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病逝
“到了,就是這里……”七爺率先從車上走了下來。顛簸了一個多小時,我們終于來到了元家的大宅。 開門給我的是元邱,看到我和胖子,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訝然。 “海生,強(qiáng)哥,你們怎么來了?”他疑惑的看著我們問,但此時我看著他熟悉的臉龐,臉上卻百感交集。元邱,真的在騙我和胖子嗎? “小邱,你爺爺呢?在不在家”青松叔眼神復(fù)雜的望了元邱一眼,曾經(jīng)他也看走了眼,絲毫沒想到元邱就是昔日大師兄的孫子。 “我爺爺……他在樓上”元邱的臉上一片頹廢和黯然。 “他在哪,快帶我們?nèi)?!”七爺不耐煩的催?/br> “額....七叔你和我爺爺認(rèn)識嗎?”元邱愕然的望著楊七爺。望著他臉上露出的不解,我和胖子皆是不由狐疑的對望了一眼,心中同時浮現(xiàn)了一個想法。 元邱,難道真的不知道他爺爺?shù)谋尘啊?/br> 元邱臉色黯然的盯著我們走上了三樓,三樓是個和一二樓完全不同的地方,全是白色的建筑,看著不像是住宅,反而更像是一棟醫(yī)院 “我爺爺……就在里面?”上到三樓,元邱的眼睛卻簌簌的流下了淚水。 疑惑的七爺一馬當(dāng)先,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我和胖子緊隨其后。然而,在進(jìn)到房間的這刻,我們都不約而同的愣住了。 白色的病床上躺著一個老人,老人臉色蠟黃,骨瘦如柴,頭上僅剩稀疏的幾縷發(fā)根,整個臉頰都已經(jīng)凹了下去,奄奄一息,看起來隨時都會壽終正寢,他的鼻子插著滴管,靠針?biāo)畞砭S持著生命。 “這是……”青松叔張大了嘴巴,瞪大了雙眼。 元邱黯然不做聲,跑到床邊蹲了下來,輕輕的推了推病榻上的老人,而后輕聲說道:“爺爺,爺爺,有朋友來看你啦?” 過了許久,病榻上枯瘦如柴的老人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元邱卻好不做聲,目光呆滯,全無意識。 等青松叔和七爺走入這老人的視線時,老人的眼睛卻在瞬間瞪大,雙手不由自主的急促亂擺,張著嘴巴啊啊啊的叫著,好像想說些甚么話。 “醫(yī)生,醫(yī)生,我爺爺出事了,你們快點(diǎn)過來?!碑?dāng)旁邊的儀器那紅線走到了一個高點(diǎn)的時候,元邱慌張的跑了出去。 青松叔擦覺到他好像有話想和自己說,就把耳朵輕輕的伏了過去,我在旁邊看著他的胸膛急速的顫動了兩下,雞爪子似的手緊緊抓住了青松叔的袖子。 兩下顫動之后,老人忽然全身一癱,倒在了床上。 “哎……師兄,一路好走!”青松叔望著死不瞑目的老人,悠然一聲嘆息,這個老人,正是青松叔他們的大師兄元陽。 而就在這時,元邱領(lǐng)著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跑了進(jìn)來,待看到元陽沒有呼吸的躺在床榻上之后,忍不住大聲的痛哭了出聲。 “爺爺……爺爺!”元邱嚎啕痛哭,臉上的表情充斥著詫異與不可置信,不像是作假。 “哎,我們先出去吧!”青松叔嘆息一聲,搖搖頭走了出去。 “爛樹皮,大師兄剛才對你說了什么!”剛走出病房,七爺就忍不住逮住青松叔問道 “他想說師弟,可弟字沒說出口,他就已經(jīng)去了?!鼻嗨墒逭Z氣傷感的說道,臉上的表情也非常復(fù)雜。 一個小時之前,我們氣勢洶洶怒不可遏的直奔元家大宅,可一個小時之后,大家的心頭卻蒙上了一層說不出的陰霾。 畢竟是曾經(jīng)的師兄,逝者已逝,又怎好在沒有得到證據(jù)之前去肆意指責(zé)他呢。青松叔和七爺,心頭是在痛苦和疑惑間徘徊的。而我的心里,剩下的就只有迷茫。 本應(yīng)有了一絲頭緒,但結(jié)果到了最后,這線索也斷了,元陽死了,他絕對不可能是兇手?那么,這兇手到底是誰呢? 我蹲在三樓的走廊上苦苦思索著,后來,神色哀傷,滿臉眼淚鼻涕的元邱哽咽著從元陽的病房內(nèi)走了出來。 “人死不能復(fù)生,你節(jié)哀順變吧?”我走了上去,拍了拍元邱的肩膀,能想到的安慰詞,也就這么一句了。 元邱哽咽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到了二樓,大家坐了下來之后,元邱的心情還沉浸在悲痛里。 看到大家都愣著坐在這里,元邱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大家倒了一杯茶,擦了擦眼淚,帶著未曾褪去的哭腔問七爺說:“七叔叔,王叔叔,你們是怎么認(rèn)識我爺爺?shù)??!?/br> “沒什么,我們和你爺爺多年前是好朋友,現(xiàn)在知道了他的消息,特意來探訪探訪?!