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剪刀
“你他媽知道我們跟的誰嗎?” “你敢打斌哥?信不信剪刀砍你全家?” “兄弟們抄家伙,砍死他!” 這群人叫的歡,可只是包圍著張揚,沒有人動作。 我從人群里穿過去,扶起了驚魂未定的mama,急切道:“媽,摔到哪兒了?您沒事吧?” “阿歡?” 許久不見,mama的頭發(fā)白了很多,她抓著我,突然放聲大哭:“這群人說你死了,我說我兒子沒死,他們就拽我走?!?/br> 她抹了把眼淚,突然緊緊攥住我:“阿歡,你怎么瘦了這么多?你跟mama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我抱住mama,亦是泣不成聲:“媽,阿歡沒事,你瞧,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頭兒?”張揚低聲請示。 “撬出主謀是誰,兩只手全部打斷?!蔽翌^也不回,扶著mama就關上了房門。 門外傳來他們聲嘶力竭的慘叫,mama聽得心驚膽戰(zhàn),她抓著我:“阿歡,他們到底是誰???別打了,再打鄰居該報官了!” 我的臉上勉強扶起一抹笑意:“媽,沒事。他們身上都不干凈。報官也不會承認的?!?/br> mama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憂色:“阿歡,竇經(jīng)理說你們做的是正經(jīng)玉石生意,真的是這樣嗎?你好像吃了很多苦?!?/br> mama絕口不提自己受到的委屈,反而一直在擔心我。這讓我本來愧疚的心情變得更加陰沉。我安慰道:“我們生意做得挺大,估計是哪個競爭者派來的。沒事媽,咱們一會兒就搬家?!?/br> mama還是擔心個沒完,我正安慰著,外面?zhèn)鱽砹饲瞄T聲。 我起身開門,張揚站在門外,那五個混混已經(jīng)消失了。 “剪刀?”我聽到張揚嘴里這個名字,微微皺起眉頭。 這個名字我熟悉,他就是劉真在學校外的靠山。在如今我的看來不過是個混混頭目而已。難道是我打了劉真,剪刀氣不過就來找我媽的麻煩? 且不論這樣做的合理性,劉真又不是他爸爸,犯得著這么孝順嗎? 冥冥之間,我感覺這件事與麻城有關聯(lián)。如果是林輕候或者姬甜下的手,那就十分不妙了。 “知道在哪嗎?”我壓低了聲音。 張揚點了點頭。 “阿歡,你要出門嗎?”里面?zhèn)鱽韒ama焦急的聲音:“mama受點委屈沒什么,你別去找他們了?!?/br> 我對張揚使了個眼色,張揚會意,離開了。臨走時,他特地往走廊盡頭看了一眼。 我沿著他的視線看去,發(fā)現(xiàn)黑暗的角落里有一雙閃亮的大眼睛。 我沒鎖門,走進屋里安慰道:“媽,我不走。我?guī)湍帐皷|西,咱們馬上就走?!?/br> mama苦著臉:“搬家......媽倒是沒意見,但是賣煎餅的車被他們砸了,以后我還怎么擺攤???” 我抿住嘴唇,垂下頭,盡量不讓mama看到我現(xiàn)在的表情。 我在屋里收拾著東西,忽然聽到門外mama的聲音:“姑娘,你迷路了嗎?” 沙沙。 “你是阿歡的朋友?阿歡在屋里......我給你倒水?!?/br> 沙沙沙。 “造孽啊,這么俊的姑娘說不了話,老天爺真是不開眼......你不渴?阿姨泡的紅糖水很好喝,乖,喝一杯。” 沙沙沙! 書寫的聲音越發(fā)用力與慌亂。 mama笑道:“傻孩子,客氣什么。” 說完她哼著歌就進廚房了,全然忘卻了剛才的危險。 我:“......” 腳步聲傳來,唐曦然走到我的近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沒好氣道:“干嘛?這是安慰我?” 沙沙。 唐曦然舉起畫板:“跟你mama說,我比你大?!?/br> “去去去,沒見我煩著呢嗎,自己說去?!?/br> 唐曦然想了想,擦去筆跡,又寫道:“告訴我你想到的名字,我?guī)湍憬鉀Q麻煩?!?/br> “別傻了?!蔽彝崎_畫板,嘆了口氣:“你就一個人,人家在內(nèi)地可是經(jīng)營了幾十年,幾千多人,你拿著狙擊槍能殺干凈?” 