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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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承鶴喃喃道:“我勒個cao啊,忒狠了……寶貝兒,你這比那個大魔頭扯老子幾根胸毛還狠……” 他說話間,大巨鳥就在他腦頂上空嚇尿了。一大灘黏稠的白漿飛流直落兩百尺,“噗”的掛到沈公子腦門上。 葉輕鴻一張臉都要?dú)饬蚜耍奶蹓牧怂淖T。這只兇悍大鳥是他精心喂養(yǎng)一百年才養(yǎng)熟的靈獸,平時(shí)輕功卓絕日行千里,沒想到今天毀在楚公子手里。 葉輕鴻雙目爆紅,悲憤難抑,撇下房千歲,飛身直取楚晗想救大鳥。 房千歲身軀緊貼著那鬼衛(wèi),趁機(jī)一掌將人擊飛十丈之外,估摸是震斷了南鎮(zhèn)撫使幾根肋骨。楚晗在一片黑煙里松手,恰好掉在下面人身上。接住他的可就不是鬼車,是他家殿下。房千歲往下墜落,迅速翻身抱住楚晗,下落時(shí)砸穿一層又一層致密的枝葉…… 大鳥帶著一屁股濃煙倉皇飛往遠(yuǎn)處一塊泥塘沼澤,一頭扎進(jìn)泥塘打滾,滾成一只泥鳥,才終于滅了火。 不走運(yùn)的靈鳥,燒成一只禿尾巴雞,估摸要回爐重?zé)捯话倌?,才能把那一身鐵羽毛養(yǎng)回來。 楚晗渾身衣袍剮成一條一條,腦門和臉上綻開幾道血痕,俊臉弄花掛彩了。 他一抹自己一手血,皺眉說:“壞了,毀我臉啊?!?/br> 房三爺抓住他手:“別亂蹭,我有去疤生肌的藥膏?!?/br> 楚晗由衷感嘆:“現(xiàn)在才知道了,姓廖的兩兄弟,果然是倆大草包,這回來得才都是真章?!?/br> 房三爺回頭一看,說:“你們兩個上馬快走!” 他們都明白,追兵來了。 沒想到追趕得這樣迅速。 遠(yuǎn)處有射靈箭向他們發(fā)動攻擊,紛亂的羽箭射進(jìn)山間樹林。葉輕鴻只是追兵中的先鋒官,仗著座駕飛得快趕上了他們,大部隊(duì)都在后面。 他們駕著靈獸英招在林間跳躍躲閃那些箭簇。 房千歲原本是不修邊幅身上胡亂披一條羊毛毯子,里面穿一件斜襟袍子,草原上流行的套馬漢子裝。他揮開大毯子往空中一卷,帶著勁風(fēng)就把一大堆羽箭卷了進(jìn)去,再一揮,亂箭齊發(fā)統(tǒng)統(tǒng)擲回遠(yuǎn)處敵陣。 遠(yuǎn)處天邊云浪翻滾,乍現(xiàn)一只舒展著五彩翠羽的巨鳥。九頭鳳雙翼一開一合,再一開一合,就是幾十里地腳程,以風(fēng)雷速度向他們飄過來。 沈承鶴抬頭一看是九頭大鴨子,渾身骨頭立時(shí)都酥軟了,抱住楚晗生離死別似的發(fā)顫。大魔頭肯定是來抓他的,這回難逃魔掌,抓回去肯定喂飽了春/藥先jian后殺啊。 駕馭九頭鴨子的人,卻不是先奔著沈公子下手。 擒賊先擒王的戰(zhàn)法,精通兵道的指揮使大人還能不懂? 光芒璀璨的云端,露出雕刻成鳳首鳳身形狀的一張硬弓。箭在弦上,空中彈出清脆之音。 楚晗耳內(nèi)也有靈,竟聽到那聲悅耳卻暗藏冷酷殺機(jī)的弓弦聲。那不是一般軍士射出的箭。那支白羽射靈箭由神弓擊發(fā),呼嘯旋轉(zhuǎn)著穿越層層疊疊的密林,直射向房千歲。 所謂射靈箭,是當(dāng)初天帝賜予馮翎將軍的鬼衛(wèi)陰兵部隊(duì),用以收服靈獸的神箭。 