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胡子并不了解烏蠻人，他在牢里被蛇群嚇得做了好幾天噩夢，便以為烏蠻人總是喜歡帶著一大群蛇招搖過市，羲武的相貌衣著都是他告訴報案的苗人的，沒想到蘇既明幾個問題就問得他們露了破綻。

    “停車！”蘇既明叫道。

    外面的車夫不明就里，把車停下了。

    那苗人見事態(tài)不妙，突然撲上來，一把掐住蘇既明的脖子就往車下拖。小胡子立刻縮到角落里去了。車夫見了情況正要上前幫忙，沒曾想苗人還有幾個幫手一直跟在馬車后面，此刻都沖了出來，一下就把車夫給打暈了。

    那苗人帶路的時候本就故意把他們往偏僻的方向引，此刻馬車停在一條人煙稀少的拐街上，三個莽漢合力把蘇既明從車上拖了下去！

    一人又去拉小胡子，小胡子大叫著“救命??！蘇大人救我??！”一臉驚恐慌張，毫無抵抗地被那漢子給拖走了。

    蘇既明心道不好，已知自己不小心中了別人的圈套。有人拿羲武做文章，誑他出來，他太大意了！

    路邊有一間荒廢的祠堂，兩名大漢把蘇既明拽進(jìn)去，蘇既明那細(xì)胳膊細(xì)腿，根本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兩人將他往臟兮兮的草垛上一丟，冷笑道：“咱們的兄弟卜天讓你給害死了，今天咱們就要為卜天報仇！”

    ——覃春雖要教訓(xùn)蘇既明，但還不打算把自己給賠進(jìn)去，因此特意挑了幾個自己養(yǎng)的苗族地痞，托他們來辦這事兒，并且要嫁禍給已死了的卜天。

    這四下里根本沒有別人，馬夫和小胡子不知道被帶去哪里了，蘇既明想求救也不能，驚出一身冷汗。

    那兩名苗人獰笑著朝他靠近，蘇既明呼吸急促，警惕地盯著他們，手不動聲色地挪到后腰——他自覺今天遇到了危險，但他必須要逃出去，因?yàn)樗砩媳池?fù)的不止是他一個人的性命。

    一名苗人朝他撲了過來，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際，蘇既明猛地拔出腰間的匕首看準(zhǔn)那人的喉嚨割了過去！

    他下手快、準(zhǔn)、狠，緣由也不問，求饒也沒有，那苗人過于輕敵，全無半點(diǎn)防備，看見銀光閃現(xiàn)的時候連忙想要躲閃，卻遲了一步。只聽一聲慘叫，那苗人捂住下巴連退數(shù)步！

    蘇既明畢竟不是練家子，雖然有決心，但身手和力道還欠缺了些，沒能成功一刀隔斷那苗人的喉嚨，只是在他下巴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大口子。

    這兩個苗人一個痛得直叫喚，一個還在發(fā)愣，蘇既明自知錯失了攻擊的機(jī)會，猛地從兩人間的縫隙里躥過，朝外逃去！

    “抓住他！”受傷的苗人急得捂著下巴大叫。

    另一個家伙這才回過神來，猛地伸長胳膊去撈蘇既明，但反應(yīng)慢了一步，沒有撈著。蘇既明一腳跨出廢廟的門檻，大叫道：“來人——唔！”

    又一個苗人從斜里躥出來，一拳打在蘇既明下巴上，蘇既明只覺頜部一陣劇痛，兩眼發(fā)黑地向后倒去。原來是方才帶走小胡子的那名苗人回來了，他跟小胡子做了場戲，就讓小胡子自己跑了。也是蘇既明運(yùn)氣不好，逃走的時候正撞上這人回來，白白錯失了一次極好的機(jī)會。

    三名苗人撲上來合力有把蘇既明拖回了破廟，蘇既明的匕首被那受傷的苗人奪走了，他連最后的武器也失去，唯有拼命掙扎大聲呼救，卻又狠狠挨了一拳，牙齒磕破了舌頭，吐出一口血水來。

    “娘的！”被蘇既明割了一刀的苗人氣得怒發(fā)沖冠，抓起搶來的匕首就要去扎蘇既明，被另外兩個人攔住了。

    一人小聲用苗語道：“不能殺他，你忘了嗎？”

