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木車可以放不少石塊，漢子們卻不覺得累，比起石礦場累死人的活，這個要輕松多了，所以才都搶著干。

    回到家里已經(jīng)是半下午了，楊瓊客氣地給了銀錢，漢子們一個個都推著木車回去，管事知道來回大概要用多少時間，漢子們不敢耽擱。跑路？那更不敢，除非家里沒人，否則官家會抓家里的人。

    也有不懷好意的漢子幫著往下卸石料的時候，吹噓石礦場的工錢多么多么高，想著村里的人羨慕，也許會去做工?？纱謇锏臐h子哪會動心，因為幫楊瓊干活就有不少銀錢，還輕松著哩。

    “楊子。”終于看到楊瓊閑下來了，季小蓮趕忙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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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柳兒跟著湊過來，嘰嘰喳喳地說著，“楊子，小蓮哥兒干活可賣力了，捏窩窩頭又快又好。”

    “柳兒。”季小蓮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是楊瓊主動叫來的，是自己主動來的，聽說幫忙做飯的哥兒們還能領(lǐng)工錢，不過他自己倒是不奢求，中午管了一頓飯就很不錯了。窩窩頭里面摻了白面，豬rou燉菜，香的很。

    把季小蓮拉到一旁，楊瓊壓低了聲音，“小蓮哥兒，等會兒你跟青石去山腳下舀兩碗白米，你自己裝好?；丶以倌贸鰜?，季嬸子要是問，你就說這是我偷偷給你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這樣一來，石金花恐怕只會沾沾自喜，而季小蓮也能把白米一點一點弄回家里，石金花心情好了，他興許能少受點打罵。

    小哥兒們已經(jīng)蒸好窩窩頭，豬rou也燉上了，大鐵鍋里咕咚咕咚冒著熱氣，夾雜著rou香，飄出老遠(yuǎn)。

    “快要看不清了，大家收工?！表n青石領(lǐng)著季小蓮進山，楊瓊和李小菊一起，出去跟干活的漢子們說了一聲。

    跟昨天晚上一樣，楊瓊站在門口發(fā)工錢，漢子們一手端著豬rou燉菜，一手端著窩窩頭。熱氣騰騰的窩窩頭加了白面，捏起來很軟和，比純粹的糙米粉做的好吃多了，咬起來都不費力氣。

    領(lǐng)了工錢，漢子們滿面紅光，原先對于楊瓊一家人的同情徹底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崇拜，楊瓊身體不好，韓青石腦子不靈光，可家里頭養(yǎng)了一頭狼，還養(yǎng)著不少兔子，進山一趟更是直接發(fā)財了，不但有銀錢蓋房，還出手大方。

    也有腦子靈活的漢子捉摸著，楊瓊這花銷挺大，手頭哪來的那么多銀錢?！霸蹅?nèi)ユ?zhèn)上賣羊，要是賣到屠宰場，那才幾個銀錢？來客酒樓就不一樣了，聽說東家在州府縣城都有酒樓，生意做得很大，咱們能搭上線，多虧了韓家哥兒幾句話……”說到這里，漢子們也都明白了，楊瓊這是有后臺的。

    小哥兒們最后，領(lǐng)了工錢，端著豬rou和窩窩頭，笑著跟楊瓊告別。

    韓青石沒多一會兒也回來了，季小蓮捂著布兜，里面是舀的白米。楊瓊照常給他工錢，還有豬rou燉菜和窩窩頭，叮囑道，“可別說漏了嘴，季嬸子是什么人你也知道，得理不饒人的?！?/br>
    季小蓮趕忙點頭，“我知道了。”

    阿拉斯加叼著木籠子跟在韓青石身后，中午倒是回來一趟，李小菊給準(zhǔn)備了飯菜，可沒見到楊瓊，阿拉斯加食之無味，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就跑了。這會兒見到楊瓊，狗頭一個勁地蹭楊瓊的大腿，喉嚨里嗷嗚嗷嗚地叫。

