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娘,二爺是個長情的人,我只怕他定了心思輕易不能改。若他當真這樣一去不復(fù)返,我可怎么辦?”蘇氏嚶嚶哭著,宣慈長公主被她哭得心煩意亂,揮了揮手道:“你放心回去便是,人我一定替你找到,只是往后該如何看住他,才是你需要好好琢磨的!” 二奶奶應(yīng)了聲“是”,屋子里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不一會,蘇氏打了簾子出來,抬眼望向眾人,皆是一怔,她的淚痕未消,連眼睛都哭腫了,見了三人雖是尷尬,卻也強打了精神行了禮,這才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有一個重要人物即將返場。大家猜猜是誰…… 第83章 22丨2 五個人齊齊進了屋請了安,周姨娘領(lǐng)著丫鬟們魚貫而入,笑道:“長公主,是時候敬茶了!” 丫鬟們一字排開,手上捧著熱茶,李善周和玉珺當先跪了下去,玉珺從丫鬟的托盤上接過茶盞,高高將之舉過頭頂,身子微微向前曲著,朗聲道:“兒媳向母親敬茶,愿母親萬事順意,身體康??!” 頭頂上沒了聲響,她等了許久也不見長公主將茶盞揭過去。她高舉著茶盞,時間長了,幾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穩(wěn)住自己不讓自己晃動。好在玉珺曾經(jīng)就走過這一遭,此前又有了會被下個下馬威的準備,是以咬牙撐著,低著頭看著地面。 “你們昨夜上哪兒去了?”長公主不咸不淡的聲音越過頭頂落在她的耳畔,玉珺心道:果然,要清算了!她也不做聲,只等著李善周解釋。 “昨夜賓客走后,我們又去了西坪巷?!崩钌浦軐嵳\,半分不減,毫不遮掩地說了個大實話,“在那兒兒子又擺了個流水席,直到天亮才回來!” “荒唐!”宣慈長公主原本就一肚子火氣,此刻見了李善周不痛不癢絲毫不知錯的模樣,更是火上澆油,道:“洞房花燭夜你不帶著新娘子在新房里過,黑燈瞎火地跑去西坪巷辦什么流水席!三天三夜,好大的手筆!莫不是我替你辦的婚宴入不了你的眼,逼得你在外頭再辦酒席不成!” 她的語氣極沖,看似在說李善周,可是說話時卻是對著玉珺,玉珺手舉著茶杯早已經(jīng)酸痛不已,在心里默默地吐了句苦水,正想著若是宣慈長公主當面問她,她只賣個傻,躬身下去認錯也就罷了。反正被說上兩句,不痛也不癢,更不會掉塊rou,人生在世本就不能事事如意,但是臉皮厚一些卻能解決許多問題。 她抱定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手舉著茶杯,身子卻要往前傾,道:“母親,這事全怪我……” 她正要說,李善周卻接過話去,道:“這事其實還是怪我事先沒能和母親打個招呼?!?/br> 他抬了頭道:“母親怕也聽說過,兒子在北地時曾經(jīng)救過烏江和蘭貴妃的性命,烏江幾次三番說要感謝兒子。都被兒子拒絕了。而玉珺也曾救過蘭貴妃,烏江收了她做義女。昨夜我們大婚,烏江不僅送了賀禮,還特意在西坪河畔為我和玉珺擺下了這流水席。兒子原本不想去,只是這是烏江的一番美意,連蘭貴妃也知道此事。若是兒子不去,只怕博了他們的面子……昨夜兒子回了房才得知此事,原本想要跟母親打聲招呼再走,又想著母親累了一夜,必定已經(jīng)睡著了,等我回來再稟告母親不遲,沒想到竟有人消息這樣靈通,早早地便告訴了母親。” “烏江替你設(shè)宴?”宣慈長公主有些懷疑,李善周道:“確然是烏江替兒子和玉珺擺的,此事蘭貴妃也知曉,母親若是不信,可派人去問?!?