鼻嗨墒宕蛑R虎眼,頓了頓,他又問元邱:“對了,你爺爺他這是……” 一瞬間,其余三人的眼光都注視到了元邱的臉上,我的心里同樣是非常疑惑的,當(dāng)年威風(fēng)凜凜的大師兄,怎么會變成如今這幕慘狀。 “爺爺在五年前就中風(fēng)了,之后就變成了植物人。”青松叔這樣一問,勾起了元邱的傷心往事,元邱痛哭著,訴說了元陽中風(fēng)前后的歷史,從元邱闡述的口吻,我們基本可以斷定,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爺爺是學(xué)道之人,更沒接觸過一點(diǎn)兒有關(guān)于玄學(xué)的東西。 安慰了元邱幾句,我們大家離開了元家的祖宅。乘車回到了禪易堂,才剛進(jìn)到門口,韓朵就忍不住朝我跑了出來。 “怎么樣?抓到他了嗎?”韓朵緊張的追著我問,看著她臉上的期待,我十分的不忍心。但心里糾結(jié)了好久,我還是準(zhǔn)備告訴她實(shí)情。 “元陽不是兇手,我們?nèi)サ臅r候,他剛好中風(fēng)離世了?!蔽覔u了搖頭,實(shí)話實(shí)說。 韓朵的臉色黯然了下來,嗯了一聲,將抓住我肩膀的手慢慢的松開了。 “別灰心,我們遲早有一天會抓住兇手的!”我攥著她的手,輕輕的安慰道。 我走到青松叔的面前,躊躇了半響,但最后還是開口問青松叔:“叔,現(xiàn)在元陽已經(jīng)去世了,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那兇手還在繼續(xù)殺人呀?” 青松叔擺了擺手,囑咐我道:“這件事你不要管了,還有韓姑娘,小強(qiáng)都不許插手。我和老七會繼續(xù)追尋這一件事,直到找出兇手為止?!鼻嗨墒宓哪樕象E然劃過一道冷芒。 夜?jié)u漸的黑了,傍晚時分,韓朵留了下來,青松叔讓我收拾好雜物房,讓韓朵住了進(jìn)去。 這天晚上煮飯的是韓朵,本來經(jīng)歷過了這么多的事情,我和胖子沒什么胃口,然而當(dāng)飯菜端上來時,我和胖子都是忍不住狠狠的流了一次口水。 包括七爺和青松叔,看著滿大桌的菜肴都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這桌子菜都是韓朵一個人整出來的。 “好吃,好吃,介尼瑪?shù)恼婧贸裕@菜比起來,以前家里煮的就是狗屎?!迸肿哟罂诘陌秋?,大口的吃菜。 一聲冷哼,一道足以殺死人的冷光射來,嚇得胖子毛骨悚然,身子一慫,連忙改口道:“爸,我的意思是說,韓朵的菜雖然好吃,可跟你老人家比起來,還是差了一點(diǎn)點(diǎn),就狗屎和豬屎的區(qū)別?!?/br> 韓朵樂的抿嘴一笑,楊七爺則是毫不猶豫的一把拉過胖子的肩膀:“你說的沒錯,你爹煮的東西,那就是狗屎,聞著就臭?!?/br> “不過嘛……”楊七爺話鋒一轉(zhuǎn),語氣深長的教導(dǎo)胖子:“你也不能這樣子說,你這么形容,不是在說自己吃x大的嗎?切記,損人的最高境界,是旁敲側(cè)擊連拉帶扯,要帶點(diǎn)兒諷刺,但是千萬不能露骨,要走到聽山不是山,聽水像是山的境界、” 我?guī)缀跏侨滩蛔≡谒查g就將飯噴了出來,楊七爺這貨真絕,居然將禪修的境界融入到了損人上去。 韓朵看著飯桌上忍俊不禁的一幕,也忍不住抿嘴輕輕笑了笑,笑得像朵春天盛開的花兒,我在側(cè)邊悄悄一看,也不禁看呆了。似乎,從側(cè)面看韓朵,也是挺漂亮的嘛。 大家有說有笑,而我卻在悄悄打量韓朵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嗚嗚的從禪易堂的門口開過。而且漸漸的,門外傳來了噪雜的吵鬧聲,好像發(fā)生了些什么事。 “我去看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著青松叔皺起的眉頭,八卦心向來旺盛的胖子放下碗筷走了出去。 我心里也覺得奇怪,這附近一帶的治安向來很好,怎么今天晚上,會惹來這么多警車呢? 十多分鐘之后,胖子回來了,是沉著臉回來的,走到飯桌,胖子就臉色陰郁的說:“又死人了,是小孩子,和之前一樣,腦袋被人刺了一個大窟窿,腦髓被放干,靈魂被抽走了?!?/br> “砰“的一聲巨響,我心頭一緊時,青松叔已經(jīng)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走,老七,我們?nèi)デ魄?,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在造這慘絕人寰的孽。” “我也去……”韓朵在第一時間站了起來, “你不準(zhǔn)去?!蔽乙话褜㈨n朵拉下,怕她看到現(xiàn)場又會聯(lián)想起童緣灣死去的孩子,導(dǎo)致情緒失控。 “你和海生還有小強(qiáng)在家里吧,我和老七去就行了?!鼻嗨墒鍞[了擺手,示意韓朵坐在家里靜等消息,然后,他和楊七爺往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