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但是晉王卻一直陪著晉王妃,即便已經(jīng)深夜了他也沒有先行離開。夜色濃重,月亮懸掛在窗外,透白地瘆人。靈堂哀樂不曾停過,而晉王妃的哭聲也并未停過。只是四周越安靜,她的哭聲也就越清晰。 突然,站在一旁的晉王捂住了胸口,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眾人的注意一下子被吸引到了這邊,晉王妃見晉王臉色通紅,坐在地上喘著氣,眼神慌亂,立刻跑到了他面前,“王爺!你怎么了?” 握住了晉王妃的手,晉王安定了許多,但呼吸依舊急促,似乎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氣似的?!按蠓?!快起找大夫!”晉王妃臉色全是未干的淚水,此刻已經(jīng)流不出眼淚,但心里卻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懼。她剛剛才失去了一個至親,而眼前這個男人,是她唯一的依靠了,“王爺……” 而晉王此刻情況危急,眾人都看得出來。老太君顫顫巍巍地走近晉王,看了他一眼后直接轉(zhuǎn)頭問蕓生,“你可有辦法?” 蕓生還未答話,晉王又痛苦地低吟了兩聲,蕓生立即蹲了下來,對晉王說道:“王爺,奴婢冒犯了。”語音一落便將手指扣在了他的脈搏上,并觀察他的臉色。他眼睛微睜,瞳孔卻輕微發(fā)綠,眼皮浮腫,整個人躁動不安。且脈象與蕓生上次摸到的一樣,只是脈象洪大而滑,直往上沖,看來是要又嘔吐的跡象,蕓生立即回頭對站在一旁的幾個丫鬟吩咐道:“趕緊拿一大碗鹽開水和一個盆來!” 原本那幾個丫鬟被眼前的景象唬住了不知該怎么辦,可晉王妃看蕓生做事有模有樣的,又是老太君安排的,于是便有些相信她,“還不快去!” 幾個丫鬟一聽,立馬跑出去做事了。蕓生要的都是一些很簡單易得的東西,拿來以后就要給晉王服下,可是晉王妃卻猶豫了,她伸手擋住了蕓生端起的碗,看著她不發(fā)一言。 “絮兒?!崩咸谝慌?,嗓音沙啞,聲音有氣無力,“這會兒府里亂,大夫趕來還要一段時常,相信這丫頭吧?!?/br> 聽了老太君的話,晉王妃才接過了蕓生手里的碗,親自喂晉王喝了下去。晉王意識已經(jīng)開始模糊,也不管眼前是什么,就著碗就喝了下去。剛把鹽開水喝完,他便有了反應(yīng),蕓生立即拿了盆來,放在晉王胸前,晉王猛地坐直了,慌亂地用袖子遮住了自己嘴,便開始嘔吐大作。 一股血腥味兒立即蔓延開了,像是將肚子里所有的東西都要吐得干干凈凈似的,不斷發(fā)出瘆人的聲音,聽得晉王妃背脊發(fā)涼。不一會兒晉王放下了袖子,晉王妃往盆里看去,差點驚呼出來。盆里已經(jīng)有了大大小小的血塊兒幾十塊,大到茶杯那么大,小到棗兒那么小,夾雜著吃下去的飯粒等,場面驚駭,老太君都嚇得雙手發(fā)抖。 “這!這是什么!”晉王妃圓目怒瞪,指著蕓生問道,“你給王爺喝了什么竟讓他吐了這么多血!” “回王妃的話?!睍x王妃整個人驚魂未定,而蕓生看著盆里的東西,卻胸有成竹,“上一會奴婢便說了王爺胸中有淤血,入冬后必會發(fā)作,只是沒想到發(fā)作之時提前了,這便是王爺胸中的淤血。” 蕓生這么一說,晉王妃倒是想了起來,稍微松了一口氣,但對蕓生還是持懷疑態(tài)度,“竟有這么多淤血?” “王爺長期以燒酒來止痛,只有這點淤血已經(jīng)算輕得了?!