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jié)
青娘驚出一身冷汗,嗷的叫了一嗓子就準備跑,結果回頭一看沒人,俏臉立刻通紅,“主子騙我!” “讓你拿主子開涮。”紀居昕笑完,語重心長地看著青娘,“以后這樣的話可不能隨便說,真正想娶你的人聽到了,會不高興?!?/br> 青娘自知不對,摸了摸鼻子,“也不算假么,青娘這輩子都是主子的人,主子讓我怎樣就怎樣,主子讓我去嫁個老叟,我也會立馬收拾嫁妝的。” “你真是……”紀居昕突然想起魏王手底那個管鹽課的,聲音柔下來,“我這還真是有個事,想請你幫忙?!?/br> “什么事?”青娘眼睛睜的溜圓。她早盼著主子給她派差事了!雖然因主子的話,師傅態(tài)度軟化,但到現(xiàn)在也沒松口,只要她有了功績,師傅不松口也不合適了! “有個不怎么好的官,姓孫,日前你手下樓里的消息還曾提起過他……我想要他手上一樣東西,但那東西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哪里。他為人謹慎小心,唯一一個缺點是好女色,但這女色好的極隱蔽,我觀你們的消息里,就算有姑娘得了他的眼,也不能進到他的心里,讓他信任,所以……” 青娘立刻明白了,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勾引人這活樓里最出色的姑娘都比不上我,保證拿到主子要的東西!” “可是可能會有……”紀居昕有些為難,“他好色么,免不了一些……” 他說的隱晦,青娘卻理解的非常透徹,臉紅撲撲,“主子說房事吧!完全不會有問題!” 紀居昕噎了一下,澀然道,“我只想讓你們做戲,不想讓你們真的委身給惡心男人,如果一定免不了,我可以想其它辦法……” “不用不用!我就可以!”青娘眨眨眼,突然反應過來主子還年輕,可能不知道男女玩法多種多樣,“其實并不一定要行房,才能達到目的。我從小學的就是怎么不行房,不接觸,就讓男人乖乖的,就算真到了不做不行的時候,我們也有其它手段,樓里有各種各樣的藥……” 再說下去有點不合適,青娘遞了個意味深長‘你懂的’的眼神。 紀居昕聽的面紅耳赤,尷尬地咳了兩聲,“總之……你要小心。一切以自己安全為上,東西能拿來很好,拿不來我會想其它辦法,萬萬不要勉強自己?!?/br> 青娘搖著帕子,“知道啦!主子放心,我和師傅開的樓子,做生意都是你情我愿,不愿意的姑娘我們多的是手段保護,可沒有亂七八糟的事?!彼f的也隱晦,樓里會有道上的規(guī)矩,也會最大程度的保護女人。 紀居昕笑了笑,“那回去我把那人資料給你。” “好!” “另外……派個人去紀家看著紀居宣,我想知道后面他要怎么鬧?!奔o居昕垂眸想了想,“也給柳無心送個信,請她幫我查查紀家的往事,我總覺得以紀仁德心性,應該有不少不堪的事?!?/br> “是!” “紀仁德最近可能會想對我下手,你們進出要小心?!?/br> “主子放心,保證不會有問題!” …… 紀居昕帶著青娘回了家,把事情與衛(wèi)礪鋒說了。術業(yè)有專攻,勾引人方向,沒有比青樓女子更能的,衛(wèi)礪鋒很贊成,立刻把所有資料翻出來裝成一個卷宗,遞給青娘,“此人疑心大,行事時萬萬小心,如若不成立刻撤,若引他懷疑,后面就麻煩了。” 青娘特別害怕剛剛在路上的話被誰學給衛(wèi)礪鋒聽,姿態(tài)非常乖順,非常聽話的應了,應完轉身就跑,消失的非???。 “她這是怎么了?”衛(wèi)礪鋒納悶。 “可能是想她師傅了吧……”紀居昕清咳兩聲,回身看衛(wèi)礪鋒,“晚上都給我備了什么菜色?” …… 第二日,平安胡同傳來消息,紀居宣和高氏鬧崩了。 