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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崔氏玉華在線閱讀 - 第7節(jié)

第7節(jié)

    崔澤觀親自來察看了,到了晚間,心情便格外的好,等王氏帶了二娘、五娘、蕓娘一起出來時,他望著五娘的眼里,第一次有了幾分真切的喜悅。

    崔澤觀膝下只有一嫡子一嫡女,除了二娘崔玉珍,竟然就沒有一個女孩,只剩一溜的庶子,一直排到了七郎。今日家宴多了五娘、蕓娘兩個,平添了幾分妍麗之色。

    雖則蕓娘在府里早有美名,但站在小小的一個五娘邊上,竟讓人覺得黯然失色了。

    玉華打扮的并不多華麗,只梳了兩個圓髻,配上王氏送來的翡翠簪花和耳墜,身上是粉桃兩色交織的緙絲襖裙和同色的披肩,那么一個稚弱的身影,竟讓人有亭亭玉立的感覺,眉目轉(zhuǎn)動之間,仿佛有流光晃動,五官骨骼,竟然是沒有一處不恰到好處的。

    因玉華身上頗多流言,雖男女分席而坐,家中也未設(shè)屏風(fēng),府里幾個同齡的庶出少爺,無不好奇的盯著這個新來的meimei直瞧,嘴里湊巧也嬉笑兩句,玉華并未露出任何慌亂,果然就像王嬤嬤叮囑過的那樣,一舉一動,俱大方得體。

    待等拜壽之時,二娘率先奉上了一曲《椿年》,果然得到了父親的贊賞,還說一句甚得你父之風(fēng),二娘在見到五娘的樣貌后一直悶悶不樂,直到此時才露出點發(fā)自心里的笑模樣,王氏在旁邊暗暗看了,總算松了一口氣。

    五娘隨在二娘后面拜壽,準(zhǔn)備的是一方青色帕子,四邊繡著簡單的松枝紋,玉華并不擅女紅,帕子自然是旁人幫忙準(zhǔn)備的,東西原本無奇,奈何崔澤觀有意抬舉,也連贊了幾聲好。

    席上無一不是善于察言觀色的,見崔澤觀這般做派,等玉華被王嬤嬤領(lǐng)著一個個拜見府里眾人時,大多就很給她面子,連府里最是矜持倨傲的大奶奶,大爺崔正睿新娶的嬌妻吳氏還褪下手上一只頗有分量的金鐲做了見面禮。

    這樣一圈下來,又有些把二娘惹的惱了,不過因有王氏再三叮囑過,崔玉珍雖心里不爽,面子上總算強(qiáng)忍住了。偏偏她大嫂吳氏與崔玉珍素不對盤,平日里不敢招惹她,今日見她神色有異,便猜到了她的痛處,故意拉著玉華在自己身邊,特贊她花容月貌、膚若凝脂,如此這般,崔玉珍臉上的戾氣便漸漸有些遮掩不住了,蕓娘見了,便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女眷這一桌上,三位小娘子自然坐在了一起,大嫂吳氏先是布了一輪菜,王氏便讓她也坐下一起用膳,酒過三巡,王氏因為有腰疾坐不長久,便到屏風(fēng)后歪著去了。又過了一會兒,下人通報說有崔澤觀的下屬府上來送賀禮,因著平日里關(guān)系較近,來的又是個少奶奶,吳氏便只好親自出去招呼一二。

    這邊蕓娘見吳氏離了席,就先偷瞄了眼自己身邊的崔玉珍,她正瞪著滿桌酒菜發(fā)悶,又扭頭看了眼靜坐不響的玉華,便親熱的抓過了玉華的左手,嬌笑著說道:

    “五娘快給我看看這鐲子,嘖嘖嘖,果然是好東西,大嫂真是偏心,這蝦須鐲一看就是天工樓的手藝,可是大嫂平日里不離身的東西,這一下子便送給你了,莫非是見五娘生的好,便如此的偏疼的沒邊了,這我可不依了呢......”

    啪的一聲,柳云姿另一旁的二娘一下子把筷子放在了桌子上,她扭頭朝兩人看了過來,眼神凌厲,正想說什么,卻被一個怯生生的聲音給打斷了,說話的正是是玉華:“蕓jiejie,大嫂送我這個鐲子,讓你不高興了么...你,你別生氣啊......”