笨粗鴷x王呼吸順暢了點,蕓生問道,“王爺,您感覺怎么樣了?” 晉王看著自己的妻子,勉強地露出一個笑,“腹部舒暢多了?!?/br> “絮兒,這丫頭有些本事,在大夫趕來之前,先讓她看看王爺吧?!崩咸慷靡磺?,自是相信蕓生的本事的,若是因為晉王妃的不信任而耽擱了晉王的治療,她怕是要悔恨一輩子。 “你……”晉王妃抓緊了晉王的手,說道,“你可要仔細些?!?/br> 蕓生點點頭,立即叫人將晉王扶到了床上去,途中,洛錚走到她身旁握了握她的手,溫熱的手心讓蕓生心里僅存的一點忐忑也消失了,晉王,她必須讓晉王活著。 平津伯世子將晉王安置好了,可大夫還沒有感到。蕓生看著晉王漸漸陷入昏迷,口鼻氣息逐漸開始不通暢,四肢也開始冰涼,她心里掂量掂量,果斷說道:“拿燭火來?!?/br> 晉王妃站在一邊,不知蕓生要做些什么,可是看著老太君和洛錚對蕓生露出信任的眼神,她也只能任由蕓生行動。 捧著手中的燭火,蕓生叫人扶起了晉王,伸出手微烤了他曲池、虎口、中脘、氣海這幾處xue位,不一會兒晉王便感到灼痛,發(fā)出了低吟。蕓生舒了一口氣,向平津伯世子要了上好的人參,吩咐人熬了獨參湯來。下面的人手腳極其麻利,很快就端來了獨參湯來,此湯重用一味人參,大補氣血,一般用于急救,晉王服下后不久手腳便開始轉(zhuǎn)熱,蕓生再次摸了脈搏,又要了一碗理中湯,此藥人參用到五錢,附子用到二錢,雖名貴,但它溫里散寒,一般權(quán)貴人家都時常備著,因此很快便又端來了,晉王再次服下后,兩手脈象漸漸顯了許多,呼吸也越來越順暢。 晉王妃雖不懂醫(yī)術(shù),但看到晉王面色逐漸轉(zhuǎn)好,盡管沒有醒來,但看樣子已經(jīng)沒有剛才危急了,便松了一口氣。 “怎么樣了?”老太君看蕓生站了起來,便問道。 “回老太君的話,王爺他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明日再接著用補中益氣湯和六味地黃丸半個月,便能好轉(zhuǎn)?!?/br> 聽了蕓生的話,晉王妃算是吃了一顆定心丸,見老太君又如此信任蕓生,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你是老太君身邊的人?” “回王妃的話,奴婢曾有幸服侍過老太君?!笔|生剛說完,老太君又接著說道,“這孩子有些天賦,能治許多疑難雜癥,我是見識過好幾次了的?!?/br> 晉王妃點頭,若有所思地看著躺著床上的晉王,問道,“王爺他什么時候能醒來?” “此時天色已晚,大抵明早就能醒來吧?!笔|生面色平靜,但心里卻異常激動。前世,晉王就是因為救治不當而丟了性命,導(dǎo)致太子沒有強大的靠山。如今晉王的命保住了,對太子來說無疑是如虎添翼,三皇子與齊丞相權(quán)利再大也大不過晉王去,太子這下可是無后顧之憂了。 不一會兒,太醫(yī)便匆匆趕來了,行禮之后便匆忙地去摸了晉王的脈象,又掰開他的眼皮看了看,驚詫地說道,“王爺已經(jīng)用了藥?” 要太醫(yī)半夜趕來本就要費一番功夫,可晉王妃想到自己丈夫之前的危急情況,若不是蕓生在場還不知道會怎樣呢,于是便遷怒于太醫(yī),“若不用藥,等到你們趕來,王爺不知挺不挺得過去呢!” “下官有罪!”太醫(yī)們一聽,立馬齊刷刷地跪了下來。晉王妃煩悶地揮揮手,“行了,快看看王爺他怎么樣了?!?/br> “下官已經(jīng)把過脈了?!逼渲幸粋€資歷看起來最老的太醫(yī)說道,“王爺應(yīng)當是胸中有淤血之癥,卻不知是用了什么藥,恢復(fù)得如此神速?” 