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跟在后面，人家在椅子上坐了，她也拖了一把椅子在張氏旁邊坐下，道：“看親家母這話說的，我的命要是有你一半好，死鬼也不會死的那么早了，留我們孤兒寡母在世上……”

    這是寡婦的權(quán)利，就是哭死去的丈夫博得同情。

    但是楊紅衛(wèi)那樣的人，他的娘怎么會是善茬，張氏打斷道：“年年都要聽你哭幾回，你有沒有意思？黃兄弟多好一個人，肯定是被你這個女人給氣死的！”

    杜氏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簡直是撕開她的傷口還給抹上一把鹽，死了丈夫的寡婦日子可難了。

    張氏還繼續(xù)道：“別親家母親家母地叫我，我沒有女嫁到你家，你的女給我我也不要，都是一個個sao浪的，要了真是家門不幸！”

    杜氏簡直要發(fā)瘋了，這么多年，她憑借著寡婦身份和耍潑撒賴的本事，大戰(zhàn)了多少媳婦婆子，幾乎沒有輸過?，F(xiàn)在她倒是想把本事都使出來，可是自家是來說和的，要是自己那么做了，這門親戚以后就別想要了。

    杜氏正想要說什么，外面楊紅衛(wèi)的爹人稱楊霸蠻的進來了，肩上還挑著水桶，黃忠想搶著幫他拿過來，結(jié)果沒搶贏。

    楊霸蠻比張氏態(tài)度更差，一進門就大著嗓門道：“怎么還讓人家進門了？沒得臟了我的地！”

    母子兩頓時臉上火燒似得，這話真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第17章 上楊家分說

    張氏起身幫著楊霸蠻把水桶扁擔(dān)取下來，道：“人家自己跟著我進來的，你也別吼了，別人聽見咱們也丟人?！?/br>
    說完，兩個人就把母子兩晾在這里，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杜芳更是連堂屋都不敢進了，生怕被楊家人看到又要罵她，罵她還算好的，楊紅衛(wèi)還會打人呢，打起來可疼了。

    母子兩連杯水都沒有人倒，就在空蕩蕩的堂屋里對坐著，當(dāng)然是他們自己坐下的，沒人請他們坐下。

    杜氏喃喃道：“真是作孽，真是作孽哦！有什么報應(yīng)沖我來好了，干什么要說我的兒哦？簡直是挖我的心肝！”

    黃忠陰郁著臉坐著，早知道昨晚就過來了，趕夜路過來不僅顯得有誠意，人家晚上都在，可以直接跟楊紅衛(wèi)說了。

    兩個人枯坐了許久，天漸漸黑了，在地里忙活的楊紅衛(wèi)也回來了，在堂屋里能夠看到他到了屋前的地坪里。

    楊紅衛(wèi)也看到了黃忠母子二人，眼神跟要殺人似得，看得杜氏心驚膽戰(zhàn)，黃忠也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才站起身來，端起笑臉迎上去。

    “楊兄弟，辛苦啊，忙活了一天?！?/br>
    楊紅衛(wèi)哼了一聲，鋤頭“砰”地砸在地上，嚇得黃忠后退了兩步。

    楊紅衛(wèi)見黃忠這個反應(yīng)，露出意思邪惡的笑容，吐出兩個字：“孬種！”

    黃忠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了，差點就爆發(fā)了，當(dāng)然還是被他壓了下去。這么些年，他已經(jīng)能夠很好地壓抑自己的脾氣了。

    “楊兄弟，我想咱們是有了一些誤會，所以今天來是澄清一下的，咱們畢竟是親戚，話說開了就好了，誤會了別別扭扭過日子，你們不好我們也不好。”

    這話倒是說得挺漂亮的，而且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好像自己從來沒有做過哪些齷齪事情一樣。楊紅衛(wèi)還有些懷疑了。