    說到最后,玉華的聲音已經(jīng)帶了點哭腔。

    崔玉珍和柳云姿俱是一愣,片刻后,崔玉珍臉上的深情變了變,她瞥了柳云姿一眼,眼里頗有深意,柳云姿本來就有些急了,被她這么一看,再也忍不住了,連忙強(qiáng)笑著說道:“五娘你瞎說什么呢,我不是在和你說笑呢嗎,你怎么就當(dāng)真了呢?真真小孩子脾氣,快別亂說了啊!”

    柳云姿邊急急說著,邊難得的有些焦躁了起來,不安的打量著四周,顯然擔(dān)心別人會注意到這里。

    玉華好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只管哭喪著臉撅著嘴嘟囔著,聲音也越來越響:“不是的,我知道的,你就是不高興了,剛才大嫂給我的時候,你臉上就看著不太高興,我知道的,要是換了我,我也是會有些不高興的......”

    此時的五娘,完全是一副小孩子不懂遮掩和好歹的蠢樣子,再也沒有了剛才在人前頗為得體的姿態(tài),柳云姿真的急了,微微漲紅了連,壓低聲音斥責(zé)到:“五娘,你可別亂嚷嚷了,當(dāng)心失了禮數(shù),等會兒王嬤嬤可要責(zé)罰你的......”

    “行了,還不是你先多事多嘴的,都別吵了,安靜點用膳吧。”一旁的崔玉珍此時終于開口了,帶著長姐毋庸置疑的權(quán)威打斷了柳云姿的話,柳云姿馬上有些驚惶的閉上了嘴巴。

    玉華倒是可憐巴巴的抬頭看了二娘一眼,眼眶微微泛紅,扁了扁嘴,像是強(qiáng)忍著淚的模樣,低聲說了一句:“謝謝jiejie?!?/br>
    崔玉珍看了她一眼,并沒回應(yīng),眉間卻是明顯一松。

    等酒席散了,玉華和柳云姿兩人自然要結(jié)伴往西跨院里去,柳云姿第一次沒有主動拉著玉華一起,只沉著臉帶著小丫鬟在前面急急的走著,直到進(jìn)了屋,也沒理玉華一下。

    對于柳云姿的態(tài)度,玉華并未放在心上,剛才那一瞬間,在惹惱柳云姿和惹惱崔玉珍之間,她毫無猶豫的便選擇了前者,崔玉珍可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至于柳云姿,玉華隱隱覺得,自己反正是遲早要得罪這個人的。

    玉華以為,被她這樣一弄,應(yīng)該就不用再每天應(yīng)酬柳云姿的親熱了,結(jié)果卻出乎了她的意料。壽宴后的第二天,柳云姿不但表現(xiàn)的毫無芥蒂,似乎還顯得更加溫柔可親了,連玉華這個慣于作偽的,都不得不暗自佩服了。

    不但如此,因為幾次在玉華手里吃了暗虧,柳云姿雖然還搞不清楚這五娘是有意還是無意,但總算知道這小娘子因出身不良,言行常常出人意表,不可用常理來揣測,反倒不敢再貿(mào)然出言相欺了,和玉華兩個表面看著倒真正和睦起來了。

    兩個小娘子間這微妙的變化,自然逃不過王嬤嬤的利眼,她壽宴當(dāng)日陪著王氏在后面休息,并不知道三個小娘子之間的小口角,小丫鬟們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也沒人告訴她,王嬤嬤稍作打聽,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第二日,照常是玉華先學(xué)了到出門做客時應(yīng)有的禮儀,然后王嬤嬤便開始教導(dǎo)蕓娘,玉華正在一旁默默練習(xí)著如何回應(yīng)別人夸贊,王嬤嬤那邊突然提高了聲音,呵斥起來:“這幾個國公府的概要都背了這么多天了,怎的還是磕磕絆絆的,蕓娘,你的心思都放哪里了?”