紀居昕既然挑開了窗戶紙,再瞞下去不太可能了,江家是名門旺族,家里的事情是瞞不住的,紀居宣只消稍稍一注意,就能聽到傳言,立刻會知道自己將要娶的,是個傻子。 正如紀居昕所言,這樣的事,在別人口里聽說打擊更大,不如親人告訴,高氏穩(wěn)了穩(wěn)心神,將紀居宣情緒引的非常平和,才將事實告訴了他,可紀居宣還是一下子炸了。 他從小因課業(yè)好,被高氏疼被楊氏寵,從來沒受過什么委屈,到十三歲上紀居昕回來,搶走楊氏寵愛,他才感到了挫折,開始有了危機感。他被天子驕子似的養(yǎng)著,如何能接受娶一個傻子,對他再有利都不行! 他要求高氏立刻停止說親,他堅持不要娶傻子,如若高氏不顧他意愿執(zhí)意如此,那他就離家出走,讓高氏自己去娶! 高氏早知道他會這樣反應,所以才一直壓著不說,她試圖安慰:不是見過那位庶女姑娘了?那姑娘長的俊俏,人品賢雅,娶來紅袖添香不好? 紀居宣想到枕下耳墜,再想到那個令他牽腸掛肚的耳墜主人,稍稍有些猶豫,不過最后仍是咬了牙,不管怎么樣就是不娶傻子!就算折了身份娶那個庶女為妻都可以,傻子不可能! 高氏說不通,只好答應暫不提此事,也讓紀居宣好生想想。 青娘的消息說的非常詳細,簡直比戲本子還精彩,紀居昕看的津津有味,真到被衛(wèi)礪鋒抱上床,還扭著不想睡覺。 衛(wèi)礪鋒低低一個‘嗯’字,嚇的紀居昕立刻拉被子過來蒙住頭,“我睡了!” 他再扭,某人大概憋不住了…… 七日后,有好消息傳來,夏飛博,林風泉,徐文思都考中了舉人,且夏飛博還考中了解元! 同時他們還附了信,在接到好消息的同時,已準備上京,大概紀居昕接信不久,他們就會到京城了。 紀居昕高興的不行,天天看一遍信,數(shù)著手指頭等朋友們來。 布完套子,等待敵人上鉤的衛(wèi)礪鋒現(xiàn)在非常閑,看到紀居昕特別期待的樣子有些不高興,小家伙心里裝了很多人?。?/br> 一堆妖嬈女人的青雀就不說了,崔三也總是送禮物過來,打著各種借口,禮物樣樣存著心思,虧的他防的緊,小狐貍才沒注意那么多。 現(xiàn)在一堆朋友要來…… 夏飛博,林風泉,徐文思。他記得這三人在臨清就與小狐貍認識,小狐貍一些事,還仰仗他們幫忙,可這三個人,都還沒有定親!走的那么近,是不是有不好的念頭…… 衛(wèi)礪鋒眼神閃爍。 待到三人到的這一天,衛(wèi)礪鋒主動推了公事,陪著紀居昕去接人,果斷覺得幾人都很可疑。 夏飛博穩(wěn)重,目光肅穆,可看向小狐貍時總帶著顯而易見的關心;林風泉最活潑,總想與小狐貍勾肩搭背;徐文思看看小狐貍,再看看他,偶爾會笑的意味深長…… 衛(wèi)礪鋒覺得胸中隱隱有把火在燒,除了小狐貍的身體沒法解渴。 他趁著紀居昕離席透氣小解的時候,把人抱在懷里狠狠親了好幾回。小家伙大概喝多了點,眼睛特別亮,出乎意料的熱情,他差點把持不住。 衛(wèi)礪鋒耐心陪著,直到月上中天,幾人都醉了,才安排下面人將三人好好送回住處。 夏家在京城有商會,夏飛博自然住那里;林徐兩家都有親人在京為官,本應該各自住到各自族里,但因要見紀居昕,他們將到京時間說晚了一天,今日便安排在挨著城門的客棧。 根本不用衛(wèi)礪鋒交待,下面人就把這些事辦的妥妥當當。 衛(wèi)礪鋒則抱著醉的迷迷糊糊的紀居昕回到家中。 喝過酒的紀居昕很乖很可愛,嘴唇紅潤潤隨時都像在索吻,聲音甜膩膩,又特別愛纏人,衛(wèi)礪鋒差點走不動道。 不過他還想著這樣不行,親自提了熱水過來,給小家伙擦臉。 他的大手動作再輕,也談不上柔和,紀居昕被擦的直皺眉,直接翻個身,用小屁股對著他。 這么三番兩次,衣裳就全部蹭開了。 衛(wèi)礪鋒咽了口口水,給紀居昕把衣服穿好,起身要走。 不想被紀居昕小手一拉,跌回床上,二人呼吸相纏。 “寶貝兒……乖乖的,不要惹我,嗯?”