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人家都升堂開審了,沈榮華還在與床榻纏綿,告御狀的事也綿綿無期了。其實她說告御狀不過是嚇唬杜家人,給津州府衙施加壓力,只是說說而已,根本不用她去。昨天,她把沈老太太的證詞送到官府并送給杜紡之后,又讓人順便告訴了林楠一聲。林楠就給仁和帝寫了封信,仁和帝買林楠的面子,自會關照這件事。 杜家和沈家在公堂上鬧得很厲害,兩家互相扒皮,許多舊事都吵出來了。沈慷把當年之事都推到了杜氏身上,把沈閣老和沈賢妃擇得干干凈凈。有些事實在擇不清,就推給了沈老太太,反正沈老太太臭名在外,惡名再多增加幾重也不在乎了。沈慷自己也攬了一些,又為自己管妻不嚴、識人不清、做成傷天害理之事痛不欲生。反正杜氏也死了,不會再跳出來跟他對質,他就可以隨便說了。 杜氏雖不是具家圣女,但官府通過多方舉證,認為她跟具家余孽有一定的關聯。沈賢妃殺了她也情非得已,反正她死了,對于來說沒有公道可言。 這場官司杜家輸了,輸的原因就是杜紡還不如沈慷皮厚心黑手段狠,杜家也不如沈家聲威盛。畢竟有沈賢妃和五皇子在,官府和朝廷都會給幾分臉面。 不用沈榮華到公堂上對質,官府就給了她一個滿意的答復。 津州府衙責令杜紡把當年杜氏侵吞的林氏的資財產業(yè)中交由娘家打理的全部歸還給沈榮華。杜紡答應了,同時他也把杜氏自己掌控的咬出來了,不能便宜了沈家。官府出面做了交接,讓杜家和沈家把林氏的產業(yè)資財都交出來了。 沈榮華合算了一下,杜氏共侵吞了林氏一座宅子、兩座莊子、兩間旺鋪、白銀五千兩,另外還有古玩珠寶、金銀首飾,大概合銀五萬兩。這些年,莊子和鋪子的出息大概有兩萬兩,沈榮華也請求官府責令杜家一文不少還給了他。 杜家輸了官司丟了人,又損失了大筆的財物,杜氏最終沒葬入沈家祖墳,成了孤魂野鬼。杜紡灰溜溜回了京城,從此閉門謝客,對外宣稱病了。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因為沈家和杜家的官司足足審了三天,才判了。 沈榮華一邊關注沈家和杜家的官司,一邊謀劃狠坑沈賢妃母子的細節(jié)。萬事具備,好不容易盼到日落西山,盼到夜深人靜,她早已手癢難耐了。 ------題外話------ 今天立夏,親們的家鄉(xiāng)有什么習俗嗎? ☆、第一百七十七章 寵幸美人 夜黑風高,濃云壓頂,城邊的廢墟空曠寂寥,不時有宿鳥驚飛夜啼。 纖細高挑的白影立于廢墟中間,在暗夜中格外顯眼,頗有幾分遺世獨立的味道。約定的時間已過,依然不見有人赴約,他就有幾分焦躁不安了。怪異的簫聲傳來,他冷哼一聲,系好白色的面巾,翹起蘭花指,竟流露出幾分妖嬈之態(tài)。 馬車停在街口,五皇子扶沈賢妃下車,沖車夫打了手勢,就揮退了馬車。扶著沈賢妃向廢墟走去。遠遠看到廢墟中間就站著一個白衣人,他們互看一眼,都松了一口氣。具家圣女依仗精通蠱術蠱毒,就敢單身赴約,真是膽大妄為了。 “具家圣女?”沈賢妃確定白衣人的身份,語氣低沉淡漠。 “正是在下,賢妃娘娘一向可好?”白衣人明明是男子,開口卻是嘶啞的女音,“自上次給端寧公主下蠱,你我在后宮見過一次,算起來也有幾年了?!?/br> “本宮不知道你在胡說什么?!