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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重生之一世榮華在線閱讀 - 第241節(jié)

第241節(jié)

    猛攻開始,狄武赫見盛月皇朝的兵馬不再抵抗,也就開始打打停停。一天時間,北狄的后馬攻入了一百多里,而洪濤統(tǒng)帥的主力軍已撤到了二百里之外。一些有骨氣和血性的主將不甘心敗退,還被洪濤以不尊統(tǒng)帥之命的罪過處置了。

    大軍不戰(zhàn)而退,洪濤的理由也很充足,剛退出二百里,就讓他的心腹副將帶奏折進(jìn)京見駕。糧草供應(yīng)不足,軍餉拖欠兩月,將士無心再戰(zhàn),軍中已無可用之人。自去年鎮(zhèn)國公連亙兵敗、撥劍自刎,連成馭等人投敵,到今年柱國公海潤父子戰(zhàn)死,相隔只有半年,三軍統(tǒng)帥陣亡導(dǎo)致軍心渙散,將士已無抵擋的心氣。

    把這些當(dāng)作不戰(zhàn)而退的理由,就如同把一塊巨石丟進(jìn)不算平靜的海里,頓時激起數(shù)層浪。朝野議論紛紛,也把靖國公府及五皇子一派推到浪尖風(fēng)口。

    狄武赫很清楚,洪濤不戰(zhàn)而退,是想讓他盡快帶兵攻陷盛月皇朝的京城,然后兩人平分天下。他本想再逗盛月皇朝的兵馬玩玩,見洪濤這么著急,他也就沒戲耍的興趣了。一鼓作氣也好,直搗京城再休息,正好可以令軍心大振。

    于是,第二天,他又揮兵南下,算計著洪濤節(jié)節(jié)敗退,三天就能兵臨京城。

    沒想到就在距離京城七百里處,狄武赫親帥的精兵良將卻遇到了強(qiáng)悍的阻擊。這正是連成駿設(shè)下的第一道隱秘防線,由蕭冶帶兵防守,連成駿親自坐陣。

    北狄國這支兵馬從無敗績,何況這一仗又由狄武赫親自帶兵??山舆B交戰(zhàn)了三天,北狄大軍損兵折將,已大有兵敗如山倒之勢了。又苦戰(zhàn)三天,狄武赫意識到再攻下去,只會損失更慘重,就下令退兵三十里,原地待命修整。

    得知這是盛月皇朝的一條隱秘防線,由他的對手連成駿親自坐陣,狄武赫大發(fā)雷霆。他派心腹副將帶了他的親筆信去見洪濤,并替他打了洪濤兩個耳光。他責(zé)令洪濤七天之內(nèi)撥除這條防線,否則就將洪濤的身世公布于眾。

    洪濤氣急敗壞,他都秘密準(zhǔn)備龍袍了,沒想到有一條防線攔截了北狄的千軍萬馬,也阻攔了他的帝王夢。最令他氣憤的是他作為三軍統(tǒng)帥,竟然不知道有這樣一條防線。要知道有這條隱秘防線,他再著急當(dāng)皇帝,也不會不戰(zhàn)而退。

    如今,他已經(jīng)退了,說他無能還好,若他的野心大白于天下,他就死路一條了。這條隱秘防線一定是皇上下旨設(shè)的,沒告訴他,說明皇上并不完全信任他。

    目前,需要洪濤應(yīng)付問題太多,他必須辛苦周旋,保住身家性命和地位。

    “連成駿,你算什么東西?憑什么在這里率軍坐陣?皇上已言明不再啟用你,你私自調(diào)兵就是滿門抄斬的死罪,你是不是想招兵買馬造反呢?”洪濤打馬狂奔而來,見到連成駿就破口大罵,三軍統(tǒng)帥風(fēng)范全無,活象一個潑婦。

