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全部不合格!
我的聲音很大,一下子蓋過了所有人的聲音,他們都疑惑的看著我。 大胡子稍微懂些中文,他聽到我的話,怒吼道:“混蛋,你是在說我賭石技術很爛嗎?” 隨著他一聲大吼,在場那些武裝分子紛紛抬起槍,用黑洞洞的槍眼指向了我。 這些人是殺人不眨眼的毒販,彼得陳、謝剛之流連給他們提鞋的資格都不配。我心里明明很害怕,或許是不想讓陳念太舒服,我高聲道:“陳先生,如果我說的不對,你們大可以殺了我。但這樣的話,你們會損失很多錢!” 公盤的石頭是固定的,但玩家很多。所以那里采取的是拍賣制。在公盤里,稍微有些皮相的石頭都能賣出很高的價錢,所以兩塊石頭光算個頭價值就很恐怖了。 陳念看了我一眼,露出一抹笑容:“你這樣的人,這么死掉真是太可惜了?!?/br> 說完,他對大胡子點了點頭,而身為大毒梟的后者竟然毫不猶豫的將槍支撤了回去,并且坐到了座位上。 “請吧?!标惸畹?。 一開始我以為這家伙是個合伙人或者軍師之類的角色,可大胡子的順從顛覆了我的所有推斷。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旋即轉(zhuǎn)過身,慢慢步入高臺。 右手邊石頭是一塊大馬坎半水半水石,這是大馬坎特有的精品料子,不僅帶著特殊的黃殼黃霧,水化的皮子也非常薄,十分受玩家的喜愛。 半水半水指的是半翻砂半水化的料子,這是大馬坎第五層礦區(qū)的特點。這種料子出精品的概率十分高,前幾年還有人開出了高冰rou接近玻璃種的藍翡翠,震驚了很多人。 我拿起手電筒,趴在開窗位置打了打光。 “葉先生,不知你有何高見?”陳念問道。 我點點頭:“開窗春帶彩,種也很透。真要是開出陽綠的料子,不說價值連城,也算賺的盆滿缽滿了?!?/br> 陳念對于我這個回答十分滿意,我注意到一向面不改色的他唇角掛起一抹得意,想來這塊石頭跟他應該有很大的關系。 無論玉石市場時代怎么更迭,綠永遠是最好的選擇。陽綠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真要是這顏色進去了,不說進去一半,三分之一就已經(jīng)相當值錢了! 但真的是這樣嗎? 我面無表情的離開了窗口,走向石頭后面,淡淡道:“陳先生,告訴你一個常識,半山半水料取貨確實很好,但我們看的不是水殼,而是砂殼。” 大馬坎半水半水料的形成其實十分偶然,它們本來在地殼內(nèi)部與其他石頭經(jīng)歷地質(zhì)運動,可是在某一次運動后掉入沖壓層,長期受到河床搬運和水流的侵蝕,原來的風化皮部分被磨蝕,最終形成了現(xiàn)在的特征。 一般的半山半水石都是拳頭大小,很少有大的,所以用觀皮法來觀察,兩者的差距不是很大。但我面前這塊比水缸還大的石頭已經(jīng)超脫了常識,自然也不能用常規(guī)的觀皮法來判斷水殼下面的玉rou。 而我之前就已經(jīng)看了,這石頭的砂殼只展現(xiàn)出了兩個特點——皮厚跟霧厚。皮厚會誤導玩家的打光表現(xiàn),而跟霧厚結(jié)合在一起則更加致命。 霧是玉rou的雜質(zhì)表現(xiàn),霧厚就代表風險杠桿已經(jīng)達到臨界值,十個里面有九個臟。 簡而言之,我判定這塊半山半水石底灰水短,是一塊死翠。不切開還能賣給不懂行的人止損,真要是全部切開,連鋸片的損耗都比里面東西的價值高。 當我把自己的理由給陳念說了之后,后者走到我旁邊仔細看著后面的皮殼表現(xiàn),沉默一陣后,道:“葉先生不愧是有本事的人,真是讓陳某大開眼界——那另一塊呢?你又有什么高見?” 我連看都沒看,就搖了搖頭:“這塊石頭還沒有長熟,我建議埋到自己庭院里。” 翡翠的形成是受到地質(zhì)作用及板塊運動的影響。每一塊翡翠最開始都是水沫子,經(jīng)過高溫高壓后才形成更加致密的玉礦。 新場石是可以長熟的,但是是以百萬年為單位來計算。 陳念自然也聽明白了我的嘲諷,他云淡風輕道:“葉先生,你的回答關乎自己的性命。還有,請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戰(zhàn)我的耐心了?!?/br> 我擺擺手表示知道,旋即轉(zhuǎn)過頭看了過去。 這是一塊灰白色巨石,旁邊還貼著公盤的標簽——價值二十七萬歐元,重達四點四噸的巨無霸。 這塊石頭顏色十分漂亮,外表皮相上鋪滿了紫、紅相間的顏色,猛地一看,好像是一塊極為值錢的色料。 但可惜的是,在我眼里,它甚至連第一塊的素質(zhì)都不如。 雖然它表現(xiàn)出了色料的外在,但這些只是新場料的障眼法。這些顏色是原石在形成中晶體排列錯位所致,并非傳統(tǒng)翡翠的元素致色。 也就是說,一刀切開外皮,里面白花花一片,根本就沒有任何顏色。 單是這些其實并不能讓我信誓旦旦,其實讓我下定決心的關鍵原因是這塊石頭中央的圓洞。這個圓洞創(chuàng)口平滑整齊,絕不是自然形成,而是被人類填充炸藥所致。它周遭晶體已經(jīng)收到了程度很大的腐蝕風化,說明這玩意兒至少放了二十年。 我條理清晰的把自己的理由說完,最后無奈的聳聳肩,笑道:“放了二十年都沒人要的石頭,還用我繼續(xù)說下去了嗎?” 陳念搖了搖頭,他帶著我走下石臺后,大胡子命令手下的人切開石頭,結(jié)果果然如我所料。一塊死翠,一塊嫩空。 大胡子氣的渾身發(fā)抖,他哇啦哇啦叫罵了半晌,旋即重重一揮手。 我聽到背后響來槍栓拉起的聲音,隨后槍聲響起,慘叫傳來。 我轉(zhuǎn)過頭,看到那些站在兩側(cè)的相玉師們?nèi)勘粊y槍打死,死不瞑目的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