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顧婭不感興趣地哼了聲,“再說吧?!?/br> “去吧去吧?!庇壤锇灿衷谧雷拥紫掠媚_背去蹭她,見她望過來,還故意眨了下眼睛,那模樣賤了不是一點點。 真是忍無可忍,顧婭一腳踩住他的腳背,用鞋后跟用力地碾了碾。他嗷的一聲,縮回了腳,幸虧她穿的還不是那殺傷力極強的細高跟,要不然他就等著去領(lǐng)殘疾證吧。因為腿太長,他收腿的時候,膝蓋咚的一聲撞到了桌頂,動靜大得讓整個湯鍋都晃了下。 尼爾斯抬頭,用詢問的目光望向兩人。 顧婭扯了下嘴唇,道,“剛踩死一只耗子。” 尤里安配合地在一邊學老鼠叫,“吱吱?!?/br> 吱毛啊。她警告地白了一眼過去。 尼爾斯干咳一聲,將歪掉的樓又扯了回來,道,“游泳有利于健康,其實這是個不錯的建議,有空一起去?!?/br> 尤里安聽了,附和道,“聽見沒?!?/br> 和尼爾斯沒那么熟悉,不可能像和尤里安一樣打打鬧鬧,所以她就哦了一聲。 做了那么多菜,最受歡迎的還是紅燒rou,因為又軟又嫩,不用吐骨頭,入口即化,口感很好。買了一公斤的五花rou,被兩人搶個精光,果然是無rou不歡的強勢民族啊。 中國人喜歡謙讓,在餐桌上總是推來讓去,你吃你吃你吃呀。 德國人顯然不是,盤子里還剩下最后一塊rou,尤里安一馬當先,被他搶去了,一點也和大家客氣。 見他要把油rou吐出來,顧婭啪的一聲,飛快地舉起筷子,夾住他的上下嘴唇,叫道,“不準吐,給我吞下去?!?/br> 張不開嘴,他皺著眉頭,只好一口將rou吞了下去,隨后一巴掌拍掉她的筷子,叫道,“太油啦?!?/br> “切,沒人逼著你吃。”她將筷子收回,道,“只吃rou,不吃皮,吃相太難看了?!?/br> 尤里安目光四處一轉(zhuǎn),頓時就不爽了,指著尼爾斯面前的一堆肥rou,道,“他也沒吃,你為什么不說他?” 顧婭被他氣死,道,“廢話,他是我客人,你又不是?!?/br> 他奇道,“那我是什么?” “是來蹭吃騙喝的混蛋?!?/br> “……” 尼爾斯抿了抿嘴,似笑非笑。 尤里安不滿,“好歹我也是你近鄰,幫了你不少忙,而且還一起睡過……” 見他越說越離譜,顧婭忙用筷子敲了敲碗,及時打斷他的話,轉(zhuǎn)頭問尼爾斯,“怎么樣,今天的菜式合你胃口嗎?” 尼爾斯微笑,舉起酒杯敬了她一下,道,“好吃。謝謝你的熱情款待。” 聞言,顧婭瞥了尤里安一眼,看看人家,多有紳士風度,你學著點啊,熊孩子! 一頓飯,吃吃說說笑笑,還算和諧。通過聊天得知,尼爾斯居然是法蘭克福球隊粉絲俱樂部的成員,但凡是在法蘭克福主場的比賽,他幾乎每場都去。粉絲俱樂部和足球俱樂部是有區(qū)別的,前者是由粉絲組織起來的協(xié)會,后者是參加賽事的球隊。 嚴格來說,他們倆一個是球員,一個是粉絲,所以有共同語言。 尤里安大驚小怪地叫,“你居然還看足球,我以為你的世界里只有數(shù)學?!?/br> 尼爾斯道,“事實上,在大學里,我用來學習的時間恰恰是最少的?!?/br> “不用復習么?”顧婭插嘴問。 他搖頭,“數(shù)學專業(yè)就好在這,只要你理解了,就不用死記硬背。而且,我的記性還算不錯,基本看過一遍,就能記住七八十。” 尤里安不滿地在一邊叫道,“喂,你這家伙是來炫耀的吧。” “哈哈?!?/br> 尤里安垂足瞪眼,傲嬌地將頭撇一邊,用力哼了聲。 