衛(wèi)礪鋒聲音暗啞。 紀居昕朦朦朧朧看到衛(wèi)礪鋒,笑的特別甜,“衛(wèi)……礪鋒?”他主動將唇送上,“喜歡……” 衛(wèi)礪鋒心尖一顫,逼自己忍住,不能趁人之危! 紀居昕見衛(wèi)礪鋒不配合,鼓起了小臉,滿眼委屈地看著他,“你不喜歡我了?” 黑白分明的眸子含著水光,欲說還休的看著自己,衛(wèi)礪鋒小腹一緊,真的忍不了了! 就算回頭被揍也認了!這可是小家伙自己要求的! 他脫了外衫就往下親…… 不想一條鞭子直接飛過來,卷住了他的頭發(fā)往外一扯—— 衛(wèi)礪鋒吃痛,只好往后撤,同時手里迅速拿起兵器,腳下一蹬,靠近來人,與人打了起來! 來人是個男人,蒙著臉,身材高大清瘦,招招沖著要害——尤其下身某個部位,下手非常狠! 且手上功夫相當俊……衛(wèi)礪鋒一時半刻拿不下他! ☆、第216章 六谷 暮秋之夜,殘月如鉤,草木隱含霜色。 風起微寒,夜幕寧靜,將軍府旁的園子里站滿了人。 這些人穿著不甚統(tǒng)一,氣質不甚一致,有男亦有女,手里皆拿了兵器,肅穆地圍在主院外側,擺出隨時都可以攻擊的姿勢。好像只要里面有命令,他們手上泛著寒光的武器即刻便會劃出一片炫光,收割鮮血! 相比外面冷凝肅殺的氣氛,房間里衛(wèi)礪鋒和黑衣人的過招熱鬧多了。 他們一人執(zhí)鞭,一人舉劍,鞭子泛著烏金,長劍噙著銀芒,你來我住,身影交錯瞬間,已對拆數(shù)十招! 黑衣人好像帶著怒火,招招狠逼,衛(wèi)礪鋒一個不防,被他一鞭子抽在臉側,立刻見了血。 衛(wèi)礪鋒拇指抹了抹傷處,低頭看一眼,舌尖舔過腥甜血漬,眼睛微微瞇起,下一瞬,躍起前沖,招式變的更加凌利! 他借著沖力一劍掃過去,黑衣人腰似弓一般深深后彎,避過鋒利劍芒,手一抖,長鞭如靈蛇,纏上了衛(wèi)礪鋒的手臂,用力一扯—— 衛(wèi)礪鋒眸色微涼,手腕一抖,長劍挽出一個極華麗的劍花,順著鞭子就削了下去! 烏金長鞭仿佛有生命般,一擊不成便悄然滑下,衛(wèi)礪鋒哪容它跑,長劍卷起劍花,纏著長鞭一繞就是數(shù)十圈,兩個人不得不跟著空翻數(shù)十次,姿勢帥的出奇,卷起勁風刮的屋內(nèi)帳簾拂動,沙沙做響。 紀居昕懶洋洋翻了個身,含糊地嘟囔了句,“一會兒再喝水……” 聲音有些綿軟,仿佛在撒嬌。 黑衣人怔了一瞬,手里鞭子就被衛(wèi)礪鋒卷飛,后者瞬間躍到眼前! 黑衣人冷哼一聲,手腕一翻—— 兩人窗前對峙而站,衛(wèi)礪鋒長劍架在黑衣人頸側,黑衣人匕首抵在衛(wèi)礪鋒喉間。 衛(wèi)礪鋒面上不見一點慌張,“閣下暗夜來訪,意欲何為?” 黑衣人眸子瞇著,“你趁人之危,欲行不詭之事……但凡有良心之人,皆會出手制止!” 衛(wèi)礪鋒咬牙,“我與內(nèi)人夜行房事,與卿何干?閣下若想做貓,外頭多的是耗子,如此擅闖,是想與我將軍府為敵么?” “拿將軍府嚇我?”黑衣人冷笑,“你那小小將軍府——我踏平它不過半個時辰,想試試看嗎?” “閣下好大的口氣!”衛(wèi)礪鋒劍鋒往前一分,“管天管地,你管不了夫妻房事!” 黑衣人匕首亦往一分,“管不了別人,但我管得了你!” “你憑什么?”衛(wèi)礪鋒嗤笑一聲,指了指床上的紀居昕,“我可是他男人!” 黑衣人憤憤道,“我是他爹!” 仿佛怒氣再也遏制不住,黑衣人手一抖,匕首一劃,衛(wèi)礪鋒頸間多了一道血痕。 這句話如同驚濤駭浪,在不知真假的情況下,衛(wèi)礪鋒還真不敢再拿劍指著黑衣人了。生身者父母,生恩何以能抗!如果此人真是小狐貍父親,那也是他父親! 可他又不能隨便相信,便冷著臉擋在紀居昕床前,緊緊抿了嘴,盯著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