    【大主人你們中午沒回來，朕還以為要被拋棄了?！?/br>
    “晌午去買石料了?！睏瞽偯奉^，“來吃飯，大鍋菜，格外香?！?/br>
    鍋里還剩下不少豬rou燉菜，窩窩頭也有不少，小哥兒們都把菜板菜刀什么的給洗刷干凈放起來了。楊瓊直接拿碗舀菜吃就行，“加加去看看屋子里，咱們家有沒有進去人?！?/br>
    阿拉斯加嗷嗚一聲，叼著木籠子跑到門口，拿腦袋頂開門，進去嗅了一圈，再叼著瓦罐竄出來?！倦薜牡乇P沒有陌生氣味。】

    這邊楊柳兒回到家里，直接拿了一個干凈的碗，撥出三分之一豬rou和菜，正好有三個窩窩頭，楊柳兒自己拿了一個，就著李春花熬的糙米粥，坐下就吃。

    白天，楊打鐵到底是去了楊瓊家，可沒見到人，一問才知道，楊瓊出去買石料去了，他又站了一會兒便走了。

    “要是白天在那里幫工，看在那病秧子的面子上，你也不用干活，到下午不照樣領(lǐng)一份工錢?！崩畲夯闷鹨粋€窩窩頭，狠狠地咬了一口，低頭吸溜糙米粥，發(fā)出大聲的禿嚕聲。

    “我明天再去?！睏畲蜩F到底是心動了，聽村里的漢子說了，有不少沒被楊瓊通知，自己去的，也被留下了。

    一個壯年漢子有的是力氣，關(guān)鍵是還管飯，這樣家里能省一點糧食，還能領(lǐng)工錢，這消息逐漸傳開，明天恐怕會有不少漢子要去楊瓊家碰碰運氣。

    很快吃完一個窩窩頭，李春花哼了聲，道：“我聽說哥兒去幫忙也有工錢的，你的呢？拿出來?！?/br>
    今天李春花回娘家，本來想見見楊大郎，問問石礦場的活怎么樣，結(jié)果娘家人說進石礦場做工，平時不允許跟家人見面，要做滿一年的工才能離開。李春花當(dāng)即就想撒潑，可石礦場是官家掌握的，她只得咽下這口氣，把帶去的一小塊豬rou又拿回來了。

    “我的工錢沒領(lǐng)，存在楊子那里的?！睏盍鴥何亲?，咕嚕咕嚕喝完糙米粥，捂著貼身布兜站起身。這是楊瓊教的，如果娘想要工錢，他就這么說，只是沒想到娘真的要了。

    吳小月也是個哥兒，他自己賺的銀錢就全都自己收著，爹爹和娘都不要，說給吳小月自己攢嫁妝。

    第二天一大早，楊柳兒直接起床，捂著貼身布兜出門。早飯估計又沒有他的份，與其到飯桌上喝一碗清水，還不如去楊瓊家里，說不定還能吃到一小塊油餅。

    結(jié)果有人比楊柳兒去的更早，楊瓊家里正在做早飯呢，季小蓮就來了，坐在石板上低著頭，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昨天晚上季小蓮回家，原本是歡天喜地的，結(jié)果前前后后看了看，家里頭哪有人。季元秋的書和干凈的布衣都不見了，季小蓮?fù)蝗幌肫饋?，這幾天季元秋一直想去鎮(zhèn)上租房住，好安心念書。

    石金花和季大山恐怕一起去鎮(zhèn)上幫季元秋安頓了，比起季小蓮這個遲早都要嫁出去的哥兒，季元秋這個兒子可是相當(dāng)重要，正好這幾天田地里沒有活，石金花和季大山一商量，便拿了家里所有的銀錢送季元秋去鎮(zhèn)上。

    季小蓮把白米放好，窩窩頭和豬rou燉菜都自己吃了，邊吃邊掉眼淚，天還沒亮就到了楊瓊家，坐在院子里掉眼淚。怎么說也才十幾歲的年紀(jì)，從小到大都沒離開過家，現(xiàn)在卻是一家人都走了，就留下他一個，大晚上住在空蕩蕩的房子里，怎么會不害怕。

