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在他的記憶之中,第一個問他為何修仙的人,就是師兄。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如此天賦異稟,難道不是上天注定讓我修行?” 英俊溫和的青年哈哈一笑,拍著他的肩膀道:“狂妄?!?/br> 然后他正色補充:“但是我喜歡。” 為何修行。 我的來源與人不同,我天然比別人有更高的視野,我為什么不能比大多數(shù)人,都站在更高的高度? 為何修行。 如果有一種可能性,我便會去拼一把,又何況,在我眼前的,是一片坦途。 冥冥中,仿佛有什么注視著他,又仿佛有什么歡欣地鼓勵著他。 靈力如漩渦版匯聚,滋養(yǎng)元嬰,然后貫通天地。 烏云漸漸聚攏,七色雷光滾動之中,處于雷電中心的人,就仿佛魔神一般。 “師兄,如果你能度過我的雷劫,我便留下你的性命?!?/br> “畢竟,你總歸是我的師兄。” 原至公望著姜水含的尸體落入山澗之中,目光冰冷,無悲無喜。 半晌,他望向中川境的方向,冰冷的目光漸漸融化,但只短暫的暖意之后,便變作了比冰冷更為令人難以直視的情感。 漆黑的雙眸仿佛陷入寂滅與荒蕪,原至公收回目光,發(fā)出了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 他想,何所思大約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感受著身上蠢蠢欲動將要突破的靈力,抬手劈開一座山脈,盤腿陷入其中,開始閉關(guān)。 gtgtgt 雷聲停息之后,原本的綠水青山,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焦土。 被心魔控制的云傳荒廢了護門大陣,因此護門大陣并沒有起到保護宗門的作用,但幸好自從何所思消失,云傳控制宗門以來,門內(nèi)弟子早已跑的跑避的避,因此雖遭此難,也沒有人受傷。 唯一受此波及的人,已經(jīng)在七色玄雷之中,灰飛煙滅。 何所思邁步走向被保護的最好的鶴翔峰。 鶴翔峰保護的最好,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曾是屬于他的一段山脈,而他在上面的各種屋舍殿宇之中,都布置了足夠復(fù)雜玄奧并且強大的法陣。 何所思駕輕就熟地一個個破了自己的陣法。 他很快在地牢找到了裴霓裳和王重葛,在大殿找到了云柔,但是他并沒有找到云凈子。 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不妙的預(yù)感。 他一人給塞了一顆乾元龍虎丹,很快,裴霓裳便先悠悠轉(zhuǎn)醒。 見到何所思,就算是裴霓裳,竟也先面露脆弱,流下淚來。 何所思看著不見醒來的云柔和王重葛,咬牙問裴霓裳:“你可知道,云天宗掌門,在何處?!?/br> 裴霓裳自然知道,何所思口中的云天宗掌門,并不是云傳,而是云傳的父親云凈子。 她神情一怔,很快露出更深的悲苦,臉埋在手中,哀傷慟哭起來。 “云凈子前輩,曾想要救我們,結(jié)果被那個畜生,被那個畜生……嗚嗚嗚……” 何所思緊緊捏住拳頭,連手心掐出傷口,流下血來,也渾然未覺。 他仰起頭,忍住了將要流下的淚水。 之后的幾個月,何所思便留在云天宗,幫云柔處理喪事,還有云傳留下來的爛攤子。 云天宗一千多年前只是個小宗門,只是后來出了何所思,漸漸強大起來,如今經(jīng)過此事,又是迅速衰落,何所思詢問云柔是否要重振云天宗,云柔猶豫了片刻,便微微搖頭。 “雖是祖輩的心血,但是我絕整頓不好一個宗門,還是專心自己修行吧,或許有其他宗門,愿意收留我?!?/br> 云柔說這話的時候,王重葛和裴霓裳都在她身邊。 她們?nèi)爽F(xiàn)在相當(dāng)要好,同進同出,宛如連體嬰兒。 聽云柔這么說,裴霓裳突然站了出來,道:“云柔,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在云天宗的山門這兒,建立另外一個宗門么?” 云柔微微一愣。 王重葛和裴霓裳似乎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想法,目光相接,點了點頭,繼續(xù)道:“我們準(zhǔn)備建立一個宗門,因為也有不少姐妹,目前想另投他處……” 說這話的時候,裴霓裳的目光瞥了何所思一眼,意味深長。 