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jié)
宋涼臣疼惜地看著她道:“王妃一向如此,你也不必往心里去,走吧,陪本王去左軍里看看。” 一聽這話,姜繡蝶瞬間精神了,連忙點頭跟著他出去。 燕王爺要相信一個人好像也是挺容易的,這才過去一兩個月,就直接帶她去軍營了。 更讓她興奮的還在后頭,去軍營里。有人問她的身份,宋涼臣竟然直接說了兩個字:“親信。” 這比側(cè)妃聽著還讓人高興! 雖然軍中的眾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但是姜繡蝶也沒往心里去,畢竟她這樣的容貌,隨意去哪兒也都是要被人盯著的。 她的一切事情都開始順利起來,除了挑撥王妃與王爺關(guān)系這一點有些困難,其余的任務(wù)都已經(jīng)全部完成。 消息傳回去,主子十分滿意。并且給了她更大的任務(wù)。 春日過去,夏日降臨,美景躺在涼席上吐舌頭,旁邊的宋涼臣捏著鐵簽兒去戳罐子里的冰塊:“還有些日子就該出發(fā)了,外頭環(huán)境沒有府里這樣好,你確定要跟我一起去嗎?” “嗯?!泵谰包c頭:“正好去看看瑞雪,這么久了,都沒怎么聽見她的消息?!?/br> 宋涼臣撇嘴:“她寫過家書報平安。的確沒有其他的消息,但本王倒是聽聞趙世子又迎娶了新的側(cè)妃,先前院子里的人少了幾個,不知道怎么回事?!?/br> 還娶了新的側(cè)妃?美景皺眉,忍不住替瑞雪不值,她還說趙豐年以后一定會好好對她呢,這算好好對她?早知道還不如讓宋涼臣養(yǎng)她一輩子。 “那就更要去看看了?!泵谰肮淖欤骸按朔嗟匾勤A了,就讓他們把瑞雪還回來好了?!?/br> “哪有那么簡單。”宋涼臣笑了笑,搖頭繼續(xù)看手里的信。 以前父王有他這個世子,可以讓他出去,自己鎮(zhèn)守燕地,但是現(xiàn)在,他只有自己一個人,離開燕地,便只能讓程北望等人幫著鎮(zhèn)守貫城橫城。 之所以同意仲王也一并演練,就是為了調(diào)開宋涼夜的兵力,保住橫貫二城。這些日子以來西城太安靜了,安靜得像一座死城。 但是,表面越安靜,背地里怕是就越波濤洶涌。他本來是勝券在握,但現(xiàn)在,突然也有點不太確定了。 宋涼夜在想什么? 美景慵懶地在院子里晃悠著,時不時出門一趟,也不知道去做什么,每天回來就跟一只貓一樣,溫順地靠在宋涼臣身邊。 宋涼臣專心于自己的事情,也沒注意她,忙碌了幾日之后,就準備出發(fā)去黎城與宋涼夜匯合了。 “王爺不帶奴婢一起去嗎?”姜繡蝶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問。 宋涼臣笑了笑:“一路顛簸未免委屈你了,你就在王府里吧,有什么事情,本王會寫信回來告訴你的。” “那,王爺和王妃慢走。”姜繡蝶遺憾地行禮。 程北望和任逍遙都在旁邊站著送行,美景朝任逍遙揮了揮手,便坐回了馬車里去。 馬車啟程,姜繡蝶扭頭看著程北望道:“王爺這一走,奴婢就只有仰仗都督照顧了。” “這是自然?!背瘫蓖Φ檬诛L流:“王爺已經(jīng)吩咐過,我定然會保你萬事無虞,只管安心等著他們回來就是。” 點點頭,姜繡蝶笑得嬌艷,引他進府去喝茶。 任逍遙冷眼旁觀,心想自己上回的感動也真是喂了狗了,這人根本對每個女人都很好。 這邊動了身,西城宋涼夜等人也自然準備好上路了。 因為是要去趙地,宋涼夜十分體貼地選了最好的馬車,以減少路上趙安居的顛簸之苦。 她越來越瘦了,最開始還是有些圓潤的,現(xiàn)在下巴尖了,眼睛也大了,雖然更好看一些,但是這一身抱著都是骨頭沒有rou,宋涼夜還是覺得很難受的。 “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他問她。 