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麻城,等我(下)
冬去春來,在我休養(yǎng)的這半月,寒冬褪去,洪沙的抹谷迎來了第一抹翠綠。 晨練結(jié)束后,秦爺什么也沒說,只是扔給我一張機票。 我抓著這張機票,看到起飛時間是下午三點,不由狠狠攥緊。 等待的時間十分漫長,我找德欽借了一套衣服,穿上后,秦爺帶著一個大箱子走了進來。 “這是......” 秦爺?shù)溃骸斑€記得謝剛離開洞xue時把什么東西丟在那里了嗎?” 我呼吸粗重,頓時瞪大眼睛。 ——是那兩塊石頭!那兩塊價值超過五百萬的石頭! “這次畢竟是帶你們出來見世面的。”秦爺把箱子放到地上,呵呵一笑:“總不能讓你空手回去吧?” “爺,這東西太貴重了。”我激動的站起來,有些語無倫次:“都給我——不合適吧?” “叫你拿著你就拿著!”秦爺重重道。 我看秦爺?shù)膽B(tài)度很堅決,也就樂呵答應(yīng)了。 中午的時候,德欽帶著幾個人把我送到了機場,期間德欽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比了個大拇指,剛要走人,我把他叫住了。 “德欽先生,我找你打聽個人?!?/br> 我把陳念的外貌與南林那個毒窩跟他說了后,德欽皺眉想了半天,cao著生硬的中文道。 “葉,西克人我知道,他做的生意很大,在洪沙都算是很強大的勢力了。那個炎夏人我沒有印象,你說那個西克人對他很順從,我想那是不可能的。” 德欽接著就給我解釋了原因:“西克人的生意之所以做的那么大,其實是有人給他撐腰,那是......一股很強大很恐怖的實力,我從沒聽說過他們的高層里有炎夏人?!?/br> 這位在槍林彈雨搏殺出來的漢子形容那股勢力時,臉上竟然露出一絲恐懼之色,我稍顯輕松的心情也沉了下來。 難怪唐曦然一直在跟我說,我斗不過陳念。 可是斗不過是一回事,甘愿被他踩在腳下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告別了德欽,坐上返程的飛機,慢慢閉上眼睛。 不多時到了起飛的時間,一直空閑的座位被人坐了下來。 沙沙。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我猛地睜開眼睛,轉(zhuǎn)過頭去。 唐曦然戴著個遮陽帽,穿著寬松的衣服,她坐在我的旁邊,抱著孩子用的簡筆畫板,上面留了一行字。 “你好,好久不見?!?/br> 經(jīng)過半個月的休養(yǎng),期間我也想了很多,但始終沒有想出來我與唐曦然這段關(guān)系的答案。不過有一點很明顯,我已經(jīng)不如當(dāng)初那么恨她了。 其實說是恨她也有些牽強,那些沖動的情緒更多都是對自己無力的憤怒。 我復(fù)雜的看著她,道:“何必跟著我?你并不欠我什么。” 沙沙。 唐曦然奮筆疾書。 “我喜歡跟你在一起。” 這算是表白嗎? 我愣了愣,旋即好笑的搖了搖頭。 “你離開洪沙,姓陳的不會怪罪你嗎?” 唐曦然寫道:“我找少主請了半年的帶薪假,少主同意了?!?/br> 帶薪假?我靠,殺手也有帶薪假? 畫板的內(nèi)容高頻率更新起來:“以前我的隊伍不屬于任何勢力,后來發(fā)生了一些事情,少主接納了我們。” “我們的任務(wù)僅限于保護他的人身安全,而額外的殺人任務(wù)需要支付酬金。” 想到我曾經(jīng)是酬金里的一部分,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好奇道:“你一個月工資是多少?” 唐曦然豎起五個手指頭。 “五萬?”我試探問。 她搖了搖頭。 “五十萬?” “不會是五百萬吧???” 唐曦然舉起畫板,上面是一個s型的金融符號,數(shù)字五后面掛著六個零。 五十萬美金。 我頓時倒抽一口涼氣:“我靠,那豈不是說你有很多錢?” 唐曦然笑著點了點頭。 我嘆了口氣,道:“你不能跟我回去?!?/br> 唐曦然笑容一僵。她疑惑的看著我,想要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我斟酌了一番話語,道:“首先,內(nèi)地跟海外可不一樣。跟著我,你可能會陷入到很危險的境地?!?/br> 唐曦然感到自己的專業(yè)素養(yǎng)受到了質(zhì)疑,憤怒的在畫板上寫起了自己曾經(jīng)的光輝事跡,看到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我頭都大了。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后盯著她,什么都沒說。 唐曦然張了張嘴,開口道:“我可以......保護你?!?/br> 說完,她趕忙補充:“......不收費的。” 飛機起飛了,我盯了她許久,最終還是沒有硬下心腸。 “落地后,跟我去一個地方?!蔽议]上眼,淡淡道:“然后我再考慮是否會接受你?!?/br> 唐曦然嗯了一聲,然后又在畫板上寫起字來。 我好笑不已:“你的聲音其實挺可愛的?!?/br> 唐曦然嘿嘿一笑,然后開口解釋道:“聲音......很容易讓我的兵分心。我也覺得不說話挺好的?!?/br> 我看了她一眼,在心底嘆了口氣。 之前在銘牌上,我看到她只比我大兩歲,不僅練就了一副強壯的體魄,手下還有一隊精銳忠誠的雇傭兵。真不知道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可能不愿說話,是她的一種保護措施吧。 飛機上行,我昏昏欲睡起來,迷迷糊糊間,耳畔就傳來了空姐的聲音。 “各位乘客已注意,鷺江國際機場到了?!?/br> 我睡意全消,頓時就睜開了眼睛,咧出一口白牙。 好久不見,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