    楊紅衛(wèi)生氣，并不是因為相信了流言，而是因為別人都相信他是戴了綠帽子的，頭頂綠油油一片，這讓很愛面子的楊紅衛(wèi)很生氣。所以連帶脾氣也很差。楊紅衛(wèi)還是不能惹的脾氣。

    楊紅衛(wèi)不說話，把鞋子丟在門口就進去了，杜芳像個鵪鶉似得縮頭縮腦地跟在后面，撿了鞋子跟了上去，一個眼神都不敢給黃忠。

    杜氏扯了黃忠一把，母子兩也跟了進去，此時楊家飯菜也好了，還有蛋，雖然沒有rou，但是也足夠讓黃家母子兩口水滴答了。

    要是是平時的走親戚，楊家人還是請母子兩上桌的，這次，楊家人一個眼神都沒給，有小孩子看著母子兩，被他們的mama扯了好幾把，低聲訓(xùn)了幾句，就再也不敢看了，甚至還有孩子問：“這是不是要飯的??？”

    只有要飯的才穿的這么破破爛爛的，人家吃飯的時候還站在這里不走的。

    被黃忠聽到了，黃忠簡直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但是他只能死死地忍著。

    因為窮，因為是寡婦的兒子，他已經(jīng)不知道受了多少歧視和白眼，受了多少窩囊氣，他心里只有一個目標(biāo)，就是變強變有錢變有權(quán)，讓那些嘲笑過欺負過他的人來求他，然后他把他們踩在腳底下！所以他經(jīng)常告訴自己，一定要忍，一定要忍到出頭的那天！

    在夏汝崢的上一世，他是踩著夏春富和夏汝崢上位了，還上的十分漂亮，果然讓他出人頭地了，可是這一次，夏汝崢不會讓他那么輕易得勢了。

    母子兩吃了中飯出來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大半天了，早就肚子餓了，而且還有食物的香氣在鼻尖縈繞飄蕩，母子兩個都肚子咕咕叫了，只是楊家人都裝作沒聽見不知道，根本不理會他們。

    等吃完了飯，張氏才主動跟他們道：“你們回去吧！”

    來了這么久，受了這么多侮辱，哪里能夠這么輕易地離開？黃忠道：“不著急，嬸子，我們今天就是來解開誤會的，如果不能把事情說清楚，我們就不回去?！?/br>
    楊霸蠻哼了一聲，道：“要是要在這里睡，就睡外面的去，我的地坪也不準(zhǔn)睡！”

    黃忠渾身一緊，擠出笑容道：“伯父說笑了?！?/br>
    見爹娘有事，其他的兒子媳婦吃完飯就帶著孩子出去了，只有楊紅衛(wèi)還在吧唧吧唧吃飯，筷子扒飯當(dāng)當(dāng)當(dāng)響，根本不搭話。

    好不容易等楊紅衛(wèi)吃完了，杜芳急忙把碗筷收了去洗，而楊霸蠻、張氏和楊紅衛(wèi)三個人都坐在那里，虎視耽耽地看著母子兩，好像準(zhǔn)備審問二人一樣。

    杜氏此時也不好開口了，只好黃忠自己來。

    黃忠蠕動了一下唇，才道：“今天來，是為了這么個事，外面都傳我跟表妹的事兒，也不知道是那個黑心肝爛肺腑的編這樣的話來冤枉我們。我要說的是，我跟表妹清清白白的，沒有任何不好的事情。表妹一心向著表姐夫你，而我也很快要跟夏家村的夏汝崢定親，我們兩個怎么可能會有？再說了，國家也說了，表哥表妹不能胡來，我們怎么會明知故犯呢？伯父，嬸子和表姐夫都是明白人，這些道理就算是我不說也很清楚，所以請你們相信我，也相信表妹?！?/br>
    楊家三個人表情似有緩和，杜氏也急忙幫腔道：“是啊，咱們都離得不遠，都可以說是看著長大的，我家忠兒以前是個什么樣的人，親家公和親家母也曉得，還有芳芳，也是個好姑娘，他們以前是表兄妹，當(dāng)然感情好點，不知道被那個尖嘴的瞧見了就胡亂編出這樣的話來，你們千萬不要信?。　?/br>
    說的楊家三人稍微有些動搖了。