趙安居咧嘴一笑:“吃了的,就是不長rou而已。” 疑惑地看著她,宋涼夜想了想,問:“上次樂兒是不是傷著你了?” 新來府里不久了馮樂兒,不知怎么與安居起了沖突,安居被推下了很高的臺階,摔的不輕,但是大夫說沒什么大礙,他也就沒怎么去看。因為這事,銀鉤打了樂兒幾個巴掌,樂兒那人小氣,為了避免她吵鬧,他就去她那兒住了兩天。 好像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安居看他的眼神就有些怪怪的,身子也迅速消瘦了下去。 是不是在生他的氣? 趙安居搖了搖頭,安靜地靠在他肩上:“不是什么大事?!?/br> 每個王爺都盼著有子嗣,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宋涼夜好像很不喜歡孩子,每次事后都必定會派人來送藥給她,她也都乖乖喝了。 那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走了的孩子,自然沒必要給他說,免得惹了他不高興,又是許久不會去看她。 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因為她有用,他就不會冷落她,這一路過去很遠,她也有很長的時間可以和他單獨相處。 傻吧?要是這種事情發(fā)生在別人身上,她一定會恨不得打死那個沒出息的姑娘,喜歡一個人怎么就卑微成了這樣? 可是一看見他,她嘴角只想往上揚,心情好得不得了,和他在一起就覺得心口有滿滿的快要溢出來的溫暖。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有時候她也在想,等哪一次宋涼夜傷透她就好了,可是等啊等啊,他總是在她要灰心的時候出現(xiàn),將她心里的余燼又重新化成干柴。木廳叼才。 沒有絲毫的辦法,愛情大概就是這么一個讓人覺得可怕的東西。她自己倒不覺得什么,只是拖累銀鉤跟著她一起難受了。 ☆、第251章 自我保護機制 每次她難過,銀鉤比她還難過,開始還會勸她兩句,后來已經(jīng)完全放棄了,就陪著她哭。跟著她笑,別的什么都不多說。 有這樣的丫鬟也算是她不幸中的萬幸了。 馬車走了一天,晚上在小鎮(zhèn)客棧住下,宋涼夜低頭看了看趙安居,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脈搏。 他不懂醫(yī)術(shù),只是單純地想探一探。 “怎么了?”趙安居笑道:“爺在緊張嗎?” “嗯?”心里一跳,宋涼夜飛快地移開了目光:“有什么好緊張的?” 大夫都說她沒什么大礙,他又怎么可能還…… “不是馬上又要見到燕王爺和王妃了么?”趙安居道:“聽聞王妃生了個兒子,不知道這回見面能不能看一眼。” 宋涼夜一怔,接著失笑,伸手捂了捂自己的眼睛。 是他多想了。 “你不是不喜歡燕王妃嗎?” 趙安居點頭:“以前是挺不喜歡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上回見了一面之后。恩怨好像都消了,她也是個不錯的人,至少比永寧公主好?!?/br> 不喜歡沈美景是因為他的原因吧?畢竟從初見的時候起,他表現(xiàn)出的對沈美景的關(guān)心,都足夠讓她吃醋了。 但是現(xiàn)在,恩怨消了嗎?宋涼夜有些意外,還以為以她的心胸,怎么都會記恨許久呢。 其實趙安居除開那潑辣的性子,當真也是個不錯的王妃,現(xiàn)在學(xué)乖了,不跟他吵鬧,也不跟人爭寵,就這么安安靜靜地坐著,反而能入他的眼。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看起來總是不太開心的模樣。 為什么呢?