    “我算什么東西?這是一個很深刻的問題,值得討論?!边B成駿坐在低很矮的木墩上,仰視洪濤,眼底卻是無盡的蔑視,他笑意吟吟說:“我母親是南狄國的亡國公主,我父親曾是鎮(zhèn)國公世子,因他投敵叛國,還想陷害于我,我一劍把他砍了。用最土最粗的話說我是個雜種,你知道我是什么東西了吧?我又殺父殺兄,恩怨是非分明,也有人說我是個十惡不赦的惡棍,這一點(diǎn)我比不上洪元帥?!?/br>
    和連成駿坐在一起的有不少將士,聽到他的話,都放聲大笑。

    “你……”洪濤恨恨咬牙,“你們也知道我是三軍統(tǒng)帥,我現(xiàn)在就讓你們撤掉這道防線,虎符在此,軍令如山,你們聽還是不聽?”

    “不聽——”數(shù)萬喊聲整齊劃一,震得洪濤連連咧嘴。

    “你們不聽本帥之命,竟聽信于一個叛賊,本帥要稟明對上,嚴(yán)懲你們。”

    連成駿站起來,走到洪濤馬前,嚇得洪濤連人帶馬后退幾步,“洪濤,你知道我為什么強(qiáng)調(diào)我母親南狄人、我父親是中原人嗎?因?yàn)槲液湍阃鄳z,你不會不知道我在說什么吧?知道你身世的人都該佩服令堂,你說是不是?”

    洪濤瞪大眼睛,驚駭惶恐,他沒想到連成駿竟然知道他的身世。他見連成駿沒帶兵器,又離他很近,就撥佩劍刺去,卻與連成駿手中的短劍撞出了火花。

    “還好你沒殺死我,否則,明天你的身世就會天下皆知。”

    “你、你胡說什么?你誣陷本帥,是想取代我的位置吧?我告訴你,你別做夢了,皇上不可能再啟用你,這些年,你倚仗大長公主,早讓他恨極了你?!焙闈罋⒉涣诉B成駿,馬上轉(zhuǎn)換了語氣,到皇上面前,也可以為自己辯冤。

    連成駿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不管皇上是否啟用我,有一件事我都要做?!?/br>
    “什么事?說不定我能幫你?!焙闈龗伋鲆粋€滿含威脅人誘餌。

    “我不需要你相助?!边B成駿眸光一轉(zhuǎn),低聲道:“我做的這件事是奉大長公主的遺命,第一步是將北狄兵馬擋于距離京城七百里之外。你知道大長公主為什么不把北狄兵馬擋在三千里外嗎?這就是第二步,要試探你,確定你的身世?!?/br>
    “接下來呢?”洪濤目光陰狠,但他對大長公主有一種本能的畏懼。聽說這道隱秘防線是按大長公主的遺命設(shè)立,阻擋北狄兵馬南下只是目的之一,之二就是探明他的身世。他不由捏了一把冷汗,還好他沒有完全暴露,還可以回旋。

    “大長公主沒跟我說,估計是告訴皇上或謹(jǐn)親王了?!边B成駿跟洪濤兜了一個大圈子,設(shè)立隱秘防線是他的想法,所設(shè)的陣法也是白魅影教他的,跟大長公主不相干。他言明按大長公主的遺命行事,會讓洪濤更加恐懼、更加難受。

    皇上不啟用他,但對大長公主的遺命還會有所顧忌,不至于對洪濤等人聽之信之。他感念大長公主的恩情,不計較是不是被朝廷信任,也不怕被猜忌。只要能抵擋北狄兵馬,不危及盛月皇朝的百年基業(yè),也算是報答了大長公主的恩情。

    ……

    在津州送走連成駿和連軒等人,沈榮華和林氏母子并沒有回京城。沈榮華有許多生意上的事要處理,時局動蕩,有些事也該早作準(zhǔn)備。林氏想要父母靈前盡孝,想伺候端陽郡主,還要跟林家舊仆敘敘幾十年的離情,她們就在蘆園住下了。

    林氏要把端陽郡主接到籬園居住,盡盡媳婦的孝心,不成想?yún)s被端陽郡主拒絕了。端陽郡主覺得有愧于連軒,更有愧于連成駿,就想在義勇莊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計養(yǎng)活自己。跟他們在一起,她會想起從前,日夜揪心,更不能安渡晚年。

