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因穆炎去世,皇上悲痛,緩不過來,加上他生性原本就懶惰,看穆戎做得好,叫下面一幫大臣都無挑剔的地方,越發(fā)的偷懶,最近連書房都沒有去,這日穆戎又在看奏疏,何遠進來道:“殿下,找到楊毅了,只他已服毒自盡。” 魏國人性子確實剛烈。 穆戎點點頭。 等到皇上來,他把這好消息告訴他。 皇上痛快道:“總算替炎兒報了仇,只可惜魏國余孽四處躲藏,也不知那魏國皇帝在何處?!?/br> 其實楊毅一死,魏國余孽便不足以忌憚了。 但穆戎沒提楊毅的身份。 一旦說了這個,只怕他這父親等過了傷心期,又要出游。 可他這么大的年紀了,還如此貪玩,對身體不好。 他打算瞞著這個消息。 這樣,父皇便不敢遠離京都。 果然,皇上很是遺憾,與穆戎道:“還是要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br> 穆戎道:“自然?!?/br> 他手里尚且拿著筆。 皇上看一眼桌上的奏疏,只見已經(jīng)批了一半了,暗道他這兒子真能干,要是他,只怕這會兒才批了幾十卷而已。 可出得門,他又心疼兒子,與張壽道:“不知道賞他什么呢?!?/br> 張壽笑道:“殿下金銀珠寶定是不缺。” 不說現(xiàn)在是太子,原先是衡陽王的時候,皇上都不知道賞了多少。 皇上嘆口氣:“是啊,他什么都不缺?!?/br> 他心里過意不去,叫兒子這么辛勞。 張壽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要不皇上賞兩個美人去,殿下身邊如今只有一個太子妃,尚且還懷著身孕?!?/br> 皇上一想,對啊! 一個男人,怎么只能有一個女人呢? 他后宮里,那是美人無數(shù)。 可穆戎,就一個。 見他贊同的樣子,張壽暗地里笑了笑。 不出意外,穆戎就是將來的皇帝,且看皇上如今這作為,只怕穆戎很快便會掌權(quán),這皇上早晚不過是個傀儡罷了,而他作為執(zhí)筆太監(jiān),再宮中常行走,識得的女子可多了。 皇上雖有寵信的妃子,可每年選進來,不曾得封的女子更是無數(shù)。 從中挑選,不是難事。 皇上問張壽:“你瞧著有合適的,送兩個去,也不用封號,他要不滿意,再換兩個。” 女人如衣服,像他們這樣的人,不過是當成玩意兒罷了。 張壽領(lǐng)命。 他很快就找了兩個正當妙齡的姑娘,一人指派一個嬤嬤服侍,且領(lǐng)去了東宮。 姜蕙今兒正當睡了個午覺起來,就聽到這消息。 金桂道:“金嬤嬤安置在側(cè)殿了?!?/br> 她們幾個奴婢,見有美人兒來分穆戎的寵,一個個都很憤恨,唯獨金嬤嬤波瀾不驚,好似是很平常的事情,吩咐她們先去側(cè)殿等,姜蕙醒了再來請安。 可她們卻做不到。 現(xiàn)在金桂臉色都不太好,暗道皇上賞什么不好,竟然賞美人。 哪里有這樣的父親呢。 金嬤嬤上來行禮:“娘娘要是想見就見,不想見,便叫她們等幾日也可?!?/br> 不管一個人再得寵,這太子,那是儲君,便是現(xiàn)在只一個正妻,將來又攔得??? 金嬤嬤自然是司空見慣。 也告訴姜蕙,她是正主兒,那兩個人算不得什么,只是來服侍人的。 姜蕙心里復雜,雖然一早料到有這一日,可真的到來的時候,她不是個滋味。 “先不見?!彼?。 下午,她沒再做針線活。 等到穆戎回來,她沒叫人擺飯,而是與他說這個:“今兒父皇送了兩個美人來犒勞你,殿下要不要瞧一瞧?我這也還沒有看呢,現(xiàn)在安置在側(cè)殿里。” 這消息對穆戎來說,自然也新鮮。 父皇前腳才來看他,后腳就送了兩個美人。 是看他辛苦了? 他哭笑不得。 姜蕙低頭攏袖子。 