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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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言坐在火盆前寫報告,鍵盤打得飛快,不時停下來呵手,其實十指都快凍僵了。 穆皖南閑閑地坐在床邊看她,“別垂死掙扎了,過來早點睡吧!” 他知道她的筆記本快沒電了,他們都帶著多頭插電板,但都不敢往這兒的插頭上接,怕將脆弱的電路給壓斷。她只能寄希望于白天到人家的管理辦公室去蹭一下,把電充滿。 他有點幸災(zāi)樂禍的意思,樂言沒理他,就是知道能源有限才要抓緊時間把報告能寫的部分多寫一點,加上這里的夜晚萬籟俱靜,其實工作效率比在都市里都要高。 穆皖南也不逗她了,摸出一個帶來的橙子在手里慢慢剝,屋子里頓時滿是橙香。 樂言無知無覺,但終于在筆記本電池完全枯竭之前把今日要寫的都寫完了。 穆皖南把橙子分作兩半,大的那一半遞給她,“吃點這個,你帶的維生素畢竟不如新鮮水果。” 他們倆都只帶了一點點水果,她的在老林那兒就分給幾個孩子了,這里冬季的新鮮蔬果都是稀罕物,水果比糖果更受歡迎。 他就比較直接,寧可每個孩子包一沓百元大鈔,水果卻要自己留著。 這會兒他蹲在她身前,手里捧著鮮亮可愛的橙子,她微微垂眸:“你吃吧,我晚上不吃東西。” 他在她身邊坐下,“還不到山窮水盡呢,不用跟我客氣。而且你身材很好了,不用學(xué)人家減什么肥?!?/br> 他硬把橙子塞她一半,兩人安靜地吃完,又重新漱口洗臉,穆皖南握了握她的手,“這么冷?趕緊鉆被子里去。” 她確實是一沾水就冷得直哆嗦,床鋪上厚實的被褥此時是種巨大的誘惑,可他還在這里…… 穆皖南已經(jīng)慢條斯理地脫掉了衣服,“怎么了,不愿意兩個人擠一張床?現(xiàn)在這環(huán)境,咱們誰睡外頭或者地上都不合適,這兒的海拔都快四千米了,萬一感冒是很危險的?!?/br> “你……可以跟措姆睡?!?/br> 穆皖南脫衣服的手頓了頓,“人家是有信仰的人,這兒就咱們仨,你讓我一個大男人不跟自己老婆睡公然去跟人家一個壯小伙擠,要人怎么想?” 樂言不吭聲了,其實她也覺得自己矯情,都快凍死了,還講究什么男女有別呢?在這兒還不知要待幾天,每晚都這么別扭,受罪的還是自個兒。 她索性也脫了外面的衣服,只穿貼身的保暖內(nèi)衣和羊絨衫,“我睡里面?!?/br> 穆皖南費勁地掩飾笑意,大方地讓出位置,“行??!” 她掀開被子躺下了,看來還是她想得太樂觀,被褥沒有人氣兒還是又冷又硬沒有一點溫度,她躺進去仍舊冷得哆哆嗦嗦,面朝墻里蜷成一個蝦子的模樣。 很快穆皖南也掀開被子躺了進來,幾乎一絲猶豫都沒有,直接就以身體貼上了她。 他穿得比少,胸膛guntang的體溫透過兩人之間的衣料很快就傳遞給她。她不哆嗦了,卻換了另外一種顫栗。 他將她抱得很緊,下巴在她耳后輕輕蹭了蹭,“還冷嗎?” “嗯?!彼卮鸬煤芎?,其實已經(jīng)沒那么冷了,這樣的極端天氣和環(huán)境,還有什么比人體的體溫更恒久有效的取暖方式呢? 他的身體溫暖強悍,手臂已經(jīng)繞到前面來捉住她的冰冷的雙手。真奇怪,同樣都感覺到冷,他的手心卻是溫暖的,與她的寒涼形成鮮明對比。 她的手就放在胸口,他的手伸過來的剎那也碰到了柔軟的邊緣,卻難得地沒有趁機得寸進尺。 ☆、第83章 結(jié)下梁子 “你放松一點兒,身體這么僵硬怎么睡啊,我抱著都不舒服?!?/br> 難得氣氛不錯,他一開口就全毀了。 樂言動了動,“我也覺得不舒服,你松手?!?/br> 他果真松開手,卻把她掰過來,側(cè)身覆過去道:“不抱著也行,我知道還有另外的方法可以讓咱們都熱起來,要不要試試?” 樂言抿緊了唇瞪他,作勢就要轉(zhuǎn)回去,卻被他搶先一步摁住肩膀,男人溫?zé)岬拇揭呀?jīng)印在了她的唇上。 那樣的輾轉(zhuǎn)纏綿能讓人感覺到體內(nèi)的血液快速奔流,加上她的掙扎,熱是熱起來了,就是不怎么愉快。 她好不容易從他的唇間掙脫出來,恨聲道:“穆皖南,你說過不會對我這樣的?!?/br> 他挑了挑眉,俯身看她,“我什么時候說過?” 