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唐曦然的真正身份
“姬甜,你不要太過......” “停,我不喜歡你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姬甜淡淡道:“下次通話的時候記得轉(zhuǎn)變態(tài)度哦,這次就原諒你了?!?/br> 我正要謾罵,電話掛斷了。 屋內(nèi)一片寂靜,我無力的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心中十分復雜。 僅僅兩個電話就讓我知道了竇清霄那邊的情況有多么險峻,要不是傷勢太重,我就算爬也要爬回去——我可不想回去之后看到朋友都死完了。 沙沙。 我轉(zhuǎn)過頭,看到木板上有一行字。 “那里很危險,別去?!?/br> “待在這,我保護你?!?/br> 唐曦然的眼神很真摯,全然不復先前的冷漠陌生,當然這跟我們這幾天的遭遇脫不開關(guān)系。要知道我為了撬開這小女孩的心防可是差點掛掉。 我搖了搖頭:“不用再勸了,我有必須回去的理由?!?/br> 唐曦然歪著腦袋,表示不解。 可我已經(jīng)閉上眼睛,沉入夢鄉(xiāng)。 睡眠是恢復精力最快的方法,為了盡快恢復行動能力,我必須做好準備。 接下來,一天,兩天.....轉(zhuǎn)眼之間,十天就過去了。 期間我跟姬甜通了兩次電話,可無論我是好言相勸還是大聲謾罵,姬甜都只是笑嘻嘻叫我回來看看她的‘杰作’,搞得我心急如焚,不顧老伯的阻止就開始下床行走。 第十一天,我換好老伯給我準備的衣服,站在地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沉默不語。 我發(fā)現(xiàn)自己變了好多,不僅眼神堅定起來,臉部的輪廓也變得有棱有角起來。額頭有一塊一指長的傷疤,這是在船上被鐵片炸出來的。 嗯......好像變帥了一點?應該不是錯覺。 我刮去臉上的胡子,走出屋門,鄭重向著那對老夫婦鞠了一躬。 他們笑呵呵的沖我說著什么,唐曦然在后面翻譯,但我沒有看她。 我從兜里掏出一樣東西遞給她。 “你的東西還你?!?/br> 那東西是一塊被銀色鐵鏈串起來的狗牌,也叫銘牌,上面記載了持有人的姓名與出生年月。 唐曦然看到銘牌,天真的雙眼頓時瞇了起來。 因為銘牌上面赫然用中文寫著唐曦然三個大字,這是屬于她的銘牌。 我疲憊道:“那晚在船上我處理完你的傷口后,因為換了衣服,就搜了搜你的口袋,打算給你留下里面的東西——沒想到你長得年輕,其實還大我兩歲。” 唐曦然手中的木板落在地上,她緩緩舒展背脊,似乎卸去了某種偽裝。 銘牌上除了有基本信息外,還標注著擁有者的兵種,而屬于唐曦然的這塊上面的單詞是‘sniper’。 這是狙擊手的英文。 我攥緊鏈子,低聲道:“我知道那天開槍的人是你,也知道是你打死了四筒哥。我唯一想不通的是,你為什么縮在牢房?是在看守我嗎?” “我從來沒有失手過,可少主要我留下你的性命?!币坏滥搪暷虤獾穆曇魪奶脐厝蛔炖飩鞒觯芫脹]說話了。聲音一停一頓。 她抬起頭看著我:“我想等他對你失去興趣后就殺了你?!?/br> 我對于她會說話這件事沒有絲毫意外,只是好笑道:“你的聲音真可愛,我有些理解你為什么不想說話了?!?/br> 沉默一陣,我問道:“火箭彈來的時候,你為什么要救我?” 唐曦然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愣了愣。 唐曦然問我:“你在船上就知道我是誰了嗎?” 我點點頭。 她又問:“那你為什么要救我?” 我張張嘴,同樣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她殺了四筒哥,理應是我的仇人??伤苍诨鸺龔椀墓粝掳盐彝崎_。 我想在那一天,她在我的眼里只是個無助的女孩,而我恰好又犯了狗屁的圣母病罷了。 可我為什么要保護她呢? 我不知道。 我把銘牌放到她的手上,旋即整理好自己的行李,擁抱了二老一番后,打開了大門。 門外站著兩排全副武裝的雇傭兵,他們來自世界各地,有著最兇悍的眼神。 我忽然明白為什么這段時間這么安靜了。 唐曦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說過,你不用回去,我來保護你?!?/br> “我也同樣說過?!?/br> 我轉(zhuǎn)過頭,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我有必須回去的理由。” 感受到氣氛不對,那些雇傭兵拉開了槍栓,神色不善的看著我。 唐曦然只是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這些殺人無算的魔鬼瞬間冷汗潺潺,旋即躬身退開了。 “你的少主是陳念嗎?” 唐曦然點了點頭。 “那正好。”我深吸一口氣,冷道:“幫我給你的主子帶句話,這次熱情款待我葉某記下了,叫他洗干凈脖子,因為總有一天老子要親手宰了他。” “他的勢力很大,你會死的。”唐曦然靜靜的看著我,眼中彌漫復雜的情緒:“葉歡,跟我離開這里,好嗎?” 我的同意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可是想起麻城的朋友,想起死在唐曦然槍下的人,我怎么能同意?怎么敢同意? 我的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 “唐曦然,你救了我一次,我也救了你一次,你我誰也不欠誰的。聽懂了沒有?” 唐曦然低垂著腦袋,沒有回話。 “從今以后,我跟你恩斷義絕。再次見面就是仇人了!” 我強迫自己說出這些話,旋即拿起行李頭也不回的走向了街道。 洪沙之行讓我深刻明白了一個道理:要想在這個混亂的世界活下來,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要讓任何人掌握你的命運。 唐曦然的邀請雖然很誘人,但那不是我向往的生活。 我的腳步越來越快,一路向北,直至沒入了地平線。 我在洪沙學到了很多,說是脫胎換骨也一點也不為過——我既然能在槍林彈雨的毒窩里活下來,自然也有信心回內(nèi)地闖出屬于自己的勢力。 從今天始,我命不再薄如紙。 (第二卷,翡翠國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