這支力大無比的射靈箭,穿透飛舞防身的羊毛毯子。一道鮮血噴射出來。 “?。。。。?!”楚晗心疼得大喊出聲,仿佛那箭是戧進(jìn)自己胸口,生生地疼。 射靈箭的尾羽上綴著一道極細(xì)極韌的看不見的絲線,因此才能降服靈獸,平時(shí)拖一頭豬馬牛羊鴨子大鵬之類的鳥獸,是輕而易舉。飄在云上的人淡漠地冷笑一聲,雙腿一夾命九頭鳳升空,順勢拽住那根線就想把人往天上拖,一拽卻根本沒拽動。 一股比豬馬牛羊強(qiáng)悍百倍的力量與他的降靈繩角力相拼,哪是這樣容易就能震懾降服的? 楚晗一提韁繩,顧不上了直接將沈公子掀下馬,讓座下的英招騰空而起。 他抽出刀刃,瘋狂地去砍空中繃直的那根絲線。 然而,那是天界御賜的神箭,凡人臂膀之力哪砍得動。 ☆、57|第八話.幻情峪 第五十七章龍鳳相爭 駕鳳而來的指揮使大人,是奔著他們?nèi)艘黄饸⑦^來的,一個活口都不想留。 鳳飛鸞一雙細(xì)長俊眼燃著火苗,唇齒間咬的也是要將他們幾人扒皮抽筋的恨。他堂堂一個靈界指揮使,這么多年確實(shí)過得太奢侈安逸,沒被別人這樣耍過,著實(shí)丟臉。 神都南面陷入叛軍攻城之戰(zhàn),城內(nèi)一片混亂,鳳飛鸞從宿醉和昏迷中清醒過來。 醒來之后,一聞身上亂七八糟氣味,就明白身邊不對了。 他太大意了。后脖子被人戳了xue道的地方殘留著酸麻感覺,他竟然翻牌把倆jian細(xì)召進(jìn)府,差點(diǎn)兒一命不保死在對家手里。這樣愚蠢透頂?shù)氖д`,不會再犯第二回。 指揮使大人慣會識人辨息,其實(shí)認(rèn)得水族龍子氣味。昨夜受了刺激心情抑郁,酒喝略多,酒水混合體內(nèi)壯/陽丹的藥力,讓他身軀酥軟昏昏欲睡,五感的警覺意識就懈怠了。但他仍然清楚記著,他召來侍寢的廖氏兄弟,身上氣味不對。他是整個人軟掉了,察覺對方氣息不對,也混沌了,竟然放跑兩名jian佞。 他頭發(fā)上,臉上,脖子上,都是一股遭人染指后的龍精氣味。他不僅聞出那是一頭水中靈獸,而且是一條十八/九歲年輕小龍。有膽量敢闖入神都地界,混入他的府邸對他這樣羞/辱侵犯的,估摸也沒第二個了。 大批衛(wèi)隊(duì)親兵隨即包圍廖府。廖宅已是人去樓空,jian細(xì)們早就跑沒影了。 搜查的人回來稟報(bào),在某府房梁隱蔽處,搜出兩具被封了魂魄的尸首??刹痪褪切樟蔚母鐐z倒霉蛋,身軀都僵硬了。 被窩里的寵妾被人調(diào)包,簡直荒謬,奇恥大辱。鳳飛鸞甚至沒理會攻城的叛軍,把令牌丟給手下去收拾永定門的殘局。他騎上九頭鳳一路狂追,徹夜趕路,就是要攆上楚晗他們。 掐架互毆一旦見血,就是惡斗升級。雙方都動了心頭真怒,就是要斗一場你死我活。 吃了這一箭暗算的人,也是個有手段和血性的,能善罷甘休? 被射穿的羊毛毯子,在空中炸開炸成一堆碎片蕩然無存。房千歲長發(fā)垂肩立于樹梢,俊面上掛著血痕,眼底蕩出一片殷紅,忿怒直視天上的人。 端坐在九頭鳳上的指揮使大人,移下眼罩。原本美艷的五官顯得陰鷙猙獰,這一路追來,就是新仇舊恨都攢一坨了。 他當(dāng)時(shí)從昏迷中醒過來,臀部那地兒撐裂劇痛,一摸才發(fā)現(xiàn)褻褲上居然有血,后面被人下手插了一柄堅(jiān)硬粗大的棒狀物……這筆賬不算一算,他個靈界指揮使的面子都沒處擱。 小白龍?jiān)谌碎g換過一副皮囊,面孔陌生認(rèn)不出,但只看身法氣度,也能辨出是誰。 