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別說這張臉,身上氣息也騙不過。他聞得出來你我,我們進去就露餡?!?/br> 房千歲扎上腰帶,利落地拔上官靴:“楚晗,你不要去?!?/br> “我自己一人去?!?/br> 楚晗說:“指揮使翻的咱兩個的牌,你一個人去,怎么解釋,怎么玩兒?” “我們兩個一起去,就會會這位指揮使大人?!?/br> ☆、52|第七話.后宮粉黛 第五十二章雙花男妾 紫茄子內侍在屋外都等急了,連聲催促。楚晗往窗外喊:“我們清湯素面這樣丑陋如何侍奉主子?你慢慢等著,待我先上個洛水甄妃妝!” 哪怕對方就是做局引他們去,這趟虎xue也一定闖了。 房千歲再次蘸了杯中茶水寫下符咒,從屋頂房梁上召喚出一個盤發(fā)的美貌婦人。 這回這位美女,看起來比先前的鰩女稍長幾歲,眉目妖嬈妝容濃艷,好像還是新馬泰東南亞的潑辣畫風,一縷彎曲的頭發(fā)從額角垂下充滿異域風情。楚晗一看心想,小千歲這是要把他白山天池水簾洞里搜集的各路俊男美女,像甩撲克牌一樣在他面前嘚瑟一遍。這回不知出得哪張牌? 美婦人說話都滿含風韻,驚喜地問:“這是多少年沒見,殿下召喚螣兒出來做什么?鞍前馬后樂意效勞啊……” 房千歲中指在美人唇上一壓,低聲道:“外面有人。螣兒,給我們兩個易個容,化個妝,換一張臉?!?/br> 美婦人嫵媚一笑,用口型道:“容易的很嘛!有畫像模子沒有,易容成什么模樣?” 這技術活兒,千歲爺只能指望楚晗了。 只有楚公子有那份精細縝密,看過的臉過目不忘,當初扒人家衣服時候就端詳打量過了,果然沒有白看。楚晗拿過畫筆畫紙,一分鐘描出廖無涯與廖無痕的兩張臉,快得讓房三爺驚嘆。 而且,他把臉部特征標識得非常明顯。姓廖的哥倆雖然是兄弟,長得也不全一樣。廖無涯線條略硬,高鼻俊目,下巴有棱有角,鼻頭帶鉤。而廖無痕是圓潤的瓜子臉,櫻桃粉唇,左眼下有一顆黑色淚痣,極其嫵媚*。 圖樣有了,剩下的功夫就看美婦人的。大美女變戲法似的,手法之快,這一次也讓楚晗目瞪口呆。 半老徐娘從懷里掏出不知是什么東西的兩塊皮囊,施法術似的捏來捏去,捏出面部五官形狀。在楚晗臉上貼一張,三殿下臉上也貼一張,用畫筆略一加工,鏡子里赫然出現(xiàn)的就是廖無痕廖無涯的兩張臉,足以亂真。 這個名叫螣兒的風韻美女,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靈獸螣蛇了。傳說中螣蛇善變,有一千八百種行跡變化,極善于易容偽裝,隨便在屋子一角化身成個棒槌、窗簾絲絳、衣服架子,凡人rou眼很難察覺。 臉上糊得這面具,是一張精致高端的蛇皮面具,估摸在神狩界里屬于高科技的時髦貨,專供幫派黑/道人士使用,有銀子都沒處買去。 美蛇婦又用水草施法變成假發(fā),給他倆各造出一頭黑色長發(fā)。女子打量楚晗:“這位公子,長發(fā)才更好,氣質姿容極美,真是個妙人兒?。 ?/br> 房千歲略癡地低聲附和:“妙人?!?