    那人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硬忍下一口氣來，把匕首丟去了墻角。覃春吩咐過他們，不能殺蘇既明，因?yàn)榕挛涵傄疵?，最好也不要在蘇既明身上留下什么明顯的傷口，但是要狠狠折辱他，頂頂好的計劃是，既要讓蘇既明受到侮辱，又要讓他不敢跟魏瓊告狀，自己合著血淚吞回肚子里。這不能殺又不能往死里打，還能有什么法子呢？覃春便叫了這三個大漢，要他們強(qiáng)|暴蘇既明。

    蘇既明是個很傲氣的文人，這一點(diǎn)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絕對承受不了這樣的侮辱，而被侮辱之后，他應(yīng)該也沒臉往外說?；蛟S還因?yàn)槭靠蓺⒉豢扇瓒晕伊藬?，那就免得覃春動手了。這種出氣的方法，再好也沒有。

    兩名大漢撲上來，一左一右壓住蘇既明的胳膊和腿，被蘇既明割傷的人上前，嘩啦一聲，狠狠撕碎了他的衣服！

    蘇既明臉色大變：“你們想干什么？！”

    那人用行動回答了他，用力把蘇既明的褲子也撕成了破布！

    “我日|你先人！”蘇既明衣不蔽體，猜到了這幾人的目的，奮力掙扎著，雙目赤紅地吼道，“畜生，放開我！”

    那苗人壯漢哪里會理睬他，又兩下把他的褻褲也給撕成了破布條子，伸手進(jìn)自己的褲襠掏了掏，掏出一條漆黑丑陋的玩意兒來。

    蘇既明氣得幾乎厥過去，拼了命地蹬踢扭打，聲嘶力竭地大叫：“來人！救命??！”

    他好容易掙開壓制，邊上那兩名壯漢又撲上來抓住他，以他那豆芽菜似的身材，根本無法與三名大漢角力，他越是掙扎，力氣就流逝得越快。

    受傷的苗漢打算第一個上，好好把剛才那筆帳討回來。他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摸了摸自己那腌臜玩意兒，摸得抬頭了，便膝行上前，示意另外兩人將蘇既明雙腿掰開，給他提供個便利。

    蘇既明悲憤至極，氣血逆行，幾乎嘔出一口血來。這種恐懼比怕死更甚，他滿腦子只有一個人，那是他最后的希望。他拼盡最后一口氣叫道：“羲武——救我！”

    他左手邊的苗漢嫌他太吵，揉了一團(tuán)骯臟的稻草就要往他嘴里塞，然而草團(tuán)還沒靠近蘇既明，就直直掉到地上去了——與草團(tuán)一起掉下去的，還有他的整只手掌！

    那苗漢愣了一瞬，尚未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剛才似乎有什么無形的東西從他眼前飛過。然而下一瞬，劇痛從他斷裂的手腕傳來，他捂著手腕撕心裂肺地叫起來：“啊！我的手，手！”

    蘇既明沒有了一邊的鉗制，獲得了一半的自由，狠狠一腳踹向那正欲侮辱他的苗人的襠部，那苗人猝不及防被人踹中要害，捂著襠滾到一旁去了。

    而在右邊鉗制蘇既明的苗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伴突然間就斷了一只手，嚇得愣住了。他本能地松開蘇既明，正要往外跑，一支風(fēng)刃從他胸口穿過，他的身體猛地僵住，鮮血從胸前背后的破洞里飆射出來！

    他倒下之前，看見破廟的門口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那男人的五官俊美得不像是這塵世間的人，而他的身上仿佛帶著冰雪，只看一眼就冷得發(fā)寒。他不可思議道：“你……到底……是……”

    他的話還沒有問完，第二支風(fēng)刃直接穿破了他的心臟，他抽搐了幾下，緩緩倒下不動了。

    本來正欲大干一番的苗漢眼睜睜看著這個神秘的男人干掉了自己兩個同伴，最可怕的時候，他甚至連這個男人是怎么出手的、用了什么武器都不知道。他慌慌張張想要提上自己褪了一半的褲子，突然襠部一陣劇痛，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命根子斷成三瓣掉到了地上！