想了想,他好像是沒說過。 都怪她自個兒腦補——兩個人住一起,他自然是要守規(guī)矩不會對她怎么樣的,君子不都該這樣嗎? 可她忘了他在她面前從來就不是個真正的君子,什么無賴惡劣的一面她都見過了。 穆皖南見她似乎想明白了,滿意地又在她唇上啄了啄才重新躺回去,把她往懷里攬:“還是這樣抱著吧,免得動靜太大,這墻又不隔音的,措姆一血氣方剛的小伙兒,讓人家聽見了不好。” 他的手臂橫在她胸口,偏著腦袋倒像是撒嬌似的,可說的這叫什么話? 樂言氣不過,狠狠在他小臂上咬了一口。 他悶哼了一聲,湊近她耳邊道:“挺舒服的,可以再咬重點兒,不過我要是叫的聲音大了,隔壁又該誤會了?!?/br> 樂言牙關(guān)一緊,最后施了一回狠力才氣喘吁吁放開他,泄氣地將手背搭在額頭上。 其實她是發(fā)了狠的,這一口隔著一層布料都把他手臂上咬出個血印子。穆皖南不在意,仍像最初那樣從身后抱住她,裹緊被子道:“睡吧,再折騰又該涼了?!?/br> 被褥里好不容易有了點熱乎勁兒,兩人你來我往的也終于覺得身體沒那么冷了,正好入睡。 樂言犟不過他,耍無賴也耍不過他,低溫低氧環(huán)境下也確實容易犯困,不一會兒繃緊的肩膀就放松下來,沉沉地睡了過去。 穆皖南替她掖好被角,擁抱得更緊了一些,就怕她還是覺得冷。 她均勻的呼吸和柔軟的身體有一種無法捉摸的溫柔氣息纏繞著他,他還是有些把持不住的,在她后頸吻了又吻,流連了好久。本來就沒有睡意,這下更睡不著了,睜著眼抱住懷中的人,在這高原雪域的夜晚,想了很多。 樂言清晨將醒未醒的時候,做了羞澀的夢,感覺到耳后似有纏綿濕潤的吻,還有男人那種出于本能的動作……她不是小女孩了,當然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曾經(jīng)也有過這樣親昵的早晨。他們從結(jié)婚到懷上思思的那段日子,他從最初抗拒她的一切到慢慢接受她的存在,會回來吃飯、搬到原就屬于他們兩個人的房間來住、與她同床共枕、體恤地問她的感受,后來還會對她笑,讓她做家務(wù)不要太辛苦,給她挑香水之類的小禮物……感情最好的時候,他周末也學(xué)會賴床,纏著她要,再兩個人一起躺在床上吃早餐,他還偷挖她的草莓醬。 懷著思思的時候他也有些孩子樣的興奮和好奇,早上胎動最頻繁的時候趴在她肚子上聽過小丫頭的動靜,看到那肚皮像波浪似的起伏,簡直像看到世界上最神奇的事。 后來一切急轉(zhuǎn)直下,這些甜蜜都像不曾存在過,有時她覺得或許是自己太愛他愛到精神分裂出現(xiàn)了幻覺,那些美好的回憶都只是她幻想出來的。 早晨不再有旖旎,只有冷漠和發(fā)泄,他在痛苦里找不到出路,又不肯坦誠與她談,只有拉她一起入地獄。 地獄是沒有盡頭的,她是又回到了那樣的日子嗎?可她實在是怕了,她不想回去,不想! 她從夢中驚醒,一身虛汗,臉上爬滿淚痕。 穆皖南端著兩碗熱的酥油茶進來,就看到她這樣呆坐在床上滿臉是淚的樣子,也是一怔。 “發(fā)生什么事兒了,身體又不舒服?”他坐在床沿想去摸摸她的額頭,可一伸出手,她就像躲開毒舌的信子般躲開他。 “我沒事,麻煩你先出去,我要換衣服。” 她的反應(yīng)之大、語氣之冷漠,讓穆皖南困惑極了。他不懂為什么兩人相依相偎過了一晚,關(guān)系反而又退回到原點。 樂言端著酥油茶到門外去喝,早晨出了太陽,坐在陽光下面,沒有夜晚那么冷了。 措姆剛從鍋里烙好了餅,遞給她一個,穆皖南也跟著出來了,就坐在她旁邊喝茶吃餅,卻彼此都不說話。 措姆感覺到氛圍有點怪,不過兩口子經(jīng)常拌嘴慪氣也是正常的,外人不好說什么。他抬頭看了看天色:“今天我去附近老鄉(xiāng)家看看,弄點新鮮的奶或者山貨回來,咱們就能吃得好一點。” 樂言堅持昨天的想法:“我跟你一起去。” 措姆看了穆皖南一眼,見他沒表示異議,“好,咱們早點去,爭取去一會兒就回來?!?/br> 樂言背上工作用的東西跟措姆走,穆皖南神情冷淡地坐在那里曬太陽,不說要跟著去,也沒一句叮囑或者感謝的話,反正就還是帝都里那個不可一世的大少爺?shù)哪印?/br> 但如果樂言往前走了幾步再回頭看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他坐在明晃晃的陽光下面,那個目送著她離開欲言又止的表情,有點可憐巴巴的,像被迫留在家里看門的大狗。 