鳳飛鸞盯著樹梢上的人:“我一路在想到底是哪個,果然是你……” “吃了我一支靈箭還能站立不倒,也就是你了。” “六十年不見啊,三太子?!?/br> 鳳飛鸞悠然端坐云中,口吻傲慢冰冷。 房千歲哼了一聲,后悔昨夜只是點(diǎn)了這廝xue道,插了菊花,沒有直接擰斷對方脖子。一念之差,心不夠狠。 鳳飛鸞在云端一吼:“不必頑抗了,速速跪下受死吧?!?/br> 房千歲不屑地回了兩個字:“憑你?” 那桿射靈箭是插在房千歲右肩。 肩頭的怒氣吹揚(yáng)起長發(fā),房千歲在指揮使猛地扯動靈箭細(xì)線時(shí)順勢騰空躍起,不顧錐心疼痛在空中蕩起一個大漩渦。 樹下眼睜睜看著的兩人,沈公子是純看熱鬧,不懂法術(shù),楚晗是看門道。他看出下小千歲竟然是從右肩碗大的傷口處抓了一把鮮血,往空中潑灑。手邊無水可用,房千歲毫無畏懼,就以血代水!樹頂瞬間卷起血汽漩渦,中間是一個蘑菇云狀的龍卷風(fēng)柱,直通天穹,像要把天空捅一個帶血色的大窟窿。 勁風(fēng)中間夾雜了凌厲射人的水浪,血霧化作一團(tuán)一團(tuán)暗器飛鏢,噼啪飛濺。四周一片蒼茫,神州大地震動失色。 這龍卷風(fēng)的力氣,能掃平一片村莊,能讓巨輪在江上沉沒。 山巔,林間,遍地飛沙走石,煙塵漫天,什么都看不清。靈獸英招在滅頂颶風(fēng)中匍匐在地,鴕鳥狀一頭扎進(jìn)樹坑,抖動倆大翅膀護(hù)住頭顱。沈公子死死抱住楚晗。兩人蜷縮在英招的大rou翅下面,禁不住那兩個瘋狂的家伙拼斗廝殺,快要被風(fēng)卷走了。 九頭鳳哪禁得住這股神力,直接被卷進(jìn)巨大的風(fēng)眼,慘嚎著羽毛紛飛,所有的尾翎一瞬間卷禿了! 這分明就是兩敗俱傷的搏命的打法。 “你……狠……”鳳飛鸞吃驚滾落鳥背,長發(fā)霎時(shí)間在風(fēng)中蕩滌散亂,帽冠翡翠珠花都飛了。他身軀被無數(shù)片狀的水浪暗器擊中,仍不甘心撒手。絲線繃到最緊仍然不斷,兩邊牽著兩個人,就這樣全部攪在龍卷風(fēng)里。 房千歲右肩上又一股血噴出,卻也不躲,攀著那根帶血的降靈繩一路而上,十成十的掌力狠狠拍向鳳飛鸞的面門胸膛…… 龍卷風(fēng)最終消失天邊,漫天砂石逐漸散去。一片片雀翎凄涼飄下,九頭鳳凰的尾巴禿成一只鵪鶉,被卷得已不知去向。 山腰上埋伏的弓箭手部隊(duì),鬼衛(wèi)校官,被卷走很多人,一路卷到騰格里沙漠去了。余部七零八落地歪倒,戰(zhàn)斗力全垮。 風(fēng)眼里滾出來的兩人都很狼狽。鳳飛鸞挨了幾掌,捂住胸口,難捱地咬住下唇,唇角漏出一線純紅色鮮血。 房千歲扯開的斜襟蒙古袍里露出褻衣胸膛。平時(shí)神隱的黑龍紋身伸開利爪,騰云駕霧,顯露殺機(jī)。那些靈氣妖異的龍紋,沿著后背的肌rou紋路蜿蜒至鎖骨。龍爪在肩頭浮動,呼應(yīng)著頸上勃/動的青筋。 房千歲從發(fā)跡線內(nèi)涌出一絲血,淌過眉骨,臉龐,從下巴滴下來。 血光潑面更顯戰(zhàn)斗中的無懼,眉目鎮(zhèn)定。 他們在一處狹窄山谷中,兩側(cè)百丈石壁。房千歲是一爪楔入石縫,掛在左側(cè)峭壁。鳳飛鸞掛在右面峭壁。兩人中間還繃著一根血線,誰都不肯放,又誰都拽不動對方。 這種掐架旁人攔不住。楚晗心都攥一團(tuán)了,忍不住吼:“你兩個,先別打了!都停手!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要傷對方成這樣?” 