    “小蓮哥兒?！睏盍鴥鹤哌^去握著季小蓮的手小聲安慰，“別想太多，季嬸子過幾天就回來了?！?/br>
    “恩……可是家里的糙米、雞蛋都被拿走了……”季小蓮哽咽道，“我想來幫工，家里沒有吃的了?！?/br>
    鎮(zhèn)上的吃食一向比較貴，石金花心疼銀錢，自然是能帶的都帶走了，借的牛車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哪亍?/br>
    “哎，”楊瓊也很無奈，只得點頭同意，“小蓮哥兒就留下來幫忙吧，不過我這里不缺哥兒了，再來我可就不要了。”

    “我會拼命干活的?！奔拘∩徏t著眼睛，感激地說。

    早晨不管飯，不過季小蓮和楊柳兒還是跟著楊瓊吃了一頓飯。豬rou餡的餡餅，白面和糙米粉摻著，豬油炸熟，就著糙米粥。

    有外人在，阿拉斯加深沉地坐在屋子里等著韓青石送飯，叼著特別制作的沒加鹽的餡餅，憂郁而又深沉地啃一口，喝一口糙米粥，再啃一口……

    知道今天還要出去放兔子，阿拉斯加沒有在院子里狂奔，所以并沒有累成死狗，不過飯量見長，比平時多吃了兩個餡餅。

    楊柳兒和季小蓮也跟著吃餡餅，喝糙米粥，吃完了幫忙收拾桌子。李小菊從家里跑來，剛巧小哥兒們也都來了。這些小哥兒們都知道，楊瓊這里不需要更多的哥兒了，一個個都很珍惜，早晨來得比漢子們都早。

    很快，漢子們陸陸續(xù)續(xù)都來了，楊瓊坐在石板上，跟李小菊有一句每一句的拉家常?！皸钭樱蛱鞐畲蜩F來過一趟，我跟他說你出去買石料去了，他待了一會兒就走了?！崩钚【胀蝗幌肫疬@茬，趕忙說。

    “他？不會是也想來做工？我跟楊家已經(jīng)斷親了，要不是看楊柳兒可憐，我也不會幫他。至于李春花和楊打鐵，要真是有臉來，我就讓他們沒臉走?！睏瞽偫湫Γ膊恢朗遣皇菓言械脑?，脾氣總是捉摸不定。

    有幾個漢子前兩天沒有來，早晨來問楊瓊，想做工。楊瓊統(tǒng)統(tǒng)拒絕了，那些個漢子賊眉鼠眼不說，家里的婆娘是村子里有名的碎嘴，編排人比誰都厲害，要真是收下了，蓋房子順不順利可就不好說了。

    剛打發(fā)走幾個漢子，楊打鐵就邁著沉悶的步子來了，徑直從籬笆門進來，站在楊瓊前面，“我來幫忙?！?/br>
    “你走吧，我受不起。”楊瓊冷下臉，沒想到還真來了，“我這里只要年輕的漢子?！?/br>
    “我是你爹！”楊打鐵有點難受，一直悶在心里的話終于吼了出來，眼前這個哥兒是他養(yǎng)大的。

    “不是已經(jīng)斷親了嗎？”楊瓊站起來，“要不要去找里正問問？我楊瓊的銀錢只給胸懷坦蕩的人賺，你不符合要求。”

    韓青石聽漢子們說楊打鐵來了，趕忙放下手頭的活跑回家里，擋在楊瓊前面，沉聲道：“早在你們一家讓我干所有的苦活累活卻不給我吃泡飯起，情分就斷了?！?/br>
    可不是，楊打鐵和李春花后來還整出那么些幺蛾子事，從沒把楊瓊當(dāng)做楊家人，現(xiàn)在倒巴巴地跑來了，真是笑話。院子里的小哥兒們都偷笑，都覺得楊打鐵臉皮真是夠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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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韓青石一直領(lǐng)著漢子們干活，他力氣大，不怎么說話，漢子們都以為他還跟以前一樣，只知道埋頭出苦力，其實腦子還是傻的。這會兒猛不丁說出這么句話來，院子里的漢子和小哥兒們都有些驚。

    大家都知道韓青石從小到大就是個腦子不靈光的，自從娶了夫郎，倒是對自家夫郎一心一意，聽話的很，卻從來不知道韓青石哪天也能像正常人那樣，開口說話的。不過見識過楊瓊面不改色地拿出那么多銀錢，還要蓋那么多房子，倒是覺得韓青石腦子好使了，這也沒什么。

