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審訊
我和胖子被陳默和她的同事帶回了警察局,兩人帶著手銬,靜靜的待在拘留室里。桌上那不知多少瓦的白熾燈非常刺眼,坐了十多分鐘,我立馬感到眼睛像被針扎一樣的痛。 這是警察慣用的審問手段,俗話說,死并不可怕,行刑前的一個小時,才是人生最煎熬的階段。警察審問犯人,便是把你關(guān)在拘留室里,很長的一段時間不聞不問。若是心里有鬼的人在這樣的氣氛下就會忍不住亂想,自己給自己制造壓力,久而久之,心里防線就會由強(qiáng)變?nèi)酰踔劣腥丝覆蛔毫?,由想借口推脫,到想理由減輕罪名。 除卻這種無形的壓抑之外,再者就是這放在我們眼前的燈,人的眼膜如果長時間被太過耀眼的燈光刺激,就會影響到大腦神經(jīng),從而產(chǎn)生疲憊感。 在你身心疲憊,心里防線即將奔潰的時候。審問官就會推門而入,采取先敲打后誘導(dǎo)的策略。在這兩種優(yōu)劣明顯的情況下,除非是那種心里抗壓能力特別強(qiáng)的老慣犯。否則,一般的犯人都會老老實實的坦白自己的罪行。 只不過,這些警察都忽略了一點。我和胖子不是慣犯,更不是什么罪犯。在整一事件之中,我們都只是旁觀者,或者說,我們是被誤以為是罪犯的旁觀者。 “你有沒有看清楚剛才那飛過的是什么東西?”胖子低著頭,低聲問我道 我搖搖頭,仔細(xì)得回想了下那雙頭鬼嬰的模樣,告訴他說:“我只看到這是一個雙頭的嬰靈,不……是一個雙頭的蛇嬰。”想起蛇嬰身上遍布的鱗甲,我心里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怎相信這個世界上竟有如此詭異的怪物。 胖子聽完了我的闡述之后,皺著眉頭想了許久,隨即又是搖頭,就連道士世家出身的胖子,一時之間也想不出這怪物的來歷。 但唯一可能的是,這莫名出現(xiàn)的蛇嬰,和小巷中發(fā)現(xiàn)的那具死尸有著很深的聯(lián)系,說不定,那具女尸就是蛇嬰所為。 砰的一聲,推門的聲音響起,我抬頭一看時,卻發(fā)現(xiàn)剛才在巷子中和我們發(fā)生沖突的女警陳默拿著一個文件夾走了進(jìn)來。 “姓名……年齡,性別,貫籍什么地方,來澳門多久了!” 一套慣例的程序走完,陳默女警開始直入正題。 “說吧,你們?yōu)槭裁匆獨⑺辣缓θ耍玫挠质鞘裁捶椒▽⒈缓θ私o殺死?!标惸穆曇艉芾滟?,從一進(jìn)門開始,俏臉就帶著無比濃厚的煞氣,尤其眼神掠過胖子那白晃晃的五膘大rou時,更是恨恨得咬了咬牙。 “我們沒有殺人!……只是聽到呼救聲就趕了出來而已!”我攤著手,無奈的將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有沒有不在場證明,或者有不在場的證人能夠證明你們案發(fā)的時候不在現(xiàn)場?!标惸紗柕?/br> 我和胖子都搖了搖頭說沒有。 “這是一場早已策劃好的陰謀,你們在很多天以前就已經(jīng)瞄上了被害人周小姐,在被害人下班回家路過那條石扳小巷的時候,早有預(yù)謀的你們開始實施了你們的計劃,先是將被害人劫持到巷子的角落……” 不得不說,這沉默的推理能力一流。聽著她的分析,我都忍不住有種錯覺,懷疑起自己和胖子就是殺害那女尸的兇手。 只不過,這一切都是她的推理而已,沒有任何的證據(jù)。這也是警察慣用的手段,用自己的想象力假設(shè)出無限個可能,再在這些假設(shè)出的可能性上推理,找出罪犯的動機(jī)和實施計劃的目的。 “臥槽,我說美女,你不應(yīng)該姓陳,應(yīng)該姓“屈”,五百年前,你一定和屈原是一家人?!芭肿訑傊?,被這陳默刺激得想吐血。 “閉嘴,誰讓你說話的!”陳默惡狠狠的盯了胖子一下,嚇得胖子瞬間縮了回去。 她的推理越來越過分,居然懷疑起了我們劫財之后,對這女尸起了歹意,在我們作案的過程中,女被害人不甘受辱,用盡一切力氣盡可能的反抗。而我們則因一時失手,掐死了被害人。 “那女尸的脖子上沒有掐痕,我甚至沒有在她身上看到過任何傷痕”與胖子的郁悶不同,我開始反駁陳默的推理。我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那詭異的雙頭鬼嬰,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但我也不知道,我把這一切說出來,陳默會不會相信我們。 “嘿嘿,沒有掐痕,那你告訴我,這女尸是怎么死的!”陳默的語氣開始松動,但這松動不是因為相信我們,而是在套我們的話。我相信如果我和胖子說出某個殺人的方式,那她肯定會順著這個方式又開始她那莫名其妙的推理。 “她是被……”胖子剛準(zhǔn)備說她是被鬼殺死的,卻被我伸手給攔了回去。 “你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也只能扣留我們四十八個小時?!背聊?,我向著桌子對面的陳默說道 見她還欲發(fā)難,我連忙改口:“我們是風(fēng)水師,受陳正的邀請來為他家看風(fēng)水,你可以去問他,今天晚上,我們都呆在他的祖宅里篡改風(fēng)水的格局?!?/br> 無可奈何之下,我只好把陳正給搬了出來。雖然我知道這可能引起這陳默女警的反感,但現(xiàn)在也只好實話實說了。 