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jié)
歐陽陸若離開南安國,只能到盛月皇朝境內(nèi)投靠五皇子和沈賢妃一派。孫亮得知他有這個打算,就把當年這封密信拿來給他,讓他當作跟盛月皇朝的朝廷要條件的籌碼,也算還了他一個人情。宇文寒在歐陽陸身邊安插了眼線,得知歐陽陸的計劃,就想阻止他,結(jié)果被成駿放下的長線一并釣住了。” 沈榮華點點頭,又問:“舅舅打算怎么處置這件事?” 林楠深吸一口氣,臉色更加陰暗沉謹,反問道:“你說呢?” “若皇上被人蒙蔽、錯信jian侫,下令殺了外祖父,我們只需要抓出設(shè)計陰謀者報仇,可以放過皇上?,F(xiàn)在情況截然不同,是他為了穩(wěn)固自己的太子之位,指使殺手殺害了外祖父,這個仇只能沖他一個來??伤F(xiàn)在是瀛州大陸最大一個皇朝的皇帝,想殺他談何容易?若派刺客把他刺死,不能讓他明白為什么要死,又覺得太便宜他了。仇一定要報,怎么報,我聽舅舅的,舅舅讓我做什么直說便是?!?/br> 幾年前,連成駿清剿東瀛水鬼,說是得林閣老在天之靈相助,凱旋還朝,就提出要為林閣老正名,仁和帝很痛快就答應了?,F(xiàn)在一想,不難看出那是表面功夫,也是帝王心術(shù),說不定那時候仁和帝就恨上連成駿了。三年前,連成駿蒙冤被害,朝廷連個態(tài)度都沒有,真相大白,仁和帝一句不再啟用連成駿就了事了。 大長公主提議建奉賢堂,那把林閣老的牌位擺在奉賢堂之首,仁和帝也沒有反對。開祭奉賢堂時,仁和帝被沈榮華的祭文觸動,感慨唏噓不已,還厚賞了沈榮華。說白了,這也是上位者迷惑眾人的眼睛,惑亂人心的手段。 林楠挪步許久,才說:“如你所說,若派刺客刺殺,只要他一個人的命,太便宜他了。他當年派人行兇,時隔這么多年,我們必須變本加厲討回來?!?/br> 想起仁和帝曾經(jīng)是他最好的朋友,林楠就恨得咬牙切齒。兩人互為知己,相處愉悅?cè)谇?,對酒當歌,仗劍天涯,沒想到如今卻是滿心怨恨。 當年,仁和帝兩面三刀,設(shè)計娶了寧皇后,林楠得知真相,就已跟他害袍斷義。如今,又知道是他暗中派人殺了林閣老,這仇就不是斷交那么簡單了。都說奪妻之恨和殺父之仇是人世間的兩大死仇,不好開解,而仁和帝對林楠卻占齊了。 沈榮華想了想,問:“舅舅打算怎么處置宇文寒和歐陽陸?” 林楠也是重情重義之人,他視宇文寒和歐陽陸為兄弟,沒想到這兩個人都是沈遜安插的眼線,都準備在他背后捅刀子,世間背叛之毒莫過于此了。 “你說呢?”林楠又把問題拋給了她,這是他在鍛煉她處事抉擇的能力。 “我不知道舅舅的打算,有些事不敢輕易開口?!?/br>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心翼翼了?”林楠輕哼一聲,又說:“我沒想過要稱霸天下,只想建一個屬于我自己的國。不怕國小,只要我的主張能在這個國落實下去,只要這個國實力強大,這里的百姓都安居樂業(yè),我的心愿足矣。如今我的心愿已實現(xiàn),接下來我就要做自己應該做、必須做的事,那就是為你的外祖父、我的養(yǎng)父報仇。為報這個仇,就算把南安國搭上,讓我一無所有,從頭開始,我也在所不惜。這就是舅舅的心思,榮華,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么做?!?