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一路,趙安居乖乖巧巧地跟著他趕路吃飯睡覺。沒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但是時間越久,他就越覺得壓抑。 直到到了黎城與燕王夫婦匯合的時候,宋涼夜有了答案。 沈美景這一路都是游山玩水過來的,離開王府,心情格外舒暢,到了黎城安頓下來之后,便又拉著宋涼臣去爬山坡。 天氣暖和,他們爬到一半的時候下了一場小雨,兩人的肩頭都是微濕,不過一點也不冷。也絲毫沒影響兩人的心情。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br> 興致起來,美景忍不住念了一句。 仰起的脖頸像極了優(yōu)雅的天鵝,宋涼臣斜了她一眼:“走路注意看路。” 到底是山路啊,竟然也敢看著天走。 “有你在,我看路干什么?”美景理所應(yīng)當?shù)乜粗骸巴鯛斶€能讓妾身摔了不成?” 微微一愣,宋涼臣失笑,當即摟了她的腰:“好。你隨便怎么走,本王護著你就是?!?/br> 身邊一個人都沒帶,這天地仿佛都是他們兩人的,手牽手一起翻過山坡,雖然不知道要往哪里走,但是有身邊這個人在,往哪里走都不害怕。 下了山坡前頭就是一條官道,美景正愁要怎么回去呢。就看見了宋涼夜的車隊。 四輛馬車,前頭還有十個騎兵,后頭跟著一長串的步兵和家奴,架勢挺大。 他們兩個今天就穿著常服出來,往路邊一站,不看臉的話,就是普通百姓而已,這樣的情況下遇見,怎么都有些尷尬。于是美景抓了宋涼臣的手就想轉(zhuǎn)過背去。 背對回避,人家應(yīng)該看不出什么來吧? 結(jié)果宋涼夜恰好就在這個時候掀開車簾看了看外頭,見路邊這兩人背影實在熟悉,忍不住就叫了一聲:“停車!” 宋涼臣心里一跳,瞬間緊張了起來。他們這模樣被宋涼夜看見,那姜繡蝶那邊的事情不就穿幫了? 美景心里也有同樣的擔憂,但是要躲始終是躲不過去的,只能想辦法看怎么圓了。 “哥哥嫂嫂好興致啊?!贝蛄苛四莾扇税胩?,宋涼夜笑了笑:“這又玩的是哪一出?” 沒辦法了,宋涼臣轉(zhuǎn)過身去,看著他淡淡一笑:“這都能被你看見,也實在是緣分。” 美景也尷尬地笑著轉(zhuǎn)身,手十分僵硬地放在了宋涼臣的臂彎里,然后走過去道:“正好迷路了,仲王帶我們一程吧?!?/br> “好。”宋涼夜看了看她,笑著讓人扶他們上車。 趙安居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這么兩個人,當即瞪大了眼,看了看他們的衣裳:“王爺和王妃是出來玩的么?” “不是……是的。”美景吞吞吐吐,勉強笑道:“一時興起,拉著王爺微服出來散步呢。” “那這散得可是有夠遠的?!彼螞鲆沟溃骸岸汲龀橇恕!?/br> 宋涼臣抿唇,美景也不說話,兩人雖然坐在一起,但總感覺中間有一道跨不過去的鴻溝。連趙安居都察覺到了,小聲問了美景一句:“你們吵架了嗎?”木廳帥扛。 美景笑了笑,輕嘆一聲:“沒有,怎么會吵架。” 安居眨眼看著她:“不是有人說,燕王爺新得了一個絕色女子,容貌更勝王妃嗎?” “是有這么回事?!泵谰按沽隧?,表情看起來像是消沉卻又故作若無其事:“不過王爺依舊還是最疼我的。這不,看我不高興,還陪我出來玩。” “出來玩是好,可這連個下人都不帶,也太危險了。”安居道:“幸好遇見了我們?!?/br> 宋涼夜也勾了勾唇,睨著她道:“聽聞嫂嫂喜獲麟兒,瞧這模樣,卻是跟生孩子之前沒什么差別?!?/br> 依舊這么風姿綽約。 美景看他的眼神也依舊是不友善的,皮笑rou不笑地道:“多謝仲王關(guān)心,趙郡主看起來倒是瘦了不少,這模樣去見趙王,趙王還不知道該有多心疼呢。” 言下之意,他怕是虧待了安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