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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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盛應聲離去。 屋里又只剩施瑤一人。她想了又想,覺得自己還是得主動去跟謝十七郎解釋一下。可剛走到門邊,又開始猶豫了。這一來二去的,天色也將黑了。 此時,有小童前來。 施瑤心中一喜。 只見小童送了一個食盒過來,半句話也沒有留下便離開了。施瑤掀開食盒,微微一怔,精致的食盒里放著三角糕。施瑤是知道三角糕的,有一年宮中宴會,恰好波斯人前來拜訪,帶了許多波斯國的特產小物還有吃食,皇帝龍心大悅,將不少吃食都賞賜群臣。彼時她家正受隆恩,她雖不討族長歡心,但也分到了波斯國的糕點三角糕。 她捧著糕點,咬了一口,是熟悉的味道。 . 施瑤去了竹園,可惜門口的侍衛(wèi)攔住了她。 她踮腳張望。 園里燈火已點,窗子上未見人影。施瑤說:“我有事啟稟郎主?!笔绦l(wèi)說道:“郎主身子抱恙,今夜不見任何人?!?/br> 施瑤想起今日謝十七郎微微蒼白的面色。 侍衛(wèi)又道:“請回吧,姑娘明日再來看看。” 施瑤只好作罷。 次日一大早施瑤就起來了,她去了竹園幾次,然而侍衛(wèi)都不讓她進,說是謝十七郎還未起榻。施瑤覺得古怪,謝十七郎平日里往往都是起得早,有時候雞鳴之時他就已經起榻了,在王府的時候好幾次她都見到謝十七郎在湖邊練劍。阿葭也曾經說過,她的兄長自律得很,對自己要求也極為嚴厲,甚至有些苛刻,強身健體,四書五經,他樣樣都沒有落下。 侍衛(wèi)讓施瑤回去等。 施瑤想著時辰尚早,索性在竹園附近溜達,等著謝十七郎起來。直到日上三竿的時候,竹園里頭終于有了動靜。小童急急忙忙地出來,臉色都變了。 他說:“快去把陽城的巫醫(yī)都叫來,郎主中毒了?!?/br> ☆、第5章 .25| 白豐幾乎將整個陽城的巫醫(yī)都請來了。 登時,謝十七郎所住的竹園充滿了巫樂之聲。有做法事的,有祭鬼神的,還有穿巫衣戴獠牙面具的巫醫(yī)跳著驅魔舞,竹園里各個巫醫(yī)大顯神通。 一旁的小童仆役都肅靜地看著。 時下仍是巫醫(yī)當?shù)?,真真正正稱作大夫的是極少數(shù),就連在數(shù)年后才名聲漸起的洪大夫此時在陽城中也是夾縫生存,只不過因著洪大夫宅心仁厚,愿給窮苦百姓看病,收的診金幾乎可以是說沒有,所以才會在陽城里有了名聲。然而,但凡有些地位的若是得了病,首先找的必是巫醫(yī)。 施瑤記得洪大夫成為眾所周知的名醫(yī),也是一兩年后的事情。 施瑤向一旁的小童打聽:“是何時發(fā)現(xiàn)郎主中毒的?” 小童小聲地道:“郎主遲遲未醒,小人稟報了白豐郎君,白豐郎君進去后發(fā)現(xiàn)郎主口吐白沫,就是前不久的事情?!鳖D了下,小童又道:“姑娘先回去吧,有巫醫(yī)替郎主診治,肯定會很快好起來的?!?/br> 施瑤又看了眼竹園里的狀況,沒有多說什么便離開了。 . 施瑤回了自己的屋子。 從珠問:“姑娘,郎主可是中毒了?” 施瑤頷首,她瞥了從珠一眼,說道:“你消息倒是蠻靈通的?!?/br> 從珠道:“整個陽城的巫醫(yī)幾乎都來了府邸,奴婢聽聞如今陽城人都曉得郎主中毒了。別院外還堵了不少前來探病的人,奴婢剛剛偷偷瞧了眼,外頭的馬車轎子擠得水泄不通的,不僅僅有陽城的知府而且聽說還有不少正好在陽城游玩的燕陽貴人,”她看了施瑤一眼,又說:“不過好像沒見到閑王?!?