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可是她突然又想起來,修士這一套用在妖族身上也成立嗎,妖族修的難道不是神識嗎?至少萬留下的那些玉簡里并沒有提到過筑基這么一個境界啊,還是說,萬看她年紀太小,留下的只是諸如煉氣期那一個等階的法訣? 也不應該啊,既然能看出她是妖,她的修為萬也應該一目了然才是。 對于自己的物種什么的,任冉經(jīng)不住又懷疑起來,可是靈獸是經(jīng)過馴養(yǎng)的妖獸這一點是絕對沒錯的,有個靈獸媽=有個妖獸媽,自己變成人=進化,妖獸進化不是妖族又是什么呢? 莫非自己除了隔代遺傳,自然進化之外還包含了基因突變在內(nèi)? 任冉甩甩頭,將這些雜亂思緒甩出識海之外。 探索自己的起源是人類的本能之一,但她不是科學家,對之并沒有多么強烈的執(zhí)著,能知道固然好,不能知道就這么繼續(xù)活下去唄,反正她現(xiàn)在活得也不差。 任冉跳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手腳,關(guān)心任歌說:“太陰體術(shù)你修煉得怎么樣了?” 這是一部煉體心法,是某次歷練中他們得到的,正好適合任歌的純陰劍體。算起來,也正是因為修煉這個純陰劍體,任歌修為方面的進度才被拖了下來。 進入筑基期之后,任歌的修為進入了一個暴漲期,若不是要分心練太陰體術(shù),沒準他比任冉還要早筑基。神獸的修煉進度,一向慢得可恥,因為它們晉級遠比一般族類需要消耗更多的天地靈氣,算起來任冉的修煉速度已經(jīng)是極快的了,之前是因為那顆千年朱果,后來是因為混沌、萬的小白花,還有那顆直到現(xiàn)在也沒被吃完的“果凍”。那是經(jīng)過五符宗加工,又被金線自己抹除了意識之后的純能量,說它是神識方面的十全大補丸,一點兒也不過份。 自然,這些無論是任歌還是任冉自己都不知道的,倒是任歌的修煉進度他們都一直心里有數(shù),包括因為煉體的緣故,任歌的修為進度被拖慢了,這一點她們也心知肚明,但無論是任冉還是任歌都沒想過要放棄煉體。 任歌的想法很簡單,這是任冉讓他練的,他義無反顧要練下去。 任冉就要謹慎多了,她查了大量的資料,知道這種體氣雙修其實并不新鮮,其實最早先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是體氣同練的,就是現(xiàn)在還有人會這么做,只不過人的精力總歸有限,所以絕大部分人才會專注其中一項而已。煉體與煉氣這二者,其中又屬煉體相當復雜,比之煉氣更加艱辛不說,還需要大量的藥物淬煉身體,是以后來煉體漸漸的沒落了,煉氣成為修仙當中的主流。 如果有足夠的精力又有足夠的財力的話,自然還是體氣雙修最有前途。 精力目前任歌還是不缺的,做為一個僅僅十一二歲的少年,已然快要筑基,別說在天劍門,便是在整個東天界都不多見。 財力嘛,作為一個雜項大師,任冉雖然常常鬧靈石危機,但那也是用得太狠了,要負擔任歌煉體的花費,那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何況就算鬧靈石危機了,他們大可以再出去歷練嘛,大多數(shù)時候他們還是能滿載而歸的。 ☆、第51章 倆小說著體己話,計算著任歌什么時候也能筑基,是不是那時候兩人再上報門里,一起找?guī)煾?,不知不覺得東方已經(jīng)發(fā)白,一道傳音符不期而至,驚動了他們。 傳音符自然是任天行發(fā)的,昨天跟任三長老商議好了要親收任冉和任歌為徒之后他就著手去辦這件事了。 門主收徒,這是大事,雖不用召開大會昭告全門派知曉,各大長老那里總要知會一聲,相關(guān)之處也要一一通曉到,說起來,任冉與任歌這兩個當事人反是最后知道的,直到此刻才被任天行召見。 任冉捏著手里的傳音符,心中暗喜,關(guān)于任歌不肯一個人拜任三長老為師的事終于圓滿解決了,任天行一收就是兩個,任歌再沒有反對的余地了才是,而且任天行也是化神期大能,更是門主,比起任三長老來,一絲也不差。 只是,任天行怎么突然想起來要收他們兩個為徒的呢? 任冉心中不解,但她還是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任歌:“門主要收我們?yōu)橥?。?/br> 任歌眨了眨眼睛,點頭:“好?!?/br> 任冉敗給他了,只要那個賓語是“我們”而不是“我”,大概他都會覺得很好。 她只好半詢問半自言自語道:“這究竟是為什么呢?是知道我筑基了嗎?怎么這么快就知道了,我才剛剛筑基???