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也怪媳婦錯信了張姨娘的話,問道她時她直說一切都好,卻不想問題已經(jīng)如此嚴重了?!焙罘蛉丝戳四谴蠓蛞谎郏f道。 老太君聽見屋子里張姨娘的低吟聲,感覺心都被揪了起來,“怎么之前沒診斷出問題來?” 大夫正張口欲回答,蕓生卻掀開簾子走了出來,笑著說道,“大夫您可真是說笑了,您行醫(yī)數(shù)十年連張姨娘被人下毒害了都沒看出來,可真是給行醫(yī)之人蒙羞啊?!?/br> ☆、第 60 章 侯夫人見蕓生從內(nèi)間走了出來,臉上雖帶著絲絲淺笑,可卻讓她背脊一涼,剛才與老太君說話,沒注意到蕓生的動向,沒想到竟讓她溜了進去,“你怎么從里面出來了!” “你這么激動做什么?!崩咸活┝撕罘蛉艘谎郾憧聪蚴|生,“你可是進去看過張氏了?看出了什么?” 老太君發(fā)話了,要問蕓生里面的情況,侯夫人不敢再插話,卻看向了蕓生,眼臉一垂,漆黑的眼里透出滿滿的威脅,可蕓生卻只是平靜地看著老太君,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身后的情況,淡淡說道:“奴婢看過了,張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早就沒了的?!?/br> “什么?”老太君整個身子往前傾了傾,“什么叫早就沒了的?” 蕓生垂眸想了想,說道:“奴婢估測,張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大抵是一個月前就已經(jīng)胎死腹中了?!?/br> “胡說!”聽到了這里,侯夫人總算沉不住氣了,她圓目怒瞪,出人意料地激動,“張姨娘的孩子分明好好的,這幾天才出了問題,你這丫頭竟?jié)M口胡言!” “夫人請息怒。”侯夫人的憤怒在蕓生的意料之內(nèi),安排了許久的事情,本以為天衣無縫了,但眼看卻將要被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攪黃,她不氣得跳腳就已經(jīng)算能忍了。蕓生臉上依舊掛著淺笑,“是不是胡言,請大夫來隨我看看便是了?!?/br> 蕓生往內(nèi)間走了兩步,卻見那大夫站在原地不動,而老太君顯然也注意到了,便說道:“還請大夫再走一遭?!?/br> “啊?”那大夫仿佛如夢初醒一般,惶恐地看著老太君,“還要進去?” 老太君也不說話,只看著那大夫,渾濁的雙眼里透出的威嚴讓那大夫渾身一顫,哆哆嗦嗦地往里走,侯夫人心里雖不安,但也一臉鎮(zhèn)定地走了進去,見張姨娘正躺在床上,雙眼緊緊閉著,臉色如死人一般蒼白,氣息微弱,若不是胸腔起伏著,還真像去世的人一般。 蕓生走到床邊,撩起了張姨娘的袖子,手臂一片片的青紫色,像是被人打過一般,“于大夫,您剛才并沒有看到張姨娘這樣的情況吧?” 于大夫不知是怎的,一張滿是皺紋的臉突然通紅,“并、并沒有?!?/br> “恩。”蕓生點頭,轉(zhuǎn)身對張姨娘身邊的丫鬟吩咐了幾句,那丫鬟便一路小跑著出去了。而侯夫人卻突然緊張了起來,“你這是做什么?” “回夫人的話,奴婢只是吩咐她去煎一些藥?!笔|生臉上還掛著波瀾不驚的笑容,只是這笑容卻讓侯夫人知道大事不好了,從今天蕓生進門的時候起,她便覺得此人邪門,如今看來,卻真的是來壞事的了,“煎什么藥,于大夫已經(jīng)開了藥方,難不成不用大夫的要反而要用你這不知有幾斤幾兩的人的藥?別以為你懂點皮毛就可胡鬧,人命關(guān)天,不能由你亂來。” “正是因為人命關(guān)天,奴婢才不得不請于大夫再進來一趟?!币驗橛欣咸?zhèn),蕓生知道侯夫人不敢直接下令讓自己住手,所以說話格外有底氣,“于大夫已經(jīng)摸過了張姨娘的脈象吧?” “摸、摸過了?!笔|生雖只是一個侍女,可于大夫從她眼神里便看出了些門道,心知這丫頭不簡單,指不定是看出了些什么,因此心虛得不得了,連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張姨娘的脈象,尺部很是微弱,右寸肺脈卻洪大無比,可是這樣?” 