    崩潰的慘叫聲還沒來得及發(fā)出，他那未被蘇既明割斷的喉管被風(fēng)利落地切斷，他張大嘴，想要說話，想要大叫，但他聽見自己的喉嚨只能發(fā)出鋸木頭般難聽的聲音。他不可思議地抬起手想要摸自己的喉嚨，突然間四面八方涌來數(shù)道如刀般的風(fēng)，將他的身體猛地掀起來，重重撞到墻上，無數(shù)道傷口瞬間炸開，鮮血噴涌！

    他的身體就這樣被牢牢釘在了墻上，至死眼睛還瞪得大大的，寫滿了錯愕和驚恐。

    羲武迅速般上前，在靠近蘇既明的時候，他滿身的寒氣都散去了，壓力也驟然消失了。他解下自己的外衣，將近乎赤裸的蘇既明裹起來。蘇既明只是抖，說不出話來——他差點(diǎn)被幾個男人強(qiáng)|暴，但這幾個人突然的慘死，更是讓他受驚不小。

    羲武彎腰將蘇既明抱起來，輕聲道：“沒事了。”并在蘇既明額上烙下一吻。

    熱得近乎發(fā)燙的吻讓蘇既明緊繃的身體放松了不少，順從地?fù)ё◆宋涞牟弊?，啞聲道：“帶我走?！?/br>
    “好?！?/br>
    ☆、 第二十八章

    羲武帶著蘇既明一陣風(fēng)似的回到了先前城郊的那個小屋，他將蘇既明放下時，蘇既明尚且驚魂未定。他混跡官場多年，不是沒見過陰謀詭計和勾心斗角，但今日之事簡直前所未有地令人作嘔。如果他得罪了什么人，別人打他也好，暗殺他也好，他卻從來沒有想過，竟會有人用如此卑鄙骯臟齷齪的手段來對付他！

    羲武見蘇既明臉色蒼白，想事想得出神，不由露出了擔(dān)憂的神情，將他扶到床上，扒開給他披上的外袍檢查他的身體。

    蘇既明的衣服被那幾名苗人撕成了碎片，外袍一打開，他就春光乍泄，全然袒|露在羲武面前了。他方才還在走神，被羲武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扯過外袍擋住自己的重點(diǎn)。他知道羲武是要看他的傷情，神色閃躲道：“我沒什么事?！?/br>
    羲武卻很堅持，幾乎是強(qiáng)硬地掰開了他的手。那袍子連條腰帶也沒有，什么都遮不住，兩人幾下拉扯，外袍便從蘇既明肩頭滑落，堪堪掛在他手臂上，一副欲拒還休的模樣。雖說并不是沒被看過，可現(xiàn)在到底不比從前，蘇既明又羞又惱，臉色發(fā)紅：“你這人……”

    羲武見了令人遐想的這一幕，臉色也微微泛紅，但他旋即看到蘇既明身上的傷，綺念便立刻不見了。他雙眉緊鎖，仔仔細(xì)細(xì)打量蘇既明赤|裸的身體。

    覃春派來的幾個人雖然沒有下狠手揍蘇既明，但是他被又摔又撞又推，掙扎反抗的過程中還是留下了不少傷，尤其是大腿和胳膊，因被人牢牢制著，有幾處瘀傷此刻已經(jīng)青得發(fā)紫了，羲武捏了捏拳頭，周身往外散發(fā)著寒氣，只恨自己剛才沒能將那幾人碎尸萬段。蘇既明感受到寒氣，不由哆嗦了一下，羲武這才猛然驚醒，收斂了自己的力量。

    “抱歉。”

    蘇既明茫然道：“你為什么要道歉?！?/br>
    “我沒有守護(hù)好你?！?/br>
    蘇既明愣了一會兒，突然覺得鼻子發(fā)酸。是他告訴羲武，他不需要被守護(hù)，是他告訴羲武，他有權(quán)有勢有能力，可以過得風(fēng)生水起，然而他卻總是讓羲武見到自己最狼狽的樣子。如果今天不是羲武及時出現(xiàn)救了他，他會被那三人怎么樣？他完全不敢想！

    羲武見蘇既明身上有一處傷口正在流血，便低下頭毫不猶豫地吻住了。他仔細(xì)地檢索著蘇既明身上的每一處傷口，并為他“療傷”。

    這樣曖昧的場面讓蘇既明十分尷尬，他只好磕磕巴巴地找些話來說：“你、你怎么會在這里，我先前不是讓你回儋州去了嗎？”