/br> 沈榮華會心一笑,說:“我跟沈賢妃、五皇子一派及沈家某些人依舊是水火不容。我接著報我的仇、出我的氣,有成駿幫我,我還有許多朋友可以用,想必也不會吃虧。舅舅沒必要跟我站在同一立場,舅舅可以向五皇子拋出繡球,跟沈賢妃等人暫時結(jié)盟,只要不與我為敵就好。沈賢妃和五皇子一派將來肯定會成了靖國公府的墊背,舅舅不防推他們一把,讓他們義無反顧。 到時候,他們?yōu)榱死婢蜁噬掀饹_突,讓他們父子相斗,夫妻相殘。不管是皇上眾叛親離,還是沈賢妃和五皇子等人被皇上所殺,結(jié)果都是我們喜聞樂見的。宇文寒和歐陽陸都是沈閣老為五皇子埋下的暗線,與皇上無關(guān)。舅舅不防先留著他們的性命,也可以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將來他們還有用呢?!?/br> 門外有擊掌聲傳來。林楠和沈榮華轉(zhuǎn)向門口,看到連成駿笑意吟吟進來,滿臉疲憊卻難掩興奮。宇文先生跟在連成駿身后,一臉憔悴,看上去老了許多。 沈榮華挑起眼角,沖連成駿噘了噘嘴,一臉怨婦慪氣的模樣,看到連成駿眼里卻是無限風情。接連這些天正事不斷,新婚燕爾,卻不能卿卿我我,想來真是殘忍。欠下的歡愛之債總想補上,到現(xiàn)在卻越積越多,不知什么時候才能補齊。 “成駿,你也聽到了榮華的話,認為如何?”林楠挽住宇文先生的手臂,安慰了一番,期望的目光轉(zhuǎn)向連成駿,又問:“審完孫亮,你有何心得?” “榮華的想法不錯,但如何能讓五皇子和沈賢妃一派信得過我們,這還需要我們大費心思。我覺得暫時結(jié)盟也不該向他們拋出繡球,若我們主動,他們肯定會異常小心。我倒認為推他們一把、讓他們義無反顧可行,由誰出手還需思量一番。”連成駿微微搖頭,沉聲道:“大長公主應該早就查到當今皇上是刺殺林閣老的幕后真兇,除了她,沒有人能把這件事抹得平整無痕,真難為她了?!?/br> 沈榮華對大長公主印象不錯,籬園和蘆園也是大長公主所賜。明知大長公主對她好是看林閣老和萬夫人的情面,甚至有愧疚的意思,她對大長公主仍恨不起來。大長公主跟林閣老么交甚篤,不能給林閣老一個公道,想必也非她所愿。 林楠冷哼一聲,說:“她在天下布有數(shù)以萬計的暗線耳目,早知道我會查父親的死因。那四名殺手死后,她就堵了我探查了路,也清除了疑點線索。我是恩怨分明之人,不想怪她,若幕后真兇不是她的侄子,她也會為父親報仇。如若有一天,她的在天之靈看到她苦心維系的皇朝坍塌敗落,不知她會作何感想?!?/br> 連成駿輕嘆一聲,沒說什么,他立于窗前,凝望窗外湛藍的天。大長公主對他深恩厚義,他也是知恩圖報之人,一直想完成大長公主的遺愿,只是有時候身不由己。大長公主逝去,她維護支撐的朝廷也悄然遠去,誰也無力挽留。 “成駿,你與榮華回去吧!忙了這些天,也該好好休息了?!绷珠牧伺倪B成駿的肩膀,說:“等我做出決定,還有許多事要跟你商量?!?/br> 沈榮華噘嘴輕哼一聲,拉著連成駿向林楠行了禮,剛要走,又被叫住了。 “舅舅,還有什么事?直說吧!”沈榮華見林楠沉思,輕聲催促。 林楠沉思半響,說:“把那封密信的事以很隱晦的方式告訴端寧。” “為什么要告訴她?”沈榮華一時想不通,看到林楠沉默的目光,沒在追問。 端寧公主喜歡林楠,在朋友和熟人當中,這也不算秘密了。林楠對端寧公主也不錯,只是尚有顧忌,一直若即若離,導致此事懸而未絕。若讓端寧公主知道當今皇上是刺殺林閣老的幕后真兇,而且跟林楠結(jié)下了死仇,她會如何抉擇?