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這要是放在平時,宋涼臣大可以直接不搭理他的。甚至能甩臉色震懾他一二。 但是現(xiàn)下,他王位周圍危機四伏。是要倚仗這些人才能使其穩(wěn)固,心里再惱,也只能笑了笑:“于大人想查,那就去查吧?!?/br> “卑職不敢。”于稷河連忙拱手道:“卑職只是聽聞,寧大人家的嫡女寧氏會武,也與小女曾有過節(jié),但如今她是王爺?shù)膫?cè)妃,豈能讓卑職查問?此事,還是應(yīng)當(dāng)交由王妃來決斷。” 寧氏?宋涼臣挑眉,目光深深地看著他:“于大人聽誰說的寧側(cè)妃會武?” “這…自然是墨兒說的,她在世子府也伺候了夢霜多年。要知道這些不難?!?/br> 墨兒從于氏死后就回了于家,這樣一說,倒也是說得過去。宋涼臣起身道:“既然于大人想知道真相,那本王就派人去查。查出來的真相,也請于大人接受?!?/br> “多謝王爺!”于稷河連忙行禮。 從于夢霜死在世子府之后,于稷河有過異心他是知道的。但是攻貫城一戰(zhàn),他跟在他身邊看著,也算是對他心服口服,不再有什么動作。 現(xiàn)在大局定下,他沒升于稷河的職,人家心里有怨言,他也能理解。只是。為什么會扯上淳兒呢? 淳兒是會武沒錯,但是那么天真的小姑娘,怎么可能用那么殘忍的手段殺人? 起身往外走,宋涼臣抿唇,淳兒與他一貫交心,有什么話,他不妨直接去問。 仕女樓里。 這兩日沒睡好,寧淳兒臉上都沒什么血色,也就躺在床上,不愛動彈。 師氏坐在她床邊,正給她剝著橘子,臉上一掃往常的抵觸刻薄,變得溫和又赤城:“你看,現(xiàn)在我倆是不是能好好相處了?你病了。還是只有我來給你剝水果?!?/br> 淳兒靠在枕頭上,眼神淡淡地看著她:“我沒叫你來?!?/br> “你是沒叫我來,我放心不下你,自己過來的行不行?”師氏抿唇,嘆了口氣:“反正如今王爺不來看你,也不去看我,你為何還這么討厭我?說不定以后日子無聊,還只有我與你相伴呢?!?/br> 勾了勾唇角,寧淳兒斜眼看她:“你又在打什么算盤?” 師小仙撇嘴:“你這人,防備心那么重干什么?我對你來說又不會有任何的威脅,要防備,你還是防備著你家王妃吧?!?/br> 寧淳兒搖頭:“王妃很好,不用我防備?!?/br> “你這傻子。”師氏皺眉看她:“瞧你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病了沒人來看不說,她還將王爺捆得死死的,連議事都在相思苑里。我要是沒想錯,接下來為了固寵,她還會尋著由頭將你我二人都廢了去?!?/br> “你想多了?!睂幋緝旱溃骸巴蹂粫@樣做?!?/br> 師氏也沒打算多說,就將橘子給她剝好放在盤子里。 “主子?!苯鸱蹚耐忸^進(jìn)來,眼睛亮晶晶地道:“王爺來了!” 許久不來東院的王爺,終于是來了。寧淳兒的眼眸也亮了亮,起身便要更衣,師小仙看了看外頭,按住她道:“來不及了,你還是躺著吧?!?/br> 說這話的時候,宋涼臣就已經(jīng)跨了進(jìn)來,抬眼看著屋子里的人,眉梢微挑:“淳兒病了?” “王爺?!睂幋緝阂恍Γh首行禮:“妾身沒什么大礙。” 師氏起身讓了位,宋涼臣便在床邊坐下,看著她道:“有幾日沒來瞧你,也是我不對?!?/br> “怎么會?!贝緝哼B忙擺手:“王爺忙,妾身知道?!?/br> 宋涼臣抿唇,回頭看了師小仙一眼:“小仙你先出去吧,本王有事要與淳兒說?!?/br> “是。”師小仙應(yīng)了,轉(zhuǎn)身走出內(nèi)室,卻就站在隔斷外頭,不動了。 “看王爺?shù)纳裆?,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寧淳兒問。 