    黃忠繼續(xù)道：“還有我和夏家村的事兒，我和那姑娘清清白白的，連面都沒有見過幾次，只是我?guī)瓦^一些小忙，人家才看得上我，不知道誰也編出了那樣的話來，硬說我們兩個做了露水夫妻！我是個男的還好，可是人家是女孩子，真是不知道那些人的心肝是不是狼的心狗的肺，竟然這樣害人?！?/br>
    說的好像他自己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這樣子睜著眼睛說瞎話，還能夠說的這樣動情的，黃忠絕對是拔尖的人物。

    楊霸蠻抽了一口煙，徐徐噴出煙霧，道：“都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們到底做沒做丑事，我們也不曉得，總不能光憑你三句兩句就給抹掉了?？墒沁@個事情也不好證明。這樣吧，這事兒紅衛(wèi)就拿個主意，要是紅衛(wèi)愿意原諒你們兩個人，相信你們兩個，那我也就不管了，如果紅衛(wèi)不肯，那我也不會幫著你說好話?！?/br>
    張氏依舊冷著臉，也不知道信沒信黃忠的話，道：“我聽當(dāng)家的?！?/br>
    楊紅衛(wèi)瞇著眼睛看著黃忠，黃忠不由得渾身緊繃，他耍陰謀耍手段是有一手，但是他長得單薄，真的硬碰硬絕對不是楊紅衛(wèi)的對手。

    而楊紅衛(wèi)那眼睛里透露著危險的訊息，黃忠睚眥必報，而楊紅衛(wèi)也差不了多少，更何況人家是放在明面上的。

    “爹說得對，總不能你兩嘴皮子一翻一碰我就信你了，以后別人都以為我楊紅衛(wèi)好騙好耍了?？墒谴蠹矣质怯H戚，這關(guān)系也斷不了，以后見了面也難看。要不這樣吧，你給我磕三個頭，給我認個錯，以后離杜芳遠點兒，別有事沒事拉拉扯扯的，我就當(dāng)這事兒沒發(fā)生過。等流言散了，咱們還是當(dāng)親戚走動?！?/br>
    這話說得母子兩個都變了臉色，雖然不懂男兒膝下有黃金的話，卻也曉得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的人是不能隨便跪的，更何況還是一個平輩的、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的人。

    杜氏想說別欺負人之類的，希望張氏和楊霸蠻能夠勸勸他們的兒子，楊霸蠻一聲不吭的抽著卷煙，張氏更是垂下了眼，一副淡漠的樣子。

    這事兒雖然不知是誰起的頭，但是問題肯定出在黃忠和杜芳兩個人身上，要不是他們兩個不知檢點，怎么會被人抓了話頭去編排？

    黃忠聽了楊紅衛(wèi)的話，就死死地握緊了拳頭，他很想一拳打在楊紅衛(wèi)那似笑非笑的臉上，想把他打的鼻子斷掉，眼睛瞎掉，還有兩個老不死的，拖到地上狠狠地踩狠狠地踢！可是他不能！他只能卑微地祈求他們的原諒！只因為他窮！只因為他卑賤！

    黃忠低著頭，別人看他好像是在考慮，只有黃忠知道自己是在努力壓抑心中的怒火，努力不讓自己發(fā)泄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楊紅衛(wèi)還不見黃忠回答，不耐煩道：“你到底要不要和好?。恳遣粯芬?，利索點滾！”