唐曦然睜大眼睛,憤怒在畫板上涂抹起來。 “請你尊重我的職業(yè)素養(yǎng)!” 我沒理她,我當然知道她很強,但她再強也是匹獨狼。姬甜跟林輕候都是吃人不眨眼的狠人,萬一唐曦然落到他們手里怎么辦? 況且這筆賬我必須自己跟他們算,靠一個女人報仇算怎么回事? 見我無視她,唐曦然呼吸粗重起來,她正要張牙舞爪的撲向我,然后被一杯熱氣騰騰的紅糖水擋住了。 “姑娘,吹吹再喝。”mama慈愛看著她,就像看著自己的女兒,歡喜的不得了。她捅了捅我,好像在提醒什么,我滿頭黑線,不明白這兩個人到底有沒有危機感。 等我收拾完后,唐曦然端著水杯可憐巴巴的看著我,就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見我看向她,就要摸向畫板。 “喝完再寫?!蔽液鹊?。 唐曦然閃電般收回手,想要一飲而盡,又被水溫燙的手忙腳亂。 看到這位殺人無算的雇傭兵這般模樣,我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叮鈴鈴。手機響了。 “喂?!蔽夷闷鹗謾C。 “頭兒,我們在樓下的公廁里?!崩锩?zhèn)鱽韽垞P簡短的話語。 我點點頭,看向唐曦然,囑咐道:“我下去一趟,你陪著我mama,聽到?jīng)]有?!?/br> 唐曦然乖乖點了點頭,然后積蓄愁眉苦臉的對付著這杯紅糖水。 我跟mama說是搬家公司到了,然后笑著關上了房門。 啪嗒。 厚重的門輕輕扣上。 門外的我卸去了所有掩飾,眼神陰沉到了極點。 我下樓去了張揚說的公廁,一進去就看到一個殺馬特正趴在尿池上,正有氣無力告饒著。 我掠過張揚,一腳把他踹到在地,然后蹲下身,一字一句道:“你的主子是誰?!?/br> “大哥,我無恥,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一時豬油蒙了心,真的沒人指使我!”剪刀的臉擠作一團,五顏六色的頭發(fā)濕噠噠落在臉上,可就算這樣,他都沒有松口的打算。 我不滿的看向張揚,張揚聳了聳肩:“頭兒,你總得發(fā)泄一下不是?” 他說完就給我遞上一個扳手,我沒有接,只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邊角料,淡淡道:“給我扣開他的嘴?!?/br> 剪刀看到我手中尖銳的玉石,頓時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真要是把這玩意兒生吞下去,恐怕腸子跟胃袋都要被刮出一個大口子! “葉、葉老板,我真的知道錯了。”他臉色慘白道。 “我知道你賭我不敢在內(nèi)地殺人?!蔽野淹嬷吔橇?,淡淡道:“可我現(xiàn)在很生氣,如果你不告訴我答案,我會更生氣?!?/br> 剪刀褲子濕了一片,他帶著哭腔道:“葉老板,我不能說,說了我也是死??!” “扣開他的嘴。”我重復了一遍。 張揚一拳打在他的嘴巴上,剪刀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他的血似開閘的水龍頭流了一地,半扇門牙全部脫落。 張揚把他提起來,掐住了他的下巴。 我慢慢走過去,直到最后一刻,剪刀瘋狂掙扎起來。 “我說!我說!” 我沒有停止,邊角料緩緩被推了進去。 他含糊說了一個名字,我仔細聽清了每個字節(jié),旋即攥緊了拳頭。 指使剪刀的人竟然是我從來都沒打過交道的林輕候。 我沒想到這個王八蛋比張揚講的更加惡劣,還沒開戰(zhàn)就要把我的mama綁去。還好我回家及時,不然真要讓他得手,我后半輩子都要活在悔恨里了。 我走出公廁,忽略了里面?zhèn)鱽淼膽K叫,悵然看向天空。 不遠處,白色廂貨停在樓道口,唐曦然正跟著mama搬貨。張揚從里面出來,也是很自覺的加入了進去。 根據(jù)剪刀的話,林輕候是通過劉真來聯(lián)系他的。這一點讓我很意外。我沒想到連混混都不是的下三濫竟然有資格接觸到林輕候。 看來這邊事了,該去會會老同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