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也是,她那會兒也不曾遮掩,還希望穆戎為此不喜歡她呢。 結果,他可能還覺得臭味相投。 姜蕙伸手撫一撫額頭:“我是想桂枝可能是遭人威迫,如今卻是解不開那個謎團了?!?/br> “背主的東西,便是被人要挾,那也不該活著?!蹦氯挚粗?,目光凝定了似的,忽地手指敲了敲桌面,緩緩道,“你做的夢,除了這些,便無旁的了?” 她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暗道,難道他還想知道將來皇帝是誰? 她搖搖頭:“是,暫時無旁的?!?/br> “暫時?”他挑起眉,笑了笑,黑眸好似一汪深潭,透出幾分陰冷,“若有旁的,記得告訴本王。” 聲音特別輕,又特別清楚。 姜蕙突覺身上一寒,暗道這人幸好不是自己仇敵,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弄死他呢。她答應一聲,微微笑道:“不管如何,殿下替我解決了煩心事,仍是要謝謝殿下。” “可不能光靠說?!蹦氯肿哌^來,手輕撫在她唇上:“本王算了算,前日,昨日,已經兩日了。” 前一刻還陰森森的,這刻又來索愛。 姜蕙還未答應,已經被他打橫抱著放在書案上了。 “在這兒?”她臉發(fā)紅,“這兒什么都沒有?!?/br> “有桌子,有本王就行了?!鄙匣嘏c她寫字時,他就想了,現在正好過個癮。 他壓下來,扯了她的衣服。 外面的人聽見案角與地面摩擦的聲音,一個個忙走遠了些。 到得四月三日,皇太后生辰,二人一大早就起來,姜蕙穿戴整齊后,與穆戎道:“與咱們成親隔得近,聽說好些親戚都還沒走呢?那定是熱鬧的很了?!?/br> 穆戎立在她身后,瞧著她鏡中妍麗的臉,笑了笑道:“是,今年比往年都熱鬧,還請了城中的戲班來演雜劇。” “雜???”姜蕙很有興趣,“據說有人會幻術,倒不知是真是假,外頭穿得玄乎其玄的?!?/br> “自然是假的。”穆戎好笑,“憑空變出東西,是真的話,那豈不是要被人拜作神佛?只是些迷惑人的手段,你瞧著。”他伸手忽地拍向她右肩,姜蕙與兩個丫環(huán)忙朝他看去,他左手卻憑空多出來一支金鳳銜珠簪子。 姜蕙忙用手一摸發(fā)髻,驚訝道:“殿下拿了我簪子?” 可她一點沒察覺。 穆戎道:“你光顧著我拍你了,其實這也叫聲東擊西,不過我這不夠好,只其中道理是一樣的?!?/br> 他竟為個幻術解釋的很認真。 姜蕙詫異。 二人從屋里出來,用早膳時,穆戎道:“你沒使人去喚寶兒?!?/br> “今兒人多,還是不帶她去了。”姜蕙最怕丟失寶兒,還是留她在家中。 穆戎便沒管。 到得宮內,他們首先去慈心宮拜見皇太后,除了送些貴重的禮物外,還有一副百壽圖,穆戎笑道:“是孫兒與阿蕙一起寫的,恭?;首婺复髩?,福如東海,春秋不老?!?/br> 皇太后拿來百壽圖看了看,笑瞇瞇道:“定是阿蕙的主意,是不是?” 穆戎頷首:“皇祖母真是明察秋毫。” 皇太后招手叫姜蕙上來,笑容慈祥:“已經有好些年沒人給我寫百壽圖了,他們小時候倒是會,后來大了,不肯費這個心?!彼钢干项^的字,“寫的真好呢?!?/br> “皇祖母可看得出哪些是殿下寫的?”姜蕙笑著問,“殿下自詡寫得字好,說妾身不如他?!?/br> 皇太后哈哈笑了:“都好,都好,你的不差,我可看不出來?!?/br> 姜蕙朝穆戎一眨眼,眸中像是有星光閃耀,說不出的可愛。 他恨不得立時把她拉過來。 眾人也紛紛獻上禮物。 今日衛(wèi)鈴蘭也來了,送得是一幅繡屏,那華景繁復,有山有水,繡一幅是要花很大功夫的,不止如此,她女工也好,栩栩如生,乍一看,倒像是畫上去的一般,滿是靈氣。 好些人都稱贊起來。 衛(wèi)鈴蘭微微得意,朝穆戎看去,卻見他正低聲與姜蕙說話,嘴角揚著,含著淡淡的笑意,說不出的迷人。 她由不得咬住了嘴唇。 倒是姜蕙抬起頭,朝她送過去一瞥。 衛(wèi)鈴蘭對上她的目光,轉過了頭,好似怕了她似的。 姜蕙眉頭皺了起來,這不像衛(wèi)鈴蘭的一貫作風啊,她不是輕易投降的人,莫非是想麻痹自己? 這不怪姜蕙,她太知道衛(wèi)鈴蘭的本性了,故而遇到她,總是要多想,尤其現在做了王妃,知道衛(wèi)鈴蘭有多恨,試問她是衛(wèi)鈴蘭,恐怕也不會放棄對付她的。 因衛(wèi)鈴蘭也不是獨個兒一個人,她還有衛(wèi)家呢。 她做了皇后之后,會輕易放過衛(wèi)家嗎?除非衛(wèi)家與衛(wèi)鈴蘭脫了關系。 姜蕙揚了揚眉。 這時何遠突然走了來,在穆戎耳邊說了幾句。 穆戎面色一變,立時與何遠走到僻靜處:“可抓到人?” “抓到了,只又服毒死了,這藥竟是此前就服下的,這些魏國余孽當真是不擇手段!