    “你……”楊打鐵更是驚駭，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韓青石了，剛跟楊瓊成親的時候，這傻子每天就只知道照顧夫郎，下地干活，給多少吃食都不會嫌棄，先拿回家給楊瓊吃，然后自己再吃剩下的。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以后不要來我家了?！表n青石語速很慢，一字一字慢慢地說出來，倒是能讓人聽得更清楚。

    踉蹌著后退幾步，面對韓青石人高馬大全身高漲的氣勢，楊打鐵含在嘴里的話怎么也說不出來了。先前仗著韓青石腦子不靈光，楊瓊病弱，他還能以著親人的身份來問問，現(xiàn)在韓青石腦子好使了，再不走，恐怕村里人會說閑話了。

    “讓楊柳兒在這里幫忙就已經(jīng)看在兄弟手足的面子了，要是已經(jīng)斷親的爹再來打秋風(fēng)，我們可看不過去。”吳小月性子直，有什么說什么，再加上自家哥哥就在外面幫著干活，他什么都不怕。

    “恩，再鬧下去，就找里正?！睏瞽偨舆^話茬。

    錢進來昨天去鎮(zhèn)上找管事批地，因為身上銀錢多，私下里給了管事一些，又一道去來客酒樓吃了頓飯，既拉近了跟管事的交情，還沒花自己的銀錢，錢進來正高興著呢。在家里磨蹭許久，拿了置辦好的地契往村頭走，銀錢還剩下一些，錢進來倒是想自己昧下，可想到楊瓊現(xiàn)在在村里要銀錢有銀錢，還要蓋瓦房，他便歇了心思。

    剛巧進籬笆門就看到楊打鐵站在院子里，錢進來心下不喜，李春花什么性子他可知道，肯定是來打發(fā)楊打鐵打秋風(fēng)的。

    “我說老弟，來看楊子?。俊卞X進來拍了拍楊打鐵的肩膀，徑直走到楊瓊前面，小聲道，“地契給你辦來了?！?/br>
    看著錢進來不提銀錢，楊瓊嘆了口氣，看也沒看楊打鐵，把錢進來引到?jīng)]人的地方，徑直說道：“里正，這次可得謝謝你，剩下的銀錢我也不要了，就當(dāng)里正你辛苦了?！?/br>
    “哎，哪里，哪里，這些個銀錢我可不能要，你還要給漢子們開工錢呢?！卞X進來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兜，從里面拿出地契遞給楊瓊，銀錢卻是不往前遞。

    兩個人又互相客氣一番，最后錢進來留了五十個銅板，其余的全部給了楊瓊。去一趟鎮(zhèn)上一來一回不容易，還要跟管事打交道，地契很順利地辦下來，楊瓊很滿意，五十個銅板并不多。

    等送錢進來走，楊打鐵已經(jīng)不在院子里，想來是已經(jīng)走了。

    楊柳兒坐在灶膛前面，拿著柴火往里填，臉上白一塊灰一塊的，根本每往前湊，瞧著楊瓊也湊過來，趕忙往旁邊讓了讓，小聲說道：“娘說要爹也來做工，不用干活就能領(lǐng)工錢……”

    “恩。”楊瓊點頭，“我請的漢子們今天干的活我差不多都有數(shù)?！?/br>
    小哥兒們坐在院子一角，木盆里是蘿卜纓，洗干凈了可以炒菜，蘿卜則是跟豬骨一起燉湯，今天的飯菜格外豐盛。韓青石在外面忙活一陣，又跑回來用石臼搗糙米，搗成粉和在白面里，加上發(fā)面，做饅頭。

    漢子們干活都很拼命，地基已經(jīng)差不多都挖好了，石料早就分散著放在一邊，只需要漢子們搬到下面，壘砌就可以。不過這些都是一根根石條，笨重的很，縱然漢子們拼命，力氣始終有限，進度倒是慢下來。

    “大家不要急，地基才是房子的根本。”楊瓊可是知道，房屋結(jié)實不結(jié)實，要先看地基，“中午了，大家歇一歇，吃飯。”