/br> 消息傳得這么快,委實出乎施瑤的意料。 她沉吟片刻,道:“不必慌張,我們做好自己的分內事便好。郎主吉人自有天相?!?/br> 施瑤旋即轉身出了屋子,她吩咐阿盛備馬車,悄悄地從后門離開了。 她又去了星華樓,還是昨天的雅間。 施瑤讓小二上了與昨天一樣的吃食,只不過不是她那一桌的菜,而是謝十七郎的那一桌。她品嘗得極慢,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試探著什么。 直到黃昏將至時,她才離開了星華樓,重回謝家別院。待她回了自己的屋子后,便見從珠匆匆而來。她著急地道:“哎,姑娘,郎主找了您一整天了?!?/br> 施瑤問:“郎主醒來了?” 從珠說道:“并沒有,豐郎說郎主身邊需要人侍候,別院里的仆役小童始終是個男的,沒有姑娘家細心,所以讓姑娘去竹園里侍候郎主。” 施瑤聽罷,說:“莫急,我這不回來了么?你去告訴白豐,我換件干凈的衣裳便過去竹園?!?/br> 從珠應了聲,又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 屋里的四個角落都點了燈,映得屋子亮堂堂的。 施瑤呆坐在床榻邊,看著安安靜靜地躺在榻上的謝十七郎,不知該做些什么。小童打了一盆溫水進來,小聲地說:“姑娘,若郎主出了汗便用軟巾拭去?!?/br> 施瑤說:“好?!?/br> 小童離去后,施瑤擰干溫水中的軟巾,仔細地擦著謝十七郎的臉。 她似乎是頭一回這么近距離這么光明正大地打量著謝十七郎,昏迷中的他面色微白,有一種孱弱之感。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在燈光的照耀之下,似有一層薄薄的光輝。 施瑤心想,鬼神果真偏心到了極致,給了謝十七郎這般家世,還給了他一張這樣的臉。 ……不對。 施瑤猛地回神,她被自己嚇了一跳。 她趕緊收回自己的目光,也不幫他擦臉了,直接將軟巾扔進了小銅盆。半晌,她的心情緩過來后,又望向了謝十七郎,她自言自語地道:“你的心腹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我還不及你身邊的小童細心呢。郎主,我總覺得你的心腹誤會了什么?!?/br> 她似是想到什么,又說道:“咳咳,郎主,我要正式向你道歉。昨天在星華樓,我不該如此的。我當時只是喝多了酒,膽子一壯,就把心里話說出來了??瓤瓤?,不對?!?/br> 施瑤拍拍胸口,松了口氣。 幸好謝十七郎還在昏迷。 “好吧,就是心里話,橫豎你也昏迷著。其實我還有許多心里話的,比如郎主是個王八蛋,把一個姑娘隨便擄來會被雷劈的知道嗎!我果然是倒霉透頂才會被你擄來。不過也算了,你若真洗去我的罪名,就當作是將功贖罪了!” 她瞅著他。 忽然來了興致,她喊道:“十七郎是混蛋!謝十七是混蛋!謝澤是大混蛋!是王八蛋!” 她罵得很小聲,生怕會被外面守夜的小童聽到。不過這么一說出來,她心里倒是舒坦了不少,本來還有些郁結的,現(xiàn)在都消失得七七八八了。 她又瞅了下謝十七郎的臉。 她咽了口唾沫,輕手輕腳地站起來,她探頭問外頭的小童:“巫醫(yī)可有說郎主何時能醒過來?” 小童憂愁地道:“巫醫(yī)們做了法事,祭告了鬼神,還將鬼神賜下的解藥喂了郎主,也有開了藥方的,現(xiàn)在藥還在灶房里煎著。”小童嘆息道:“巫醫(yī)們說等再做幾場法事后,才曉得郎主何時醒來?!?/br> 施瑤又問:“藥何時煎好?” “約摸再過兩刻鐘?!?