林楠之所以讓她知道這件事,大概也是想看看她的傾向,給她一個選擇的機會。 在沈榮華看來,林楠這么做,對端寧公主也很殘忍。不管林楠怎么看待他與端寧公主的將來,他都不準備把端寧公主當成一株鮮花,養(yǎng)在溫室里。讓她經(jīng)歷風雨,有朝一日風云突變,她也能與林楠和南安國共同進退。 “好,我今天遇有合適的機會就告訴她?!?/br> 事實證明,沈榮華只是說說而已,這合適的機會早已錯過了。 沈榮華和連成駿新婚剛?cè)?,就分別了多日,對于初識滋味的兩個人來說都是煎熬。都說小別勝新婚,對他們來說,這一別多日,不知勝了新婚多少倍。 天已過午,兩人才從皇宮出來,就找了一家酒樓,邊吃邊聊邊休息。吃飽喝足回到家里,正好洗澡,在大木桶里洗鴛鴦浴時,兩人都按捺不住,盡情歡愛了一場。好在下人都沒在內(nèi)院,他們折騰得水花四濺、聲浪翻涌,也沒人打擾。 兩人洗漱完畢,省略了更衣的環(huán)節(jié),直接裹了一條絨毯,就把戰(zhàn)場轉(zhuǎn)移到床上了。愛一場、歇一會兒,直到兩人都酣暢淋漓、筋疲力盡,才相擁依偎,沉沉睡去。等他們醒來之后,又縱情親熱了一番起來,天已入夜了。 “端寧公主下午來找我了?” 雁鳴臉色很不自然,點頭道:“她和沐公主一起來的,沐公主想到臥房叫醒你,被端寧公主攔了,說姑爺在房里,又多日不見,弄不好會長針眼?!?/br> 沈榮華面露羞澀,輕哼問:“她們還說了什么?” “沐公主今晚登船回津州,端寧公主臨時決定和她一起回去,她們是來跟你道別的。沐公主說她過一段日子會回來,讓你關(guān)照東港鋪子的裝修,就按你們昨日商定的事項及早著手準備,等她把這邊的鋪面開起來,再一起回京城去?!?/br> “端寧公主沒說什么?” 雁鳴想了想,“她說在南安國呆煩了,回津州去攬月庵和六公主做伴。” “知道了?!鄙驑s華從錦盒里拿出昨天畫好的圖紙,看了兩眼,就心不在焉起來了。見連成駿很慵懶地靠在床上,觸到他迷離滿足的眼神,她又熱血迸流了。 第二天早晨,兩人起來吃了早飯,又癡纏調(diào)情到午后,算計著連日欠下的歡愛之債都補上了,再做就嚴重超支了,兩人才各自走出臥房,去辦正事。因兩人都格外疲累,只理清了接下來要做的事項,直接吩咐下人去做也就行了。 歐陽陸和宇文寒一個是宇文先生的女婿,一個是他的侄子,卻都是別人安插的暗線,時刻準備向林楠捅刀子。而林楠自幼和他一起長大,情如父子,多年的感情不遜于林楠與林閣老。出了這種事,即使林楠百般寬慰,信任有增無減,宇文先生也氣急攻心,到牢里把歐陽陸和宇文寒痛罵了一頓,回來就病倒了。 宇文先生原計劃正月初九起程,要帶龍義和東方佐去巡視林楠在各地的生意。他病了,不能去了,林楠就把幫他打理生意的擔子交給了水姨娘。又給龍義、東方佐和水姨娘劃區(qū)分片,再由宇文先生坐陣南安國統(tǒng)一管理。 水姨娘分到了盛月皇朝江北的區(qū)域,津州和京城及塞北、漠北都在她的范圍之內(nèi)。沈榮華很高興,由水姨娘幫襯引導,她想另開染楓閣就容易多了。分工完畢的第二天傍晚,水姨娘和陸幽就登上了開往津州港的客船。初霜要去京城替方逸打點春闈應試事宜,就同他們一起離開了南安國,正好路上有個照應。 送走了初霜和水姨娘等人,沈榮華感覺失落孤單,連成駿天天早出晚歸,有做不完的事。好在有東港的幾間鋪子要裝修,她也閑不下來,才不覺得日子無趣難過。來南安國時日不短,她也由喜歡這里的風景到適應這里的習俗和生活了。 