宋涼臣抬眼看她,想了許久才道:“今日于稷河于副將,也就是夢霜的父親,說想重新查查于氏到底是怎么死的?!?/br> 寧淳兒一震,有些慌亂地看了他一眼,低眸道:“人都死了那么久,身子都該爛干凈了,怎么會還要查呢?” “他堅持想知道真相,所以本王允了,讓王妃來查?!彼钌畹乜粗骸坝谑系乃溃阒佬┦裁磫??”夾低尤技。 捏緊了手,她的臉色更加蒼白,低著頭沉默。 她不想騙他,卻也開不了口承認(rèn)。這件事她打算一輩子藏在心里的,怎么會被人翻出來呢? 腦子里有些亂,淳兒閉眼,許久之后才低聲道:“妾身不知。” 宋涼臣看著她,眉心微攏,卻也不忍心逼問。淳兒對他一直是極好的,天真又善良,怎么可能會與于氏的死有關(guān),應(yīng)該是他多慮了吧。 “本王不過隨便問問,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卑矒崴宦?,宋涼臣道:“還是交給王妃吧,你也不用管了?!?/br> “嗯?!毙÷晳?yīng)了,又同他說了一會兒話,淳兒抬頭,就見宋涼臣已經(jīng)要走了。 “時候不早,本王去看看王妃那邊如何了?!?/br> “妾身恭送王爺?!?/br> 師小仙往錦簾后頭站了站,宋涼臣出去,只在隔斷處微微一頓,什么也沒說。 門合上,師小仙才出來,跑去床邊看著寧淳兒,一臉好奇地道:“王爺怎么會來問你關(guān)于于氏的事?” 寧淳兒皺眉:“你這人,王爺都說了叫你出去,你還偷聽?” “早晚會聽見的事情,我早聽見也沒什么吧?”師小仙坐下來,神情古怪地道:“你不覺得蹊蹺嗎?” “有什么蹊蹺的?” 師小仙抿唇:“于氏的事情我是不知怎么回事的,但是當(dāng)時不是有消息說,于家不再查于氏的死因,直接下葬了么?既然已經(jīng)算是過去的事情了,若是沒人提點,那于副將怎么會又要查了呢?” 寧淳兒一愣,呆呆地看著她。 師小仙笑了笑:“你總說我冤枉王妃,那咱們就來打個賭吧,我賭這件事,一定是王妃在背后挑起的,目的就是廢了你?!?/br> “你胡說!”寧淳兒微微激動,瞪著她道:“王妃不會這樣對我的?!?/br> 看她這反應(yīng),師氏笑得更加燦爛:“你若是當(dāng)真相信王妃不會這樣對你,又何必這樣急著反駁我?寧jiejie,你自己心里,怕是也不確定的吧?” 世上哪里會有當(dāng)真完全相互信任的兩個人呢,都是獨立的個體,中間怎么都會有嫌隙。 寧淳兒白了臉,靠在枕頭上不再說話。師氏也不多言,就繼續(xù)幫她剝著橘子。 相思苑。 美景聽了宋涼臣說的話,微微皺眉:“于副將這是沒事找事吧?” 人都沒了,當(dāng)時所有的現(xiàn)場也都沒保留,現(xiàn)在來說要查,誰能給他查得出來? 宋涼臣勾唇:“你也發(fā)現(xiàn)了么?他根本不是想知道什么真相,只是,這次若不給他個交代,他怕是便有充足的理由,往宋涼夜那邊獻(xiàn)殷勤了?!?/br> 很明顯的事情,宋涼夜瞧著要得勢了,于稷河在他這兒地位不穩(wěn),自然會思量著找更好的路走。 “那王爺您怎么想?”美景問:“當(dāng)真要查么?” “能查就查,做個樣子給他看了也好?!彼螞龀嫉溃骸安椴怀鰝€結(jié)果,那我也實在沒辦法,他愛如何便如何吧?!?/br> 美景點頭,這事交到她手里,那就好辦了,做做樣子么,定然是不會把淳兒抖出來的。 然而,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證明,她實在還是把人心想得太好了一點。 府里不知從何處起來的流言,都說當(dāng)初殺了于氏的人是寧淳兒,不少家奴還說得有聲有色的,什么大雨之中寧主子一刀就捅進(jìn)了于氏的胸口,殺了她還不解恨,又將她的身上割了好幾十刀。 美景覺得不妙,連忙去找淳兒。結(jié)果淳兒竟然閉門不見她! “王妃,我家主子的風(fēng)寒嚴(yán)重了,見不得人。”