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小娘子的錦繡良緣、磨人、六十章蜜方、穿越之理想生活、八零管家小嬌妻、禁忌沉淪、荒野妖蹤、太平記事、靈魂畫手,天下我有!、聽話,讓我做1[電競]
施瑤一臉平靜地道:“郎主是阿瑤的主公,不該問的阿瑤不會問,阿瑤知道自己的本分?!?/br> 謝十七郎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說道:“閑王今早來了拜帖,邀我三日后在星華樓相見。到時候我會帶上你,你好好準備。”頓了下,他又道:“我從不食言。” 又頓了下,也不知為何,他又重復(fù)了一遍。 “本王從不食言?!?/br> ☆、第5章 .22| 三日后的清晨,施瑤用過早飯后不久,便有小童前來,施禮道:“姑娘,馬車已備好了。” 曉得到午時會見到閑王,她還特地打扮了一番。珠釵明月珰,鵝黃浣花錦,雖說時下燕陽貴女喜愛素雅的寬袍大袖衫,但施瑤這個年紀,穿齊胸襦裙是最適合的。 尤其是鵝黃這種溫柔的顏色,襯得她雙頰越發(fā)粉嫩,顯得溫柔可人。尤其是施瑤本就容貌妍妍,精心打扮之下,在秋風(fēng)蕭瑟的陽城中,宛若夏日里的最后一朵燦爛的嬌花。 施瑤對小童微微頷首。 走了幾步,她又對身后跟著的從珠說道:“你不必跟著了?!?/br> 從珠應(yīng)聲。 施瑤出了垂花門后,便見到外墻內(nèi)停了兩輛馬車。她不由得愣了下。上次停了三輛馬車,她原以為自己要坐第二輛的,豈料謝十七郎讓她與他同乘一輛馬車。 如今停了兩輛,她也不知該坐一輛才對。 她看向小童:“郎主可曾說我坐哪一輛馬車?” 話音剛落,身后就響起了腳步聲。施瑤回首一望,小童已然伏地施禮。施瑤連忙退到一旁,欠身行禮,道:“郎主安好?!?/br> 謝十七郎停在她的身前,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須臾,施瑤聽到頭頂傳來謝十七郎的聲音——“你坐第二輛?!闭f罷,腳步聲又起。施瑤抬起頭來時,謝十七郎已經(jīng)遠去,落入她眼底的只有他的背影。 施瑤上了第二輛馬車。 然而,過了片刻,馬車仍未啟程。施瑤覺得奇怪,掀開簾子一望,前頭謝十七郎的馬車也未動。她壓低聲音問馭夫:“怎地還未啟程?” 馭夫也不知為何,只好搖搖頭。 施瑤打量了幾眼,站在馬車旁的白豐紋絲未動的,而謝十七郎的馬車亦是靜悄悄的。就在施瑤準備松開車簾時,施瑤見到白豐微微靠近車窗,想來是在聽謝十七郎的吩咐。 過了會,白豐走過來,只聽白豐說道:“姑娘,郎主讓你回去重新?lián)Q一身衣裳?!?/br> 施瑤委實愣住了。 “什么?” 白豐又補充道:“郎主帶出去的人不能丟自家的臉面,還請姑娘回去換一身穩(wěn)重的衣裳?!?/br> 施瑤的臉皮抖了下。 她今日的打扮究竟哪里不穩(wěn)重了?她覺得既嬌俏可人得很,又不失大方得體。不過施瑤不打算與謝十七郎爭辯,她默默地看了前頭的馬車一眼,重新?lián)Q了一套衣裳。 這一次,施瑤換了一身淺紫的交領(lǐng)襦裙,她將耳垂的明月珰都摘下來了。再次走出垂花門時,白豐在馬車旁低聲不知說了什么,隨后車簾掀開,施瑤對上了謝十七郎的眼神。 很快的,白豐又過來,問道:“姑娘沒有其他衣裳了?” 