東瀛國新登基的皇帝定于元宵節(jié)舉辦開國大典,林楠及南安國幾位重臣應邀參加。南安國賀東瀛新皇登基,元宵節(jié)前一天就舉辦燈會,舉國上下一片歡騰。 因過節(jié)大牢守衛(wèi)松懈,歐陽陸居然打昏了侍衛(wèi),趁亂逃跑了。他越獄消息傳來,南安國開始全國戒嚴,通往東瀛的陸路和三面水路全部封鎖。南安國出動了巡防營,又調(diào)集了御林軍,挨家挨戶地毯式搜索,也沒抓到他。 幽暗的碼頭,點點光火映照,飛奔穿梭的人影如同鬼魅。一輛馬車飛馳而來,停在碼頭一旁,侍衛(wèi)攙扶身披黑色披風的林楠下車,又向遠處發(fā)出了暗號。片刻功夫,連成駿就帶著十幾名暗衛(wèi)跑過來,還有兩個侍衛(wèi)押著宇文寒跟在后面。 “妥了?” “舅舅放心,一個歐陽陸死了,一個歐陽陸跑了,我已布置妥當,這根釘子一定能插得很深,而且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回來。宇文寒想帶他的兩名愛妾及庶出子女逃跑,被我們抓住了,我放走了他一個愛妾,這女人肯定會給沈賢妃報信?!?/br> 林楠點點頭,冷聲說:“線放長一些,不怕釣不到大魚。” 宇文寒咬牙切齒瞪視林楠,“你可真狠毒,真的歐陽陸明明被你殺了,你還弄一個假的迷惑世人。宇文先生也以為歐陽陸逃跑了,會更加慚愧,沒想到被你騙得那么慘。你答應若我坦白交待,你就放過我的家人,你、你又食言了。” 連成駿冷笑道:“你的正妻為你生了兩子一女,罪不及他們,只是把他們流放荒島,這不是放過你的家人嗎?沈賢妃送你的兩個妾室一個死了,一個逃回去報信了,她們?yōu)槟闵膬勺觾膳隙ú荒芑蠲恕N覀儗ν庑Q把你和你的子女都流放荒島了,沒說是生是死,等你和你那兩個妾室所出的子女死了,把你們一并埋到荒島也是一樣的。你逃跑的那個妾室不管走到哪里,都會被我們牽制。” “你、你……”宇文寒癱倒在地,他知道林楠的性情,此時哀求沒半點用。 林楠長嘆道:“我騙宇文先生也情非得已,動手吧!相識一場,我送他一程。” 正月十六,南安國朝廷開朝,當天就發(fā)下了邸報。上面寫道:宇文寒做為戶部尚書、歐陽陸做為禮部尚書都投敵叛國,朝廷決定撤掉兩人的官職,收回封賞并抄家。歐陽陸越獄逃跑,南安國朝廷會全線追擊,因罪不及外嫁女,未牽連家人。宇文寒有功于朝廷,圣上枉開一面,將其及其妻妾子女全部流放到荒島。 至此,南安國兩位身居高位的大員投敵叛國一案也劃上了句號。 東瀛新皇登基大典結(jié)束,就給南安國發(fā)來了國書,要把離南安國最近的十八個島嶼送與南安國。這十八個島嶼面積不大,貴在特產(chǎn)豐富、風景優(yōu)美、民風淳樸。東瀛新皇曾被流放在其中一個小島上,如今送出去,大有斬斷過去、開辟將來的意思。東瀛國有朝臣反對,被東瀛新皇幾句感人至深的話就說服了。 白瀧瑪和白魅影年前去了東瀛國,過了半個多月才回來,這對母子自是收獲不少。據(jù)說,若不是白瀧瑪極力反對,東瀛皇后的寶座就落到白魅影手里了。白瀧瑪跟東瀛新皇苦口婆心長談了一夜,才讓東瀛新皇放棄了這一想法。 熟悉他們的人都知道,白魅影當年假死,從北越皇宮出來,結(jié)識了第一個男人就是東瀛國的皇長子,就是這位被流放到荒島多年,又回來登基稱帝的東瀛新皇。當年,若不是迷戀白魅影,這位皇長子也不會被流放,直到現(xiàn)在才登上的皇位。男歡女愛,你情我愿,這位東瀛新皇只不過是敗也美人、成也美人而已。 “要想日子過得去,頭上就要戴點綠,兒子,你不要這么想不開?!