/br> 他信誓旦旦的說著,宣慈長公主消了大半的懷疑,面色稍霽道:“我聽說北地的婚俗與大周大大不同,如今看來果然如此。既是烏江替你擺下的婚宴,我也就不追究了。一會你們還要入宮謝恩,見了蘭貴妃,也替我道聲謝便是?!?/br> “是,母親!”李善周朗聲道,宣慈長公主這才接過玉珺手上的茶,和顏悅色地敲打提點了她一番,不外乎是些恪守婦道,相夫教子的老生常談,玉珺從頭到尾都虛心的聽著,裝著謙卑的樣子受領(lǐng)了她的話,她這才放下了茶杯,給了她一對龍鳳鐲子。 這一杯茶敬地她簡直精疲力盡,李善周攙起她時,她的手都快沒知覺了,兩人退到一旁坐下,她只管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輪到李善均三人敬茶時,林南薔和左映寒齊齊遞出茶杯,宣慈長公主毫無意外地率先接過了林南薔的茶。兩杯熱茶下肚,林南薔和左映寒的大小也分了出來。 長公主道:“映寒你年紀尚小,若有什么不懂,大可問問薔兒。均哥兒有你們兩個伺候,是他的福氣,你們二人也當同心協(xié)力輔佐他才是,有什么事大可商量著?!?/br> 林南薔、左映寒二人低頭應(yīng)了聲“是”,一低頭,一個是了然于胸的神色,一個卻是忿忿不平。 昨日花轎迎門時,本就是林南薔率先一步進了門,即便是拜天地,也是林南薔搶先一步,可惜洞房花燭時,李善均到底選了如今看起來比較美貌的左映寒,林南薔棋差一招,卻在長公主這得到了補償。 玉珺不動聲色地低頭想著,到底是姜是老的辣,小的不爭氣,總有老的為他抹平秤砣。 林南薔左映寒二人接過長公主的龍鳳鐲子,應(yīng)聲退到一旁,長公主道:“你們先行回去收拾收拾,一會進宮謝恩,不許丟定國公府的臉面。善周、均哥兒先留下……” 三人道了聲是,起身告退,李善周回頭望了玉珺一眼,微微點了頭。 出了門,左映寒親親熱熱地上前問玉珺道:“大嫂,大哥當真為你在外頭擺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么?我也好想去看看,那場面得多熱鬧啊!” 玉珺含笑道:“沒什么好看的,不過就是圖個喜氣……” “是沒什么好看的!”林南薔隨口接到:“陽春白雪不愿意做,非要做什么下里巴人。鄉(xiāng)下來的就是鄉(xiāng)下來的,大咧咧地將婚宴擺在街頭,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攀了高枝兒似得!” “jiejie……”左映寒見她兩句話便撕破臉,著急要拉她走,玉珺好笑地回道:“這話說的,像是你沒攀高枝似得。哦不對,定國公府這高枝兒你不惜得攀,你想攀進宮里,只可惜……” 她故意停了話頭,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微不可聞地哼了一聲,眼里浮上鄙視,轉(zhuǎn)身就要走。林南薔氣得直跳腳,被左映寒死死抱著才沒沖上去,林南薔推開左映寒,原本怒急想要罵她,話到嘴邊心卻冷了下來,眉頭一皺,變成了和聲細語,好言相勸:“好meimei,jiejie我也給你提個醒。你別瞧著她如今得勢就去討好她,你當她是什么好貨?還未嫁入定國公府時,就一手緊緊拽著李善周,一邊百般糾纏咱們相公,得空了還不忘在外頭招蜂引蝶!” “這……這倒真是沒聽說。”左映寒憨厚的嘿嘿一笑,轉(zhuǎn)身要走。林南薔見她不信,拉著她道:“我和她的關(guān)系大約你也有聽說一二,當初她硬要回將軍府,被爹娘拒絕后,她就一直懷恨在心,在外頭百般詆毀我們的名聲……” “jiejie。”左映寒實在聽不下去,打斷她道:“當初去北地,我也有隨行。