誰知道,陳默聽了我的話之后,居然沉默了半分鐘,隨即以不可置信的語氣問我們道:“你們是正哥的人?!?/br> 我和胖子都楞了,被她搞得一頭霧水。因為她語氣之中除了不可置信之外,還有著一絲尊敬的語氣。 難不成……他們兩個是兄妹?我心里浮現(xiàn)出了這個扯淡的可能,不過這可能倒真的可以存在,畢竟他們兩個都姓陳。 “我和正哥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我尊稱他,是因為我尊敬他?!标惸坪醵聪ち宋业南敕ǎ文樢缓?。 隨即她似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又在末尾畫蛇添足的加了句:“在澳門黑白兩道,沒有人是不尊敬正哥的?!?/br> 說完這句話之后,她皺著眉頭沉吟了許久,然后拿起檔案本,直接無視掉我們走出了審訊室。 半個小時之后,她重新折返。只不過這一次她卻不是來審問我們,而是替我們打開了手銬。 我和胖子都不明所以,甚至更加迷糊?鬧不清楚這誰欲擒故縱,還是真的放了我們。 “你們可以走了,我現(xiàn)在沒有任何的證據(jù)證明人是你們殺的,但一旦我找到了證據(jù)證明真的和你們有關(guān)的話,我定然會將你們繩之于法?!标惸袂閲?yán)肅,雖是女身,卻有不怒而威的男身氣概。 “在案子還沒查明真相之前,你們不許離開澳門,必須隨傳隨到,配合我們的偵查工作。一旦你們離開澳門,我會以潛逃的方式向法官起訴。到時候,恐怕你們沒罪也會變得有罪。”說到最后,陳默的語氣有些松動,有些說明的成分在里面。她似乎想告訴我們,若是清清白白的,那就在澳門住一段時間。她怕我們不懂澳門的法律,用這句話側(cè)面的提醒我們。 說完之后,她走了出去,走之前,她的眼神又有意無意的瞥了胖子一眼,眼神閃爍,時而咬牙,時而一臉憤恨,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東西。 “哈秋……”胖子連續(xù)打了好幾個噴嚏,最后更是雙手抱肩,抖著身子斷斷續(xù)續(xù)的問我:“我說海生,我怎么感覺好像有人在詛咒我,而且心里還毛毛的。” 我聳了聳肩,撇著嘴搖了搖頭。 你問我……我怎么知道? …………………… 沒過多久,從門口走進(jìn)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人,起初我和胖子不知道他是誰,后來他主動打了一個招呼,我們才知道他是范無常請來的律師,保釋金還是他替我們交的。 在我們說出了是應(yīng)陳正之邀前來澳門之后,陳默第一時間就是去核實我們的身份。隨即范無常及時請來了律師,保釋了我們兩個。 出了警察局門口,上了車,緩緩的前行一小段路,正當(dāng)我閉上眼睛準(zhǔn)備睡覺時,耳旁又傳來了胖子凝重的聲音:“停車……馬上停車?!?/br> 胖子的神情十分嚴(yán)肅,語氣十分沉重。 “大半夜的搞什么,能消停一會兒嗎?我都累死了?!蔽沂箘磐屏怂话?,埋怨道。 可是胖子的神情非常嚴(yán)肅,一定要下車,最后我也無可奈何,只能跟著胖子走下了車。 “額……那啥,你有沒有衣服!”下了車之后,胖子被涼風(fēng)一吹,這才記起了自己身上的布料少得可憐,連忙轉(zhuǎn)身去問駕駛位置上的律師。 我有些無語的看著他!試問,大半夜的誰會閑得蛋疼無端端的帶一套衣服出街。 “我車上有一套衣服,是平時上班換洗的,你看看合不合適!”律師從車上拿出了一套黑色的西裝遞給胖子。 我……沒想到還真的有! 換好了衣服之后的胖子,居然拉著我往警察局的方向重新折返。 我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問他這是干啥,該不會是看上剛才那個女警了吧?語氣中帶著打趣的成分。 胖子將我拉到警察局門口對面的一棵大樹底下藏了起來,接著大樹和夜色的遮擋,悄悄的盯著警察局門口。 “你不覺得剛才那叫陳默的女警很怪嗎?”躲在大樹后面,胖子悄聲的問我。 我嗯了一聲道:“是挺怪的,比如他剛才看你的眼神。”說著說著,我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別鬧”胖子白了我一眼,隨后才語氣凝重的問我:“你就沒注意到,她眉頭中的那點血色紅光?這是天亥當(dāng)頭,主飛來橫禍。我剛才已梅花易數(shù)起卦,斷定她三個小時內(nèi)定有血光之災(zāi),說不定,他還會因此而斃命” 天亥是一顆兇星,凡流年命局中出現(xiàn)天亥星者,多有飛來橫禍之兆。嚴(yán)重者會在眉頭處凸顯一點微弱的血色紅光。只不過這紅光是流年汽運(yùn)所衍生,非道士相師無法看清。 “且紅光中隱約可見黑灰之氣,這是鬼神作亂的征兆呀!”胖子一邊掐著指頭,一邊凝重道 “你說的可是真的!”頓了半響,我問他道。先前陳默的劉海遮擋住了眉頭,我倒是沒有注意去看。 “我騙你干嘛?……她出來了?!闭f著,卻看到陳默背著一個小包,從警察局里走了出來。 胖子正準(zhǔn)備跟上去,就被我一把手拉了回來。 “你確定要多管閑事?貌似那女警還挺恨你的?!蔽覇?/br> “否管恨不恨,咋不能見死不救是不。”說完,胖子一把甩開我的手,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