這一次,于大夫猛地抬頭看著蕓生,縮在袖子里的雙手有些發(fā)抖,“似乎是這樣的?!?/br>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甭犃擞诖蠓虻幕卮?,蕓生差點止不住冷笑出來,“身為醫(yī)者,竟說出如此含糊不清的話,不知開出的藥方是否也是這樣的?!?/br> 侯夫人見蕓生這樣咄咄逼人,且身后老太君的眼光生冷且多疑,便急忙咳了兩下,于大夫立即改了口,“確實是這樣?!?/br> 剛說完,外面便有一個丫鬟端著藥進來了,經(jīng)過蕓生身邊時,蕓生直接伸手攔住了她,然后端起了那碗藥,放到鼻子下仔細聞了聞,“于大夫,你可知用此藥強行排出張姨娘腹中胎兒死胎,會要了張姨娘的命?” “你……你在說什么?”于大夫絲毫未察覺自己額間已有細汗流淌,“這是……” “趕緊喂張姨娘服下?!笔|生未聽完于大夫的解釋便看見另一個丫鬟端著自己吩咐的藥進來了,“大量服下?!?/br> “等等!”侯夫人五官快扭曲在一起了,她站了起來走到蕓生面前,“于大夫行醫(yī)數(shù)十年,我自然是更相信他,你只是一個低賤的丫鬟,傷了張姨娘你可擔(dān)待不起。” “我擔(dān)待得起?!币恢辈辉f話的老太君站了起來,往張姨娘床邊走去,“我信蕓生,我要張姨娘服用蕓生的藥,侯夫人可有異議?” “母親……”侯夫人后背一陣發(fā)涼,看著老太君,雙唇微張,半天了只是說道,“都聽母親的?!?/br> 張姨娘雖一直昏睡著,但還是順暢地喝下了兩大碗藥,嘴角殘留著藥渣,蕓生拿著絲絹坐到她床邊,慢條斯理地擦著張姨娘的嘴角。 而一旁的侯夫人,確實攥緊了雙手,一動不動地看著張姨娘。 不一會兒,原本昏睡著的張姨娘有了反應(yīng),雙手捂著小腹,發(fā)出一陣陣呻吟,反應(yīng)隨時間越來越劇烈,侯夫人指尖微顫,指著蕓生說道:“你做了什么!你看看張姨娘如今這模樣!” “奴婢要排出張姨娘腹中死胎,還請于大夫回避一番?!笔|生看了看侯夫人,見她臉上露出了一絲松懈,松懈中又帶著一絲興奮,“會排出一些不干凈的東西,老太君和夫人也回避一下吧?!?/br> “我就在這看著?!崩咸抗夂V定,要看看自己這未來得及出生的孩子究竟怎么就胎死腹中了,她對侯夫人說道,“你也在這看著。” 如此一來,便只有于大夫一人退了出去。 張姨娘陣痛越來越強烈,像是要分娩了一般,老太君看著蕓生與幾個丫鬟一同在她床邊忙活,專注認真,一遍遍安撫著喘息粗重的張姨娘。整整過了一個時辰,蕓生才端著一個蓋了頂蓋的盆子走過來,放在了地上,“夫人可要過目?” 那盆子雖由頂蓋蓋著,但卻掩蓋不住里面發(fā)出一股惡臭。神經(jīng)高度緊張了一個時辰的侯夫人此時臉色失去了所有血色,用手掩著鼻子說道:“這是什么東西?趕緊拿走!” 可蕓生卻遲遲沒有動,直到老太君指著那盆子說道:“揭開蓋子,我看看?!?/br> 蕓生蹲下揭開了蓋子,里面赫然出現(xiàn)了一團如膿一般的白色,里面裹著已經(jīng)腐爛的未成形的胎兒。老太君只看了一眼便別開了頭,緊緊蹙著眉毛,“叫那大夫進來好好看看!” 這一會兒被帶進了的與大夫走路都有些不穩(wěn)了,他看了排出的死胎后,雙手開始止不住發(fā)抖,“這、這……” “這是才斷了氣息的胎兒?”蕓生蓋住了那發(fā)出惡臭的盆子,說道,“若此時于大夫還能堅持自己的說法,那我也是無話可說了?!?/br> 看著于大夫戰(zhàn)戰(zhàn)巍巍,說不出話,而侯夫人臉上青一陣紫一陣,老太君搖著頭嘆了口氣,問道:“今天若不給我個解釋,我這去世的孫兒怕是無法瞑目了?!?/br> “回老太君的話,就奴婢的診斷來看,這胎兒是一個月之前就胎死腹中了的,只是張姨娘一直服用慢性毒藥,因而并未察覺,后期有了反應(yīng),卻被診斷為嗝癥,便誤了治療。”蕓生看著于大夫,一字一句地說道,“但是但凡能掛著大夫的旗幟救人,今日的診斷是怎么也不可能出現(xiàn)的?!?/br> “是否真如她所說?”侯夫人見老太君對蕓生的話深信不疑,偏偏蕓生卻說出了自己的手腳,便慌了起來,“于大夫你可是診錯了?” “我、我……”于大夫用求救的眼神看著侯夫人,不想對方也以同樣的眼神看著她,“這……” “若是看著這已經(jīng)腐爛的胎兒,于大夫還能堅持自己原來的診斷,那……”蕓生笑盈盈地看著她,“那奴婢可真是見識了?!?