/br> 施瑤重回屋里,她躡手躡腳地坐回自己的矮榻,目不轉睛地看著謝十七郎,然后她伸出手捏住了他的臉。左邊捏一下,右邊捏一下,鼻子也捏一下。 冷不丁的,她對上了一道幽深的目光。 起初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那道目光的主人平靜地說了一句“玩得可愉快”時,她方回過神,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她瞪大著眼睛,頭一回在謝十七郎面前變得口齒不清。 “你你你你……” 謝十七郎道:“我什么?” 施瑤咽了口唾沫,就在此時小童推門而入。施瑤回首望去,小童捧著藥走到榻旁,對她說道:“姑娘,藥煎好了。”隨后小童擱下紅木雕花托盤,又轉身離去。 而榻上的謝十七郎安安靜靜地閉著眼睛,仿佛剛剛只是她的錯覺。 她揉了揉眼睛。 門重新關上后,榻上的謝十七郎再次睜眼,他慢條斯理地從榻上坐起,他的動作極慢。施瑤呆了下,問道:“郎主并沒中毒?” 謝十七郎說:“哦?不喊我謝十七了?” 施瑤頓覺臉頰發(fā)燙。 他……他竟是全都聽進去了。 此時,謝十七郎又道:“藥?!笔┈庍@才發(fā)現(xiàn)謝十七郎的臉色極差,并不像沒有中毒,甚至嘴唇都有些發(fā)青了。她連忙捧來了藥,遞給了謝十七郎。 謝十七郎沒有接,皺眉看著她。 施瑤登時領悟,微微湊前,舀了一勺藥,送到謝十七郎的唇邊。她的手微微顫抖著,心中窘迫極了。而謝十七郎半句不提方才的事情,只是無聲地喝著藥,如此更讓她心中忐忑了。 施瑤覺得自己剛剛一定是腦抽了。 終于,一碗藥喝完了。 施瑤擱下藥碗,不經意間又對上了謝十七郎的目光。她鎮(zhèn)定下來,說道:“郎主是要對付王氏?” 謝十七郎神色微斂,道:“此話怎講?” 施瑤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猜測緩緩道出:“阿瑤心想以郎主的心思,若真中了毒定不會允許下人四處說出去,可郎主中毒一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陽城,里頭定有郎主授意的。而郎主因何中毒,若真追究起來,與星華樓脫不了干系,且星華樓背后又有王氏一族……” 謝十七郎道:“你父親平日里有與你提過朝中之事?” 施瑤道:“不曾,只是阿瑤有所聽聞而已?!彬嚨兀┈幱值溃骸爸皇沁@個招數(shù)頗為簡單,郎主若要借毒發(fā)揮的話,王氏一族肯定能識破,最多也就是糾纏一陣子而已。若要以此對付王氏,好像不太可能。除非……”她抿抿唇,倏然眼睛一亮,“郎主是要聲東擊西?” 她興奮地看著他。 謝十七郎反問:“聲何東擊何西?” 施瑤咬著唇道:“這個……阿瑤不知?!?/br> “罷了,你回去吧。”謝十七郎擺手道。施瑤猶豫了下,想著謝十七郎半句不提之前的事情究竟是何意,只是他不提她也不好主動提起,腹中的話醞釀了幾番,最終還是吞了下去。 她起身離開了竹園。 白豐從暗處走出,他對謝十七郎道:“此女慧也,郎主當真舍得送到閑王身邊?” 謝十七郎不語。 ☆、第5章 .26| 翌日,施瑤又被喚去侍候謝十七郎。她一進去,本來躺著的謝十七郎便睜開了眼。施瑤垂眼避開他的目光,雖然經過了一夜,但是昨天夜里的事情仍然讓她心中有幾分忐忑。 她昨天可是在謝十七郎面前出言大罵,把她所知道的罵人詞匯通通都用上了,這也就算了,她還捏了謝十七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