    王嬤嬤這人雖然一貫端肅,但對兩個小娘子從來都十分有禮,并無過多苛責(zé)和倨傲,這一聲訓(xùn)斥出來,別說在她跟前的柳云姿,連玉華都不由打了一個哆嗦。

    王嬤嬤臉上并看不出多少喜怒,只是言語間十分嚴(yán)厲:“蕓娘學(xué)規(guī)矩不用心,且舉止輕飄不夠端莊,有負(fù)長輩厚望和恩澤,罰蕓娘今日受戒尺五下,去,面向正院跪下?!?/br>
    站在她面前的蕓娘似乎被嚇傻了,她面色青白,身子微微打著顫,暈沉沉的跪下了,又暈沉沉的伸手受罰,王嬤嬤站在了她的身側(cè),避開了她的跪禮,以示主仆有別,她手中的戒尺高高舉起落下,啪啪聲十分響亮,可看蕓娘的左掌心卻只微微有些發(fā)紅,看來這懲戒也只是取個威懾之意而已。

    她們學(xué)規(guī)矩時屋里是不許留人的,可是畢竟旁邊還有個五娘看著,等蕓娘被王嬤嬤扶起來的時候,臉已經(jīng)漲得通紅,眼圈里淚花打了幾個轉(zhuǎn),終于硬忍住了沒落下來,雖然滿腹的委屈,柳云姿卻從頭至尾沒做任何反抗,乖順的受了罰、誠懇的認(rèn)了錯,態(tài)度好的讓人沒法挑剔,王嬤嬤雖然不喜她,卻不得不承認(rèn),這小娘子也算識時務(wù),不能小窺于她。

    ☆、第13章 永嘉坊

    王嬤嬤懲戒了蕓娘,卻也不敢大意,當(dāng)日傍晚,便大概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報于了夫人王氏知道,言語間卻只說那蕓娘大約是小孩子心生妒忌,想要出言譏諷五娘幾句,卻差點牽扯了二娘進(jìn)來,自己因怕她今后言語都這樣隨意,所以就借故嚇嚇?biāo)?,讓她今后更?jǐn)言慎行些。

    這王嬤嬤是個老道成精的,她若是將蕓娘的心思統(tǒng)統(tǒng)點破,說的那么不堪,為著面子,為著要把五娘壓下去,王氏都會不肯的,必要反過來再給蕓娘撐腰,可王嬤嬤只說小孩不懂事,卻又把二娘點了出來,王氏如今一門心思最怕二娘因五娘而委屈,這一聽之下,果然大怒起來,憤憤然罵道:

    “一個一個的,都不是省心的東西,這些姨娘養(yǎng)出來的,能有什么好教養(yǎng),都是惹事生非的賤胚子?!边@話一說,是把自己的庶妹也遷怒在內(nèi)了,蕓娘雖是商戶出生,卻也是正宗的嫡女。

    王嬤嬤此時卻反過來勸說著:“想來都是小孩子眼皮子淺,沒見過什么好東西罷了,表小姐還是十分受教的,雖然有些委屈,倒也是乖乖認(rèn)錯了,這說起來還是咱們二娘真真好氣度,不愧是嫡長小姐啊,小小年紀(jì)便如此明事理,又懂的體諒大人的難處,比較起來,那五娘在二娘面前,真是一句話也不敢說的。”

    這話頓時說到了王氏的心眼里,她并不知當(dāng)時有五娘一語道破蕓娘心思的功勞,只覺得二娘不受挑撥,越發(fā)懂事了,心里很是欣慰,如今被王嬤嬤一吹捧,主仆兩個頓時又將二娘好一頓夸贊,王氏這才神清氣爽起來。

    第二日蕓娘照常來姨母房里請安,原本她還存了些告狀的僥幸心思,早起偷偷把自己的左手在床沿上敲打了幾下,本已好了的掌心,看著又略微有些紅腫了,她計劃著等會兒到了姨母房里,便搶著給王氏端茶送水,好順便露出些端倪來。

    誰知王氏一早臉色便陰沉沉的,還沒等蕓娘做些什么呢,便肅然將她教訓(xùn)了一頓,倒也沒說她昨日受罰之事,只叮囑她切不可偷懶,一定要好好跟著王嬤嬤學(xué)規(guī)矩,并強(qiáng)調(diào)了王嬤嬤是自己身邊最得力的人,要蕓娘沒事多聽她的教導(dǎo)。

    這下頓時叫蕓娘慌了手腳,她這人最大的長處便是識時務(wù),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眼下最大的依仗就是王氏,要是失了她的歡心,別說去永嘉坊,連這安邑坊也要呆不下去的,告狀什么的小心思頓時被拋到了九霄云外,蕓娘急忙站起身恭聽王氏的教誨,等王氏說完,又掏心挖肺的說了許多自貶和感激的話,總算才讓王氏的臉色好看了些。