卑作扔敖o白瀧瑪添茶夾菜,神態(tài)象一位慈母,說出來的話就極不著調(diào)了。 昨天傍晚,白瀧瑪和白魅影才回到南安國,今天,林楠舉行午宴,為他們母子接風慶功。在座的除了林楠,還有南安國幾位重臣,另外又把連成駿、沈榮華也請來了。在場的人不少,聽到白魅影的話,眾人卻連一點反映也沒有。 “我說徐娘,你不要這么厚顏無恥好不好?以后別說你認識我?!卑诪{瑪能言善辯,一句話能把人咽死砸倒,可面對白魅影卻總無能為力,“你這么能說會道,為什么要隱姓埋名、不敢面對老頭子呢?你去說服他接受那nongnong的綠蔭?!?/br> 林楠搖頭一笑,掩嘴輕咳道:“非禮勿視,非禮勿……” “勿你個頭呀!”白魅影叉起一個雞腿向林楠甩去,林楠躲過雞腿,白魅影又接連丟出魚頭、雞頭和雞屁股。最終,雞屁股成功奪魁,吻上了林楠的臉。 “我不認識她,真的?!卑诪{瑪見林楠皺眉,趕緊與白魅影劃清了界線。 “非禮、非禮,你個大男人還好意思說,好像誰對你有非分之想似的。”白魅影撇了撇嘴,又說:“東瀛新皇求我當皇后,我都不稀罕,你以為我稀罕你南安國的皇后之位呀?別做夢了,還不是因為你沒上過我的手,我逗你玩玩,閑來無事氣氣那臭丫頭??茨阏彀逯?,跟衛(wèi)道士似的,我看見就想吐。” “別看我,我不認識她?!卑诪{瑪又一次指著白魅影向眾人聲明。 林楠擦去臉上的污漬,對白魅影無奈一笑,說:“你是女中豪杰,本不該稀罕皇后之位,就象蒼鷹不該離開高遠的天空,駿馬應馳騁在廣闊的原野。” 白魅影輕哼冷笑,“別拍了,想讓我做什么直說,趁我高興?!?/br> 白瀧瑪猜到林楠要說什么,擺手道:“與我無關(guān),我不參與,徐娘不代表我?!?/br> “你不參與?”白魅影脧視白瀧瑪,冷哼道:“有這機會你不參與?你以為你是誰?你這兩三年在漠北和北狄國隱姓埋名折騰,闖出什么名堂來了?擁立東瀛新皇由我和成駿一手謀劃,你除了吃喝,就是充當打手,還做什么了?東瀛新皇收你為義子,你的人生又多了一條路,你想認林楠做干爹,他也要你,這都是老娘給你開辟的。你看你這逼逼、逼逼的德性,跟那只老烏龜有什么區(qū)別?” “你、你……”白瀧瑪氣得紅頭脹臉,丟下筷子就往外走。 白魅影根本不在乎白瀧瑪?shù)姆从?,又林楠抬了抬下巴,說:“不管你是想光復南狄,還是要另建新國,都是為了牽制北狄和西金兩國。我可以幫你,但我想做幕后推手,我要擁立成駿為新皇,我和他此次合作得不錯。你不會只想讓他做你的幫手,為你的皇朝做事,而阻止飛得更高、更遠吧?” 林楠笑了笑,說:“我尊重成駿的意思,還是讓他說吧!” ------題外話------ 連成駿和白瀧瑪哪個做漠北的王者更好?我從寫提綱,這個問題就沒確定下來。 ☆、第二百三十七章 早有賎情 面對林楠和白魅影這兩位長輩,連成駿的回答爽快而圓滑,令兩人都很滿意。 他說了一堆客套話,但大致意思是他會以大局為重,以兩位長輩為中心,服從命令聽指揮,他們指向哪里,他就會不遺余力、自由發(fā)揮地打到哪里。 林楠對連成駿很滿意,南安國的幾位高官對他也贊賞有加,夸獎他的話都鋪天蓋地了。白魅影更直接,拿連成駿和白瀧瑪比較,越比越覺得白瀧瑪和連成駿的差距太大,比到最后,就認為白瀧瑪都不如連成駿的一個腳趾頭了。 聽說白魅影要擁立連成駿為新皇,沈榮華的心怦然跳動,不只是興奮,還很緊張。連成駿很平靜,沒表現(xiàn)出對皇位的熱衷,卻也以含蓄的意思答應了。 