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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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了,你就不見見瑤兒?” 青芒開門的手一滯,腳步停頓,心中情素萬般糾纏,聲音卻是說不出的清冷:“五年前,出塞和親的隊伍離開京城之時,她在我的心中已經(jīng)死了……”隨即,走出房門。 青芒還未出了這宅子,便與小六子在將軍府中相遇,這一定是魏珠叫來替他解圍的! 不過已經(jīng)用不上了。 這邊丫頭艱險入城,那邊主子也是冒險前行。 從那日泰湖一遇后,蔣云孺便成了景譽名義上的“同黨”。兩人經(jīng)常獨自相約,約在那不見人的酒樓雅間或是客棧廂房,為外出私訪增添便利。 這幾日,景譽借機走訪了不少羊城的市井集市,一鹽難求,哄抬鹽價之事比比皆是,想找到答案,能去的就只有鹽場了。 出門前,景譽換了一身簡潔的衣衫,走在鹽場之中與那些工人無異。待周邊無人之時,景譽才悄悄遛進了一處較大的倉庫,誰知那鹽倉中空空如也,一粒鹽也不見。 鹽倉無鹽也是事實,那這鹽場夜以繼日的制鹽、曬鹽,難不成全都不翼而飛了? 在鹽場守到入夜,終于讓他找到了儲藏私鹽的地方! 只見天色一黑下來,十幾輛推車便緩緩停在了鹽倉周圍,工人們將一袋袋東西從空鹽倉中運了出來。待他們遠去,景譽看到地上有掉落的殘渣,抹了一把,在月光之下,那晶瑩的顆粒,不正是食鹽! 他又再次進入鹽倉,與早上時并無不同,一樣的空無一物,只是覺得夜晚寂靜,腳下木板回聲陣陣。景譽撬起一塊,才發(fā)現(xiàn)了儲鹽的密室正在腳下! 能將這些鹽大量的從羊城明目張膽的運出去,一定是有官場中人相助。 自古,鹽就是決定國家生死與富強的命脈之一,官鹽私用已是危禍一方的大事,更要不得的是那走私黑鹽的販子竟與官府勾結! 那這鹽運一路的官員怕是都難脫關系了吧? 景譽見時間已晚,只得快速趕回客棧。推門而入之時,就見坐在對面的蔣公子神色及不自然。接著,蔣鵬與周縣令也從屋中走了出來。 “不知王爺一身粗衣打扮,又是深夜歸來,去了何處?” 景譽心道不好,這時身邊無人可用,還不是敗露身份的時候! 第35章 代天巡狩 屋中氣氛微妙。 一眼看向蔣云孺,只見他微不可聞的搖了搖頭,似是在傳達自己未透露半字。景譽心中有底了,面上一松,笑道:“給蔣公子買了點東西,本想再晚些給他的,看來不成了。” 景譽從懷里掏出一只翠綠翠綠的物件,上粗下細,細長的一根,從質(zhì)地上看,應是上好的翡翠所制。 蔣云孺看到景譽手中的物件兒后,不禁咽了口口水,一時有點消受不起:“王爺要送在下發(fā)簪?”那眼神分明在問:我堂堂七尺男兒,您確定非要這么做嗎? 景譽也是笑僵了一張臉,無奈地點點頭:“來,看可還喜歡?”丫頭的勺子啊…… 這還是景譽昨兒個在勘察集市時看到的,見這勺子打磨得精致,玉色上乘,一時想起了魏珠。不知她人到了哪里,是否一切平安順利。 唉,現(xiàn)在看來,是要便宜別人嘍! 做戲就要做全套,雖說為難,蔣公子還是硬著頭皮上前,接過了這只像極了發(fā)簪的勺子,直接插在了自己頭上。 “爹,好看嗎?”那表情真是比哭還難看! 蔣鵬心思重,望著這一唱一喝的兩個人目光流轉。周縣令倒是個沒心沒肺的主兒,一邊拍巴掌,一邊稱贊:“好看!真好看!王爺好眼光?。 本透u的不是他親兒子似的! 景譽以為這事情就算過去了,誰知當晚,連夜被迫轉移了住處,他之前所住的那間客棧隨即被查封了。 景譽被帶來時是蒙住雙眼的,現(xiàn)在安置他的是個什么地方也不得知,門外有人看守,不僅他出不了院子半步,而且連只蒼蠅也飛不進來。 早先蔣鵬送上京城的書信并非一封,睿王府的是石沉大海了,打探賢王的那封倒是有了消息。景譽的障眼法已被揭穿,只是不知道假扮賢王的是個什么身份,蔣鵬打算先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再說素城那邊,經(jīng)魏珠回來報信,不僅從京城帶來的護衛(wèi)隊當晚起程,連素、羊兩城的官兵也都驚動了,連大將軍特意派來了大隊人馬護送他們,一同趕往羊城。 翌日一早,羊城的官員在面對包圍之勢,無不驚慌之時,鹽運使蔣鵬卻是氣定神閑。 站在已查封的客棧前,魏珠一時慌了陣腳,聽青芒說,主子一直是住在這里,如今為何人去樓空? 周縣令給出的說法是,這間客棧窩藏了紅蓮教余孽才被查封,卻半句不提景譽人在何處。 兵來了,將不在,這可如何是好? 這一切都發(fā)生的太過突然,怎么就剛好她帶兵趕到,主子住的客棧前一夜就被查封了呢? 鹽案難查,她是早有耳聞的。據(jù)說先帝幾次徹查鹽案都無果而終,全因派下的欽差均無命回來交差,又查不到兇手是誰,拿不出憑證,上下官官相護,不得不草草結案,可見兇險。主子以到素城金延寺修志為名,暗地里潛回羊城查案,這般大費周章,也都是因此。 難不成是暴露了,那主子豈不是有生命危險! 魏珠想想就兩腿發(fā)軟,一旁同樣公子哥打扮的李九一把扶住了丫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魏珠姑娘,你看那邊!”他說話時,雙眼瞟向長街拐角處。 魏珠隨李九的視線望去,一個看似平常百姓家的孩子正站在墻角處吃拔糖。小男孩即不走近,也不離開,天真無邪的小眼神一直在他們身上打轉。 接收到魏珠的眼色,李九上前與周縣令攀談,霸占視線。 她意讓李九先拖延住官府一眾人等,自己佯裝身子不適,要回客棧休息。果不其然,她一動,那個孩子也跟著離開街角。 魏珠跟隨在那孩子身后,就這樣一前一后,向前走著。她之所以一路相隨,一是那孩子行為古怪,二是那孩子不僅一直在注視著他們,而且他的左手上還握著一樣東西,形若景譽早先送給她的勺子。 她記得那個樣式,和顏色、材質(zhì)都無關聯(lián),她就是記得! 這個孩子一定和景譽的失蹤有關。 直到走入僻靜無人的小巷子,那孩子才停下步子,扭頭看了看她。魏珠以為他有話要對自己說,那個孩子卻在對視了片刻后,竟然從巷子的另一頭快速的跑了出去…… 丫頭望著消失的小小身影一時看愣了,回過神來,剛想追出去,巷尾突然又出現(xiàn)了一個人,截住了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