沈承鶴噗得吐出一嘴土渣:“我說,倆爺們兒之間,多大個事,咱不能坐下先聊聊?免得傷及我們這些無辜啊?!?/br> 鳳飛鸞怨怒地盯著小白龍:“你敢下手碰我,對我做那種、那種大不敬的猥/褻惡毒之事,我饒得了你?” 房千歲輕蔑地噴道:“我碰你?回去自己照個鏡子,一身鬼氣丑八怪臉,你也配?” 一向以美貌自恃的鳳指揮使,快要?dú)獾妙^上長犄角了。 楚晗:“……其實(shí)他也沒有,沒碰你。” 沈承鶴:“……臥槽,你被姓房的‘碰’哪了?!” 鳳飛鸞:“有你說話的地方?你兩個給本宮閉嘴!” “我閉嘴,好,我閉嘴。”已經(jīng)掐成這副慘相,沈公子反而沒一開始那么害怕:“你倆多大仇?是你殺了小白龍的爹還是他搶你老婆?臥槽倆男人之間,只要沒殺父奪妻之恨,多大點(diǎn)兒破事啊。” 鳳飛鸞隔空噴沈公子一臉血滴:“潑皮滾開??!” 這仗就是越斗越怒,越打越真,讓哪一方先罷手說不打了,豈不等同向?qū)Ψ秸J(rèn)輸乞降?以這兩位爺?shù)钠夂蜕砑业匚唬錾蠈Ψ绞侨f萬不能怯陣乞降,以后在江湖上甭混了。 楚晗他們只知其一,尚不知其二。這次叛軍攻城,規(guī)模不大,對神都而言是小打小鬧,掀不起大浪。數(shù)十年前,京畿附近塘沽口一戰(zhàn),才是讓雙方都記憶猶新的慘斗。那一戰(zhàn),正是神都鬼衛(wèi)的炮船戰(zhàn)隊(duì)在海上圍剿叛亂的水族。 無論在人間還是靈界,但凡法度之下,疆土之上,必然有人選擇做行尸走rou殘喘于yin威之下,但求寒來暑往,家道平安;也必然有人選擇任性妄為,半生桀驁不馴龍性難攖,面對天界神威不屑一顧,始終不愿屈膝歸降。人各有志有節(jié),獸亦有義有道。神都指揮使在華夏疆域上行走這么些年,降不住收不服的、最為rou痛一根刺,就是白山黑水碧波潭下某條孽畜了。 塘沽海戰(zhàn),讓指揮使大人元?dú)獯髠嘶馗锎⑿摒B(yǎng),專心煉丹補(bǔ)氣補(bǔ)血,幾十年沒跟外人再打過架。 那一戰(zhàn)也讓小千歲受了重創(chuàng),被震出靈界吸入黑洞,穿過界了,浪跡天涯六十年沒回來。 楚公子要是知道這樣淵源,也就明白兩位爺為什么見面就死磕。 兩人只喘息片刻,再次陷入惡斗。 剛猛的掌法、妖孽的身形纏斗在一起,雙雙撞向一側(cè)石壁,巖石崩裂。一塊塊巖石在房千歲的利掌下剝離,襲向鳳飛鸞。鳳飛鸞后退狠狠撞向另一側(cè)懸崖,房千歲飛撲上去一掌。鳳飛鸞猛抽身躲開,那一掌在巖石上拍出一片巨大的皸裂痕跡,土方悍然坍塌…… 鳳飛鸞怒不可遏:“三太子你好大膽子!本宮是代天帝執(zhí)掌靈界的指揮使,有靈咒令牌射靈箭為憑。你一次次公然藐視我,還敢出手傷我?你不怕天帝降罰誅你三代九族??!” “天帝罰我?哼?!狈壳q威脅道:“指揮使大人關(guān)起門來干過什么見不得人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敢不敢與我上達(dá)天庭,看看被剝皮腰斬滅九族的是哪個?!” 一句話黑到指揮使痛處。鳳飛鸞語塞,面孔憋紅。 楚晗一把拎過沈公子吼道:“你就傻看著?攔住他兩個,讓那個鬼衛(wèi)住手!” 沈承鶴愣道:“我攔住他兩個?我攔得住誰???” 楚晗:“那個鬼衛(wèi)不聽你的,難道會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