    羲武輕輕揉著蘇既明大腿內(nèi)側(cè)的烏青：“羲飄的婚事已辦完了?！?/br>
    “哦……上次忘了問，他娶的是豆子姑娘嗎？”

    “是?！?/br>
    “嘖，可惜了好姑娘。”

    豆子是個又溫柔又愛笑的姑娘，蘇既明還在儋州的時候就很喜歡她，因她總是開開心心，不懂得這世間的任何煩惱，也能夠?qū)⑺目鞓穫鬟f給別人，和她在一起總是令人輕松。她很喜歡蘇既明，常常來找蘇既明玩，對于蘇既明研究制作的美食極其感興趣，學(xué)會了便反過頭來做給蘇既明吃，做得往往比蘇既明自己做得還美味。蘇既明在儋州一年多的時間，唯一一次見她生氣便是因?yàn)轸孙h想要讓蛇咬死蘇既明，那件事之后她好久沒理羲飄，是羲飄每天早晚站在她門口守了整整一個月才終于讓她重展笑顏的。

    蘇既明道：“替他辦完婚事，你便立刻過來了？”

    羲武撫摸著蘇既明胸口那道疤。他原本留給蘇既明用的血凝珍珠被蘇既明拿去糊弄魏瓊了，沒有他的血，蘇既明傷口恢復(fù)的速度慢了很多，這道傷結(jié)痂成了一道扭曲丑陋的rou蟲，平常雖不大痛了，可下雨潮濕的日子里還是會隱隱作痛。

    羲武輕聲道：“我怕你疼?！?/br>
    他說完這句話之后，繼續(xù)為蘇既明療傷。然而蘇既明心里酸酸的，望著他烏黑的長發(fā)沉默了很久，輕聲道：“對不起?！彼驹摓轸宋涑鍪窒嘀乐x，然而話到了嘴邊，道謝的話卻成了道歉。先前他不該那樣對羲武的。

    羲武抬起頭認(rèn)真地看著蘇既明：“你，后悔了？”

    蘇既明啞然失笑。他是真的有一些后悔，為什么要離開與世無爭的烏蠻族回到危險的地方，他也后悔他為什么要對羲武那么倔強(qiáng)。比起后悔，他更多的是遺憾。如果，羲武能夠跟他離開儋州該多少?？蔁o論他究竟是什么心思，羲武竟能僅憑對不起三字便猜出他心中所想。他不由不感慨羲武對漢語的理解精進(jìn)之飛速。

    羲武雙手撐在他身體兩側(cè)，平靜地注視著蘇既明的雙眼。他看了很久，伊始蘇既明還敢與他對視，可久了，便覺得這屋子里的空氣熱得炙人，讓他喘不上氣來，不由把目光轉(zhuǎn)開了。羲武抬起手，輕輕摸了摸蘇既明的下巴。

    在方才的纏斗中，蘇既明傷得最厲害的地方在臉上。那苗人重重一拳打在他下頜，頜骨處青了一大塊，舌頭也咬破了，滿口血腥味不提，說起話來也顯得大舌頭。羲武的手指一碰到蘇既明唇下的烏青，他便疼得吸了口冷氣。羲武小心翼翼地令他張開嘴，才發(fā)現(xiàn)他的牙齒上亦有血跡，只是一直忍著痛不說罷了。

    羲武責(zé)怪道：“你又騙了我?！?/br>
    “什么？”蘇既明無辜地茫然。他與羲武重逢至今，統(tǒng)共還沒說上兩句話，如何就騙了人？

    “你說，你不需要我?？墒欠讲?，你叫了我的名字?！?/br>
    蘇既明沉默了片刻，微微苦笑，牽到臉上的傷口，笑得更苦了。他垂著眼，嘆了口氣，用極輕的聲音道：“所以我說……對不起。”

    再后面一句話，他連聲音也沒有發(fā)出了，只是用口型說，我是需要你的。

    羲武的眼眸突然一暗，風(fēng)云涌現(xiàn)。下一刻，他突然出手，一手托住蘇既明的脖子，另一手摟住蘇既明的背，將他引向自己，幾乎是有些兇狠地吻住了蘇既明的唇。

    蘇既明嚇了一跳，雙手抵住羲武的肩膀，想要將他推開。然而羲武的舌頭霸道而靈巧地侵入了他的唇舌之間，他想將羲武推出去，兩人舌尖相抵，這個吻便越來越深。數(shù)個來回之后，羲武耐心并技巧地將蘇既明受傷的舌尖勾了過來，輕輕含住，用自己的舌尖刮搔著他的傷處。