    自此之后,這蕓娘明顯老實了許多,王嬤嬤也松了口氣,更加加緊了對二人的教導(dǎo),待到五娘待人接物上基本沒問題了,便稟告了王氏,王氏片刻也沒耽誤,馬上向崔澤觀報了喜,過了兩日,崔澤觀去了趟永嘉坊后,便囑咐王氏擇日去趟永嘉坊,拜訪一下三嫂顧氏。

    一想到要去應(yīng)酬顧氏,王氏便暗暗嘆了口氣,雖然不愿,還是早早命人遞了消息到永嘉坊去,得了顧氏的回音后,當(dāng)日便帶著二娘去了永嘉坊,正好二娘最近心境頗好,臉上的熱痘也好了七八成,已經(jīng)能出去見人了。

    永嘉坊緊挨著興慶坊,原還住著鄭太后的親族,自六年前那場大亂之后,便成了國舅崔澤厚一家的府邸,作為宗族皇親的宅子,其精致氣派自然不同一般,若不是如今皇后崔澤芳地位超然,斷不可能由崔澤厚一家獨占此坊的。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王氏來永嘉坊,便很難直接就見到顧氏了,總要由仆婦們陪著,在偏廳里候上那么一小會兒,才能被領(lǐng)著到正廳去。

    “讓弟妹久等了,meimei可別怪我?!鳖櫴弦灰姷酵跏线M(jìn)來,就滿臉帶笑著表示著歉意,只不過動作永遠(yuǎn)比話語慢半拍,等王氏已經(jīng)快行完了全禮,她才伸手扶住了。

    顧氏雖然衣著顏色特意穿的暗沉,裝飾也十分簡單,神態(tài)舉止都是一副端莊慈祥長者的姿態(tài),但一張容長臉上五官端麗清秀,氣色也是極好的,看著猶然是一位綽約佳人,她待人十分和氣,不笑不說話,熟悉崔澤厚夫婦的人都覺得,如今他們夫婦兩人是越發(fā)的相像了。

    顧氏和王氏寒暄了兩句,便將二娘拉到了身邊,拿了兩塊琥珀核桃喂到了她嘴里,見她吃了,才笑著問道:“味道如何,你最愛吃這個,知道你要來,我特意叫她們做的,是不是吃著甜而不膩,格外好些呢?!?/br>
    二娘倚在顧氏身邊細(xì)細(xì)嘗著,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抬頭沖著顧氏愛嬌的一笑,她一直仰慕三伯母,三伯母儀容風(fēng)度出眾,言語文雅。對自己又一貫和藹關(guān)切,并不像其他長輩,看見自己只會胡亂夸贊一些容貌服飾,讓人厭煩。哪里像三伯母,很清楚自己的喜好,還常常和自己探討琴藝,和她相處,簡直如沐春風(fēng)。

    不一會兒,元娘崔玉林和嫡妹崔玉媛也趕了過來,姐妹三個相見,又是一番寒暄,雖然二娘崔玉珍極力掩飾,但看向堂姐妹兩人的眼神里,還是難免露出了些許艷羨之色。

    崔玉林今年剛滿十三,容貌肖母,身形比同齡的小娘子都要高挑些,長頸細(xì)腰,身姿挺拔,尤其是神態(tài)總是淡定自若,氣質(zhì)出眾,是長安城有名的才女。而她嫡妹崔玉媛,比玉華還小一歲,卻是個厲害的,口舌伶俐,聰穎過人,容貌生的比jiejie還要出眾些,可說的上眉目如畫。

    崔玉林拉著二娘問起了崔澤觀給的那本古琴譜,兩人都是喜歡這個的,聊得甚是熱鬧,而崔玉媛則站在兩人旁邊,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卻只盯著二娘的兩頰上來回瞧個不停,神情捉挾。

    二娘被她盯的,臉上都微微泛起了紅潮,心里知道這個meimei是個任性不肯讓人的,自己在三伯家又不敢造次,便只好裝作沒看到她的樣子,硬撐著繼續(xù)和元娘說話。

    誰知崔玉媛看她這樣,竟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這下崔玉珍再也忍不住了,不敢過于發(fā)作,只是臉色微慍的問道:“七娘笑什么?”