    漢子們沒有急著手工，而是把手頭的活都干完了，才三三兩兩的排隊進院子洗手，再去墻根拿自己帶來的用布兜裝著的碗。

    比起自己準(zhǔn)備桌子，凳子，碗筷要省事多了，楊瓊也嫌麻煩，正好漢子們自覺。一碗豬骨蘿卜，豬骨上面連著rou，另外一個碗里撐著豬rou炒蘿卜纓，上面蓋上兩個香噴噴的軟和大饅頭。

    小哥兒們飯量小，一個饅頭就跑了，吃的菜也不多，楊瓊也跟著吃大鍋飯，可別說，味道還挺不錯。

    村里的小哥兒們都是從小就幫家里做飯的，雖然平時就是糙米粥，糙米餅子之類的，手藝也都還湊合。

    楊瓊特意舀了一碗豬骨燉蘿卜，拿了兩個大饅頭，有舀了一點菜給李小菊，“小菊哥兒，你送回家給李奶奶?！?/br>
    李小菊也不推辭，拍了拍手端著碗就往家里走，現(xiàn)在他跟楊瓊關(guān)系越好，就知道給的這些個東西推辭還會讓兩個人生分了，以后多幫著點就是了。

    中午漢子們都沒回家，直接端著碗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蹲在地上，拿著自己帶來的筷子，美美的大吃一頓。

    楊瓊家門口很寬闊，地面休整的也很平整，牛車都能轉(zhuǎn)個圈，漢子們吃飽了飯，把碗洗干凈，直接就躺在地上，歇息片刻，繼續(xù)干活。

    “還有不少饅頭，咱們晚上炒些個青菜，多放rou。”楊瓊看了看掛在偏棚里的豬rou，他買了半扇豬，這會兒吃的差不多了，還剩下一條前腿，和幾根肋骨rou。

    不過想起上輩子，人工費那么貴，真要請人蓋房，小工一天一百，大工一天就要兩百，沒十天半個月這房子根本蓋不起來，物價又高，頓頓吃飯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而現(xiàn)在半扇豬還要吃好幾天，青菜又便宜，楊瓊現(xiàn)在不差錢，還覺得招待不夠好呢。

    韓青石上輩子記憶朦朦朧朧記不清楚，這輩子卻是極為清晰，他跑到楊瓊身邊，手里拿著個洗干凈的梢瓜，“夫郎，吃?！?/br>
    “恩，你去仔細(xì)記著偷jian?；桓苫畹?，晚上我發(fā)工錢，明天就不讓他們來了?！睏瞽偼屏隧n青石一把，“加加上午也沒回來，不知道咋回事?！?/br>
    晚上的飯菜很簡單，沒有湯，不過一大勺蘿卜炒rou，一大勺紅燒rou，滿滿一大碗，比昨天的菜色還要好。每個人兩個大饅頭，漢子們端著碗排隊，經(jīng)過門口的時候，楊瓊會把數(shù)好的銅板放在他們的口袋里。

    韓青石站在一旁，一開始沒動彈，等到一個個子極矮，眼神飄忽的漢子走過來的時候，便湊到楊瓊耳邊小聲說：“下午一直往院子里跑，跟小哥兒們聊天，沒怎么干活?！?/br>
    看了矮個子漢子一眼，楊瓊也有印象，這個漢子一進院子就找小哥兒說話，來的次數(shù)多了，小哥兒們都不搭理他。把銀錢放在漢子的布兜里，楊瓊冷淡道：“你明天不用來了?！?/br>
    “為什么？”這個矮個漢子漲紅了臉，“我不就多來了幾次院子……”

    “原來你知道，小哥兒們是我請來幫忙的，不是供你聊天的?！睏瞽偞舐暤溃澳闳羰枪怨愿苫?，我可能也就警告你一下，可你一整天都沒怎么干活，那就怪不得我了。我請漢子是來幫忙蓋房的，不是來白吃白喝的?！?/br>
    “就是，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平時在村里就沒個正行。”后面的漢子不屑道，“活該！”

    “前兩天就這樣，偷jian耍滑的……”

    “做得好！”

    漢子們紛紛表示支持，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那矮個漢子還想爭辯幾句，一見這情形，直接灰溜溜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