洶涌澎湃, 凝結(jié)成一頭巨大的靈體兇獸。 此陣難就難在, 他們不能隨便攻擊,只要是他們攻擊的術(shù)法,不管刀光還是劍影, 都會被御靈陣陣法分解成靈氣,灌注進陣中兇獸。 那兇獸本來只有老虎般大小, 讓兩位體修沖上去一頓cao作,如今已經(jīng)被喂得足有一座小山包那么大。 兇獸形如虎,背生雙翼,看模樣像是窮奇,它的怒吼聲震耳欲聾,時而散開, 攜著摧枯拉朽的聲勢沖向每一個人, 林中遍地都是它尖銳的爪痕, 時而凝聚成型, 一爪子下去, 地動山搖。 在陸言生找出陣眼之前, 眾人都不敢再隨便攻擊,只好手忙腳亂地避讓, 狼狽不堪。 “這樣下去不行, 你們要先壓制住兇獸, 否則靈力混亂,陣法時時都在變動,鎖不住陣眼!”陸言生大叫道。 兩名體修二話不說, 炮彈一般沖上去,一人挾住兇獸的一只爪子,將它撲到在地,轟隆一聲巨響,塵土飛揚中,兇獸宛如砸入地面的果凍,濺起一片藍色的水花。 水花倏地凝成尖刺,傾盆而下,褚珀和羅不息飛快沖上前去,揮舞手中兵刃,幫那兩人斬開劍雨。 他們是無法使用靈力的,冷鐵與靈氣相撞,嗡嗡震顫,能蕩開的范圍有限。 就在此時,一抹陰影拔地而起,濃郁的魔氣從宴月亭身上溢出,幾乎是在眨眼間,就蔓延至整座陣法。那一瞬間,御靈陣中的一切似乎都有片刻的凝滯,一種令人膽寒的戰(zhàn)栗襲上每一個人的心頭。 魔氣如一張大網(wǎng),卷住漫天劍雨,冰藍色的靈氣和暗黑魔氣撕扯,碰撞出恐怖的威壓,整座御靈陣,都陷在這種交織的異象中,暫時控住了紊亂的靈流。 周圍陷入某種凝滯中,仿佛連空氣都不能流動,只有浮在半空的藍黑兩色,像一朵朵綻放開的詭異的花,僵持在一起。 魔氣驚動了護山大陣,幾道白光從玄陽宗南峰射出,落到密林上空。 師飛鸞道:“稟師尊,下方是巽風(fēng)派的道友,當中確實有一名半魔修士?!?/br> 那被他喚作師尊的中年修士,臉上毫無表情,垂眸看向腳下密林。 在他后方一名修士皺眉道:“巽風(fēng)派刀修?又是屹峰門下,伏安之墮入魔道放出幽冥惡鬼才過去百年,塬清就收半魔入門,真是肆意妄為,荒謬至極,我看他是半點都沒有吸取教訓(xùn),就不怕又培養(yǎng)出一個禍亂世間的大魔頭?” 他張揚地一揚眉,身前線與陣交織在一起,不斷變幻,正與腳下千機陣相互呼應(yīng),躍躍欲試道:“師兄,若是讓他進入涿鹿遺跡,怕是不妥,不如我現(xiàn)在就將他剔除出局?” 塬清老鬼,我打過你,我還打不過你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