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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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大舅子挺難搞 第五十章大舅子挺難搞 秋末的天氣比以往更冷許多,寒鴉高飛,落葉成堆。只是,誰也不知道這個秋天里會發(fā)生什么樣的變故。 絲竹管弦交錯而起,場中舞姬步伐輕緩、舞姿妖嬈如狐,在這樣冷的天里只穿了薄薄一層紗,在燭火中更是別具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感。生活所迫也好,存了攀龍附鳳的心也罷,都是個人的選擇,無從評判。 “傅公子遠道而來著實辛苦。老夫這里不甚寬裕,也沒什么可招待的,只能薄酒一杯聊表謝意,先干為敬!”說罷,郡守大人舉起白玉酒杯一飲而盡,末了,被烈酒辣的抿起了嘴。 這樣奢靡的排場,還說不甚寬裕,這些官場老油條說話從來都是這么耐人尋味。 場中坐了不少人,也算是個規(guī)模不算小的宴席,雖然年齡看上去層次不齊,眼神里卻都透著久浸官場的老練油滑, 傅懷彥面上雖然滿懷笑容,心里卻是冷的,連帶著語氣聽起來也不是那么溫和,幾句官場客套話也被他說的冷冽無比:“郡守大人屈尊降貴招待在下,已是傅某莫大的榮幸?!?/br> 嶺南郡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臉色,忙道:“傅公子這話可萬萬使不得,您的大名天下誰人不曉?便是皇帝在此,也要敬您三分,更何況是我呢?” 底下官員有的在專心吃吃喝喝,有的在議論皇帝派傅懷彥來這里究竟是什么目的,還有的在討論舞姬的身材與相貌,嶺南郡雖然是大周腹地的一塊肥rou,怎奈何天高皇帝遠,官員自成一家,隱約還有些小朝廷的意思了。 傅懷彥若無其事地轉(zhuǎn)過頭,沒有接他的下句。只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場中的表演,心思卻根本不在歌舞上,似乎想到了什么,半晌,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皇帝突然把自己派到這種地方督造什么運河,什么目的自然是顯而易見的,甚至連三歲小孩都看得出來。沈浮坤認為他出了自己的勢力范圍就不是他的對手了,卻不知自己早就在嶺南布下了一著棋,皇帝不僅達不到目的,反而還順風順水的了了自己一樁心事。他千算萬算,也想不到自己早就把手伸得這么遠了吧? 嶺南離廣陵遠之又遠,自己正是利用了這點,早在五年前就開始插手這邊的政事了,大到有征兵領(lǐng)軍之權(quán)的郡守王遠行,小到監(jiān)御史的第三房小妾,完全就是見縫插針,調(diào)派幾個非中央的官員,以傅家的實力幾乎都是小事一樁。真等到自己揭竿而起的那一天,嶺南郡應該會是第一個站起來響應的吧? 自己身邊坐著的這個看上去極守禮數(shù)的郡守,面上裝出一副與自己不熟的樣子,私底下倒是一點也不敢造次,一口一個少主叫的那叫一個親熱。 盡管路上這一個月都過的還算安穩(wěn),也沒有憑空跳出個刺客來擾他清夢,可是自己這隊護送的親衛(wèi)中難免會有幾個是皇帝安插的眼線,在沒有弄清楚之前,他還不敢暴露太多,多年活在陰謀之中,這種事情他早就見怪不怪了,雖說活的有些累,至少活得比別人精彩許多。 他這邊如以往一般機關(guān)算盡,盡最大能力去揣摩人心,那廂陸時正拿著一根折疊吸管偷偷喝著他的酒…… 剛喝了兩口,頓時覺得自己真是有夠無聊的,這樣的行為放到現(xiàn)代是一定會被送進安定醫(yī)院重癥監(jiān)護室的吧…… 一邊喝還一邊皺眉,想控訴說這酒這么難喝還敢拿來招待客人,卻又因為處于隱身狀態(tài)而不得不三緘其口,一臉憋屈地坐在桌子上四處觀望著,似乎是在等一個特定的契機。 他在路上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地趕了整整一個月,好不容易追上傅大舅子的腳步,連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就為了來看他死了沒。