就算是因為我筑基了,怎么連你也一起收到門下去了?又為什么是門主收我們?yōu)橥?,不是別人呢?” 任冉心里現(xiàn)在當真萬分困惑,想也知道門主親自收徒是件多大的事,就算跟下一任門主毫無關(guān)系,那也是種極大的榮耀。 換作任歌被收,她倒沒多大感覺,任歌的純陰劍體只怕也有這個資格。 莫非任天行正是看中了任歌,而自己不過是個添頭? 任冉不由暗搓搓地想,任天行這不是借著這個機會跟任三長老搶徒弟吧?畢竟之前門里風言風語要收任歌為徒的。 任歌看她臉上陰晴變幻不定,抿嘴一笑,伸出小狼爪貪戀地在她的后頸揉了揉:“去了不就知道了?!?/br> 任冉皺了皺鼻子,點頭:“也是?!?/br> 說著又跟任歌解釋:“我只是習慣性地分析那么一下?!?/br> “我知道,也很愿意聽?!?/br> 任歌繼續(xù)溫柔地笑著,耐心地跟她說話。 不知怎么的,任冉忽然間就覺得任歌的口氣有些微妙,比之前摸她脖子還讓她不適應,似乎有那么一點點的……違和? 不過任冉也沒多想,隨及就叫上鳥媽去任天行那里了,總不好讓門主久等。 任天行那邊的陣勢很大,除去正在閉關(guān)的,所有長老、護法都到了。 任冉和任歌全程被人指引著做著做那,拜他拜你,一時將天劍門的大能們認了個大致,數(shù)不清到底磕了多少頭。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每人一件見面禮,任冉和任歌一下子就發(fā)大了,這會兒任冉有些理解齊白和程雪他們了,有這樣的長輩罩著,試煉中的那些收益難怪人家不看在眼里,對他們來說,試煉本身才是他們最大的收獲。 重點是這群大能還都是妙人兒,出手大方不說,送得東西還都是正好你適用的。其中以任三長老為最,他送任歌的是一把通體漆黑的劍,劍名君臨,只有五品,但頗具靈性,已經(jīng)屬于法寶的范疇,最主要的是,這把劍無比的適合任歌,仿佛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任冉自己得的也是一個五品的法寶,名為上黃,其形如鐘,功能明顯是防御,有了此鐘,她大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地躲在鐘的防護中cao控陣法,安全方面有了很大的保障。 說起來,任歌一直想為任冉置辦這么一件法寶,如今總算得償所愿。 拜師的儀式并不長,很快各長老、護法都回去了,任天行把他們兩個叫到跟前,對他們兩個說:“從今日起你們便搬到這座山上來住著吧。嗯,鳥媽也一起過來,我給你們單獨辟出了一個小院,足夠你們住的了。” 任冉聽了這話不由抽了抽嘴角,鳥媽本是她和任歌對于鳥媽的稱呼,后來齊白他們這么叫也就算了,至少輩分上面不差什么,如今任天行居然也這么叫……難道鳥媽竟成了一個名字不成? 還是說它已經(jīng)成了大家的鳥媽,天劍門的鳥媽? 任天行一時未意識到自己稱呼的不妥之處,繼續(xù)說道:“你們小院就在穎兒附近,穎兒最近養(yǎng)了只雷鳥,鳥媽若是寂寞了,可以去找它作伴?!?/br> 任冉的臉色更加詭異了,這是讓鳥媽和那只雷鳥培養(yǎng)感情去嗎? 說起來,本來任天行邀請他們的目的就在于鳥媽的,這三年來一直沒動靜,是因為一直沒找到合適的雷鳥嗎?如今終于找來了,鳥媽便就派上了用場? 所以說這才是任天行的真實目的,不管是她還是任歌都是添頭? 可是鳥媽真有這么大的魅力嗎,雷空就算再稀罕,能讓一個門派的大能如此挖空心思? 任冉覺得,自己有些兒小人之心了,可是這時候提出來,由不得人不往那個方向上猜想??! 任天行又一人給了他們一個牌子,對他們說:“有了這個牌子,你們可以自由出入我的洞府。里面的各種玉簡,你們盡可以閱讀;丹爐、藥材、煉器材料等也可以隨意使用,任歌盡快筑基,我會傳授你筑基期的心法和劍訣?!?/br> 說到這里,似乎再沒有什么可交代的了,任天行勉勵他們說:“好好努力,不要懈怠,不要因為成了我的弟子就自滿驕矜。修仙一途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須一絲一毫都大意不得。” 任冉任歌兩人恭敬應了,收了牌子回去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所有的東西不在儲物袋就在任冉的空間之中,只有那套陣法需要拆卸下來。任冉琢磨著,如今她筑基了,可研究的陣法禁制更多了,這套陣法便顯得有些不大夠看。新的小院在主峰上,安全方面應該不用擔心,不如自己研制出更加高深的陣法來再布置上。 