鄙蛸t妃冷哼一聲,高聲道:“有人向本宮告發(fā)杜氏是具家人,本宮才錯殺了她,你約本宮出來,就是想挑釁本宮、為她討公道?” “我說沈忻,你就別裝了,累不累呀?我約你出來跟杜氏有什么相干?銀票帶來了嗎?你給我十萬兩銀子,我遠走高飛,或就此藏匿,你做下的陰毒之事就永不見天日了?!卑滓氯宿D向沈賢妃,冷笑道:“我知道了,你們母子今夜赴約一定帶了不少人手,你們怕他們聽到不該聽的話,才故意這么說的吧?” “算你聰明,你也能做個明白鬼了?!蔽寤首釉捯粢宦?,撥劍就向白衣人刺去,“你想要銀子容易,本王燒給你,只是你男扮女裝,死了也不知是男是女。” 埋伏在暗處的大內侍衛(wèi)見五皇子動手了,也都撥劍攻向白衣人,白衣人手持皮鞭跟他們打在一起。大內侍衛(wèi)個個都是高手,白衣人并不是他們的對手,只好邊打邊退。王統(tǒng)領又拋出的繩鎖,纏住白衣人的腿,白衣人只好倉惶而逃。 王統(tǒng)領要親自去追,被馮副統(tǒng)領強行攔住,警告他別中了具家圣女的調虎離山之計。白衣人逃到一個制高點,剛要向追趕他的人灑藥粉,被從天而降的連成駿擒住了。連成駿的劍架到白衣人的脖子上,正要逼迫他返回,就聽到了沈賢妃的尖叫聲。王統(tǒng)領著急了,沒看清情況,就朝沈賢妃的叫聲傳來的方向奔去,沒想到卻落入了陷阱。馮副統(tǒng)領只好呵令大內侍衛(wèi)現身,先營救王統(tǒng)領和沈賢妃。 一把長劍架在沈賢妃的脖子上,劍的主人是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身上散發(fā)出古怪的香味。她臉上蒙著白紗,沈賢妃看不清她的臉,但能肯定她才是具家圣女。具家圣女這才現身,又控制了沈賢妃,這就令五皇子等人著急了。 連成駿輕咳一聲,高聲喊道:“具家圣女,你放了賢妃娘娘,我放了你的同伙。只要你保證賢妃娘娘安然無恙,我就放你們離開,至少是今夜不抓你們。” “不行?!瘪T副統(tǒng)領沖連成駿皺眉搖頭,又很不悅地掃了五皇子一眼。他立功心切,想多抓幾個具家余孽做為他在朝廷立足的基礎。具家余孽所剩不多,今晚具家圣女親自赴約,擒賊先擒王,抓住具家圣女是大功一件,就能痛快交差。 “馮副統(tǒng)領,賢妃娘娘的安危最重要,我們不能冒然行事。”連成駿的話很中肯,得到了五皇子等人的支持與認同,觸到五皇子正用感激的目光看他,連成駿狡黠一笑。起初他還擔心戲演不好,怕露出破綻,現在看來擔心太過多余了。 具家圣女冷哼一聲,很威嚴地說:“我不會和你們交換人質,你們也不用白費心機。我在信里跟賢妃娘娘說得很清楚,她給我十萬兩銀子,我替她隱瞞她這些年做下的陰私之事。我警告過她,她若企圖帶人抓我們,我就要了她兒女的性命。別看我們只有兩個人,蠱毒在身,蠱蟲隨叫隨到,你們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br> “你們兩人一個都跑不了?!蓖踅y(tǒng)領的聲音同濃烈的臭味一起傳來。 眾人趕緊掩鼻閉氣,順著聲音看向王統(tǒng)領,看到他渾身濕漉漉的,就有人忍不住干嘔了。原來,剛才王統(tǒng)領并不是掉進了具家人設下的陷阱,而是掉進了一個公共糞坑。至于他為什么會掉進糞坑,只看連成駿的眼神,就不言而喻了。 馮副統(tǒng)領揉著鼻子,酸唧唧地說:“王統(tǒng)領敢說他們一個也跑不了,是因為他早有準備,知道糞便是蠱蟲的克星,我們就不行了,到時候只能拿命拼了?!?