/br> “是、是這樣的。”于大夫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連連點頭,“正如姑娘所說?!?/br> 這一下侯夫人的心徹底涼了,她已經(jīng)感受到老太君的眼神,似乎要吃了她似的,“母親,張姨娘她竟連自己孩子已經(jīng)沒了氣息都不知道,這、這真是……” “張姨娘知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否有氣息,怕是要等她醒來才知道了?!崩咸曇衾潇o沉著,卻透著一股寒氣,“但是你知不知道她的孩子生死,就要你來親自告訴我了?!?/br> “母親,媳婦并不知道??!”侯夫人不著痕跡地剮了蕓生一眼,卻見門外一個小丫頭跑了進來,正是驚綠堂的綠禾,“給老太君請安,給侯夫人請安?!?/br> 綠禾雖在行禮,眼睛卻不停地往里面瞟,想看看這里面發(fā)生了什么。 “什么事兒?” “三少爺正找蕓生姑娘呢?!?/br> 老太君點了點頭,“蕓生你去吧。”又轉(zhuǎn)頭對莊mama說道,“看看侯爺回來了沒,若是回來了便請他過來一趟?!?/br> ☆、第 61 章 蕓生與綠禾回了驚綠堂,卻再沒有聽到齊悅軒傳來其他消息,這幾天只是有人傳張姨娘落了孩子,侯爺格外疼惜,老太君也賞了不少好東西,可張姨娘每日依舊以淚洗面,而且張口閉口都罵罵咧咧的,老太君體恤張姨娘失去了孩子精神狀態(tài)不好,便不讓閑雜人等再隨意進出。 只是張姨娘到底身份低微,侯府并沒有因為她失去孩子而產(chǎn)生改變,侯夫人依然是侯夫人,侯爺依然是侯爺,只是世子的病情卻加重了,已經(jīng)連著吐了好幾天藥,飯也咽不下,太醫(yī)們都束手無策,阿九卻也沒請到那位傳說中的神醫(yī)來。 秋夜微寒,瑟瑟涼風(fēng)中夾雜著細雨,空氣濕潤,混著落葉的味道,讓人聞了便覺得難受。洛錚站在世子房間的窗前,看著一女子踩著落葉而來。 “奴婢給三少爺請安,給世子……”落霞看了看靜靜躺在床上的洛謙,那句請安沒有說出口。 “世子他……”落霞穿了一身石青色的錦裙,在昏暗的房間里稱得她臉色極其暗淡,“世子他可還好?” 洛錚只嘆了口氣,卻沒說話。落霞獨自走到床邊,看著世子床邊放著的絲毫未動的藥,雙手攥緊了袖子,“老太君每日都在祈福誦經(jīng),世子一定會好起來的?!?/br> 若是祈福誦經(jīng)有用,要太醫(yī)又有何用?洛錚轉(zhuǎn)過身,走到世子旁邊,說道:“夫人已經(jīng)將太醫(yī)院院正大人都請來了,也只道是無力回天?!?/br> “夫人……”一提到侯夫人,落霞眼神便順便變得像野獸一般,恨不得吃了那人的rou喝了那人的血,“分明是她弄掉了張姨娘的孩子,可她卻什么事兒都沒有,她……” “老太君最注重侯府顏面?!甭邋P打斷了落霞憤恨的話語,說道,“凡是危及到侯府顏面的事,老太君與侯爺都只會極力掩飾下去。” 落霞默不作聲,只有顫抖的指尖在宣示她的憤怒。老太君的處事方式,這十幾年來她已經(jīng)十分了解了。在侯夫人嫁入侯府之前就懷上了侯爺?shù)暮⒆?,也就是如今的四少爺,可前侯夫人死后,尸骨未寒,侯爺就已?jīng)將那女人接了進來,在侯府養(yǎng)尊處優(yōu),生下了洛昀。只可惜敬和郡主的生母早已去世,父親在政壇也并無作為,已經(jīng)不能和定遠侯抗衡,皇帝雖斥責(zé)了定遠侯,卻也更重視這位常勝將軍,便讓去世的敬和郡主吃了這個啞巴虧??衫咸@些年,心里雖懷念以前那個兒媳婦,可對現(xiàn)在的侯夫人也不差,一切都只是為了侯府的顏面。 所以這一次,即便知道侯夫人的手腳,老太君和侯爺也不會對她做什么,畢竟此事傳出去,蒙羞的是整個侯府??墒菓{什么……憑什么侯夫人這樣的人要逍遙法外! 洛錚看著落霞的神情變化,知道她心里所想,卻不再做事。