施瑤道:“此番來陽城,帶的衣裳不多,”她淡淡地又道:“郎主想要阿瑤穿什么樣的衣裳,不如去成衣店?!贝嗽捤菐Я税抵S之意,謝十七郎堂堂一個墨城王,竟在衣裳上和她較起勁來了,真真是無聊透頂。 豈料,謝十七郎竟然當真了。 小半個時辰后,施瑤出現(xiàn)在成衣店中。而謝十七郎在包間里慢條斯理地喝茶,一旁的掌柜搬了小山般高的衣裳在為謝十七郎一一展示。 施瑤的嘴角抖了又抖。 謝十七郎擱下茶杯,道:“去試這一套?!?/br> 施瑤瞥了眼,不由驚呆了,她祖母都不穿這種顏色的衣裳好嗎!謝十七郎說:“此衣穩(wěn)重得體,甚好?!?/br> 好……你個頭! 施瑤忍辱負重,拿了衣裳轉(zhuǎn)進另外一間木板隔出的包間。片刻后,施瑤走出包間,她只覺如今她好似七八旬老婦人,差一支拐杖,她就能成老祖母了。 謝十七郎眼光差矣! 她艱難地扯出一絲笑容。 謝十七郎贊道:“果真甚好?!彼值溃骸鞍l(fā)髻上的首飾也素了些,你今日要見閑王,如此素定然入不了閑王的眼?!?/br> 她這般打扮若能入得了閑王的眼,她立馬回來跪在謝十七郎面前,一輩子做牛做馬! 謝十七郎拍拍手,道:“掌柜的,將你們店里的首飾拿出?!?/br> 在謝十七郎進來的時候,掌柜就知道貴客來了。即便成衣店沒首飾,掌柜也飛也似的去隔壁首飾鋪子里攬了幾大盒首飾回來。謝十七郎挑著首飾,又打量著施瑤。 施瑤覺得背部都冒出冷汗來了。 “這支不錯。” 謝十七郎挑了一支雙蝶戲花掐絲步搖,插在施瑤如云的發(fā)髻上,倒是成為暗氣沉沉中的一抹亮色。施瑤很意外,然而她來不及高興,謝十七郎又道:“這支也不錯。” 成衣店里的婢子又將一支碧玉簪插到施瑤的發(fā)髻上。 “此釵甚妙?!?/br> “珠子成色頗佳?!?/br> “牡丹雕刻得也算精致?!?/br> “芍藥花也甚美?!?/br> 一支,兩支,三支,四支,五支…… 發(fā)簪插滿頭。 施瑤忍不住問道:“郎主,如此何來穩(wěn)重?” 謝十七郎道:“金銀玉珍珠,樣樣皆有,端的是雍容華貴,極襯此裳?!?/br> 這這這這這……根本就是睜眼說瞎話!施瑤說道:“郎主,發(fā)簪甚重,壓得阿瑤透不過氣。”謝十七郎瞥她一眼,道:“當初金釵插滿頭,你便不覺得重?” 施瑤啞口無言。 謝十七郎又道:“這些全都贈予你,你以后若想換金也無妨?!?/br> 他微微一笑:“還覺得重嗎?” “……不。” . 星華樓。 施瑤坐在食案后,頭一回覺得如此不自在。方才她踏進星華樓的那一刻,立即成為全場矚目,那些人看她的目光要有多奇怪就有奇怪。 她微微垂眼。 閑王如今還未到,雅間里只有她和謝十七郎兩人。謝十七郎身前的桌案與茶具早已換成自家的,他邊喝著茶邊看著一旁的施瑤,只覺眼前之景極其賞心悅目。 不到片刻,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隨之傳來守衛(wèi)行禮的聲音。 閑王笑吟吟地道:“不必多禮了?!毖砰g的門緩緩地被小童推開,施瑤擦了把頭上的冷汗。只聽閑王含笑說道:“某來遲了,該罰一杯?!?/br> 話音未落,閑王便見到了滿頭珠翠的施瑤,亮光閃閃的,像是一盞花燈。 他愣了下。 施瑤心底窘迫極了,她重重一咳,支撐著沉重的腦袋,緩緩地向閑王施了一禮。 “阿瑤見過王爺?!?/br> 閑王半晌才道:“施……施氏?” 