聽了太醫(yī)的話,晉王妃雙眸亮了,她看了一眼蕓生,然后將蕓生所做之事簡單地說了出來,太醫(yī)們聽了,立刻竊竊私語起來,末了,那位老太醫(yī)卻說道:“此療法下官們聞所未聞。” 此話一出,蕓生有些緊張,畢竟太醫(yī)是這個朝代的權(quán)威所在,古板的太醫(yī)極有可能否定自己從未見過的療法。 “不過以療效來看,確實是一妙法,特別是以燭火熏烤曲池、虎口、中脘、氣海這幾處xue位,新奇而……” “行了!”晉王妃此刻依舊完全放心,便不耐煩再聽太醫(yī)絮絮叨叨。 ☆、第 56 章 五十六章 平津伯的去世,并未在京城引起多大的波瀾,畢竟平津伯一脈已經(jīng)遠遠不如從前顯赫,而能不能振興家族,就看世子襲爵后的政績了。但老太君確實因此著實大病了一場,洛錚每日回了侯府就會帶著蕓生一同去致遠堂看望老太君,而侯爺洛雍來的時候也比往常多了。 只是天氣越來越冷,老太君年齡大了,病去如抽絲,用了許多藥也總不見好。這一天下起了秋雨,洛錚為蕓生加了一件薄衫這才帶著她往致遠堂走去。到了致遠堂,正逢老太君剛喝了藥,精神氣兒還算不錯,話也多說了幾句。正說著,門外響起幾句女聲,說是要進來給老太君請安。老太君平日就不喜人多,病了后更不愛見人,但今日身體舒爽了許多,便叫吉煙去將人帶進來。 來人正是懷著孩子的張姨娘和才進府不久的楊姨娘,不過蕓生倒是詫異她二人為何一同前來,且兩人行為舉止之間看起來就像親姐妹一般,張姨娘跨過門檻時楊沉香還細心地扶了她一把。 二人給老太君和洛錚行禮后,便開始詢問老太君的病情,但無非也就是那一些問了千百遍的問題,反倒是老太君看著張姨娘隆起的肚子,問道:“你這才五個月,倒也是挺顯懷的?!?/br> 老太君這么一說,張姨娘依舊神色如常,只是袖子下的手卻抖了一下,“或許是個大胖小子呢,指不定生下來就是個大塊頭?!?/br> “恩,咱們侯府許久沒有喜事了,我就盼著你這一胎再給我舔個大胖孫子?!崩咸焓置嗣堃棠锏亩亲?,說道,“近日可有不適?” 一說道這個,張姨娘就滿臉愁容,摸著自己的臉頰說道:“前些日子有些出血,不過用了一些人參阿膠也就好了。反倒是這些日子,全是開始浮腫了起來,吃飯是稍微吞快一點就會作嘔?!?/br> “你這些情況也是常有的,找過大夫看了嗎?”老太君最喜愛小孩子,對張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格外看重,生怕出了一點差錯。 “大夫來看過了,說是胎氣上沖的隔癥?!睆堃棠锏哪樢呀?jīng)腫了許多,和楊沉香站在一起對比明顯,但她卻不怎么在意,一想到自己的孩子便是滿滿地笑意。 “對了,蕓生,你也去給張姨娘看看脈。”自上次治了晉王的病癥后,老太君便更信任蕓生了,此時見她也在場,便想讓她也看看。 “奴婢對婦科并不拿手,只能看個粗略。”自從張姨娘進來后,蕓生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她的肚子,而此時老太君這樣吩咐了,蕓生便走上前摸了張姨娘的脈搏,果然不出她所料,張姨娘肚子里已經(jīng)是死胎了,“奴婢并未看出什么來,還是按照大夫所說的方法安胎吧?!?/br> 蕓生想了想,又說道:“且侯爺極其重視張姨娘的孩子,還特意吩咐了夫人照看著張姨娘。有夫人把關(guān),定是沒有問題的?!?/br> “是呀,有夫人的照看,jiejie肯定能平平安安地生個大胖小子下來的?!