日后也沒處聽課去了,少不到要把自己一些無法領悟的地方逐一記下來,過段時間,一總?cè)フ胰翁煨姓埥獭?/br> 任歌的廚藝不知道還要不要練,在她看來,練了三年早就足夠了,某學校都不知道畢業(yè)了多少屆了,任歌的手藝也早就爐火純青,剩下的,只是等晉級之后再逐一熟悉更高階的食材,而后進行類似的加工罷了。 想完這些,任冉又想,從今以后跟任穎就是鄰居了,要不要做些敦親睦鄰的善意之舉呢?雖然,咳咳,上次鬧得有些尷尬,但那是一個好孩子總沒有錯,自己其實一直很喜歡她,與之交好,總比交惡的好,這以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她們大約都是要做鄰居的了,處好了于自己也方便些。 還有齊白他們那里也該一一通知一下,等到了小院之后還要再發(fā)給他們她與任歌的新的聯(lián)絡方式。 這么想了一路,等回到小院門口,任冉發(fā)現(xiàn),傅石正在那里等著他們。 不是程雪他們反是傅石? 任冉奇怪了一下,又想到,傅石的師傅是那些長老中的一個,因此他得知這件事情倒也不算稀奇,不過他們好像沒那么大的交情讓他來送他們吧? “聽說你們要走,這小院以后都用不上了吧?” 傅石開門見山。 任冉恍然,脫口而出:“你是為那位素素師姐來的?” 傅石的臉難得的紅了一下,磊落點頭道:“你們這所小院比較僻靜,小院的陣法禁制又最為完善,所以我想買下它來。” “小院不是我們的,要賣我也只能賣你陣法禁制,小院的歸屬還需要你自己跟門派里協(xié)調(diào)?!比稳酵纯斓?,能將這套已經(jīng)淪為雞肋的陣法出手,她當然求之不得。 任冉有些疑心傅石是以這種方式還他們?nèi)饲?,否則任友壤這匹害群之馬如今再不能來天劍門,這陣法禁制也就沒有太大的用處了,這個時候,他還要這個做什么? 這么一想任冉未免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直接道:“其實傅師兄不用因為照顧我們……” “不是照顧你們,是我當真需要?!?/br> 傅石截下了任冉的話說,并誠懇道:“再算上這次,我已經(jīng)欠你們第三次了,你們?nèi)粲惺裁词?,只管找我,我絕不含糊?!?/br> “呃……” 任冉擺手:“舉手之勞,何況我們是銀貨兩訖?!?/br> 話雖這樣說,她心里頭卻始終有些不大明白,傅石要這陣法禁制究竟有什么用。 想了想,她對傅石說:“如果是給素素師姐用的話,要不要我額外再給她加一個寧心靜氣的小陣,這樣多少可以防御心魔入侵?!?/br> 傅石一喜:“這樣再好不過了!” 任冉順著這個方向往下想,難道是素素心性方面有問題,格外需要寧靜,絲毫不能被打擾到,所以傅石這才看中了他們這個龍?zhí)痘ue? 可這樣也只是治標不治本,關(guān)于心性方面,除了自己強韌起來,外物的幫助,當真相當有限。 除非像天一大能說的那樣,她有逆天的福緣,碰到什么難題都能迎刃而解,最終化戾氣為祥和,化毒藥為補藥,這樣她才能在修仙的路上走得長遠。 可那樣的福緣,真的存在嗎? ☆、第52章 任冉很快跟傅石交接了小院的陣法控制中樞,并添了個清心陣,又一一告訴傅石如何用那個控制中樞控制那些陣法禁制,又怎樣給親近的人留令牌,可以讓他在陣法中來去自如。 其它的任冉就沒多說了,不說交淺言深,她相信,自己所要說的那些,傅石無一不明白,只是情至深處,只能盡一切可能對那個人好罷了,就比如說如果任歌是素素那樣的,她也只能盡自己一切可能為他著想,讓他在修仙這條路上走得更遠一些,更順暢一些,僅此而已。 將心比心,任冉倒對這傅石多了幾分好感,只可惜她并沒有因此少收他一塊靈石。 咳咳,這位師兄可是大戶,早在凝脈期的時候就用上法寶了,難得能宰到他,必須不能手軟! 一時間任冉又富裕了起來,那一整套的陣法禁制,當算得是弟子山所有小院中的頭一份,連結(jié)丹期的前輩進去了都討不著好,售價自然不會多便宜。 手頭既然活絡了,任冉的心思也活絡了起來。她狠兌了一些稀罕的食材,一在新居安頓好就安排任歌掌勺做菜,自己發(fā)鶴信邀請齊白他們來,還準備親自去請任穎。 任冉琢磨著,有這么些熟人相陪,小姑娘大約能覺得自在一些,再然后慢慢的他們就可以化解先前的那些不愉快了,畢竟那只是誤會嘛。 只是沒等任冉跨出小院,任穎自己就怒氣沖沖地來找她了。 “你都不管你們家鳥媽的嗎!” 任穎劈頭蓋臉地丟下了這么一句話。 任冉愣住了:“鳥媽怎么了?” “它……” 小姑娘跺了兩回腳,才把話說出來:“它在欺負我家阿白!” “這不能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