    黃忠“啪嗒”跪在地上，低著頭道：“我以后跟杜芳表妹離得遠點，不再讓人傳閑話?！?/br>
    楊霸蠻停止了抽煙，轉(zhuǎn)過臉看著地上的黃忠，張氏也驚訝地坐直了身子，杜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緊接著是用憤怒的眼神瞪著楊紅衛(wèi)。

    ☆、第18章 下跪磕頭認錯

    楊紅衛(wèi)也驚訝，沒想到黃忠還真的能夠下跪下去。男人一般把面子看得比命還重要。這個倒是做得出，說好聽點能屈能伸，說得難聽點就是沒有下限。也正是這樣的人，才能夠使得出各種各樣的惡毒手段。

    楊紅衛(wèi)驚訝過后，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了，道：“認錯是認了，磕頭呢？”

    黃忠拳頭緊握，咬著牙，心里恨意怒意滔天，恨不得將眼前的一切都打爛打爛！將楊紅衛(wèi)推在地上，狠狠地踩他幾腳，然后讓他舔自己的鞋子！自己還要把那個踩過豬糞雞糞牛糞甚至人糞的鞋子塞進他的嘴里，讓他永遠都記住這個味道！

    黃忠磕了一個頭，咚地一聲，磕第二個頭，咚地一聲，磕第三個頭，咚的一聲，磕了第三個頭。聽響聲，這頭是磕得誠意十足。

    杜氏急忙把黃忠扶起來，臉上哭喪著表情，她當(dāng)成心尖尖上的寶的兒子，竟然給別人磕頭，還磕得那么響！比割心剜rou還要痛苦！

    楊紅衛(wèi)這才滿意了，道：“既然你是誠心誠意地認錯，那我也就不多計較了。你以后少往我家來，杜芳也不準(zhǔn)去你家，以后親戚間有什么事情，我來出面?？傊?，以后你們兩個離得遠點，知道了嗎？！”

    黃忠面色平靜，深吸了一口氣，才說：“我知道了，表姐夫。我一定和杜芳保持距離。”

    這個時候黃忠還不忘耍心眼，稱楊紅衛(wèi)為表姐夫，叫自己的表妹就叫名字，以顯出個親疏來。

    那邊杜芳站在門外，聽到屋里表哥說的話，心里酸楚難以言喻。一方面覺得表哥這樣跟自己劃清界限，實在是無情無義，可是又想到表哥為了和自己的事情下了跪，實在是可憐，不應(yīng)受到這樣不公平的待遇。一時之間，杜芳也為難不已。

    楊紅衛(wèi)道：“你記著今天的話就是了，以后杜芳是死是活，都跟你沒關(guān)系，她是我的媳婦，我打她還是罵她，是弄死她還是捧著她，你也管不著，知道嗎？”

    “知道了。”

    “那你把我的話重復(fù)一遍。”

    黃忠面無表情更不帶一絲感情的將楊紅衛(wèi)的話重復(fù)了一遍，杜芳聽得是心碎不已，慢慢地心里的天平開始傾斜，不覺得表哥是無情無義，因為他做這些都是楊紅衛(wèi)逼迫威脅的，要不是因為楊紅衛(wèi)，表哥才不會那么說也不會那么做！

    等到黃忠說完了，楊紅衛(wèi)才滿意了，道：“你們回去吧！”

    根本沒有一絲親戚和好的和諧，直接將他們掃地出門。

    黃忠走到門口，深深地看了杜芳一眼，杜芳只覺得那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心底里了。她的心里只有表哥，如果不是國家規(guī)定，她也不會嫁給楊紅衛(wèi)，而是像古代的表哥表妹一樣，會成為一場好姻緣！

    后面的杜氏看到杜芳，想要說什么，狠了狠心什么也沒說，跟著兒子走了。

    盡管是侄女，可是也比不上兒子重要，連女兒都比不上兒子重要。

    等到母子兩都走了，楊霸蠻道：“這個樣子，會不會把他得罪狠了？”

