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人命關天
考慮到上面還有敵人,我收斂了笑聲,強打精神爬過去查看唐曦然的情況。 這一看不要緊,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唐曦然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她雖然在爆炸前及時轉過了身,但后背一片血rou模糊,我粗略檢查了一番,就看到了大大小小很多彈片嵌在她的皮膚上。 我深知這些彈片要盡快清理出去,不然時間越長感染的幾率就越大。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感染就代表了一個詞語:死亡。 這里不是包扎的地方,我焦急的四處觀望,想要找到類似船只的交通工具,幸運的是離我們五十米處有一個小碼頭,上面綁著一艘老式漁船。 我趕忙把唐曦然抱了進去,隨后坐在駕駛艙,回憶著秦爺?shù)腸ao作,嘗試性的按了幾個按鈕。 嗡。 昏黃的燈光被點亮,引擎也嗡鳴起來,這艘船發(fā)動了! 我喜出望外,連忙一腳油門發(fā)動了漁船,向著黑暗的海洋撲了進去。 直到岸邊的莊園被黑暗吞噬,我才松了口氣,委頓在了座位上。 終于逃出來了!老子終于終于逃出來了! 我找了半天,從漁船上搜到了一個衛(wèi)星電話跟一副海圖。衛(wèi)星電話已經(jīng)沒電了,我也沒找到充電的設備,只好失望的打開海圖。 通過海圖,我勉強分辨出現(xiàn)在身處的是洪沙與孟拉交界的海域,想要北上回內(nèi)地,就必須沿著洪沙的海域線登陸奇石邦,但是油沒有多少了,根本沒辦法開過去。 況且洪沙劇變后,海域線周遭走私生意興盛。我可不想撞破別人的好事,被稀里糊涂打成篩子。 看來最穩(wěn)妥就是北上轉進南林附近的港口,從陸地找法子了。 不...... 我換了一種思路,逐漸激動起來。 其實我只要能跟竇清霄聯(lián)系上,就能回去了! 到時候唐曦然也有救了。 想起唐曦然,我剛忙跑過去。因為船只的顛簸,唐曦然倒了甲板上,我把她抱起,發(fā)現(xiàn)她的身子燙的嚇人,已經(jīng)發(fā)了高燒。 這種情況下高燒是十分恐怖的一件事,一旦沒有處理好,就算人活下來興許也會染上什么大病。這是我絕對不愿意看到的。 我手忙腳亂的翻出急救箱,從里面找出兩卷老舊的繃帶、一瓶用了一半的醫(yī)用酒精,一把鑷子。 該死的船老大,竟然連藥都沒有!怪不得讓老子偷了你的船,真是活該。 我一邊亂罵著,一邊找出剪刀,輕輕把唐曦然被血浸染的衣服剪了下來。 雖然我沒學過醫(yī),但隱隱記得這種情況應該把身體擦干凈,然后換一身干凈的衣服。罷了,死馬當活馬醫(yī)吧! 我把駕駛艙的門關上,用膠帶封住了每一個漏風的口子,等室內(nèi)溫度上來后,才小心翼翼的開始了工作。 艸,熱水,擦身子怎么能不用熱水? 我暗罵一聲,又是手忙腳亂打開了熱水壺,這才深吸一口氣,開始了工作。 坦白來說,我左手開了個血口子,身子經(jīng)過數(shù)日的折磨,其實傷勢比唐曦然要更加嚴重。要不是人命關天,我早就脖子一歪睡去了。至于生出什么別的心思......實在是沒有功夫去考慮。 我小心翼翼的把唐曦然后背衣服剪開,看到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就一陣自責。畢竟這個小女孩很厲害,要不是為了救我,根本不會落到這種境地。 我用熱毛巾擦去了血水,期間唐曦然發(fā)出幾聲無意識的痛吟。 “忍著點?!贝謇硗戤?,我拿起鑷子,深吸一口氣。輕輕夾住她背上一個鐵片,然后快速拔了出來。 她好像聽見了我的聲音,身子一陣顫抖,堅強的沒有發(fā)出聲音。 我心里漸漸有了底,拔鐵片的動作也更穩(wěn)了。 她背上的鐵片只有十幾片,說多不多,可就是這十幾片花了我半個小時的時間,我也累得大汗淋漓。 我在她的傷口上撒了點止血粉,包扎傷口的時候犯了難——唐曦然的傷在后背,想要繃帶起效,就必須從她胸前繞過去,可前提是...... 我小心翼翼道:“唐曦然,你能自己包扎嗎?” 她現(xiàn)在高燒不退,整個人處于無意識狀態(tài),我說的自然是一句廢話。 我想起那些從密集到零星的槍聲,抽了抽嘴角,覺得自己應該征得這位女同志的同意,不然等人家醒過來,很可能就把我給突突了。 可惜我問了半天不見唐曦然回答,我嘆了口氣,狠下心來。 死就死吧,救人要緊! 我把唐曦然翻過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剪去了衣服,突然愣住了。 這位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小女孩竟然有六塊腹肌,怪不得她能在毒窩來去自如,原來人家的力氣一點也不小。 不過六塊腹肌配童顏巨......給了我一種又違和又微妙的感覺。 接下來的事情自不必贅述,當我好不容易把傷口處理好后,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小時之久。 我秉承既然追求刺激,那不如追求到底的理念,把唐曦然全身擦了個遍,不管是該看的還是不該看的都看了個遍。最后一盆熱水用完,我在漁船找出一套還算干凈的麻布衣給她換上,然后就倒在了甲板上,疲憊的閉上了眼。 醒來后天已經(jīng)明了,我感覺全身的肌rou無比酸澀。 我轉過頭,看到唐曦然還保持著昨晚的姿勢,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小女孩總算燒的沒那么厲害了。 我重重松了口氣,然后咬牙坐回了駕駛艙,開始思考怎么帶唐曦然回家。 雖然退了高燒,但她還是沒過危險期,需要盡快送醫(yī)。 我擔心背著她會讓她的傷口崩裂,形成二次傷害??墒侨斡伤稍谶@里,且不論異國他鄉(xiāng)我能不能順利找到一位醫(yī)生并把他帶來。碼頭人多眼雜,我也不放心。 就在我苦思冥想的時候,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樣東西。我走出駕駛艙,來到一個儲物間的地方,欣喜若狂的找到了一輛看上去是運輸貨物的獨輪車! 漁船靠岸后,我把充斥著魚腥氣的獨輪車沖洗干凈,在太陽下晾干后,小心翼翼抱著唐曦然放了上去。 我?guī)狭诵l(wèi)星電話,海圖,走出門后,又覺得不放心,摘下了艙門上懸掛的匕首掛在腰間,這才推著唐曦然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