自己奶奶和父親會怎么處置侯夫人他一早就知道,他并非要侯夫人受到嚴懲,而是要讓自己父親認清這個枕邊人的面目,至于老太君,洛錚心里清楚,她一直知道侯夫人是個什么樣的人,只是不愿插手多管,只要她不做得太出格,不要鬧到堂面上來,老太君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只是這一次,觸及到了老太君最重視的子孫上面,或許以后老太君便不會再那樣放任侯夫人了。 洛錚走出了世子房間,卻迎面撞上了匆匆而來的吉煙。 “奴婢給三少爺請安!”吉煙額頭上冒著細汗,顯然是一路小跑過來的。洛錚點點頭,側(cè)身走了出去。 回到驚綠堂,蕓生抱著一件披風(fēng)正往外走,看見洛錚的身影這才停了下來,“你回來了?我看見下雨了,正想給你送一件披風(fēng)來呢。” 洛錚牽住蕓生的手,一股溫?zé)醾鱽?,頓時驅(qū)散了在雨中行走時染的一身濕冷。 “你知道嗎,吉煙今兒向老太君求了情,要去沉香閣照顧世子呢?!笔|生一手拿著披風(fēng),一手被洛錚牽著,慢慢往房間里走。 “恩,回來的路上看見吉煙了?!?/br> “還有楊沉香?!甭邋P今天回了侯府便只換了衣服就去看洛謙了,蕓生想慢慢講今日侯府發(fā)生的事情講給他聽,“她懷孕了,侯爺吩咐以后她不用再上夫人那里去請安,老太君的意思更明確,只要楊沉香的孩子出了事,就要唯侯夫人是問?!?/br> 蕓生想到今天這事兒就忍不住冷笑了起來,“侯爺不讓楊沉香接近她,老太君又要她確保楊沉香孩子的安危,這下可看她怎么辦?!?/br> “這些日子想點法子把張mama攆出去。”洛錚拉著蕓生坐了下來,說道,“沒了這個婆子,侯夫人她可就完全是一只無頭蒼蠅,只能在侯府亂飛了?!?/br> “什么時候能讓她徹底消失在眼前才好?!笔|生一想到侯夫人的面目便覺得惡心。 “怎么能消失……”洛錚拿起茶杯給蕓生倒了一杯熱茶,遞到她手邊,蕓生也不喝,就抱著暖手,抬頭看著洛錚聽他說話,“要她好好地待在侯府,看著他的兒子如何一步步地墮落,看著我如何一步步地居于廟堂之高?!?/br> 蕓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洛錚,眸子在茶杯冒出的熱氣里變得隱約。 “可是,我依然救不了大哥?!甭邋P想到世子如今命懸一線便無比內(nèi)疚,“我竟還是救不了大哥?!?/br> “即便你能扭轉(zhuǎn)乾坤,這生老病死,你依舊無能為力。”蕓生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去拉住了洛錚,“這并非你的錯。” “三少爺……”朱mama的聲音突然打破了這屋子里的氣氛,蕓生一看她進來,立馬收了手并站了起來,垂眸斂息,儼然一副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 “三少爺……”朱mama忘記了行禮,手里拿著一個食盒,眼睛止不住往蕓生身上看去,“老奴給您送了一些宵夜來?!?/br> “放下東西就出去吧?!?/br> “好的,好的。”朱mama還是忍不住多看了蕓生幾眼,她就知道,這丫頭心思絕對不簡單,長了那樣一張臉肯定不會安生,這不,果然勾搭上三少爺了。心里雖想著,但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把食盒里的宵夜擺到了桌上。 朱mama退了出去后,洛錚便與蕓生一同坐下了,蕓生盛了一碗鯽魚羹給他,然后說道:“明日要去三皇子府上,你,可要仔細些……” “只是一般的宴席,他做不了什么,倒是那個黃月蘭……”洛錚用勺子一下又一下地攪拌鯽魚羹,說道,“她倒是有點意思?!?/br> 自回了京城,蕓生還沒聽到過黃月蘭的消息,洛錚這么一說她便來了興趣,身子往前一撐,問道:“她怎么了?” “想知道?”洛錚把鯽魚羹往蕓生面前一推,“你喂我?!?/br> “……” 蕓生嘴來不及合上,看著洛錚像小孩子要糖一般的表情,僵硬著拿起了勺子,塞了一勺鯽魚羹到他嘴里。 洛錚嘴角帶笑,心滿意足地咽了下去后卻說道:“真難吃,這一定不是廚房做的?!?/br> “快告訴我黃月蘭的事!”蕓生見洛錚一臉狡黠而不正經(jīng)的樣子,便急了,“她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