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正好端端坐在這里喝酒,這樣令人痛心疾首的結(jié)局,能不生氣嗎?! 簡直太生氣了! 非要多喝他幾口酒不可,陸時邊這么想,邊真的多喝了幾口,直到吸管另一端一滴酒水也無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似乎有點不聰明…… 有年邁的官員斗膽過來向主位敬酒,盡管年齡比他大許多,語氣卻恭恭敬敬。 “久仰傅公子年輕有為,今日有幸得見,天人之姿果然如傳聞一般無二!” “彭大人過獎過獎。” 傅懷彥的酒宴從來都是在客套與被客套中度過的,表面功夫做的極好,當然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面失了風度,淡淡一笑,舉起酒杯跟他一碰,突然發(fā)現(xiàn)杯子里面是空的…… 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空空如也的杯子,傅懷彥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為了保持頭腦清醒,他記得他從頭到尾只抿了一小口,可是這是什么情況?難道是郡守王遠行剛剛拿錯了自己的酒杯? 過來敬酒的那名官員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他以為傅懷彥只是面上看上去有些不好親近,沒想到竟然拿空酒杯和自己碰杯,根本就是不把他這種小角色當一回事!心中氣惱不已,面上卻沒敢表現(xiàn)出來,自己憋屈地喝干了杯中的酒,客套了兩句就回到原位了。 傅懷彥有些云里霧里,卻沒忘吩咐侍女上前為自己斟滿一杯酒。 看見別人上前敬酒,底下有人也按捺不住了,也上來同他敬酒,希望能借此機會結(jié)識京中的貴人,為自己多謀一條出路。來不及去思考前因后果,傅懷彥就舉起杯子碰了過去,這回杯子里的酒倒是滿的,可就是在剛舉過去的那一瞬間,杯子卻不聽使喚地傾斜了下去!嘩啦啦酒水就灑了一身。 場中一片嘩然大驚,從下面的角度看過去,這名尊貴的傅公子好像就是故意潑了自己一身水似的,簡直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敬酒的小官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是自己的錯,連忙上前就要給他擦拭,卻被傅懷彥淡淡拂了開來,面上還露出了少見的赧色,他一生謹慎嚴密,行為舉止都符合一個貴公子應有的禮數(shù),從不曾在公共場合這般難堪過,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著實是讓他有些不好把握。 郡守對這樣的突發(fā)情況也感到很驚慌,連忙吩咐侍女上前,便道:“公子去后院換身衣服吧,房間早就準備好了?!?/br> “失陪?!备祽褟┖谥粡埬樥玖似饋?,也不看臺下眾人怪異的臉色,起身就跟著侍女向外走去,剛走到后院門口,突然意識到自己后背被人輕輕一拍,便頓住了腳步。 秋風輕拂,四周空無一人。 前面帶路的侍女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猶自向前而去,步伐端莊而又輕盈,與他隔開了一個不小的距離。 “支開她,跟她說你要上茅房?!标憰r熟悉的聲音突然如鬼魅般響起,內(nèi)容卻是那樣不近人情。 傅懷彥當即就愣在了原地,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黑著臉小聲道:“你想怎么樣?” “什么我想怎么樣?我想讓你跟她說你要上茅房?!标憰r毫不留情,對這個差點就要殺了自己的人沒有半點好感。 傅懷彥在他看不清的地方緩緩攥起了拳頭,語氣卻很平靜:“我知道你有神通廣大的能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千里迢迢追到嶺南來,你的目的是什么?” “跟她說你要上茅房?!?