    林楠來信說讓沈榮華盡快把要緊的生意、貴重的財物轉(zhuǎn)移出京城,以免因盛月皇朝內(nèi)部混亂而蒙受損失。萬姨娘等人在京城那邊已著手運(yùn)作,她只需在津州安頓就行。沐川槿回到了就城,聽到風(fēng)聲,也開始秘密轉(zhuǎn)移了自己的財物產(chǎn)業(yè)。

    沈榮華本想帶林氏母子去南安國,又不放心遠(yuǎn)在北疆防線的連成駿,也想知道朝廷的變數(shù)。正猶豫呢,晨哥兒來信了,說是有大事,讓沈榮華和林氏回京城。

    她們收拾妥當(dāng),沈榮華幫沐川槿忙碌了一天,又到攬月閹跟六公主,就和沐川槿及林氏母子一起回了京城。她們走時是暮春三月,回來時已是四月芳菲了。

    京城里,無論是街頭巷尾的普通百姓,還是殿堂樓閣的王公大臣,都在議論北疆的戰(zhàn)事。朝堂之上,皇上和文武百官討論最多的也非漠北的局勢及戰(zhàn)事莫屬。

    回到蒲園,聽說夫子帶晨哥兒幾人游園賞花去了,林氏有些擔(dān)心。沈榮華一邊勸她,一邊指揮下人安置行李物品,剛收拾完畢,晨哥兒就跑回來了。

    “怎么跑這么急?出什么事了?”

    晨哥兒搖頭說:“什么事也沒有,聽說母親和jiejie、勇兒回來,我趕緊跑回來一見。你們?nèi)チ诉@么多天,可想死我了,我最想勇兒了,他怎么一回來就睡了?”

    林氏拉他到身邊,幫他整理衣飾,又問他功課的事。沈榮華想問晨哥兒所謂的“大事”,見林氏沒完沒了嘮叨,就找借口出去了,家里也有好多事要辦呢。

    “jiejie?!背扛鐑汉芸炀妥烦鰜碚宜?,“后天殿試,聽夫子說題目是關(guān)于北疆戰(zhàn)事的。現(xiàn)在人們都議論紛紛,朝廷的主和派和主戰(zhàn)派又對立了,皇上都沒準(zhǔn)譜兒了。今天夫子還跟他的同窗說估計高中者都是主和一派,讀書人都沒氣節(jié)了。”

    白魅影在漠北建立了北平王朝,就是暫時沒給狄武赫和北狄國造成壓力,也給牽制他。第一道隱秘防線讓北狄大軍損兵折將,也給了狄武赫迎頭痛擊。形式大好,應(yīng)趁機(jī)收復(fù)失地才對,偏偏還有人主和,而主和之人還頗得仁和帝器重。

    無能無為的太平皇帝,一點(diǎn)剛性也沒有。

    沈榮華搖頭一笑,問:“晨哥兒,你主戰(zhàn)還是主和?”

    晨哥兒干笑道:“夫子說我們年紀(jì)還小,別談?wù)搰掖笫拢悄芡ㄟ^院試。”

    “小滑頭?!鄙驑s華拍了拍晨哥兒的肩,“你給我寫信說有大事,什么大事?”

    “四哥跟我們一起讀書,有一次說起科考,他就說要是挑起那件密事,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不知道多少人被牽連。我課間把他叫出去詢問,他說他知道得也不多,是七meimei告訴他的,還囑咐他不許跟任何人說。第二天,他又跟我說起七meimei手里那封密信是科考舞弊的證據(jù),不讓我往外傳,否則他們就會沒命?!?/br>
    沈榮華冷哼道:“七meimei是聰明人,紙包不住火,這封信拿在她手里,遲早會給他們帶來災(zāi)禍。她想把這封信轉(zhuǎn)出去,又舍不得白白出手,她要什么報酬?”