施瑤默默地在心里插了謝十七郎一刀,咧嘴笑道:“正是阿瑤?!?/br> 閑王說:“果真年紀輕輕便是好,這般老氣的打扮別有一番風(fēng)情,倒是讓我想起了許多年以前十七郎的母親在秦州樊城曾引領(lǐng)過這般相似的風(fēng)潮?!?/br> 閑王坐下,施施然笑道:“當初謝夫人穿了極為老氣的衣裳,與謝家五郎相見,誤打誤撞中讓人誤以為謝家五郎好老氣,連續(xù)數(shù)月樊城街上只看衣裳,實在是姑娘老嫗難分。不曾想到阿瑤也有這番興致。小時候只聽傳聞,還曾想老氣沉沉的衣裳又何來風(fēng)情之說,今日看阿瑤打扮,方知傳聞不假,正所謂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br> 施瑤沒有想到閑王會如此夸自己,渾身的不自在登時不翼而飛。 她的眼睛微微一亮,順著閑王的話說道:“不曾想到王爺竟與阿瑤想到一塊去了,阿瑤對當年謝夫人引領(lǐng)潮流一說早已心生向往,今日才斗膽一試。” 她微微欠身,道:“多謝王爺夸獎?!?/br> 說完此話,她悄悄地看了謝十七郎一眼。此時,她倒是分不出謝十七郎究竟是有心的還是無意的。她曾聽聞謝十七郎與閑王在燕陽城時格外交好,莫非閑王的喜好謝十七郎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今日才特地讓她換了一身這樣的衣裳? 謝十七面無表情地道:“王爺已來,讓人上菜吧?!?/br> ☆、第5章 .23| 星華樓并非獨此一家,在陽城的星華樓乃分店之一。 燕陽城亦有星華樓。 星華樓曾經(jīng)衰敗過,后來得了王氏相助,才慢慢崛起,經(jīng)過數(shù)十年方奠定了今日的地位。所以此處的星華樓在布置上與燕陽城的并無差別。 謝十七郎與施瑤還有閑王所在的雅間席位分成了三位,謝十七郎坐在上位,而她與閑王則是面對面坐著的。三座坐地屏風(fēng)前各安置了一張紅木雕花鏤空的食案。 菜色很豐富。 因陽城里有著天南地北的游客,星華樓不僅僅準備了當?shù)靥厣牟穗龋疫€有不同州縣的廚子,基本上只要客人喊得出名頭的,就沒有星華樓做不出的菜肴。 看著食案上滿滿當當?shù)母魇讲穗?,包括烤兔rou,蒸乳鴿等她喜愛的rou食。 施瑤悄悄地看了眼謝十七郎和閑王的食案,發(fā)現(xiàn)三人食案上的菜肴都不大相同。謝十七郎的食案上rou食很少,幾乎都是些清淡的吃食,而閑王的食案上盡是些巴蜀風(fēng)味的味兒偏麻的菜式,泛著紅油的菜肴與謝十七郎食案上的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施瑤不由暗自驚訝。 謝十七郎對每個人的喜好都了如指掌,竟如此細心。他熟悉閑王的并不足以讓她驚訝,關(guān)鍵是她在吃食上的喜好他摸得一清二楚。食案上的每一道菜都是她喜歡的,甚至有兩道菜是燕陽城里的名菜。以往她還是貴女時,每逢佳節(jié)母親便會遣人去食肆里買回這兩道菜,給她的院子里開個小灶。 施瑤又看了謝十七郎一眼。 這一回剛好迎上了他的目光,她好似做賊心虛那般,飛速地收回目光。沒由來的,心情竟有幾分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