/br> 傅懷彥黑著臉,剛想回頭說些什么,卻見前面的侍女回過頭來疑惑地問道:“公子,您怎么了?” “我要上茅房。”話剛落音,傅懷彥就被自己搞懵了,回過頭對著空氣咆哮道,“你才想要上茅房?。。 ?/br> 陸時嘿嘿一笑,只看著那侍女紅著臉道:“公,公子……茅房右拐就是了,奴婢不便前去,就在這里等著?!?/br> 傅懷彥沒了辦法,咬了咬牙齒就朝右邊拐了過去,他發(fā)誓他這輩子都沒有出過今天這么多的丑,都怪后面這個不知道是什么鬼的人! 陸時慢悠悠地跟著他,直到周圍空無一人后,他才按下肩膀上的按鈕現(xiàn)了身,一身干干凈凈的玄色直裾,整個人看起來如挺拔玉樹,一點都不像個在路上奔波了一個多月的人。 “酒是你喝的?” “是啊。” “也是你潑的?” “是啊?!?/br> 傅懷彥問了兩個沒有任何營養(yǎng)價值的問題才道:“怎么樣你才肯放過我?” 陸時瞠目:“誰要放過你了!呸不是,誰不肯放過你了?” 那天在地牢里發(fā)生的事情仍舊歷歷在目,傅懷彥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忘不了當時的情景,除了生平第一次被人羞辱以外,對方突然消失在自己面前那詭異的一幕也著實令人印象深刻,以至于他覺得自己被人羞辱已經(jīng)算是一件小事了。 所以他現(xiàn)在認定了陸時是來找他報仇的,而以他那神乎其神的能力,報仇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從廣陵城追到嶺南就為了潑我一身酒,不是為了報仇,我難道還指望你是順路來看風景的嗎?” “你真聰明?!泵鎸@樣一個有被害妄想癥的陰謀家,陸時由衷地夸獎道,“我的確是來看風景的,來古代這么久了一直窩在京都,都沒有好好看看這外面的大好河山,以后回去了沒有什么料爆給那些老古董,實在是有些不劃算。” 不明白他的意思,傅懷彥聽得心中發(fā)寒,對于一個自己掌控不了的人,他從來都是沒有什么好感的,如果現(xiàn)在他手里有一把刀,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捅過去。 “大舅子啊,人活著還是輕松一點的好,你這樣整天繃著一場臉,將來會嚇到你家小侄子的。”陸時伸出手,隨意地扯了扯他的臉,妄圖給他扯出一張小臉來。這可是宛朝開國皇帝的臉啊,不捏白不捏,以后說出去自己也挺有面子的。 傅懷彥被他這一舉動搞得有些發(fā)懵,卻出于對他的忌憚沒敢有什么反抗,只冷眼看著他道:“明人不說暗話,想要什么,你就直說吧?!?/br> 這誤會果然不是一天兩天能消除的啊,陸時一聲喟嘆,終于拿開了自己的手正題道:“聽說你晚上會歇在郡守府里,找個借口出去住吧,破廟興許都比這里安全?!?/br> “你什么意思?” “我剛剛看有人鬼鬼祟祟的進了為你準備的房間,就跟著溜達了一圈,剛好看見那人在香爐里加了料,我不是專攻化學的,所以不是很能確定里面是什么成分,但那個味道也能聞出個一二來,橫豎不是什么好東西?!?/br> “郡守是我這邊的人,怎會害我?” “他是你這邊的人,不代表他的手下不會有皇帝的人,這種事情你應該比我清楚得多。信不信都隨你,反正今晚要丟的也不是我的命?!?/br> 陸時抱著手斜睇著他,眼角飛揚,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傅懷彥這個人一向多疑易怒,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絕對不會輕信他人的,此刻冷眼看著他道:“那你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來幫我的?” “哎,你這個人吧?!标憰r勉為其難地解釋道,“雖說古板了點,矮了點,丑了點,聲音難聽了點,但你好歹有個不錯的優(yōu)點?!?/br> 傅懷彥被他這番話吊起了胃口,忍不住問道:“什么?” …… “你meimei不錯?!?/br> ☆、第51章 宮燈 第五十一章宮燈 當晚,傅懷彥帶著親隨三十二人、貼身丫鬟兩人、行李兩大車,風風火火地住進了陸時所在的客棧。 