    “jiejie也是聰明人?!背扛鐑何⑽u頭,嘆氣道:“七meimei確實(shí)有心機(jī),四哥遠(yuǎn)不如他,七meimei讓jiejie給他們傍身的財物產(chǎn)業(yè),助他們離開沈家,平安度日?!?/br>
    “她想要多少?”

    “一萬兩銀子,兩個五百畝以上的莊子,兩間繁華地段的旺鋪?!背扛鐑簱项^一笑,又說:“七meimei還想讓jiejie給她和四哥做媒,父母不在身邊,還請jiejie替他們張羅婚嫁之事。他哥還說他們知道的秘密不少,肯定有對jiejie有用的?!?/br>
    “他們都看上誰了?”

    “四哥沒說他看上誰,只說七meimei覺得謹(jǐn)親王府三房的嫡次子不錯?!?/br>
    謹(jǐn)親王的第三子就是蕭冶,現(xiàn)在是第一道隱秘防線的主將。他有兩嫡子,嫡長子習(xí)武,現(xiàn)跟他在北疆防線御敵,嫡次子習(xí)文,十五歲,今年要參加院試。謹(jǐn)親王府是皇族高門,蕭冶又頗有作為,頗得謹(jǐn)親王器重,能嫁過去確實(shí)不錯。

    可是齊大非偶,沈榮瑜年紀(jì)不大,身份也很尷尬,攀高的心卻很熾熱。

    沈榮華思慮了一會兒,說:“晨哥兒,幫jiejie做件事?!?/br>
    晨哥兒點(diǎn)點(diǎn)頭,問:“是拿到那封密信嗎?”

    “不只要拿到那封密信,還要說服他們關(guān)鍵時刻能為我所用,至少要讓他們敢于向世人說明密信的來路?!鄙驑s華停頓片刻,又說:“分家時,父親只拿到了五千兩銀子,他分到的莊子鋪?zhàn)佣急焕咸哉剂?,說是留著給萬姨娘母子幾人做生計之用。他明面上分到的產(chǎn)業(yè)和三叔差不多,老太太又為他爭取并貼補(bǔ)了他不少產(chǎn)業(yè),至少有六間鋪?zhàn)樱膫€莊子。七meimei知道父親的莊子鋪?zhàn)硬豢赡軞w他們了,才跟我要產(chǎn)業(yè)銀兩,她是個有算計的,現(xiàn)在就想為自己爭取傍身之本?!?/br>
    “聽四哥說老太太天天罵他們,還罵萬姨娘和沈貴人,比罵jiejie都難聽?!?/br>
    “萬姨娘總鼓動老太太罵我,她死了,清凈了,報應(yīng)在她的兒女身上也一樣?!?/br>
    “jiejie想怎么做?”

    沈榮華輕哼一聲,說:“幫他們跟老太太,確切地說是沈慷要回父親的鋪?zhàn)忧f子。這十間鋪?zhàn)忧f子至少能值一萬五千兩銀子,經(jīng)營得好,一看至少能有三千兩的出息。這些產(chǎn)業(yè)和出息我一文不要,全給他們。若按嫡庶分產(chǎn)業(yè),我能分到一半,這就等于給了他們五間鋪?zhàn)忧f子,比他們想要的還多一間。

    另外,產(chǎn)業(yè)要回來之后,我找人替他們經(jīng)營,每年能多賺兩千兩銀子,五年就能掙回一萬兩。五年之后,四弟再娶親,七妹再嫁人,都不晚,這些錢足以把他們的婚事辦得風(fēng)光體面。何況這些產(chǎn)業(yè)十年、二十年乃至他們老死都屬于他們的后人。七meimei是聰明人,她一定能算得明白哪個更合適,也知道誰靠得住?!?/br>
    “jiejie放心,我雖然不懂經(jīng)營,也一定能把話帶到?!?/br>
    “還有,你告訴四弟,父親母親明年春上就要回京,他們的親事應(yīng)由父母做主張羅,我充其量是幫忙。最好勸勸七meimei別肖想謹(jǐn)親王府,皇族高門的日子沒普通人家踏實(shí)。自己有銀錢產(chǎn)業(yè),找一個厚道可靠的男人過富足日子最太平?!?/br>
    “我記住了,jiejie,我明天就跟四弟說。”

