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如此驅(qū)鬼
“慌什么,給我站好說清楚這是怎么一回事”范無常眉頭一皺,冷聲道 語氣雖然平靜,卻嚇得紅毛青年身體一顫,他咽了口唾沫,斷斷續(xù)續(xù)的道:“超哥……他……他出事了?!?/br> 范無常皺了皺眉頭,雙手插進了褲袋里 “上車,去看看這是怎么一回事。” 說完,他朝著門口走了出去。 我和胖子元邱跟在他的后頭,上了那架奧迪車。 在汽車發(fā)動的時候,尾后也同時傳來了汽車馬達啟動的聲音,我往后一看,只見兩架豐田跟在了范無常的后面。起初我以為這些是來跟蹤范無常的,后來我才知道,這些都是范無常的跟班。 “告訴我,這是怎么一回事,小超怎么會被鬼纏上了?”一邊開著車,范無常一邊問那紅毛青年。 紅毛青年的名字叫阿發(fā),他見范無常向他問了,底下也不敢遲疑,忙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因為范無常開著窗戶,加上阿發(fā)的口音比較像客家白話,所以這具體的事我們聽得也不是很清楚,只大概的知道有個人被鬼附身了。 奧迪緩緩在一棟復(fù)式建筑物旁停了下來,范無常率先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我們跟著他來到了這棟建筑的三樓,幾個馬仔走在前頭,敲開了三樓的大門。 房子里也站著幾個穿西裝的人,中間有張椅子,上面有個赤著上身的壯漢被綁在了那兒。 “咸濕(好色)超的情況現(xiàn)在怎么樣了?”范無常向旁邊穿西裝的幾個問道。 “他被靈體附身了?”胖子搶答道 我和胖子正準(zhǔn)備問他要不要幫忙,可這時候范無常重重的跺了跺腳,讓整個屋子都靜了下來,這不是害怕,而是自然的反應(yīng)。所以一時之間我和胖子也沒有說話。 “給我搬張椅子過來……”范無常打了一個響指,讓手下搬了張椅子到咸濕超的對面放著。 我正疑惑他這是在干什么,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我瞪大了眼睛,啞然失笑,他居然和一個女鬼談判。 范無常坐下來之后,點燃了一支煙,示意手下把塞在咸濕超嘴里的布團拿開,然后他直截了當(dāng)?shù)脝柫四潜桓缴淼南虧癯痪湓挕?/br> “告訴我,你是哪條道上的,為什么要搞我兄弟?” 這一說話,立即讓我無語……他居然把黑社會談判的方式用來對付鬼,這能有用嗎?。 這一分鐘,我認(rèn)為范無常很滑稽,可下一秒鐘,我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因為,他這招居然好像真的奏效了。 咸濕超的臉龐露出一絲猙獰,朝著范無常吼道:“他殺了我的哥哥,我不搞他搞誰?!?/br> “你哥哥是誰?”范無常冷聲問道 那個女音再度從咸濕超的身上飄了出來,她滿懷恨意的說了一句話 “我哥哥,是猛虎幫的青鷹” 沒料她剛一說完,范無常就猛得一腳把他踹翻。準(zhǔn)確的說,這一腳是往咸濕超身上踹去的,因為這女鬼是附在咸濕超的身上。 “我不知道你哥是鷹還是狗,干我們這行的,哪天不是在刀口尖上舔血,你哥死了就是死了,技不如人也怨不得誰?,F(xiàn)在我給你三分鐘時間,你若不滾出我兄弟的身體,我他娘的就讓你好看。”范無常往椅子的靠肩一拍,啪啦一聲把靠肩拍得稀巴爛。 這一刻的范無常雖然沒有如同咆哮的獅子一般失態(tài),可那刻意壓制的聲音已經(jīng)充分的說明了范無常的憤怒。 “哈哈,你讓我好看,你能怎么樣讓我好看……拿刀砍我嗎?”那女鬼笑得很囂張,絲毫不怕范無常的威脅放在心上。 范無常被她這么嘲笑,沒有絲毫的生氣,反而非常平淡直視著她 “你拿鬼這個身份來壓我嗎?我今天站在這里和你說話,說不定我們明天就是同伴?!?/br> 范無常的語氣有點自嘲,但也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附在咸濕超身上的女鬼猛得一下?lián)P起頭,盯著范無常咬牙切齒道:“總之,這咸濕超殺了我哥,我就一定讓他死,誰也攔不了?!?/br> “我可以……”范無常一邊抖著右手的食指,非常篤定道:“就算天攔不住你,我也一樣可以?!?/br> 而后,他雙手撐住椅柄,慢慢的靠近咸濕超。 “你現(xiàn)在有種就動我兄弟,老子馬上讓人去把你的墳挖出來,把你的尸骸放在陽光下暴曬,最后放上點汽油,替你給舉行一場盛大的火葬。” 這句話透過范無常平淡無奇的語氣說出來,卻讓人不由自主得心頭一寒。我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狠,實在是太狠了。 