    沒成想這一聲七娘叫出來,卻反先叫惱了崔玉媛,她小臉一板,眉頭一皺,瞪著眼睛說道:“誰是七娘,哪個在這里亂叫,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香的臭的都敢往我前面放,真真笑死人?!?/br>
    崔玉媛這話說的聲音不小,王氏也聽的清清楚楚,卻只能裝沒聽到,繼續(xù)和顧氏應(yīng)酬著,臉孔卻難免有些發(fā)僵,顧氏也是一副沒聽到的樣子,只和王氏繼續(xù)說著具體什么時候送玉華她們進(jìn)來好些。

    王氏可以裝著沒聽到,崔玉珍站在崔玉媛眼跟前,卻是怎么也沒辦法裝聽不到的,她剛才也只是一時嘴快,因為不喜歡崔玉媛,覺得因為多了個五娘,把崔玉媛從六娘給擠成七娘還挺可笑的,便在自己府里這么先叫開了,本也沒想當(dāng)著崔玉媛的面叫出來的,可現(xiàn)在崔玉媛說話不但毫不給自己留面子,連帶著連自己爹娘都一起給辱罵了,實在是太過了些。

    眼見崔玉珍漲紅了臉就要發(fā)火,崔玉林連忙上前一把攬過了她的肩膀,柔聲說道:“二娘快別和這個小瘋子計較,也不知道這陣子是怎么了,天天跟吃了槍藥一般,連我都莫名吃了她幾頓排揎,咱們別搭理她,去我房里坐坐吧。”

    說完,崔玉林又瞪了七娘崔玉媛一眼,崔玉媛見jiejie眼神嚴(yán)厲,也不敢再造次,扁了扁嘴巴,扭身到一邊玩去了,不再理她們二人。

    二娘被元娘挽著往外走,心中卻不由松了一口氣,說實話,她剛才雖然氣的要命,其實一時間也并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她一直和七娘合不來,上次兩人也是言語間爭執(zhí)的厲害,被崔澤觀知道了,差點要動家法,說她太不懂事,身為jiejie,卻和七娘這樣的小娃娃計較,還跑去永嘉坊失禮丟人,要不是被母親硬攔下了,那次她就要吃大苦頭了,最后還是害的母親被父親當(dāng)著幾個姨娘的面前訓(xùn)斥了一通,又病了一場。

    若光是父親嚴(yán)厲也就算了,崔玉珍本是個倔強(qiáng)的,雖然害怕,可心里還是極不服氣的,可是在永嘉坊要小心行事這個事情,母親也是再三叮囑過的,而且話語間說的很明白,若是自己只圖一時嘴巴痛快,就會白白連累父母上門去賠罪受折辱,這話讓崔玉珍委實難受,所以對著崔玉媛時都一直格外隱忍的。

    這會兒得了元娘解圍,二娘心里好受了不少,她心里想著,無論如何,三伯母和元娘jiejie對自己都是很好的,想那七娘也是人小不懂事,自己是不應(yīng)該和她計較,這般想來,便強(qiáng)打精神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來回應(yīng)著崔玉林。

    王氏那邊和顧氏說話,卻一直極為留心看著女兒的動靜,先時她們爭吵時她倒還冷靜,此時看到二娘這樣一笑,胸口頓時悶的慌。

    見她臉上神色有變,顧氏柔聲問道:“meimei可是不舒服?”

    王氏心里一緊,連忙說道:“早起便有些頭暈,許是昨晚睡的有些不安穩(wěn),沒甚大事,這會子已經(jīng)好多了?!?/br>
    “若是身子不舒服,便早些回去吧,我本還想多留二娘玩會呢,我就喜歡這孩子的嬌憨勁,比我家這兩個可省心多了?!?/br>
    聽顧氏這么說,王氏連忙打起十二分精神來,笑容滿面的說道:“唉,她哪里比的上林兒和媛兒呢,別說元娘,光是媛兒這利索能干,我都羨慕的很,也就是嫂子你偏疼她罷了,可不說你們娘倆個投緣呢,二娘在家里可沒少和我念叨多喜歡您,一會兒說三伯母喜歡這個,一會子說三伯母會弄那個的,弄的我這個做娘的,都難免要不時吃些飛醋呢?!?/br>
    王氏說到這里,連著一旁伺候的下人都一起湊趣的笑了起來,顧氏自然也是笑語盈盈的,兩人又說了一下玉華她們兩個的情形,王氏便以身子不適為由告辭出來了。

    娘兩個坐上馬車,王氏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按著她的本心,是一萬個不愿意這樣常帶著二娘來永嘉坊的,可她也知道這是萬萬不可能的,在別人面前她還能端著崔氏夫人的架子,但在顧氏前面,她如今只能夾著尾巴做人,其實她自己倒無所謂,只是實在不想二娘受委屈,尤其是在元娘崔玉林跟前,看著二娘被她唬弄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委實讓王氏心里難受的緊。