睏畛料阍谝慌猿聊嗽S久,此時終于開口了,不過一口一個“jiejie”的,真是親熱地不得了。 二人走后,老太君也露出了倦容,洛錚便帶著蕓生告辭了?;亓梭@綠堂,他才問道:“張姨娘腹中孩子可是有問題?” “恩?!笔|生點點頭,“她腹中孩子已經(jīng)沒了氣息?!?/br> 蕓生聽見洛錚呼吸加重了,他說道:“查到了岳氏在張姨娘的藥中動了手腳,沒想到已經(jīng)是死胎了,張姨娘無法發(fā)現(xiàn)?” 這是洛錚第一次直呼侯夫人的姓氏,生硬而冰冷。 說到這個,蕓生也不得不贊嘆一句,“如今張姨娘的癥狀極其像隔癥,且短時間內(nèi)不會有其他表現(xiàn),待真的發(fā)現(xiàn)之時,早就沒有可尋之際了?!?/br> “恩……”洛錚負手轉(zhuǎn)身,說道,“那咱們得在她抹去蛛絲馬跡之前將她揪出來。” “倒是楊沉香,為何與張姨娘走得這樣近?”蕓生走到洛錚身后,洛錚便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甭邋P笑著說道,“看來楊沉香還真是會給岳氏添堵?!?/br> “那世子那里怎么樣了?”前一世,就是在這一段時間侯府亂做了一團,才給力侯夫人可乘之機,讓世子一點點服下慢性毒藥,而如今,不知她是否依舊下了毒手。 “她現(xiàn)在可忙著對付楊沉香呢,可惜楊沉香把父親吃得死死的,讓她沒工夫?qū)Υ蟾缦率帧!?/br> 一提到洛雍,洛錚的語氣便摻雜了一絲不可捉摸的冰冷,蕓生看著他的眼睛,里面有沉積了一世的悲痛,“這一次,你將如何待侯爺?” “不一樣了?!甭邋P低頭看著蕓生,雙手在她肩頭輕輕摩擦,“這一次他不會面臨那樣的抉擇,他沒有拋棄我的機會,他還是我的父親?!?/br> 聽著洛錚的話,蕓生忽然心頭一緊。他記住了每個給過他傷害的人,以便日后一一報復(fù),可他唯獨選擇原諒自己的父親,告訴自己,只要這一次父親不被逼到絕境,就不會做出拋棄他的選擇,就還是他的父親。 “好?!笔|生伸手拂上洛錚的臉頰,“他還是我們的父親?!?/br> 今年深秋比以往還要干燥,老太君的身體經(jīng)過悉心調(diào)養(yǎng)已經(jīng)漸漸好轉(zhuǎn)了,而洛瑾卻因貪吃患了喉癰,喉嚨腫痛了幾天,喝也不能喝,吃也吃不下。大夫也來看過了,只是稱喉癰并不難醫(yī)治,只需拿針刀劃開放出膿水便可痊愈,可洛瑾一聽嚇得差點跳了起來,死活不愿意讓大夫拿著針刀接近自己。 老太君看著洛瑾吃不下東西也著急,可也拗不過洛瑾,于是便叫來了蕓生看看能不能想點辦法。 蕓生來致遠堂的路上,卻看見秦典卿坐在湖邊,身旁站著洛昀,二人不知在說些什么??粗麄儍扇说谋秤?,蕓生嘴角噙起一絲冷笑,轉(zhuǎn)身繼續(xù)往致遠堂走去。 蕓生到致遠堂時,洛瑾真躲在老太君懷里呢,腳邊臥著她那胖乎乎的小兔子。 “給老太君請安,給五小姐請安?!笔|生行了禮,吉煙連忙拉著她往前走,“快來看看五小姐,你必定有辦法的?!?/br> “吉煙你真是……”蕓生笑著推了吉煙一把,“你這樣說我倒不得不想出辦法來了?!?/br> 洛瑾看著蕓生走了進來,撅著小嘴嗚咽了幾聲,“反正我不要看到那些駭人的刀子。” “好的,咱們不動刀子?!笔|生說著安撫的話,走近洛瑾看了看她的喉嚨,借著窗外的陽光,蕓生眉頭漸漸蹙緊了。 “怎么了?”老太君見蕓生神色,不由得有些緊張,“可是有什么不對?” 蕓生搖搖頭,“并不嚴重,只是……如先前大夫所說,只需刺破喉癰就可痊愈,連藥也不需要服用?!?