/br> “你……”王統(tǒng)領的肺都氣炸了,沖四周揮手喊道:“弓弩預備?!?/br> 這片廢墟周圍的樹上、墻上以及半塌的房屋上出現了許多黑衣人,他們個個手握寒光閃閃的弓箭,對準了廢墟的中心,隨時準備放箭。馮副統(tǒng)領看到王統(tǒng)領另外埋伏了這么多人,很吃驚,這些黑衣人不是大內侍衛(wèi),又是什么人?他今天來執(zhí)行任務是連成駿偷偷告訴他的,對他不請自來,王統(tǒng)領極不歡迎。 連成駿閉著氣笑意吟吟,王統(tǒng)領另外準備了這么多人,就不怕暴露五皇子的實力嗎?看到這些黑衣人的箭不只對準了具家圣女及其同伙,也對準了他和馮副統(tǒng)領,他就明白了。今夜,他們都知道了沈賢妃太多的事,一不小心也就成了被射殺的目標。好在他早有準備,有蟲七擺陣,脫身并收拾這些人很容易。 “王統(tǒng)領,囑咐你的人小心些,若一不小心失手,錯傷了賢妃娘娘和成王殿下,你悔之莫及?!边B成駿語氣中肯,滿眼擔憂掃視五皇子和沈賢妃。 “放心,成王殿下自有人保護,賢妃娘娘也不會受傷?!蓖踅y(tǒng)領朝沈賢妃走了幾步,以冷硬的語氣對具家圣女說:“放了賢妃娘娘,說不定還能給你留條命。” 沈賢妃很自然地隨著具家圣女后退了幾步,她本不愿意屈從具家圣女的威脅,可王統(tǒng)領一身的臭味實在薰得她難受,不到萬不得已,她真怕王統(tǒng)領靠近她。 “王統(tǒng)領,若有危險,你帶沅兒先走?!鄙蛸t妃很干脆地說出了這句話。 具家圣女握劍的手稍稍用力,沈賢妃白凈的脖子就泛出了血跡,“賢妃娘娘無須交待后事,若十萬兩銀子拿來,你們都能走,若拿不來,你們……” 王統(tǒng)領沖四周揮手,“預備,放……” “母妃,救命——皇兄,救命——快救救我們,嗚嗚……”兩位公主的求救聲和哭泣聲從黑衣人的包圍圈外傳來,立刻震驚了眾人。 眾人尋聲望去,看到包圍圈外的一棵大樹上坐著一個白衣女子,樹枝上綁著四五個人,正在呼喊求救。大樹離沈賢妃等人的位置在十幾丈遠,夜色昏暗,她不清綁在樹上的人都有誰,但聽叫喊聲,端悅公主和端淑公主都在其中。 具家圣女陰測測冷笑,“放箭呀!為什么放箭?不管多么厲害的弓箭手,都有沈賢妃為我擋箭,她不死,我肯定死不了。只要你們一放箭,我的人就送兩位公主去見杜氏。破財能免災,偏偏有人不走陽關道,你們自尋死路誰也攔不住?!?/br> 連成駿和馮副統(tǒng)領對看一眼,疑問的目光都投向王統(tǒng)領。王統(tǒng)領掃視四周以及綁在樹上的人,憑他一人之力,救下沈賢妃,再救兩位公主,確實有難度。今夜是剿殺具家圣女的絕佳機會,若是錯過了,不知還要再等上多久,他不甘心。 “具金,弄出一點聲響讓賢妃娘娘聽聽?!本呒沂ヅ荽舸粝铝?。 坐在大樹上的白衣人應了一聲,咔咔的響聲伴隨著慘叫聲傳來,求救聲在暗夜里回蕩,引來陣陣狗叫聲。喊母妃、喊皇兄交織著痛哭聲、哀嚎聲如同一塊塊重石砸到沈賢妃心里,她異常心疼,趕緊向具家圣女妥協(xié),哀求放過她的女兒。 “先放了我的下屬?!本呒沂ヅ噶酥副贿B成駿控制的白衣人。 “不行,娘娘,他、他是……”馮副統(tǒng)領見沈賢妃想放人,趕緊阻攔。 “住嘴,是你們抓具家余孽重要還是公主的安危重要?”