    二娘總覺得顧氏與元娘待她是極好的,卻沒想過,她們?nèi)羰钦鎸Χ锖茫衷鯐湃未抻矜履切∧镆辉俚姆潘?,卻從不管教一句呢,崔玉媛今日這般的舉動言辭,已可說是毫無禮數(shù)可言了,哪里還把自己這個嬸嬸和崔澤觀這個堂叔放在了眼里,若是二娘敢說出這樣的渾話,莫說崔澤觀,連自己這個當(dāng)母親的也絕不會姑息的。

    可是,王氏又并不敢把這些都與女兒一一挑明了,她是個精明的,早就看清了崔氏一族如今的形式,今后崔氏滿門恐怕都是要依附于永嘉坊過日子的,不管真相如何,女兒如今面子上總算與顧氏和那元娘十分親昵,今后二娘的前途,還要多多依仗她們兩個的,二娘這樣子懵懂些,大家都還好過些,真要撕破了臉,只有對自己府上更不利。

    不管如何,王氏這趟總算敲定了送兩個小娘去永嘉坊的日子,說是要等下月顧氏做壽辰時,與其他幾家的另幾個小娘子一并進(jìn)府。

    ☆、第14章 死而復(fù)生

    聽見王氏嘆氣,二娘便扭頭看了過來,王氏連忙掩飾著沖她一笑,愛憐的握住女兒的小手,輕輕揉摸起來,崔玉珍不明就里,只當(dāng)母親這是在褒獎安撫她剛才沒有發(fā)脾氣的意思,便懂事的說道:“娘你放心吧,七娘不懂事,我不會和她計較的?!?/br>
    說完,又為自己特意叫的這聲七娘而得意的笑了出來,,王氏見女兒嬌憨的樣子,心中暗嘆,也不知道自己如此護(hù)著女兒是對是錯。

    說話間,車外突然傳來一陣人聲嘈雜,好像有人攔住了車子,與車夫低聲說著什么,過了一刻,坐在車轅上的婆子隔著門簾說道:“夫人,永嘉坊的管事來說,永興坊門外有些狀況,讓我們車子最好繞道到東邊直接往南下去?!?/br>
    “永興坊?有什么事情嗎?”王氏好奇問道。

    簾外婆子與人交談了兩句,再回稟的時候,聲音都有些變了:“回稟夫人,那管事的說,雖不清楚具體是個什么狀況,不過據(jù)說看到有錦衣衛(wèi)出入。”

    聽到錦衣衛(wèi)三個字,王氏立刻收起了好奇心,知道此地絕不是說這些話的地方,連忙催促車夫趕緊繞道回府。

    回到府里打發(fā)二娘回去更衣,王氏便吩咐紫檀去外院說一聲,若老爺回來了便進(jìn)來通稟,誰知等到各房都用了晚膳,崔澤觀還沒回來。王氏不由有些奇怪,崔澤觀這陣子鮮少在外面留宿,且自己今天去了永嘉坊,按理他今日該會來正房商量一二的。王氏又想起白日里的事情,便猜測難道是永興坊真出了什么事端,可想來想去,卻實在想不出現(xiàn)在的永興坊還能有什么可折騰的。

    這永興坊,是卓王李華的府邸,卓王,乃當(dāng)今圣上李盛三弟,也曾是圣上最信任最器重的人,他在延和11年,平定了“隆慶之亂”之后,為驅(qū)逐進(jìn)犯北疆的回鶻可汗拉赤羽的大軍,又親領(lǐng)唐軍出戰(zhàn),卻不幸戰(zhàn)死沙場,如今永興坊只住著卓王妃與世子孤兒寡母的,真不知道還能有什么事情能引得錦衣衛(wèi)出入。

    因心里有事,王氏本就睡的不熟,誰知卯時剛過,門外一陣喧嘩,依稀聽到小丫頭子在叫老爺?shù)穆曇簦跏弦惑@,連忙命守夜的靛藍(lán)替自己梳洗,剛剛穿好了大衣裳,崔澤觀就進(jìn)來了。