若我沒記錯,當初你與蘭貴妃在牛頭山上遇上狼群,還是大嫂與狼群周旋,才讓你們有了一線生機。蘭貴妃也說過,大嫂是你們的救命恩人……我,我先回去收拾東西了!” 林南薔沒想到這樣溫婉的人說起話來卻是毫不留情面,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了她一個嘴巴子。見左映寒不上當,反而替玉珺說好話,她氣得直跺腳。 那一廂宣慈長公主也是頗為惆悵,手抵著頭歪在一邊,太陽xue突突直跳,讓她直頭疼。屋子里雖然點著寧心香,可到底沒讓她靜下心來。 兩個兒子都眼觀鼻鼻觀心地坐著,還是李善周率先開了口,道:“母親若有什么煩心事不妨和兒子們說說,兒子們也好分擔(dān)一二。” 宣慈長公主嘆了口長氣,道:“原本你們將將成親,這些事兒我也不該同你們說。只是這事關(guān)遠哥兒,又牽著咱們定國公府的臉面……” “二哥出了什么事了?”方才來時,他們都在門外聽了一二,只是事情前因后果卻不大清楚。宣慈長公主愁著臉道:“昨夜,遠哥兒帶著那個……那個青樓名妓,私奔了!” “私……私奔?”李善周和李善均皆是大吃一驚。想起李善遠平日做事沉穩(wěn),沒想到卻為了一個青樓名妓破天荒做下這樣驚世駭俗的事情。 李善周道:“昨天的婚宴上我還見著二弟,他是何時私……何時走的?” 宣慈長公主搖搖頭,簡直一言難盡。李善遠原本一直是定國公府承襲爵位的不二人選,可是自從出了一個柳萋萋,李善遠便性情大變,那日她被太后敲打了一番后,她便叫來了李善遠嚴肅地說起了柳萋萋,讓他們從今往后斷了往來,沒想到李善遠平日看著謙厚,遇上了柳萋萋就變了一個人,知道長公主要對付柳萋萋,他忙不迭將柳萋萋藏了起來。 宣慈長公主花了好多功夫,終于在城郊的別院里找到了柳萋萋的藏身之處。原本她就想趁著昨日婚宴李善遠不會關(guān)注柳萋萋,趁機將柳萋萋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掉,誰知道消息走漏,李善遠竟是知道了這件事,宣慈長公主沒將禍害處理掉,反倒賠了一個最有前程的兒子進去! “眼下他們也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宣慈長公主簡直糟心透了,“這樣的事情咱們總不好擺在名面上去說,只能私下里派人去找。眼下能派出去的人已經(jīng)都派出去了,你們兩人在外頭若是有什么門路,也幫著去找找。只一點,不許大張旗鼓,不許走漏風(fēng)聲。若是找到那兩個孽障,速速綁了回來見我!” 李善周李善均二人趕忙應(yīng)了聲是。李善周又道:“母親,不知可有那位柳姑娘的畫像……兒子不曾見過那位姑娘,只怕尋人時無從下手?!?/br> “畫像給你們準備好了?!毙乳L公主半支起身子,招手讓周姨娘送來了兩卷畫像交到李善周和李善均的手上,揮了揮手讓二人退下了。 李善周出了門打開卷軸一看,整個人怔在原地,連平日與他不大對付的李善均也是一愣,湊過腦袋來,道:“大哥,你看這個柳萋萋,像誰?” 作者有話要說:像誰呢?猜! 第84章 22.22 “林……二弟妹家的表妹?”李善周不確定地問了一句,李善均點頭道:“你也瞧著像秦艽,對不對!” 二人并作一塊,再看畫上的人,簡直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李善均道:“秦艽是去年的時候犯刑,按理這會應(yīng)該還在苦寒之地受苦受難呢!這人不大可能是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