    門口傳來一聲嘆息,看到是林氏站在門口,已淚流滿面,沈榮華搖搖頭,什么也沒說。林氏不精明,也不傻,若當(dāng)時她能左右自己的婚姻,也不會嫁到沈家。

    晨哥兒知道林氏想起傷心事,上前勸慰,正好勇兒醒了,他們又一起去看了。

    安靜下來,沈榮華拿來紙筆,把近期要做的、該做的事一一列明,又和衣躺在大炕上靜靜思索。沈榮瑜手里那封密信能有多大價值,他們兄妹知道的秘事能對她有什么好處,她暫時不敢估量。又要跟沈家人斗智斗勇了,她感覺很興奮。

    第二天,沈榮華還沒起床,沐川槿和端寧公主就來看她了。

    沐川槿回了一趟漠北,雖然沒救出她的父親兄長,甚至連一面都沒見到,但她收獲不小。她找到白魅影,請求和解原諒,白魅影是長輩,恨她的生母,卻明言不會跟她計較,還歡迎她到北平王朝置業(yè)經(jīng)營。她跟白瀧瑪硬著頭皮說開了他們兄妹之間的不倫之事,表明自己不計較,白瀧瑪沒說什么,但尷尬在所難免。

    端寧公主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精神也不太好,想一心禮佛,又敬不下心。林楠拒絕了盛月皇朝的和親美意,她松了一口氣,可白魅影在漠北建國稱帝又對她是一個打擊。她認(rèn)為林楠與白魅影相配,把白魅影想成她最強(qiáng)大的情敵了。

    她是性子倔強(qiáng)且認(rèn)一的人,不聽別人的勸告,只沉淪在自己的心思中。仁和帝現(xiàn)在焦頭爛額,吳太后忙于后宮爭斗,她這兩個最親的人都對她置之不理。因?yàn)榱珠驑s華之間的交結(jié)也在減少,只是跟沐川槿還能說心里話。

    “我有一件比較重要的事要跟你說。”端寧公主瞄了沐川槿一眼。

    沐川槿搖搖頭,無奈長嘆一聲,轉(zhuǎn)身出去,表明自己回避這件事。

    “為什么讓沐公主回避?”

    “關(guān)于她的事,不好意思唄?!?/br>
    沈榮華很納悶,忙問:“什么事?”

    “昨天我去了謹(jǐn)親王府,謹(jǐn)親王妃跟我說她看沐公主不錯。蕭彤下個月就出孝了,也到了娶親的年紀(jì),她想把沐公主說給蕭彤,讓我先遞個話兒?!?/br>
    “沐公主不愿意?”

    “要是我,我也不愿意。”端寧公主輕哼冷笑,“蕭彤模樣、才學(xué)、品性都不錯,只是被裕郡王的先王妃做下的糊涂事影響了名聲,世子之位肯定沒戲了。他在西山守完三年孝,外面的天早就變了,想在做出一番事業(yè)會很難?!?/br>
    謹(jǐn)親王妃看上沐川槿很正常,沈榮華也覺得沐川槿很不錯,可要把她說給蕭彤確實(shí)不合適。沐川槿是和親公主,原定要嫁給六皇子做正妃,因北越亡國,朝廷就悔了婚。蕭彤也是皇族中人,沐川槿若退而求其次嫁給他,好說不好聽。

    “婚姻之事不是單純的配與不配,他們自己覺得合適才最重要。如果沐公主不愿意,誰也不能勉強(qiáng)她,你就和謹(jǐn)親王妃實(shí)話實(shí)說,她不會責(zé)難你。”

    端寧公主點(diǎn)點(diǎn)頭,沉默了半晌,說:“你舅舅可能要來京城?!?/br>
    “我沒接到消息,他因何事而來?”