幸好從他身上搜到一封信,信中提到,已有人混入宮中,預備刺殺,可惜沒有落款,也不知是送與誰的?!?/br> ☆、第67章 魏國被滅國后,作為皇室,沒有誰心甘情愿臣服,當初越國大軍屠刀下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只是,有少數皇室在掩護下還是逃走了,比如魏國六皇子,八皇子。 一直到好多年后,都不曾找到尸首。 然而,對于百姓來說,哪個做皇帝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們有飯吃。 是以越國派了官員前往振興魏國,很快就把魏國納入越國的版圖。 只是,魏國皇室仍時不時得有些動作,這引起了官員們的注意,也曾數次上奏疏提醒皇上,要求殲滅那些人,只他們神龍見首不見尾,要抓卻不容易。 今次的消息乃是五城兵馬司指揮使盧南星傳于他的。 盧南星在他幼時乃禁軍侍衛(wèi),后來調任至兵馬司,一路青云直上,沒幾年就坐到了指揮使的位置,兩人甚有私交。 “此事須得稟告父皇,你叫他立即入宮!”穆戎下令。 何遠忙去了。 穆戎回來,姜蕙剛才是見到他神情的,忙問出了何事。 因他很少變臉色,想必是件大事。 穆戎輕聲道:“可能混了刺客進來,你一會兒莫四處走動?!?/br> 她眼眸睜大了:“刺客?要殺誰?” 她雖然托了重生的福,可好些事并不知,尤其是這兩年穆戎身邊的事,因上輩子的這時候,她若沒有記錯的話,剛剛落入曹大姑之手,整日被關著,又哪里知曉外頭發(fā)生了什么。 原來這一年這一日,竟有刺客躲藏在宮里。 “殿下,你也莫要走遠。”眼見穆戎像是要離開,她一把抓住穆戎的手。 看她關心自己,穆戎目光柔和了一些:“無妨,只是出了這事,本王須得與父皇,大哥,二哥商量一下?!彼谒?,“你與大嫂待在一處,小心些?!?/br> 姜蕙點點頭。 穆戎吩咐護衛(wèi)幾句,叫他們保護姜蕙,這就轉身走了。 正殿里。 皇上聽說有人要行刺,立時就想到在揚州的事情,臉色都有些白,忙道:“那今日壽宴不能擺了,快些叫你們皇祖母避一避?!?/br> 太子也在場:“已去說了?!?/br> 誰料話音剛落,皇太后疾步走進來,怒目圓瞪道:“豈有此理,這等日子,竟被魏國余孽混入,不知那些護衛(wèi)如何做事的!哀家不躲,宮中那么多人,為幾個余孽嚇成這樣,成何體統(tǒng)?” 皇上變臉:“母后,這可不是兒戲啊?!?/br> “要躲皇上去躲,多半是沖著皇上你來的,稍后便說身體不適,但哀家得看完整場戲?!被侍蠛軔阑?,“魏地有如今的繁榮,少不了咱們的功勞,魏地子民安居樂業(yè),也是咱們的貢獻。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那回當真該趕盡殺絕的,如今還跟跳梁小丑般現眼!皇上,你吩咐下去,防備歸防備,不能驚動到客人?!?/br> 便是富安王都皺起了眉:“皇祖母,可萬一……” “沒什么萬一的,等發(fā)現他們,必得一擊即中,到時候把那些人的人頭掛在城墻上,以儆效尤?!被侍笮囊庖褯Q。 比起兒子的軟弱,皇太后是真正的強者。 皇上嘆息一聲:“母后執(zhí)意如此,朕也只能聽從了,還請母后小心些。” 他吩咐宮內所有的侍衛(wèi),錦衣衛(wèi)都進入警戒狀態(tài),一等賀壽結束,一個個盤查。 皇太后又扶著宮人的手出去,臨到門口忽地問穆戎:“聽說王府昨兒入了賊?” “是,孫兒還未來得及提,有個叫桂枝的宮人失蹤了,不知是被人擄走,還是私自逃走,孫兒還在查?!蹦氯植⒉惑@訝,表現的很鎮(zhèn)定,好似真有這么一樁事。 皇太后皺起眉頭:“是得好好查,竟敢闖入王府行兇?!?/br> 她走了出去。 衛(wèi)鈴蘭等在門口,忙上去扶皇太后,關切道:“祖母走那么快,可叫我擔心了,是出什么事了嗎?” “無事,你莫管,一會兒好好看戲。”皇太后本想與她說桂枝的事情,想想又算了。 小姑娘知道了興許難受。 畢竟桂枝是她親手救的一條命,如今人不見了,總不是好事。 二人又到園中。 今日皇太后生辰,眾人都在園中聚著,姜蕙立在太子妃旁邊,太子妃心思玲瓏,輕聲詢問:“好似你有心思?可是三弟告訴你了?你莫怕,宮里這么多護衛(wèi)呢,你就與我一起。” 原來太子妃也知道,看來定是太子說的。 姜蕙點點頭:“我不怕,倒是大嫂你有喜呢,不能受到一點驚嚇的,要不還是回殿內罷?” 大肚子沒必要冒這個險。 太子妃見她眼睛里真有關心,笑一笑道:“好,我一會兒就走,那你呢?” “我還是留下來,皇祖母也在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