沈賢妃對馮副統(tǒng)領冷眼相視,又一臉無助看向王統(tǒng)領,以懇求的語氣道:“還是先放了他吧!” 王統(tǒng)領的七寸要xue已被沈賢妃柔軟的玉手捏住了,哪有不答應的道理?他不理會馮副統(tǒng)領,抓具家余孽的大事也拋到了九霄云外,就直接呵令連成駿放人。 連成駿端著劍架到白衣人的脖子上,一動不動,比奮力打殺還累。聽到王統(tǒng)領讓他放人,他趕緊收了劍,推了白衣人一把,又沖白衣人怪笑擠眼。白衣人立刻表現得風情萬種,想與連成駿打情罵俏一番,被連成駿一腳踹開了。 具家圣女指著白衣人說:“你上樹看守兩位公主,換具金下來拿銀票?!?/br> “我取銀票還不是一樣的?”白衣人不愿意上樹,倒對取銀票很感興趣。 “上樹,快點。”具家圣女用劍指了指白衣人,又架到了沈賢妃脖子上。 白衣人輕哼一聲,施展輕功,很麻利地落到樹上,被稱做具金的白衣人飛下來了。這時候,大樹上又傳來了尖厲的慘叫聲和求救聲,比剛才還激烈?guī)追?。沈賢妃讓五皇子拿銀票,五皇子想討價還價,大樹上又響起了哀嚎求救聲。 五皇子拿出銀票,極不情愿地交到具金手里。具金查點清楚,沖具家圣女點了點頭,又縱身向大樹飛去。具金剛落到樹上,新一輪的慘叫聲又響起來了。沈賢妃讓具家圣女放了人質,具家圣女就呵令具金把人質扔到了大樹下面。 “走,送我離開?!本呒沂ヅ破壬蛸t妃朝前走。 沈賢妃慢騰騰朝前走,兩眼不停巡脧,想伺機弄出亂子,給王統(tǒng)領制造營救她的機會。趁沈賢妃踉蹌之際,王統(tǒng)領突然搶走沈賢妃,縱身躍出包圍圈,又呵令黑衣人放箭。黑衣人剛護送五皇子向另一方逃去,就有成片的箭羽飛來。 “姓王的,你想連老子一起射殺嗎?”馮副統(tǒng)領邊擋箭邊叫罵。 連成駿給具家圣女使了眼色,一邊抵擋飛落了箭羽,一邊同具家圣女向同一方向跑去。馮副統(tǒng)領見具家圣女跑了,黑衣人還向他們射箭,他破口大罵。他的手下都是高手,采用包抄的形式制服了一部分黑衣人,兩方人手打在了一起。 逃出包圍圈,沈賢妃趕緊掙脫了王統(tǒng)領,跑到一邊猛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五皇子則帶人跑到大樹下,來營救安撫兩位公主,沈賢妃也過來了??辞鍎偛疟唤壍綐渖系娜瞬皇嵌藧偤投耸鐑晌还?,而是沈榮華和她的幾個丫頭,五皇子氣得直跺腳。王統(tǒng)領一把抓起沈榮華高聲呵問,沈榮華被他薰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殺了她和她的丫頭,不留活口。”沈賢妃咬牙下令。 沈榮華一點都不害怕,她冷冷哼笑道:“若不是那人威脅我,你以為我會向你求救、叫你母妃嗎?你也配?我母親和晨哥兒也是你讓王統(tǒng)領殺的吧?” 沈賢妃四下看了看,沒發(fā)現有外人,就慢慢逼近沈榮華,低聲道:“是又怎么樣?象你娘那樣的蠢貨竟然投了那么好的胎,真是老天不開眼。你比你娘聰明一些,但你會比她死得更早,能讓母女盡快團聚也是本宮做下的好事?!?/br> 王統(tǒng)領提起沈榮華,剛掐住她的脖子,樹上就有水滴下來,落到他頭上。王統(tǒng)領瞬間警覺,拋開沈榮華,就護住了沈賢妃和五皇子,才抬頭往樹上看。 “實在抱歉,水袋漏了,不是我在撒尿?!贝髽渖蟼鱽硪粋€略帶調笑的聲音。 幾個黑衣男子互看一眼,提劍向樹上刺去。