顧婭無壓力地在旁看好戲。小鮮rouvs兵哥,結(jié)局不言而喻。 吃完飯,將碗筷收拾起來,女生洗碗,男生開啤酒聊天。 兩男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說了一會兒,尤里安突然目光一轉(zhuǎn),看見顧婭在廚房忙碌。那纖細的身影在燈光下?lián)u曳,心中就像是被什么撓了下,沒心思了。三兩口喝光啤酒,借口去拿新的,過去和她搭訕。 “要不要我?guī)湍???/br> 顧婭道,“不用了,你笨手笨腳的,別幫我把盤子給砸了。去外頭坐著,我來洗就可以,很快的?!?/br> 聽她這么說,他將啤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撩起袖子,不服氣地道,“誰說我笨手笨腳?我從16歲開始,就一個人在外面住,生活全自理?!?/br> “哦,真的?”她隨意得應(yīng)和了聲。 他用屁股一頂,將她擠掉,霸占水池,真的就開始刷起盤子。顧婭一開始還有不好意思,可轉(zhuǎn)念想想,也是,都給他免費蹭了一頓大餐,出點力氣洗個碗也不過分。于是,一個洗碗,一個擦干,分工合作。 尤里安憋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問,“你為什么請他吃飯?” “想請就請了唄。”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我還以為你是故意氣我?!?/br> 她心一跳,明知顧問,“為什么要氣你?” “因為你動心。” “沒有?!币豢诜裾J,態(tài)度堅定。 尤里安轉(zhuǎn)頭看他,臉上的笑容是那個賊,他伸出右手的食指,指了指她心臟所在的地方,道,“你在說謊?!?/br> 聽他這么說,心更虛。他說得沒錯,忽悠別人可以,自欺欺人卻不行。兩人相處的這段日子,對他,她確實有點心動了。 見她不說話,他知道自己說中了她的心事,不免有些得意,“為什么要否認自己的感情?明明就喜歡我?!?/br> 顧婭呸了一聲,拿著一把筷子敲了敲他的腦袋,“別臭美了行不行?!?/br> 尤里安自告奮勇洗碗,并不是因為他勤勞,而是找個借口過來泡妹紙。兩人正聊著,誰知,半路卻殺出了一個程咬金。 尼爾斯的聲音從兩人背后傳來,“你的電腦好像中毒了,不停重啟?!?/br> 顧婭一聽,頓時就急了,開玩笑,她電腦里可是裝著很多重要文件的!趕緊扔下手中的擦碗布……和尤里安,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尤里安見了,在后頭叫了一聲,將抹布用力扔進水池,氣得快吐血。這小子,真會挑時間拆墻腳,一拆一個準! 人走了,他心也跟著也一起飛了,拿著碗和抹布,一邊心不在焉地抹著肥皂,一邊向后倒退。一直退到廚房門口,然后伸長了脖子,偷看兩人在干嘛。 最郁悶的事莫過于電腦中毒,尤其還是在所有文檔都沒有被保存的情況下,這一重啟,就全沒了。 “怎么會中毒的呢?”難道是gay文化的網(wǎng)站去了太多? 尼爾斯聳聳肩,問,“你有沒有定期殺毒?!?/br> 她摸著后腦勺驚叫,“忘了。” “難怪。” 她有些焦急,“那我沒保存的文檔呢,還能幫我找回來么?” “可以。就算硬盤壞掉了,也是可以恢復的?!?/br> 顧婭聽了,眼中頓時閃現(xiàn)出希望的光芒,雙手合十,懇求,“你能幫我修嗎?” 