這個時候,何所思才想起了一件事。 他的大腦這才開始對一件事進行了處理。 然后他從心底發(fā)出了這樣的慘叫—— mama,我和原至公睡了啊?。?! 這并非是他反射弧太長(雖然也可能有這方面的原因),而是那之后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令他目不暇接,直到這時被裴霓裳刺激,才猛地爆發(fā)出來。 是的,他和原至公睡了。 他曾經(jīng)以為會保留到和老婆的新婚之夜的處男之身!居然就這樣,沒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如今想來,那個時候雖然意識模糊,自己卻確實深陷其中,而在突破了那層屏障之后,何所思突然覺得,自己對原至公,或許并沒有想象中的純白無暇。 就比如說,他挺想再來一發(fā)→_→ 于是乎,現(xiàn)在困擾何所思的問題便只剩下了一個。 一個多月了,原至公居然沒有來找他,難道說,他真的放棄了? 剛剛閉關(guān)結(jié)束的原至公打了個噴嚏。 此次閉關(guān)水到渠成,自然沒花多久,雷劫過后,他便自然而然成了一個渡劫期修士,至此之后,也要開始為各種各樣的修行劫難困擾了。 他揉了揉揉鼻子,頗有些沉重地想:心劫應(yīng)該會過不了吧…… 但是目前為止,原至公還是勉強控制了自己的行動,不斷自我催眠著:我已經(jīng)放棄了,我已經(jīng)放棄了,我已經(jīng)放棄了…… ——根本放棄不了??! 意識到這點之后,吃飯睡覺想何所思的日子已經(jīng)過了三個月。 從中川境到北海境又到了荒奇鬼域的何所思,也發(fā)現(xiàn)了一件令他的心肝脾肺腎都雷焦了的事情。 關(guān)于這件事情的始末,還要從兩個月前說起—— 那一天,裴霓裳突然想到,她要把一直向往修行的明敏,也招進她新成立的暫名為太陰門的純女修門派。 “這當(dāng)然不是因為我們宗門人太少了?!迸崮奚讶绱私妻q著,去了北海,卻帶了一個驚慌失措的消息回來了。 “明敏不見了?!?/br> 跟著這個消息一起出現(xiàn)的是—— “是被于翼鵬搶走的!” 何所思沉默半晌,問:“誰???” 裴霓裳翻了個白眼,一字一頓地對何所思說:“?。『?!” 何所思懂了。 然后他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問:“它為什么要帶走明敏?唉那么說起來從一個月前開始就沒見過它?!?/br> 裴霓裳皺著眉頭:“它或許是想投神火珠,神火珠自明敏修行之后就成了明敏的本命法寶,他強搶不了,干脆把明敏也一起帶走了。” 然后裴霓裳閉上眼睛,手指掐訣,疑惑道:“契約也追蹤不到它了,這可真奇怪。” 何所思不覺得奇怪,他其實一直覺得小黑藏著什么秘密。 就比如說它一只明明在藏匿上天賦異稟的鳥,為什么要這樣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是大鵬。 但是這個時候他很顯然不能說自己的猜測,只皺眉譴責(zé)道:“沒想到它是這樣的鳥?!?/br> 王重葛和裴霓裳便一起將目光投向了他。 何所思頓感不妙,后退一步,道:“你們這是想干什么。” 裴霓裳微微一笑:“你的鳥帶走了我的人,你說我想干什么?” 何所思:“……” 總而言之,就是這樣,何所思便有了找鳥和人的一個任務(wù)。 他先去北海境找了羅觀景,把羅觀景打趴下以后得知了并不是特別準(zhǔn)確的消息,那就是小黑去了荒奇鬼域。 “它查了它在羅門看過的玉簡,發(fā)現(xiàn)它對這方面的事特別感興趣,所以想必是去了荒奇鬼域吧。”羅觀景這樣說。 何所思這個時候,不知為什么因為原至公久久不來找自己憤怒起來。 他以前不覺得自己是這么情緒化的人,這會兒居然連這種情緒不對勁都沒有覺察到,直接去了荒奇鬼域,并定義為順便散心。 然后,在在荒奇鬼域晃蕩了三個月后。 這是某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偽裝成一個普通人,在酒樓一擲千金地吃大餐聽小曲兒的時候,突然就吐了。 他很納悶地給自己號了號脈。 從沒聽說過一個渡劫修士還能因為吃撐了吐的好不好。 他號完了脈,看了看自己號脈的那只手。 他覺得一定是自己的手出問題了。 不然為什么,出現(xiàn)的—— 會是喜脈? ☆、74|7.26.27.18 黃大夫看了看眼前這個用衣服蓋住頭的高大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