樹上的青衣男子躍身而起,又緩緩落下。他落到地上,沖五皇子擠眼一笑,五皇子才看清原來此人是白瀧瑪。 “你、你怎么在這里?你的傷……” 沒等白瀧瑪回答,就聽到包圍圈內不知誰喊了一聲“有蠱蟲”,眾人當下就混亂了。馮副統(tǒng)領帶來的人和王統(tǒng)領埋伏的黑衣人都驚慌逃躥,剛才還你死我活對立,現在一起被蠱蟲攻擊,慌忙逃命,倒成了難兄難弟了。 五皇子聽說有蠱蟲,當即臉色就同死灰了,趕緊往沈賢妃身后躲。王統(tǒng)領要護衛(wèi)沈賢妃母子撤離,看到蠱蟲和人群并沒有朝這邊來,他們才松了口氣??梢豢吹桨诪{瑪優(yōu)哉游哉的神態(tài),五皇子的心就又提到了嗓子眼,一刻也不敢放松。 王統(tǒng)領看了五皇子一眼,陰狠的目光落到白瀧瑪身上。論武功,他比白瀧瑪略高一籌,但白瀧瑪有游龍軟劍在手,就跟他基本持平了。若他纏住白瀧瑪,五皇子護衛(wèi)沈賢妃離開,幾個黑衣人殺沈榮華主仆不成問題。他沖五皇子和沈賢妃點了點頭,剛要動手,就聽白瀧瑪喊了一聲,隨后看到連成駿帶人朝這邊走來。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山芋山藥朝沈榮華跑過來。 “我沒事,睡得好好的,被具家人綁來冒充公主威脅賢妃娘娘,沒死到具家余孽手里,倒差點被賢妃娘娘一氣之下處死?!鄙驑s華高聲說完,又抓住山芋的手,低聲說:“你救醒那幾個丫頭,我們快走,把爛攤子交給他們。” 有連成駿在場,沈賢妃不敢難為沈榮華,王統(tǒng)領也只能狠呆呆看沈榮華主仆離開。沈榮華主仆離開一盞茶的功夫,就有各種各樣的毒蟲朝這邊來了。沈賢妃被王統(tǒng)領抱上了大樹,五皇子也要往樹上爬,被一條蛇咬中的屁股。連成駿和白瀧瑪都各自逃跑了,剩下幾個護衛(wèi)五皇子的黑衣人被毒蟲纏住了。 沈榮華主仆回到怡然居,被綁去的幾個丫頭都回房休息了。沈榮華歇了一口氣,山藥拿出十萬兩銀票交給她,她剛要喜滋滋數銀票,白瀧瑪來了,提出要分一半。第一個出現在廢墟上偽裝具家圣女的男子是白瀧瑪假扮的,威逼沈賢妃的具家圣女是山芋扮的,而負責拿銀票的具金則是山藥偽裝的。 “不行,五皇子不是答應給你十五萬兩的封口費了嗎?你跟他要呀!” “我肯定會跟他要,我有傷在身,還替你做事,你不能白用我?!卑诪{瑪躺在沈榮華床上,擺出一副不給錢就不走的模樣耍賴。 這十萬兩銀子得來很容易,但沈榮華依舊舍不得出手,氣得白瀧瑪對她連損帶諷,她也不為所動。東方泛白,沈榮華困極了,實在支撐不住,就跟白瀧瑪商量,等賞花齋開起來送他一成股份,并和白氏商會合作,才把他打發(fā)走了。 白瀧瑪剛走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沈家就亂起來,說是五皇子中了毒,吵嚷著去請大夫。沈榮華睡得朦朦朧朧,聽去打探消息的山竹說五皇子被毒蛇咬傷了多處,臉腫得比屁股還大,屁股腫得比簸箕還大,已昏迷不醒。沈賢妃沒受傷,回來之后也昏死過去了,不是被毒蟲咬傷,大概是被王統(tǒng)領身上的糞便薰的。 王統(tǒng)領到行宮把毒圣請來救治五皇子,沈賢妃母女也有太醫(yī)隨時伺候。仁和帝聽說五皇子又中了蠱毒,就派李總管帶著藥品補品前來慰問。