    楊紅衛(wèi)哼了一聲，道：“就他那窩囊樣，還能把我怎么樣不成？”

    楊霸蠻頗有些意味深長道：“莫欺少年窮，那小子可不是簡單的貨色?！?/br>
    楊紅衛(wèi)道：“饒是他不簡單，我也沒簡單到哪里去！爹，這個事情你就莫管了，我有分寸。就為了這個事兒，我也不會讓他有什么出頭的機會的?！?/br>
    對于黃忠和自己老婆的事情，楊紅衛(wèi)雖然沒有切實證據(jù)，卻也不是全然不信，有些事情本來就是除非莫為，不然不會沒有破綻的。這一次，楊紅衛(wèi)也是想試試黃忠而已，沒想到還真是步步退讓，沒有一點血氣，這樣的人，就算是有機會，也不會有大出息。

    楊紅衛(wèi)也不管他爹怎么說，轉(zhuǎn)頭朝門口吼道：“你他媽還不給老子死進來！屋里茶喝完了也不見進來添水！是沒長腦子還是沒長眼睛??？！”

    杜芳委委屈屈進來添水，楊紅衛(wèi)是看她不慣，怎么做都不對的。

    “添水添這么多，想讓我們大晚上多起幾次夜是不是？晚上睡不好田里的活你給老子干了？”

    杜芳都快要哭出來了，又不敢哭，要是哭，楊紅衛(wèi)的大巴掌就直接呼過來了，理由是哭什么哭，想讓爹娘早死好哭喪呢？

    對于兒子的行為，楊霸蠻和張氏都沒有阻止，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偏袒兒子，覺得兒子教訓(xùn)媳婦是正常的，另一個是覺得兒子心里有氣，一定要撒出來了才好。

    添了水，楊紅衛(wèi)又踹了杜芳一腳，道：“還不快去倒水給爹娘洗腳！你的帳還沒跟你算的！”

    杜芳又委委屈屈去燒水了。

    黃忠母子從楊家出來之后，外面烏漆麻黑一片，比伸手不見五指還要伸手不見五指，杜氏終于忍不住了，開始嘮嘮叨叨：“那個楊紅衛(wèi)真是太欺負人了，咱們是上門去說清這個事情的，又不是去道歉的。你跟芳芳沒做對不起他們家的事，他們憑什么讓你下跪想你承認錯誤？真是太可惡了！這樣的人家不做親戚得了！”

    黃忠心煩意亂，想剛剛自己下跪不知道做的對還是不對，現(xiàn)在回想起來，感覺像是羞恥感重新回來了一般，心里百爪撓心的，很是不舒坦。要是自己給楊紅衛(wèi)下跪的事情傳出去，這十里八鄉(xiāng)的人都要笑話自己了。

    黃忠跟杜芳有那種事，杜氏偏生還在一旁嘰嘰咕咕，聒噪得很，黃忠覺得更加焦躁，忍不住吼道：“你給我安靜點行不行！事情到此為止了！”

    杜氏被兒子嚇一跳，當(dāng)然不是覺得兒子吼她這個老娘做得不對，而是覺得委屈，自己也是為兒子鳴不平，兒子怎么就不跟自己一條心呢？兒子這個時候都不明白自己，以后要是有了媳婦豈不是更加不得了？都說有了媳婦忘了娘，夏家那小妖精又長的那么好，以后兒子娶了她豈不是要把自己忘到后腦勺去了？又想起以前聽說的那些娶了媳婦忘了娘的例子，更加覺得心酸不已，就忍不住哭了起來，自己真是命苦，沒出嫁做姑娘的時候天天做苦力，嫁了人沒幾年，生了幾個丫頭的時候被婆家嫌棄，生了兒子又生丫頭，自己兒子才下地走沒多久，又死了男人，一家子就靠自己扛著。寡婦門前是非多，自己吃了多少苦才拉扯大了這個兒子，現(xiàn)在兒子居然不要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