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 陸時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他的手下從鎏金寶箱里抱出一床金絲手繡錦被和一個通透的玉枕,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說怎么自己按原路返回的時候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人跟著似的,原來打得是這個主意! “你們這是在干嘛?” “少爺說今晚住這兒了,怕客棧里的床褥用不習慣,特意吩咐屬下前來布置的。” “這是我的房間!”陸時怒目而視,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最后怒道,“你們給房錢了嗎!” “給給給?!蹦侨撕芟訔壍貜难辖庀乱粋€錢袋丟在了他手里,一臉“給你錢那是大爺瞧得起你”的模樣。 陸時怒氣更甚:“你們以為給了錢就可以住進來了嗎?我又不搞基!” 話剛落音,傅懷彥從門外慢悠悠地走了進來,“整個店都被我包下了,若是想要再換一家客棧的話,我也不介意再包一家。陸小侯爺在嶺南似乎也沒什么熟人,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什么好去處吧?” 陸時一臉完全無法理解的表情看著他:“你鬧哪樣?。课冶Wo得了你一次,能保護你一生一世嗎?” 話一說完,陸時就覺得這句話有點怪怪的…… 連忙改口道:“那個,大舅子,你聽我說。咱倆的命都挺寶貴的,你要是死了,歷史上就再沒有大宛朝了。我要是死了,就沒有小掃把了……啊也不是,總之,總之,我不想被你連累死,我還想多活幾年……” “我知道你還要活五百年,沒事,你活你的?!备祽褟┮槐菊?jīng)地打斷了他的話,然后上前兩步坐在了桌前,自顧自地說道,“之前還抱著一點希望,指望沈浮坤只是想分分權(quán),借我出遠門之機清理掉朝中傅黨,卻沒有料到他會對我趕盡殺絕。本來想要等幾年再出手,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我還是太心軟了。廣陵城中大小軍務早就安排妥當,各個樞紐官員也都準備就緒,現(xiàn)在看來,是一刻也等不得了。” “大哥,你不要岔開話題,我們剛剛在談正事!”陸時很絕望。 “這不是正事么?”權(quán)勢滔天、心思詭譎的傅懷彥難得賴皮一回,表情仍舊嚴肅地不行不行的。說實話,他現(xiàn)在的確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因為隨他來嶺南的人都是皇帝親自派選的護衛(wèi),哪怕自己帶了親衛(wèi),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親衛(wèi)中如果有非嫡系成員,也不是一件好解決的事情。對比之下,他寧愿相信眼前這個口口聲聲喊自己大舅子的人,畢竟那天在地牢里發(fā)生的事情,他也不是沒有看到的。 “這算什么正事啊。”陸時窩一肚子火,噌的站起來,走到傅懷彥身邊就準備把他往外推,“正事是我不想跟你一起住好嗎?我性取向很正常你不要毀我清白好嗎?” 被推的人臉色發(fā)青,半晌,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我可以告訴你阿薇小時候喜歡吃什么。” “……” “我還可以告訴你她小時候跟我說她最想嫁什么樣的人?!?/br> “……” 陸時被他這兩句莫名其妙的話搞得一懵,半晌,緩緩地坐在了他面前:“成交!” xxxx 這邊親哥哥把自家meimei給賣了,那邊被賣的人還在廢寢忘食地看一本叫《嶺南圖志》的書,自從哥哥和陸時去了嶺南之后,她就到處找這本書,妄圖在里面看到他們經(jīng)過了那些地方似的,結(jié)果翻遍了整個藏書閣也沒找到這本書的影子,最后還是皇帝聽說之后派人給她送過來的。 她如果知道自己親哥哥和自己心上人已經(jīng)就自己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的話,肯定又要傷心地哭鼻子了。