沈賢妃和王統(tǒng)領都說五皇子因捉拿具家余孽才受傷,連成駿和馮副統(tǒng)領收到沈賢妃封口的厚禮之后也統(tǒng)一了口徑,都說五皇子參與緝拿具家余孽,因此中了劇毒。沈賢妃去見具家圣女之事被瞞下了,但有這么多人參與,想堵住悠悠眾口,談何容易? 折騰了兩天,五皇子的毒總算解了,但身體還很虛弱。端淑公主被制成蠱人鬧騰了一場,氣血虧虛,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端悅公主倒是醒了,可一摸自己包裹著紗布的頭皮,想像頭頂光禿禿的樣子,她就哭得痛不欲生。沈賢妃的一兒兩女都因傷病痛苦不堪,她傷心難受又焦慮擔憂,也纏綿病榻了。 芳菲四月,百花齊放,燦爛的季節(jié)不會因人而停滯,總會如期而至。 沈家和杜家的一場官司持續(xù)了三天,沈家贏了官司,卻失去了杜家和保國公府這兩門好親戚。官司贏了,沈家并沒有得到實際好處,還丟了人。只是杜家人以后不會再來sao擾沈家,沈謙昊和沈臻靜喪母失親,也沒有外祖家可以走動了。 津州府責令杜家把當年侵吞強占的林氏的資財產業(yè)還給沈榮華,杜家又咬出了沈家霸占的一部分,劉知府也一并讓沈家歸還了。沈榮華去府衙拿回交接的文書,又給津州府和杜家、沈家施加壓力,讓他們一個月之內清算歸還。兩家都答應了,又各自給沈榮華寫了保證書,逾期不還要承擔處罰。 從府衙簽了文書回來,沈榮華又增加了幾萬兩銀子的財物產業(yè),自是身輕氣爽。剛回到怡然居,就聽說馮白玥來訪,沈榮華趕緊迎出去。 馮白玥上次回家取東西就在馮家住了一晚,和繼母大鬧了一場,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又回了蘆園。在蘆園住了這些日子,悶了,就又來沈家找沈榮華了。 “你什么時候回蘆園?初霜和管事們都有事要向你稟報呢?!?/br> 沈榮華輕嘆一聲,說:“怎么也要等賢妃娘娘和皇子公主們走了我才能回去吧!我是有封號的人,我們家出了娘娘,我必須伺候在貴人們身邊?!?/br> 要是沒她精心伺候,沈賢妃、五皇子及兩位公主也該活蹦亂跳?,F在,他們個個養(yǎng)傷臥病在床,連沈家都一片慘淡,沈榮華也該揚眉吐氣了。 “皇上離京的時日不短,也該起駕回京了。”馮白玥臉上流露出幾許落漠的神情,沉吟許久,又說:“他讓我來看看你,說你遇到了許多事,需要開導寬慰?!?/br> 沈榮華聽懂了馮白玥的話外之音,重重點頭,“真該好好謝謝他老人家?!?/br> 馮白玥粉面泛紅,低下頭,一直到吃中飯仍沉默不語。沈榮華很尊重她,除了說一些必要的話,就陪著她沉默,連一些關切的問候都省略了。能看得出馮白玥有滿腹的心事,滿心猶豫,只因她是沉靜的人,表現得并不明顯。 吃完午飯,沈榮華要睡午覺,馮白玥同她一起睡,起來之后,兩人又到后花園去玩。六公主禁足期滿,來找沈榮華,沈榮華給她們互相引薦了。三人年齡相差不多,主要是經歷比同齡的女孩坎坷豐富,倒也有許多話說。 山竹匆匆走來,說:“皇上來了,到迎風苑去看賢妃娘娘了?!?/br> “我先回去?!绷髌鹕砭屯刈?,她是女兒,理應在皇上面前伺候。 “我也要去見駕?!鄙驑s華是有封號,也要拜見皇上,“馮jiejie,你呢?” “我同你一起去,去看熱鬧。”馮白玥回答得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