當?shù)啬撩竦姆孔与x光伏園已經(jīng)很遠了,雪地里走路又很困難,樂言跟著措姆好不容易走到一戶人家,已經(jīng)累得直喘氣。 村民們都住的稀稀拉拉,家里儲備的過冬用的物資也不豐富,而且聽說他們從光伏園那邊過來都有點排斥的感覺。 幸好措姆嘴甜,又是本地人,留下錢之后多少還是換了些奶和曬好的蘑菇,還要到了兩個土豆。 樂言試著問他們當初占地補償?shù)氖聝海珱]有人說得清楚。 措姆也留意到了,他們?nèi)サ膸准胰硕贾挥欣先鯆D孺在家里,不見管事的男人和年輕人,就問了他們:“家里其他人呢,怎么都沒看見?” 這么大雪,照理不會出遠門。 沒想到對方的回答讓他們大驚失色,原來有不少人都覺得沒有得到合理的占地補償,但光伏項目先前在何維林手中,他反正是不擇手段的人物,跟當?shù)厝私Y(jié)下了不小的梁子。后來因為拿不到路條被迫停止建設(shè),牧民們就找不到人了,就算覺得不合理想要個說法也不知該上哪兒說去。 所以何維林留下的管理人員不是回縣城去辦事,完全就是去避風(fēng)頭了,只要找不到人,這些老實巴交靠山吃山的普通人也不能拿他們怎么樣。 糟就糟糕在,不知誰走漏了風(fēng)聲,說光伏園新的負責(zé)人來了,現(xiàn)在就住在光伏園里邊兒。對當初那份舊協(xié)議不滿的人,可以直接去找他們討說法。 這說的不就是她跟穆皖南嗎?所以她跟措姆到這兒來買東西,這些牧民家里管事的年輕人和男人們反而到光伏園去找他們?nèi)チ耍?/br> “我們得趕緊回去,不然恐怕要出事?!彼睦镉泻懿幻畹念A(yù)感,穆皖南一個人在那里,面對一群跟何維林結(jié)下梁子卻要把帳算在他頭上的牧民,可能語言還不通,難保不吃虧! 措姆趕緊帶著她一路往回走,路上雪下大了,他怕她勞累了高反更嚴重,說什么也不肯冒險,拉著她在一個牧民家里休息。 穆皖南的電話打不通,昨兒晚上大概就沒電了,他今天還沒顧上充電吧? 樂言焦急得連喘氣都覺得困難了,措姆安慰她不會有事,她卻始終覺得心是懸著的。 好不容易雪又停了,他們往回趕,結(jié)果穆皖南不在工棚,屋里屋外東西翻得很亂,可他的行李都還在,只是人不見了。 措姆在屋后還發(fā)現(xiàn)了一大灘血跡,在皚皚白雪中顯得尤為刺眼。 樂言只覺得腿腳發(fā)軟,扶住一旁的鐵架子才沒有一屁股直接坐倒在雪地上。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她囁嚅著,不過走開這么幾個小時的時間,他就出事了嗎? “我們要去找人,要把他找回來?!彼K于冷靜下來,衣帽上已經(jīng)積了白亮的一層雪,她對措姆道,“我們分頭找吧,這樣會快一點。” 這么大的雪,如果他受傷流了這么多血,估計支撐不了多久。 措姆不同意,雖然她有地圖和指南針,但畢竟對這里不熟悉,不遠處就是荒漠了,這樣惡劣的天氣,一旦誤入,后果不堪設(shè)想。 樂言不跟他爭,她明白他說得對,這種情況下她不該逞能,誰再出事都不行。 她跟措姆一起找,雖然又下過一場雪,但他們還是能隱隱發(fā)現(xiàn)那血跡,朝著某個方向而去,像是故意留下的線索。 ☆、第84章 交代 他們沿著血跡找,竟然又往他們?nèi)ミ^的牧民們定居的方向走了。 冰天雪地里跋涉找人,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措姆聽到樂言加粗的呼吸聲,有些擔憂道:“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我一個人去找就行了?!?/br> 樂言擺手,她心里那些最可怖的預(yù)感仿佛都已被印證,如果真的是對補償協(xié)議不滿的牧民挾持了穆皖南,事情就一定沒那么簡單。她了解這個光伏項目的所有事務(wù),如果要談條件,她說不定還能幫得上一點忙。 血跡漸漸一點都看不見了,樂言看著茫茫雪原,焦急得心都揪成一團。 類似的感覺之前也有過一次,就是思思走失的那一回,是不敢面對甚至不敢假設(shè)的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