    或許是羲武的唾液有療傷的奇效，又或許是別的緣故，方才還抽疼著的傷竟立刻不痛了，只微微癢著，令他想要拒絕，卻又欲罷不能。

    蘇既明閉著眼睛，呼吸越來越急促，心跳如擂鼓。他矯揉造作的防線已在經(jīng)歷了惡心至極的傷害之后垮塌，愧疚、感激和被壓抑的情感的爆發(fā)讓他終于放棄了抗拒，抵在羲武肩上的手改為摟住了他的脖子。

    羲武的眼神越來越沉，像是一道漩渦能夠?qū)⑷宋M(jìn)去。他托著蘇既明的后腦將他的身體放倒在床上，另一只手從他的腰上緩緩下滑。

    蘇既明敏感地一哆嗦。他身上一點(diǎn)衣服不剩，羲武直接貼上了他的身體，涼涼的絲綢布料讓他打了個寒顫，但旋即又被由內(nèi)散發(fā)的燥熱給制衡了。

    在羲武的手掌快要游走到危險之境時，蘇既明抽出手按住了他：“唔！”

    羲武松開他的唇舌，蘇既明如溺水重生般大口喘息著，半晌才平了氣息：“別……”

    羲武并沒有放開自己的手，額頭頂著蘇既明的額頭，聲音因情欲而沙?。骸疤煅摹?/br>
    “我不是……”

    “天涯，我很想你?！?/br>
    “……”

    “天涯……”

    男人磁性的沙啞的聲音在蘇既明耳邊一遍又一遍叫著他曾經(jīng)的名字，蘇既明懷疑羲武cao縱了暖風(fēng)，要不然，他何以全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一陣陣熱潮順著耳根涌現(xiàn)全身，使他不住顫抖呢？

    蘇既明連腳趾都蜷縮了起來。該死，自己的內(nèi)火何以如此燥旺，幾個月沒得到過紓解的身體竟有了反應(yīng)！

    “我想你。”羲武的語調(diào)竟還帶了些微委屈，抓著他的手摁向自己的胯|部，隔著布料蘇既明都能感覺到那根東西有多么guntang堅硬。

    蘇既明看到羲武眼中的情|欲，竟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他在儋州與羲武朝夕相處的那段時間里，一直覺得羲武是個很淡的人。他在用極刑處置違背族規(guī)的族人時應(yīng)當(dāng)是很生氣的，可他也還是那么平靜，平靜地好像只是吃完東西洗了個手一般。

    因此蘇既明一直覺得，羲武將某些事情看得很理所當(dāng)然，就像他偶爾對自己表現(xiàn)出的占有欲，哪怕行動是激烈的，但羲武的情緒之平靜也讓蘇既明懷疑他認(rèn)為這一切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由此也生出許多抑郁。

    大概就是因?yàn)檫@個淡，蘇既明覺得羲武好像也沒有什么情|欲。并不是他不做這種事，而是他從來也沒有表現(xiàn)過急色和難以自持的模樣，總是臨睡之前理所當(dāng)然理直氣壯地就翻身到蘇既明身上開始默默耕耘了，還是正常地如同吃飯喝水一樣，即便到了頂峰也只是皺一下眉頭便了事了。如果蘇既明拒絕，一次兩次，他也不會討價還價，默默躺下就睡了。如果拒絕次數(shù)多了，他或者會喂蘇既明喝點(diǎn)酒，或者等到蘇既明睡著之后再開始默默耕耘，總之有賴于他能力還不錯，往往蘇既明被弄醒的時候已經(jīng)是欲罷不能，就被他屢屢得手了。這種種經(jīng)歷讓蘇既明一度懷疑過烏蠻族的大祭司可能是在練一種需要拿人當(dāng)鼎爐的邪門功夫，總之這等表現(xiàn)并不像是為了泄|欲。

    于是蘇既明忍不住在這個很不合時宜地時候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呃……你也會急色嗎？急色的意思……嗯……就是這個?！?/br>
    羲武停下動作，默默用懷疑的眼光地看著蘇既明。他再一次對漢人的思維方式感到了無法理解的距離感，難道自己那大半年的賣力都白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