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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林青淺瞬間拒絕,“我為了現(xiàn)在的局面,已經(jīng)割讓出去很多利好了。” 要將這些人治罪,意味著一切都要推倒重來。 宋清越出離的憤怒了,聲音尖利,“林青淺,你沒有資格代替法律審判他們。” 她還留存著一些理智,沒有把更傷人的話說出來。 林青淺,你沒有權力超脫法律,游走在黑白邊緣善惡邊界,只不過仗著你身后有林氏而已。 她宋清越最厭惡的,就是憑借自己特權為所欲為的人。 穆華成是,程元慶是,周營也是。斯蒂文也勉強算得上。 她不想林青淺也是。 林青淺重重吐出一口氣,緩慢而堅定地搖搖頭,“不可以。” 她帶著一些懇求的語氣說:“清越,不要干涉我管理林氏?!?/br> “不不不,我不干涉,”宋清越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但這次,你過界了林青淺?!?/br> 法律,容不得任何人玩弄。 林青淺伸手,捂住了臉,也遮掩住了那一絲悔恨的嘆息。 自然不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悔恨,而是在后悔,不應該向宋清越和盤托出。 現(xiàn)在,她就很難收場了。 窗外的風突然大了,吹得樹枝搖曳,有一朵烏云飄來,遮住了光。 天色忽然就暗了下來。 “如果我不呢?”林青淺慢慢從嘴里吐出這幾個字。 宋清越伸手,握住了她捂住臉的手腕,輕聲說,“我會……不理你了?!?/br> 林青淺猛地抬頭,眼睛瞬間染上了通紅的血絲,“清越,不要拿這種東西開玩笑?!?/br> “我沒有開玩笑,”宋清越看著林青淺臉上突然出現(xiàn)的猙獰神色,手指慢慢撫平了她緊皺的眉,“你知道的,我忍不了?!?/br> 她看著林青淺又將自己的臉埋進掌心,整個人向后倒去,躺在床上,胸膛沒有絲毫起伏,看起來,死寂而冷漠。 宋清越不安地去勾她的手指,扯了扯,“林青淺?” 林青淺的手指微微顫動,慢慢握住她的,然后握緊。 “你沒有開玩笑?!闭菩南聜鱽砹艘宦暵牪怀銮榫w的喟嘆。 “沒有?!?/br> 林青淺放下手,面上是沒有一絲破綻的完美微笑,“好。” 宋清越看著林青淺的模樣,一絲寒意慢慢爬上心頭。 林青淺,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喂,是我?!绷智鄿\是雷厲風行的作風,此時直接起身撥打了秘書的電話,“安排一下……” 宋清越坐在床上,靜靜聽著。 有一些專業(yè)術語——或者是業(yè)內(nèi)黑話她沒怎么聽懂,只知道,林青淺為了這些,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我沒開玩笑,按我說的辦吧?!绷智鄿\掛掉電話,轉(zhuǎn)頭對小孩笑了笑,“我去書房一趟,別進來?!?/br> 宋清越抿抿唇,起身,抱住她,輕聲說:“抱歉,但是……” “沒什么要抱歉的,”林青淺笑著推開,摸了摸她的腦袋,“是我的錯。” 宋清越看著林青淺扭頭走向書房,手指無措地握緊。 她明白,應當有更好的方式。但當年穆華成濫用權力肆意妄為導致的悲劇結(jié)局的記憶翻涌上來:母親墓碑上滄??瞻椎难劬锊刂膫矗涞挠甑蔚卧谀樕?,落在握住長柄傘的手臂上,很涼很涼。 林青淺,就應該是全身在發(fā)光的,怎么能變成和穆華成一樣呢? 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林青淺走到書房,反鎖房門,站在書桌前,將手機放在桌上,手指敲著桌子,閉上眼睛靜靜等待著。 十分鐘后,手機鈴聲準時響起來了,她看也沒看,直接接起來。 “媽,您放心,我仔細考慮過了?!?/br> 她依然閉著眼睛,仿佛是在遮掩什么。 林之音沒有責怪她,而是輕聲問:“清越讓你做的?” 林青淺否認:“不是?!?/br> 林之音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那張泛黃的合照,過了許久,才輕聲說:“程家那邊割讓的利益,三倍恐怕不夠,得再加,斯蒂文公司那邊一樣;周營還好辦,但你得承受他反咬一口的可能,也要接受他留下勢力的反撲,而且李冰和江生恐怕也不會再信任你了,畢竟這算是后背捅刀子?!?/br> “我知道?!绷智鄿\吐出三個硬邦邦的字。 “即使前面的努力幾乎全部白費?” “……嗯。” 林之音那邊,自然是她派給林青淺的秘書打過來的電話。 只是很快,秘書又接到了一個電話。 “宋董。” 那邊傳來的是有些惱火的聲音,“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還是有基本的默契存在的?!?/br> 秘書皺著眉,“我沒有告訴林總文件的事?!?/br> “那她怎么會反應過來了?即使把所有好處全部割讓出去也要把自己摘出來!” “我不知道,”秘書有些茫然地搖頭,“可能,是運氣好吧。” “放屁!”電話被掛掉了。 宋朝度氣得將手機扔了出去,從抽屜里拿出一份封面上寫著“林青淺”的文件,其中文件為數(shù)不多,他將一份寫著《森林娛樂員工檔案:程元慶》抽了出來,丟進了垃圾桶。 現(xiàn)在這玩意,已經(jīng)徹底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