    “老爺怎么這個時候進(jìn)來了?”王氏有些慌亂,她很少有不施脂粉面對丈夫的時候,崔澤觀卻一點也沒留意,他先叫靛藍(lán)給自己倒熱茶過來,一邊說道:“昨日半夜才回來的,就直接睡在了書房里了?!?/br>
    王氏一看他的臉色,便知他有事要說,連忙接過靛藍(lán)拿上來的茶水,打發(fā)她們都出去了,崔澤觀接過王氏遞上的熱茶,喝了一大口,有些遲疑的說道:“卓王家那個老大.....竟然活過來了?!?/br>
    王氏一呆,半響也沒反應(yīng)過來丈夫所說的是何人,難得露出一副懵懵懂懂的表情,好一會兒子,才遲疑的問道:“卓王家的老大?是那年,被胡人殘害了的那個嗎?是叫...叫紀(jì)哥兒的那個嗎?”

    見崔澤觀點頭確認(rèn),哪怕是王氏這樣性子沉穩(wěn)的,也不由提高了聲音連聲追問著:“怎么會呢,都這么多年了,怎么會又活過來了?這些年他又在哪里呢?這這,這莫不是碰到膽大妄為的騙子了吧......”

    崔澤觀搖了搖頭,說道:“昨日,是太子送他回卓王府的,聽說今天就要進(jìn)宮面圣了,那孩子從小和太子一起長大的,說是背上有一塊斧形胎記,甚好辨認(rèn),而且按著卓王府里傳出的話來,那孩子相貌猶如卓王再世,不會搞錯的?!?/br>
    聽崔澤觀這樣一說,王氏才漸漸冷靜了下來,她默默思忖著什么,然后抬眼看著丈夫,低聲問道:“老爺你是說,他并沒有先回卓王府,而是先去找了太子?”

    崔澤觀聽了這話,不由深深盯著王氏看了一眼,他如今年紀(jì)越大,反而往王氏這里來的多了,初時自己還沒察覺,后來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很多話與別人都無法細(xì)說,這王氏倒成了最佳人選,畢竟是氏族大家的小姐,見識上蘇娘榴娘等人無法比擬的。

    像今日這事,王氏果然一聽就抓住了關(guān)鍵,卓王嫡長子李紀(jì)多年后死而復(fù)生,不急著回府,卻先去找了太子,縱有千種理由,也難免不叫人多想,畢竟卓王府如今的小主子是只有九歲的嫡次子李綸,一旦到了歲數(shù),以圣上對卓王的情誼,那必是要封嗣王的,等到將來太子登基,一個親王也必是囊中之物,可如今這個李紀(jì)回來了,那這一切的一切按理都當(dāng)屬于他的,兄弟兩人又非一母所生,如今卓王府又正是繼王妃顧氏當(dāng)家,這卓王府的形式頓時微妙起來。

    昨日在永嘉坊里乍一聽到此事時,崔澤觀可遠(yuǎn)不如王氏敏銳,并未想太多,還只當(dāng)是一樁奇聞異事在聽,后來看著堂兄和幾個幕僚神色凝重,又聽了各人隱晦的言語,才慢慢悟出這背后的種種,崔澤觀現(xiàn)在尤其想和王氏再多聊聊此事,昨日里,他隱隱覺得堂兄的態(tài)度有些過于凝重了,后來堂兄打發(fā)他先走,卻留了三四個心腹幕僚秉燭密談,讓他越發(fā)覺得有些疑惑,卻又理不出個頭緒。

    “堂兄對永興坊的事情,好像很是在意......”崔澤觀故作隨意的嘟囔了一句。

    王氏小心的看了他一眼,面上不露聲色,心中卻可謂是被激起了一番驚濤駭浪。

    她依稀知道卓王雖故去多年,但于軍中余威猶存,而如今隨著四皇子逐年長大,太子與娘娘的關(guān)系也日漸微妙起來,這軍中勢力誰都不敢小窺,原本這卓王府可是與永嘉坊關(guān)系極好的,這李紀(jì)一回來,這水豈不被徹底攪渾了。

    王氏猶疑良久,卻沒把心中所思所想都如實說與丈夫,畢竟如此禁忌的話題,并不是她一個婦道人家該隨便議論的,更何況堂兄既然都不與老爺談及這些,自然有他的顧慮,王氏心中對自己丈夫的能力那是心知肚明的,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更好些。

    且不說王氏如何三言兩語把這話糊弄了過去,那永嘉坊的正院北房里,安國郡公崔澤厚也正在與夫人顧氏說到此事,他本是要到書房小憩一會兒的,見顧氏特意等他,便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