金粉面無表情地對她道:“她說了,于氏的事情隨意王妃怎么查,最后做什么決定,她都接受?!?/br> 好端端的,怎么會不見她了?美景嚴(yán)肅了神色,問錦衣:“這幾日,仕女樓里可有什么異常?” 錦衣低聲道:“除了師側(cè)妃日日往仕女樓跑之外,沒有其他的異常?!?/br> 師小仙? 美景心里有些惱,走到仕女樓門口,剛巧就撞見她。 “王妃安好?!睅熜∠傻χ辛硕Y。 美景沒笑,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 也沒管她沒喊平身,師氏自己就站了起來,一張臉笑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著她道:“王妃最近這么忙碌,可要注意保重身子,別跟淳兒jiejie一樣,病得在床上爬不起來了?!?/br> ☆、第160章 什么情況? 7450鉆石加更 “你……”玉食聽著就怒了,這一上來就咒自家主子生病是什么意思? 美景攔住她,輕輕吸了一口氣,笑道:“多謝關(guān)心。我身子尚好,生不了什么病。倒是師側(cè)妃,不是一貫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來的嗎?這幾日總往外跑,瞧著有些奇怪呢?!?/br> 師小仙抿唇:“院子里呆得夠久了,好不容易交上淳兒jiejie這樣的朋友,自然該多走動走動。王妃慢走,妾身去看淳兒jiejie了?!?/br> 說罷,竟然直接轉(zhuǎn)身往仕女樓里頭走。 沈美景看著她到了那屋子門口,金粉垂著眼,竟然給她開了門。師氏點頭,跟著就進(jìn)去了。 “這……”錦衣吃了一驚。方才還說風(fēng)寒重了不見人,怎么就把師主子放進(jìn)去了。把自家主子關(guān)在外頭? 美景也沉默了,看了那重新合上的門好一會兒,才扭頭出了仕女樓。 “主子。”玉食有些焦急地扶著她,邊走邊道:“您說這寧主子是怎么回事?先前不還與您好好的,無話不說么?怎么轉(zhuǎn)眼就與師主子好了,還不見您?” 搖搖頭,美景沒吭聲,垂著眼睛也在想原因。 “是因為最近王爺太寵著咱們主子,所以寧主子不高興了么?”錦衣小聲猜了猜。 畢竟是共侍一夫的女人,若是要鬧矛盾,也只能是因為中間那個男人了吧。 是這樣么?美景想了想。腦海里浮現(xiàn)寧淳兒的臉,有初見時候的出水芙蓉,有佛堂里跪著的執(zhí)念之魔,還有總對她笑得天真純良的那雙清澈的眼。 淳兒是懂事的,也是看得透事的人。宋涼臣對她好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沒道理在這個時候因為恩寵的問題誤會她。 別的事情的話……就只有于氏之死了。腦子里一閃,她微微擰眉。 于氏的事情是淳兒的秘密,想必也只告訴了她一個人,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鬧得整個府里風(fēng)風(fēng)雨雨,連宋涼臣都去問了她。 她大概是以為,這件事是她說出去的。所以今日才不見她? 好像是該這么回事,也沒別的原因了。美景抿唇,她不是多嘴的人,也沒道理要去害淳兒,于氏的事情,她哪怕是夢里都不曾說出來過。 那么,現(xiàn)在的流言,到底是從哪里起來的呢? “錦衣?!彼_口,低聲道:“暗地里幫我找找,看府里傳的話是誰第一個說的?!?/br> “是?!卞\衣應(yīng)了。 仕女樓里。 師氏坐在寧淳兒床邊,面無表情地道:“我上次與你賭什么來的,你還不肯相信,現(xiàn)在如何?” 寧淳兒蒼白著臉,顯得有些楚楚可憐:“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