/br> 美婦一雙手膚如凝脂,捏住楚公子的臉就湊上嘴來。 楚晗下意識往后一撤,美女竟然是用舔的!柔韌的嬌/軀纏上他就要舔他,是用蛇涎抿除面具與發(fā)際線接壤的一圈痕跡。 房千歲突然出手攔?。骸啊医o他弄?!?/br> 房大人一把將他拎到面前,擺在膝上坐好,也直接上嘴,就從他額頭正中開始,舌尖往復迂回,舔過左側太陽xue和鬢角,又滑向右邊舔右臉鬢角。兩人離得太近,鼻息相聞,這姿勢就太曖昧了。 楚晗覺著小千歲這人也夠有意思,就是上位者故作驕傲,時不時端出個咸濕的臭架子,自命瀟灑,不屑于走凡人的尋常路。倆人到現(xiàn)在嘴都沒親過,又好像做過太多了,敞身露/體在一個被窩里睡過,關系已經(jīng)非常親密。就當著螣蛇大美女的面,房千歲低頭時一頭黑發(fā)驀地垂下,很癢地罩在楚晗身上,嘴唇在他臉上不停描摹,直舔到耳朵根和脖子,跟被窩里辦那事兒也沒多少區(qū)別…… 楚晗這張臉搞定,發(fā)線處天衣無縫。 美婦側身就要坐她家殿下的大腿。 楚晗哼了一聲:“我來吧。” 美蛇婦終于憋不住,噗地嗤笑出聲:“公子,這活兒你做不來啊。” 楚晗:“不就是用口水把面具糊他臉上么,我給他糊?!?/br> 美婦一撇嘴:“你的口水不頂用,殿下還是得我來伺候!” 房千歲顧忌楚晗的臉色,說:“不用你了,你退下吧?!?/br> 美婦一雙妙目瞪起來了,極酸澀地一撇嘴,尾巴一掄:“怎么啦?……殿下以前每一次易容,不都是那樣做?哼,現(xiàn)在嫌螣兒伺候得不周到,舌頭功夫不夠好了?……我不夠好您下次找右使大人伺候您啊別用我?。?!” 房千歲:“……” 楚晗:“……” 美妖婦很不開心,腰一扭滑到地上,吃醋呢。房千歲略尷尬,趕緊揮揮衣袖,讓這磨人的大妖精遁掉??於?,速去!!美妖婦不高興地嘟囔嘴,扭擺起豐滿的臀部,一扭一扭地鉆上房梁消失了。 楚晗淡淡嘲笑一句:“姓房的,這位不是府上侍女吧?敢這么跟你講話,這至少是個侍妾?!?/br> 房三爺反駁,“不是,我才沒有?!背弦膊焕磉@廝狡辯,誰年輕時沒有幾樁風流韻事,他不會計較。他壓上去就啃對方的臉,你府上一個小潑婦都能“伺候”的活兒,我搞不定你嗎?他也有樣學樣去舔,沿著額頂才剛舔到耳廓鬢角,房千歲突然胸口一震往后就躲,仰臉折在炕上。楚晗壓上去要繼續(xù),這人猛地推開他,直接一個后滾翻折過去,麻溜跑了! 你跑什么?。?/br> 楚晗笑噴,小白龍又抽風了。 房大人臉紅脖子粗,狼狽跌坐在羅漢床另一邊,混亂喘息,生怕楚晗又撲上來鬧他。 楚晗笑罵:“蠢,我能吃了你?。俊?/br> 房大人一頭長發(fā)很性/感地披散著,俊面潮紅,聲音沙?。骸澳闾虻轿业年鹘橇??!?/br> “又逗我玩兒呢?”楚晗眼神也變了,眼里隱含火苗:“我找到兩處了,還有哪?你個大妖孽速速實話招來?!?/br> 情人眼里出美人。在楚晗眼里,他的小房殿下就是一條大大的妖孽尤物,會七十二種變化,無論扮成孫策還是鬼衛(wèi),或者白山水府黑/幫少主,怎么個扮相都很撩人。而且這家伙身上處處敏感,欲/火一點就著,被他稍稍舔一下大冬天就要發(fā)/情了。 