尼爾斯搖頭,“我需要一個程序。不過,我可以先幫你還原系統(tǒng)?!?/br> “太好了?!彼牧讼滤募绨颍?,“幸好你是技術(shù)人員,不然我就慘了?!?/br> 他笑了笑,笑容從容自信。 見兩人在那里談笑風生,尤里安一臉郁悶,嘴角一抿,突然手一滑,盤子撲通一下掉到了地上,發(fā)出一聲驚天巨響。 外面的兩人聽到動靜,同時抬頭望過來。顧婭瞧見了地上碎成渣渣的陶瓷碗后,頓時就不淡定了,起身大步地搶過來。 她看著滿地狼藉,叫道,“哎呦,我的碗!” 尤里安正蹲在地上在撿碎片,聽她這么說,頓時不滿了,擺出個受傷臉道,“喂,你怎么只看見你的碗,一點也不關(guān)心我有沒有受傷?!?/br> 哦哦哦。于是她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他,問“那你有沒有受傷?” “流血了?!闭f著,他將右手指伸到她面前,臉上居然還帶著點委屈。 委屈什么啊,明明是他搶著來洗的,結(jié)果又不靠譜。早知道,還不如她自己來弄,真是的! 顧婭低頭隨便投了一眼過去,手指頭上果然有一條印子,帶著幾滴血漬。拿他完全沒辦法,只好抓起他的手在水龍頭里胡亂地沖了幾下。把血水沖走后,她找來創(chuàng)口貼,幫他綁好,然后再收拾殘局。 尤里安握著手,一抬頭,就看見站在不遠處的尼爾斯。兩人對視了一眼,他眉頭一揚,嘴角彎出個美美的弧度。乘顧婭低頭沒瞧見的時候,舉起另一只手,伸出兩根手指向他做了個v。 ☆、4.20晉江|獨家發(fā)表 顧婭在圖書館里看書,突然手機屏幕一亮,解了鎖發(fā)現(xiàn)是一條微信,來自于滕先生。 說來也奇怪,這人在她住院的時候,莫名其妙加了號,又莫名其妙聊過幾句。然后,就再也沒然后了。如今事隔一個星期,突然又收到他的消息,她不免有些小吃驚。 一葉孤舟:去學校拿了入學通知么? 婭婭:還沒有,正打算這幾天去。 一葉孤舟:那就現(xiàn)在過來吧,我正好在。 顧婭看了眼手表,有些猶豫,寫道:我過去要一個小時,擠上午休時間,你不休息? 一葉孤舟:等你過來再說。 婭婭:要不然我下午再去。 一葉孤舟:現(xiàn)在。 看著屏幕,顧婭皺了下眉頭,暗忖,這命令式的口吻是怎么回事啊?我又不是他的手下。 本來不打算理他,但靜下心來仔細一想,覺得還是不要拂逆他的好。畢竟入學注冊是一件大事,耽誤不得,等成了這里的正式學員后,就歪管他了。 于是,她回道:好的,我現(xiàn)在就過來。 把書收拾起來,出了圖書館后,直沖火車站。去巴特洪堡的班次并不多,折騰了半天,終于趕到經(jīng)濟學院。 從正門進去,正好遇上午休,門外擠著三三兩兩的德國學生。他們抽煙的抽煙、聊天的聊談、啃面包的啃面包,看見她火速朝著這邊過來,出于禮貌紛紛讓出一條路??匆娝麄?,顧婭把心一定,看起來這個學校比她想象的要正規(guī)多了。 走進大堂一看,貝亞特果然不在,而她的位置上此時正坐著一個男人,沒錯,就是滕先生。 他低著頭正在批改文件,聽見腳步聲,下意識地抬了下臉,見到是她,不疾不徐地打了個招呼,“你來了?速度很快。” 顧婭開門見山地問,“我的入學通知呢?現(xiàn)在就給我嗎?” 滕先生沒抬頭,回答,“秘書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