眼簾垂下來,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 這么久的夫妻,還能看不出她高興不高興? 穆戎嘴角挑了挑:“那就看罷。” 金嬤嬤便讓那二人上來。 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一個生得高挑,臉若桃花,一個嬌小玲瓏,五官清秀,頗有江南女子的風韻,一看就是細心挑選的,兩個人渾然不同,各有各的美。 要是往常,這兩人容貌,姜蕙還不看在眼里,可現(xiàn)在…… 她瞧瞧自己的手,這手腕都沒有以前纖細,圓圓的好似胖藕,哪里還談什么漂亮。 且她也有十九歲了,不曾有她們年輕。 往前她總想著,穆戎絕不會只有她一人,他定然會納側(cè)室,好似做了好多的心理準備,可現(xiàn)在對比一下,才發(fā)現(xiàn),一個女人,當看到比自己更年輕的姑娘時,那心里的酸苦。 恨不得自己能回到十五歲。 什么大度,什么心胸寬廣,都是騙人的。 她才做不到。 可做不到又如何? 且看皇后,出自名門,還不得忍著那貪色的皇上嗎? 只怪自己最后仍得嫁給他,若嫁個普通的男人,像父親那樣,可不是好? 轉(zhuǎn)眼功夫,好些的想法蜂擁而來。 耳邊只聽穆戎道:“都下去罷?!?/br> 她恢復了神色,叫人擺飯。 可到得晚上,突然覺得渾身難受,恨不得要爬起來哭,她如今還懷著孩子呢,為何要這么對她,叫她不高興?她正埋怨公公,卻聽穆戎輕聲一笑道:“我就知道你醋勁發(fā)了,睡不著了罷?” 姜蕙嚇一跳,她匍匐了會兒,只當他已經(jīng)睡了。 她咬一咬嘴唇道:“什么醋勁,父皇賞你的,我有何可說?反正早晚你都得納妾,什么太子婕妤,太子良娣,一個個都得來,我攔得住嗎?我要不讓,你能聽?”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里已有些水意。 原來真正的吃味是這樣的。 她絕不想別的女人來分他的寵愛。 所以他當真去碰她們,也別指望她對他好了。 一絲一毫真心都不會再有。 她仰躺著,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下了什么決定,他一只手撐起下頜看著他,雖說那兩個美人兒年輕,可他嘗過她的滋味,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再說,她如今懷著孩子,那么辛苦,他豈會真在這時候碰別的女人。 只怕她得氣死。 可惜她不相信自己,看這醋意都要潑上天了,說得什么話? 他還沒碰呢,婕妤良娣都說出來了。 可不知為何,他又很高興,她吃味便是在乎他。 總比大大方方推著自己去碰她們好,這只會讓他覺得惡心。 他道:“明兒我把她們還給父皇。” 姜蕙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你說真的?” “你高興嗎?”他問。 笑容從她臉上綻放開來,不用一句回答。 他俯下身親了親她的嘴唇,小聲罵道:“醋壇子,萬一以后我真有別的女人,你該如何?!?/br> 姜蕙摟住他脖子:“你那么聰明,你自己猜?!?/br> 她眸中有狡黠之色。 可那深處,卻好像藏著冰雪。 穆戎心中一凜。 她這樣狠心的人,什么做不出來? 可嘆自己偏喜歡上她。 他伸手脫開她衣裳,把臉埋在她胸口喃喃道:“既然不準我去,只得辛苦你了?!?/br> 月光下,她身體依然潔白如玉。 只挺著個大肚子,煞費苦力,兩個人磨磨蹭蹭的,弄了一個多時辰,穆戎第二日早上沒起得來,皇上去御書房一看,大中午的,他居然還沒在,暗道這兩個美人果真送得合適。 兒子這么辛苦,是該要好好放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