后堂拴上的門終于被人撞開。 紫茄子徹底不耐煩了,一腳邁進來,看到的就是兩位廖大人一個摞一個,壓在羅漢床上互相啃臉。 “哎哊,嘖嘖。”紫茄子內侍官陰陽怪氣道:“一株梨花壓海棠啊,無痕大人?哈哈哈哈~~~” “攪我興致?!背弦怀飞韽目簧掀饋恚骸拔也呕脢y,秋水湘妃灑淚妝,好看嗎?” “好看得緊!”紫茄子看慣了廖氏兄弟在房中yin/亂的場面,不夠放/浪反而不對了,因此并未疑心:“兩位把力氣留著伺候指揮使大人吧。他老人家一盒壯/陽丹服下去,怕讓你二人三天都下不來床,哼?!?/br> 老七老□□殿下那三人,事先已經(jīng)悄悄遁到后堂地下。房三爺在廖無涯的睡榻下面發(fā)現(xiàn)機關。那張大床的床板可以打開,有個地洞藏人。 他們騎了英招,跟隨衛(wèi)隊,徑直往長安街御道的指揮使府去了。 衛(wèi)隊領頭的還打著兩盞大紅燈籠,招搖過市。楚晗感覺街道兩旁路過的無論官家還是民夫,個個瞧他們的眼神,都知道他倆就是深夜入府侍寢的男寵。全城都知曉jian/情。 指揮使府邸翊陽宮建在御道一旁,今天的長安街黃金地段。深宅大院內燈火通明,院落一進又一進,回廊畫舫曲徑幽深,幾乎占了今天整個東方廣場的面積。這么一比就把廖宅比下去了。 按房千歲講的,指揮使大人性情乖僻囂張,喜怒無常,武功超群,很難對付的一個人。 他們臉上搞的蛇皮面具,可能勉強蒙混過關。身上味道卻遮不住,無論人rou味還是龍精氣,都很容易被對方察覺。 來神都走這一趟,終于是要見見這位執(zhí)掌靈界權傾朝野的指揮使大人。楚晗并不害怕,被扒皮露餡了大不了一戰(zhàn)。 后堂暖閣里炭盆溫熱,香薰繚繞。臥室里卻出人意料的并不奢華,就是淡雅肅靜的裝潢,墻上幾幅書畫,書案上擺放紙筆墨硯,文章上寫的一筆清秀小楷。 楚晗很想繞過后堂,把翊陽宮上上下下翻個底兒掉。這院子里恐怕也有類似501實驗室的機構,喂活人蠱煉幻情藥的地方。如果有,沈承鶴估摸正被捆在哪張床上,喂飽了藥滿床打滾呢。 他與房大人昂然玉立后堂正中,等待正主現(xiàn)身。兩人都是衣著綺麗,器宇軒昂,眉眼額頭貼妝,看起來就是一對孿生的美妾嬌花,一個賽一個俊俏惑人。 楚晗自覺耳聰目明,對六路八方已經(jīng)足夠警惕,然而等他覺察到頭頂上方異動,抬頭時一襲大紅袍自天而降,劈頭蓋臉罩下來了! 房千歲先一步警醒撤身,被紅袍席卷起來的氣浪逼得,愣是后退了好幾大步。 大紅袍掀起艷色,一個巴掌推向楚晗胸口,就把他壓地毯上了。 楚晗官帽都磕歪了,隨即就被個人沉甸甸騎上來,扣住他喉骨要害! “你……唔……”楚晗掙扎抬眼一看,愣了。 這家伙分量挺沉,兩腿一夾用個騎九頭鴨子的姿勢就把他夾緊,沒輕沒重箍得他肋骨都疼。指揮使大人咧嘴一笑,一反平時清冷,笑得露了一排牙齒媚態(tài)橫生,捏住他下巴:“秋水湘妃灑淚妝,很妙,美極。” 楚晗驀地愣住,就跟當初沈公子騎在鳥上發(fā)花癡的蠢樣兒也差不多了。 房千歲告訴過他,這位指揮使,是天界降旨授旗到這里維持靈界治安的鬼衛(wèi)頭目。