/br> 可是洛瑾一聽卻嚇得立刻往老太君懷里鉆,“不要!我才不要那些針啊刀啊往我嘴里去,可嚇人啦!” “這……”老太君輕拍洛瑾的背,問蕓生,“沒別的法子了嗎?” 看著蕓生為難的樣子,老太君嘆了口氣,輕聲說道:“瑾兒,莫淘氣,你看看你這幾天都瘦了許多了。” “不要嘛!”洛瑾說著說著就嗚咽了起來,“瑾兒真的怕?!?/br> “五小姐不必害怕,真的不疼的,奴婢何時騙過你?”蕓生走近洛瑾,在她耳邊說道,“奴婢保證不會弄傷五小姐?!?/br> “不要!就是不要!”洛瑾小腦袋瓜兒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要看到那些東西!” 老太君真安撫著洛瑾,洛昀卻從門外走了進來,身后跟著穿了一身月白撒花交領(lǐng)錦裙的秦典卿,“五meimei怎么還是這么淘氣啊?!?/br> 老太君見了洛昀,原本很是高興,可一看到他身后的秦典卿,眉眼上的笑意便暗淡了下去,“你五meimei這些日子患了病呢,你也不知道去看看她?!?/br> “孫兒這不是來了嗎?!甭尻佬χf道,卻突然感覺一道冰冷的眼光掃在了自己身上,他猛然回頭,見身后只站了莊mama,吉煙,落霞和蕓生四人,她們神色且無可疑之處,但人對于目光的直覺是很靈敏的,洛昀看了她們幾眼,并未發(fā)現(xiàn)不妥,可卻不由自主地多看了蕓生一下,總覺得她如水的雙眸里,透著一絲寒意。 洛瑾原本哭哭啼啼的,可看見秦典卿后便立即止住了哭聲。 秦典卿見老太君并未主動與自己說話,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便主動上前行禮,“卿卿給老太君請安,給五小姐請安?!?/br> “起來吧?!崩咸⑽纯辞氐淝湟谎?,叫她起身后便又對蕓生說道,“可以用藥物治療嗎?” “如果膿血不放出來,用再多的藥物也無濟于事?!笔|生還想再勸一勸洛瑾,可剛開口就被洛瑾打斷了,“我不要那些駭人的東西!不要!” 眼下看來是沒人勸得動洛瑾了,蕓生正為難著,秦典卿卻突然開口了,“五小姐這是怎么了?” 秦典卿話音一落,屋子里便陷入了沉寂,老太君不愿接話,而洛瑾又向來不喜歡秦典卿更不會說話,此時秦典卿的臉色便突然轉(zhuǎn)紅,只有洛昀笑著說道:“定是五meimei又淘氣了,看把奶奶愁的?!?/br> “我哪里淘氣了!”洛瑾聽到洛昀一來就說她的不是,心里立刻冒了一股無名火,“四哥哥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認我這個meimei了吧,看來她秦典卿才是你的親meimei!” “瑾兒!”老太君一把按住了洛瑾,阻止她往下蹦,“你這樣大聲說話,成什么規(guī)矩!” “奶奶!”洛瑾氣得眼眶發(fā)紅,眼淚就快要掉下來,“她就是來搶我的哥哥的,搶走了四哥哥還想搶走三哥哥!” “五小姐……”秦典卿看見洛瑾哭了,便連忙說道,“五小姐誤會了,表哥和三……三少爺只是看我可憐,我是萬萬比不上五小姐的,五小姐要是介意,我以后不見表哥和三少爺便是了?!?/br> “卿卿!”聽了秦典卿的話,洛昀害怕以后真不見他了,便立刻說道,“你別多想,瑾兒她胡說的?!?/br> “啊!五小姐!”蕓生懶得在這里看秦典卿秀白蓮花大法,連忙轉(zhuǎn)移了話題,“奴婢有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