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二章 三十七(上)
前面的天官忽然停下了腳步。 一人俯下身布置在觀察著什么,我探過頭一看,頓時心頭一緊。 本來大理石的地面十分干凈,可是在不斷的震動下,沾上了許多灰塵,我跟張揚的腳印就在其中。 天官們叫了幾聲,旋即分散開來。 壞了,我們暴露了。 這里的角落雖然隱蔽,但若是細心找,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怎么辦?怎么辦? 我咬牙不已。 開槍的話,勢必會惹出更大的風(fēng)波,可要是不開槍,這么多的天官要怎么對付? 就在我躊躇不定的時候,張揚悍然沖了過來,怒吼道:“孫子,你爺爺在這兒呢!來抓我??!” 我瞪大眼睛。 張揚隱蔽的對我比了個大拇指的手勢,旋即轉(zhuǎn)身就跑! 天官們從沒有開口說話的習(xí)慣,他們已經(jīng)被天榜訓(xùn)練成了一個個冷酷的殺人機器。在見到獵物的下一秒,就已經(jīng)決定了不死不休的下場。 他們?nèi)缬撵`般涌向張揚離開的位置,沒一會兒,喧鬧的走廊就安靜了下來。 我從黑暗里走出,遙望了一眼張揚消失的方向,輕輕一嘆。 謝了,兄弟。 我轉(zhuǎn)身向著反方向奔跑,頭盔被丟在了彈藥庫,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沒有時間去找了。 不過拋棄通訊方式,也是我一開始就計劃好了的。 跟天榜之間的戰(zhàn)斗,我也要做個了斷,這件事無關(guān)大局,不過是我的私人恩怨罷了。 一路上走過的諸多遺憾,都要在這座森嚴(yán)冷酷的鋼鐵城堡里,做個了斷! 正在我奔跑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一道風(fēng)聲,我下意識的向前撲去,下一刻耳尖傳來一陣清晰的痛楚,我摔到地上,摸了摸耳朵,手心全是鮮血。 轉(zhuǎn)過頭,一把大刀深深鑲在了鐵門之上。 “哇,躲得真好?!?/br> 一道厚重的女聲從黑暗里傳來,我轉(zhuǎn)過頭,看到一位肌rou盤虬,身材爆滿的女人走過去,她脫掉身上的天官服,看著趴在地下的我,嘖嘖有聲。 “一開始看到兩個腳印,只出來一個人我就覺得不對,看來果然還有老鼠藏在這里,不過不是老鼠......” 女人蹲下身,面帶笑意的盯著我:“好像是一條大魚呢——葉尊長,是吧?” 我站起身,擦了擦血跡,看了眼那把大刀,心中一陣驚訝。 這他媽是哪朝哪代的武器,怎么現(xiàn)在還用人用?這也太夸張了吧? “現(xiàn)在的女性可真嚇人......” 我擦去了血跡,不留痕跡的挪到了女人的對面:“都說女子能頂半邊天,我看這話是過謙了才對?!?/br> 那強壯到不像話的女人歪著腦袋:“你在嘰嘰歪歪說著什么廢話呢?告訴你,老子在天榜排行第十一,代號,劊子手?!?/br> 看到那柄閃爍著的寒光的大刀,我吞了吞口水,劊子手?真是個形象的名字。 “那么,接下來,你準(zhǔn)備逃嗎?” 刺啦一聲,劊子手將大刀扒下,轉(zhuǎn)了幾手,露出一抹微笑:“還是說,要想當(dāng)初宰掉匹諾曹一樣,宰掉我?” 想當(dāng)初我宰掉那個排名第十七的匹諾曹也是靠著滔天的運氣以及各式各樣的因素。 至于這個第十一,還是先跑為敬吧。 “看那邊!”我指向她的背后。 劊子手興致勃勃的向后看去:“嗯?怎么了?你的支援到了嗎?” 風(fēng)緊扯呼! 我從懷中彈出一個煙霧彈扔到后面,旋即拔腿就跑。 沒等我笑多久,一顆拳頭就破開了煙霧,徑直打在了我的臉上。 我額頭受到重擊,只覺得視野一震,整個人就不由自主的飛了出去,砰的一聲,重重砸在了劊子手的腳下。 煙霧之中,走出一個黑皮男人,他盯著我,冷道:“要是把他放跑了,你幾條命都不夠賠!” 劊子手轉(zhuǎn)過頭,爽朗一笑:“真是多事,我剛要一刀砍死他的?!?/br> 黑人男走到我面前,一把把我抗了起來。 “活佛有事要找他?!?/br> “喂!等等我??!” 黑人男這一拳幾乎打散了我的意識,我被他抗在肩上,腦子里昏昏沉沉的,身體動彈不得。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重重摔在地上,只聽砰的一聲,牢門關(guān)閉了。 身下是一堆潮濕的枯草,過了好久,我才緩緩睜開眼,摸了摸自己酸澀的鼻梁,痛呼起來。 一道粗重的呼吸聲從旁邊傳來,我立刻警覺——這間屋子里,不止我一人。 好不容易恢復(fù)了視線,我轉(zhuǎn)過頭,看到張揚被鐵鏈吊在了空中,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顯然也是受了不輕的傷。 張揚嘴里塞著一塊破布,見我的時候,神情激動不已。 我把他的布拽下來,道:“你有事沒有?” 他同時道:“頭兒,你怎么來了?哇,你被打得好慘!” 我額頭瞬間浮現(xiàn)一條條黑線,那抹他吸引天官的感動也消失的一干二凈。 媽的,這都過去多久了,這家伙說話一直不看氣氛的嗎? 我對困住張揚的鐵鏈沒有辦法,鼓搗了半天,無奈的坐回在了草堆里。 張揚懸在半空,嘆了口氣:“頭兒,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我沒有理他,只是在想后續(xù)的事情。 確實是成功潛入進去了,不過情況好像有些不對頭。 我環(huán)視四周,這里是一間很簡易的牢房,關(guān)押我的人似乎并不在意我們會逃出去,不,換個說法,其實他們很期盼我走出去。 走出去的話,應(yīng)該會被殺掉的吧? 嘩啦啦,嘩啦啦。 鐵索回蕩的聲音在我耳邊吵鬧著,我撓了撓頭,道:“兄弟,動作輕點,我在想事情?!?/br> 嘩啦啦,嘩啦啦。 我額頭暴起青筋,轉(zhuǎn)過頭吼道:“你大爺?shù)膹垞P,就不能安靜幾秒嗎!” 大眼瞪小眼。 張揚依舊懸在半空,他的右手鐵索依舊被解開了大半,有個古靈精怪的孩子正趴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堵住他的嘴巴,一只手正在解鎖。 這詭異的一幕,直接給我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