    “南安國要買下與多羅國之間隸屬于盛月皇朝的六座島嶼他為談這件事而來。在國書上,他說得很明白,朝廷如果賣,就請開價,若不賣,南安國原來供給給盛月皇朝的錢糧就要連本帶利償還。六座島嶼是盛月皇朝的領(lǐng)土,他也知道盛月皇朝處于危急關(guān)頭,卻挑這個時候來逼迫,令朝堂上下很氣憤。以前我覺得林楠是一個儒雅斯文的謙謙君子,現(xiàn)在看他是一個趁人之危的真小人?!?/br>
    沈榮華冷哼道:“我和你是好朋友,即便兩人之間有些不得已的誤會,畢竟也相交一場。如果你殺了我父親,隱瞞了這么多年,我知道了真相,你認(rèn)為我該怎么做?現(xiàn)在,他想出錢買那六座島嶼,其實(shí)就是想與皇上把許多事情談開。若他直接霸占了,朝廷敢跟開戰(zhàn)嗎?有實(shí)力開戰(zhàn)嗎?那六座島嶼是盛月皇朝的領(lǐng)土,漠北和塞北那幾千里的土地、幾十座城池郡鎮(zhèn)就不是盛月皇朝的領(lǐng)土嗎?”

    端寧公主的想法說法與皇上及某些不明事理、別有用心的王公勛貴、文武官員一樣。在他們看來,南安國既然和盛月皇朝建交,林楠就是他們的朋友,在他們有困難的時候,就要無條件幫助他們。哪怕有一點(diǎn)條件、或是說錯一句話、做錯一點(diǎn)事令他們不滿,那么林楠就是趁火打劫,就是小人行徑。

    而北狄國沒有同盛月皇朝建交,狄武赫就不是他們的朋友。他率幾十萬鐵騎搶奪盛月皇朝的國土城池,屠殺民眾,搶奪財物、yin暴婦女等等。他們敢怒不敢言,認(rèn)為這都是敵人會做的事,理所當(dāng)然,逼到無路可退,就嚷嚷著屈辱議和。

    這種人懼怕的是敵人,不以屈服為恥,踐踏的是朋友,以友情要挾為榮。

    沈榮華冷笑道:“現(xiàn)在朝堂上一定有好多人非議我舅舅,認(rèn)為他不顧友情道義,做出小人之事。早知今日,當(dāng)初還不如不給朝廷提供錢糧呢,真是好人難做?!?/br>
    好人就要永遠(yuǎn)好下去,一言不慎,就會被諷刺謾罵。殺人放火的強(qiáng)盜早已嚇破了那些人的膽,只要他偶爾露出笑臉,就會被認(rèn)為是無限的仁慈。

    “你是不是認(rèn)為你舅舅很厚道?所作所為值得稱贊?是正人君子呀?”端寧公主面露不悅,因與林楠的事,她徒增了許多麻煩,對林楠愛恨交織。

    “若換成白島主,她會直接占領(lǐng)了那六座島嶼,反正朝廷也鞭長莫及。朝廷在塞北失去了那么多土地,皇上看似并不在乎,為什么非揪著這六座島嶼不放?”

    “我不想跟你說話了,沒意思?!倍藢幑髌鹕肀阕吡?。

    沈榮華微微搖頭,她理解端寧公主此時的心情,不會計較。她希望端寧公主只是在釋放一個信號,而不是真的被那些人同化,畢竟她把端寧公主當(dāng)朋友。

    “出什么事了?”沐川槿進(jìn)來,悄悄指了指門外。

    “口舌之爭?!鄙驑s華把她和端寧公主的爭端和沐川槿說了一遍。

    沐川槿拍了拍沈榮華的肩膀,以示安慰,“她現(xiàn)在心情很糟糕,有些事情確實(shí)讓她很難受。想靜心靜不下來,總會跟自己最好的朋友發(fā)泄,誰都一樣?!?/br>
    沈榮華點(diǎn)頭輕嘆,又問:“你認(rèn)為我舅舅是什么樣的人?”

    “真小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