人住陽宅鬼住陰曹,雖說靈魂不在墳里,但尸骸一定在。尸骸對一個鬼魂尤其重要。他把人家的尸骸給挖出來,這是要斷絕人家投胎的機會,讓這女鬼一輩子只能孤零零的做個孤魂野鬼。 “你……”即便是個鬼,被范無常這樣威脅也不自禁有些失色。 范無常再度一聲冷笑,摸著戒指自言自語道:“你和你哥雖然死了,可你們也有家人吧。你猜你殺了我兄弟,我會不會一個一個的把他們找出來,然后干掉……” 話里帶著不容置疑的殺伐果斷,說到最后一個詞的時候,范無常的語氣變得很冷很冷,真的好像地獄里出來的黑無常范無救,眼睛里頭沒有半絲的感情。 空氣里蔓延著一股冰冷的氣息,六月的天氣卻讓人感到如墜冰窟,不寒而栗。 這股來自靈魂的顫抖,是范無常帶給我們的。他身上的殺氣很重,重到影響了我的感官,讓我聞到了空氣里有股熏臭的血腥味。 “有什么事你沖我來,不要搞我的家人?!毕虧癯哪橗嬄冻鲆唤z掙扎,看來這并非是一個無情的女鬼。 “我只給你三分鐘,三分鐘后你若不走,我不僅做到上面說的兩個,還會花錢請人把你打的魂飛魄散,讓你連鬼都做不成”范無常轉(zhuǎn)過了身,背對著咸濕超。他抬起了手腕,開始計算時間。 由于范無常轉(zhuǎn)身時的身軀遮擋住了我的視線,我并不能看到那咸濕超的臉上此刻是怎么一種表情,但我現(xiàn)在的心情卻很復(fù)雜。 敢威脅鬼,而且是如此有底氣的威脅,范無常是我見到的第一個。 范無常低下頭,緩緩點燃了一支煙,就在他低頭的瞬間,我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衣的女人朝著他飛了過來。 這個白衣女人自然就是附身在咸濕超身上的女鬼,范無常雖然不賴,可女鬼也不是吃素的,她的這個動作,顯然是要附范無常的身。 “小……”我趕緊提醒范無常要小心,可是當(dāng)我心字都沒說出口的時候,卻被眼前發(fā)生的一幕徹底的驚呆。 范無常拿著打火機的手一頓,瞳孔微縮,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轉(zhuǎn)過了身子。他的右手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把軍棱刃,轉(zhuǎn)身的同時,右手在空中順勢一劃。 屋子里的眾人眼睛一花,只看到一抹銀光在空中里嗖的一下劃過。 我敢肯定范無??床灰娔桥?,可是他感覺卻是如此準(zhǔn)確,軍刃劃過的地方,竟是那女鬼的頸脖。 凄人的慘叫在屋子里響起,聲音的主人正是之前附身于咸濕超身上的女鬼。 軍刃劃過女鬼的頸脖,在我胖子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她居然開始一點一點的消散,最后化成了一股氣體,徹底的消亡在這個世界上。 “這怎么可能……”我情不自禁的喊了出來,這一幕超出了我理解的范疇,沒有經(jīng)過開光的武器,怎么可能傷害到鬼。王八個羔子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先是遇到一個敢威脅鬼的黑社會頭頭,接著那頭頭居然能夠把一個鬼給殺死,還是用刀。 即使范無常屬于身帶煞氣,一般鬼神都不敢近的人??晌胰耘f無法理解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幕,為什么他的刀能夠殺死一個女鬼? 在女鬼消亡之后,范無常仍舊右手輕微彎曲,把軍刃護在身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她死了……”我心有余悸的說出了這句話,只不過話剛出口,我忍不住在心里罵了自己一聲傻帽,那女的是鬼,本來就死過一次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魂飛魄散了才對……。 “額……我這是怎么了,你們干嘛要綁著我呀!常哥,你這是在干嘛?”迷茫而不知所措的聲音打破了屋子的僵局。說這句話的主人是咸濕超,此刻他已恢復(fù)了正常,迷茫的像是剛睡醒的模樣,完全不知道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 “走……”面對咸濕超的疑問,范無常沒有回答,整了整領(lǐng)子就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在我們下樓之后,背后仍能聽到屋子里傳出來的嘈雜聲。我想,即使不用范無常釋疑,依舊會有人把發(fā)生的一切解釋給咸濕超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