其人本家姓鳳,小字飛鸞,以鳳鳥為幟,坐騎是靈獸九頭錦鳳,而且練了一身奇功護體。但小房同學很傲慢地就沒提這一茬,指揮使鳳飛鸞相貌如此美艷。 他呆怔于這個魔頭的超高顏值,沒料到,當場也有某種驚艷感。 整過容塞過胸的人妖都不如眼前人活色生香。黑帽金靴大紅袍,眉目婉轉風流,一露相就滿堂生輝。 “你,看什么?”鳳飛鸞滿臉緋紅,明顯一股醉態(tài)醺意。 “自然是看你。大人今晚當真好看,艷麗不可方物?!背陷p聲道。這是唯一一句真話。 “呵,嘴兒甜,馬屁拍得緊,一張小嘴慣會巧舌如簧糊弄本宮!你今天這臉也標致,怎么想出畫一串淚珠……”鳳飛鸞醺醺然撫摸楚晗。楚公子在左眼瞼下廖無痕長了淚痣的地方,貼出個水晶淚痕妝,也是想要以色人,伺機動手。 “大人,你要把他腰夾折了?!狈看笕嗽捯繇懫?,拔腳就過來了。 房千歲剛一邁腿,腳踝就被抓住。一襲紅色寬袍大袖卷住他小腿將他掃倒。三人纏在一起裹成一坨,力氣都很大,全部滾到地上。 一個真指揮使與兩位假廖大人,各懷或明或暗的心思。 袍服恰到好處遮住了眼底暗懷的不可告人。衣服下面糾纏的六只手都留著力氣,蘊藏殺機。 “我夸他兩句你吃醋?”指揮使一膝蓋將房大人當胸抵在地上,猛然掀了帽子,厲聲道:“無涯小妖物,以為本宮聞不出來,你遍身哪里來的一股咸腥妖氣?!” 楚晗:“……” 鳳飛鸞冷冷的:“你吃錯飯了還是中邪了,你什么味道?” 房千歲一頭黑發(fā)立刻披散下來,被指揮使的硬膝壓在地上。楚晗是被鳳飛鸞另一手按住。他悄悄瞄到,房千歲全身蓄勢隱忍不發(fā),一手藏于對方背后,一條腿抬高抵住,也是個龍隱下盤的姿勢,隨時反撲就要掐起來。 龍精氣果然要藏不住了。 房千歲一雙細長俊眼斜睨某人,并無懼色,懶洋洋一甩頭發(fā):“這怨我???整日往來南北鎮(zhèn)撫司,與監(jiān)牢大獄里那群臭不可聞的水獸水鬼作伴,能不沾染一身咸魚氣?。俊?/br> “你也聞聞,那一群魚蝦蟹的味道!” 房大人理直氣壯。 鳳飛鸞氣勢雖然傲慢霸道,手底下卻收著力,腰桿腿腳明顯是軟的,身子晃了又晃,眼露柔骨媚態(tài)。 鳳飛鸞:“……哦?” 房大人:“你不待見這味兒,那你放開我,我走了,你找別人陪你樂吧?!?/br> 鳳飛鸞不由笑出聲:“嘴冷心賤的小浪蹄子!” 房千歲一接招就先察覺到,大妖孽今天明顯醉酒了,不知道為什么,眉目間有憂郁之氣和淋漓水光。這人搖搖晃晃迷迷糊糊的,酒氣混合了壯/陽丹蕩情散的強烈后勁兒,迷怔著。不然,這心狠手辣的家伙會如此溫柔地問話? 指揮使一雙鳳眼再瞪楚晗:“你呢,也是一身陽間來的腌臜皮囊臭氣,一只小鬼還想裝活人,你裝得像嗎?” 小千歲原來沒誑我,楚晗心想。 楚公子的淚妝面容楚楚令人憐愛,仰面散發(fā)伏在對方胯/下:“大人試試每日往宣武門城樓外面走上三趟,拎個鏟子去鏟那些皮囊,看會不會變成我這樣味道?” “嫌我不好聞了,拿好聞的東西來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