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有自己的一方天地,能號令為一方天地的臣民,做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對于哪個人來說都是一件大事。連成駿也一樣,他有屬于他的野心和抱負,他要做給世人看,向世人證明自己有入主天下、威震四海的能力。 有林楠和白魅影支持,有南安國和東瀛國做后盾,連成駿想成就自己的雄心壯志要容易得多。無疑,這對于他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對于沈榮華來說則是一個嚴峻的考驗。有了一方偉業(yè),就會失去很多自我的東西,境遇就會更加復雜。 凡事有得必有失,得失利弊也只能用自己的心來衡量。 沈榮華面帶與有榮焉的笑意,沉默不語,在桌子下面緊緊握住連成雙的手,心中感嘆不已。鎮(zhèn)國公府興旺發(fā)達時,連成駿雖說受了許多不公正的待遇,但畢竟有這棵大樹能遮蔭。現(xiàn)在,鎮(zhèn)國公府覆滅,連氏一族敗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失去根基和倚仗,凡事要靠自己,做事就要穩(wěn)妥周全,說話還要滴水不露。 他跟白瀧瑪不一樣,白瀧瑪有一個神通廣大的親娘可以依靠,而他沒有。林楠和白魅影對他都不錯,但畢竟不是血脈至親,平常的關(guān)系經(jīng)不起半點傷害。所以,他要抓住一切機會證明自己,又不能表現(xiàn)得太強勢,只能低調(diào)、聽話。 “成駿也表了態(tài),我們再商議一番,就可以實行那個計劃了?!卑作扔昂里嬕槐揖疲鴼鉀_連成駿抬了抬下巴,“我們明天起程,你可以帶家屬?!?/br> 連成駿微微一笑,沒說什么,看向沈榮華,目光平靜且平淡。沈榮華聽說能一起去漠北,能陪連成駿回去,看看他出生及長到八歲的地方,心中雀躍??梢幌胍帐爸T多行李,要交待許多事宜,車馬行宿都要安排,而且明天就起程,她又覺得緊張而繁瑣。相比于白魅影的灑脫,她就顯得太過拘泥和安分了。 林楠搖了搖手,說:“我看還是你帶小白先去,你們都熟悉塞北和漠北,先去探探路,做做準備。小白這兩三年在漠北和北狄國活動,也下了不少功夫,正好派上用場。我這里還有幾件事需要成駿幫我做完,若我能安排妥善,可以同他一起去漠北與你們匯合。我們雙管齊下、兩手準備,成事的機率不是更高嗎?” “呸——你以為你安排得很妥當?還兩手準備?我看你是想讓成駿幫你把那些齷齪事做完才是目的。”白魅影冷哼一聲,柔軟白晰的手臂搭在連成駿肩膀上,“兒子,這只老狐貍許諾了你什么?我警告你,他可是最言而無信之人?!?/br> 連成駿很不自然地抖掉白魅影的手臂,笑了笑,說:“凡事有始有終,漠北那邊要是不急,我就把這邊幾件由我經(jīng)手的事做完,免得交接給別人麻煩。” 白魅影說不過連成駿,讓林楠討到了便宜,心里長氣,就重重哼了一聲,在沈榮華臉上捏了一把,算是教訓了連成駿,給自己出了氣。沈榮華知道白魅影的性情,沒在意,還以茶代酒敬了她三杯,以后到了漠北還需要她關(guān)照呢。 午宴結(jié)束,林楠又把白魅影和連成駿請到宮中,商量當下幾件大事。白瀧瑪被冷落了,為表示自己強烈的不滿,就帶沈榮華去海邊踏浪狂奔,盡情戲水玩笑。 “問你個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